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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存希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一夜,困了就和衣躺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眯一会儿,任严城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去。
已经入秋很久了,夜里天气很凉,沈存希刚抽了血,身体很虚弱,抵抗力下降,严城担心他感冒,去找护士要来一条薄被给他盖上。
但是第二天,沈存希还是毫无悬念的感冒了,一夜没怎么睡的他,凤眸熬成了兔子眼睛,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鼻塞咽痛,浑身都没有力气。
沈存希感冒了,去看完医生回来,他一张俊脸臭得要命。回来问了宋依诺的主治医生能不能进重症监护室里探望宋依诺,主治医生不允,原因是他感冒了,有可能将病毒传染给病人,加重病情。
沈存希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平常他身体很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感冒了?
严城见状,他安慰道:“沈总,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宋小姐伤了,然后把病过给您,等您好了,她也就好了。”
闻言,沈存希心情好转了一点,他隔着玻璃,目光热切地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宋依诺,明明只隔着一道门,他却感觉他们似乎隔着万水千山,“真的是这样?”
“当然,不是说情侣之间有这种心灵感应吗?所以您要尽快好起来,这样宋小姐也会好起来。”严城眼睛也不眨的忽悠着,情侣之间有没有心灵感应他不知道,他知道母子间或者是双胞胎之间才会有心灵感应。
沈存希似乎听进去了,情绪也不再像刚才知道自己病了时那么烦躁,他伸手触摸着玻璃上宋依诺脸颊的位置,语气温存道:“依诺,你听见了吗,你的病已经过到我身上了,我们约定,等我好了,你也要健健康康的出来,知道吗?”
然而接下来宋依诺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出车祸的第二天下午,她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沈存希坐在监护室外面处理文件,看见大批医生步履匆匆的赶过来,他立即放下文件站起来,“医生,怎么回事?”
“病人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需要急救。”医生说完,径直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道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沈存希站在玻璃窗前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严城不是说她把病过到他身上,她马上就会好的,怎么会开始发烧了?
几个医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情绪格外焦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任何的结果,他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好好的。
宋依诺,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出来见我。
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大汗淋漓的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沈存希连忙迎上去,急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主治医生道。
沈存希捂住眼睛,那一瞬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很害怕,害怕她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他。有时候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消失,而不管你再强悍,你都无法主宰生命。
看到医生给宋依诺实施急救时,他才发现自己那样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到只能放狠话来让自己安心。
他甚至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学医的?如果他是学医的,那么他就能和她一起抗击死亡。
韩美昕知道宋依诺出车祸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她匆匆赶到医院,看见沈存希站在监护室外面,痴痴地看着玻璃窗。
那一瞬间,她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到了他。她和宋依诺认识五年,宋依诺身边只出现过两个男人,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唐佑南时,她对他的印象只有四个字,花花公子。
那时候她为依诺嫁给这样的男人而感到憋屈。
她第一次见到沈存希时,沈存希抱着睡着的宋依诺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灯光很亮,他宛如从天而降的谪神,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个男人成熟稳重,将宋依诺放下时,动作轻柔,像是捧着的是一个易碎的宝贝,那么的小心翼翼。仅仅那一眼,她就知道,如果将来依诺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一定能守护她。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宋依诺,她头上贴着冰袋,脸颊被高烧烧得通红,唇瓣却苍白得吓人,她说:“依诺很坚强,她会挺过这个难关,因为她知道,她爱的人还有爱她的人会难过。”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怔了怔,移开目光望向病床,他说:“我相信她,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
说完他转过头来,韩美昕也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为共同在乎的人。
……
凌晨左右,宋子矜身上的麻药过去,她被钻心的痛楚疼醒了,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刺目的白,然后是充斥在鼻端的消毒水味道。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昨晚出车祸的情形,她双手条件反射地摸着小腹,小腹平坦,她的孩子不见了。她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全身疼得泛力,又猛地摔回了铁床。
“嘎吱”的巨响惊醒了趴在床边守她的宋夫人,宋夫人抬起头来,看到她醒过来,她双眼大睁,“子矜,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宋子矜像是找到了救星,她双手急忙握住宋夫人的手,她眼眶里裹满了泪水,她说:“妈妈,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宋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她心里难受极了,“子矜,你先休养好身体,孩子以后会有的。”
“不,我的孩子还在,他还在。”宋子矜绝望的摇头,眼泪扑嗽嗽滚落下来,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妈妈一定是骗她的,她的孩子还在。
“子矜啊,你已经小产了,接受现实吧。”宋夫人悲从中来,虽然宋振业现在已经在东山再起了,但是如果子矜能嫁给唐佑南,宋氏之前欠的那笔巨债就能很快偿还。
没有债务在身,她又是以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哪怕在颜姿面前,也能够挺直脊梁。但是现在,孩子掉了,她期待的那些美好的愿望全都打了水漂,她越想越恨,这一切都被宋依诺那个贱人毁了,亏得她养育了她20几年。
没想到她不仅勾引自己的姐夫,还害得子矜流产,此仇不报,她岂会善罢甘休?
宋子矜绝望的大哭起来,虽然之前她动过打掉孩子的念头,但是后来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然而现在,她所有的梦都破碎了。
宋夫人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乖宝,你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没事,孩子我们还会再有。”
“都是宋依诺这个刽子手,她早就居心不良,昨晚她叫我去私人会所,就是要刺激得我流产,我没能让她如愿,她就开车去撞别人,她太恶毒了。”宋子矜就像是短暂失忆一般,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不顾车子还在马路上行驶,跑去抢方向盘才发生了严重车祸。
宋夫人闻言,她满脸恨意,“果然是她,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妈妈,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宋子矜痛苦的低嚎。
宋夫人抱着她,“子矜,不哭了,乖,好好调养身体,还会有孩子的。”
宋子矜哭得声嘶力竭,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宋夫人,她说:“妈妈,佑南呢,他有没有来看我?”
宋夫人躲开宋子矜的目光,出了车祸后,她给唐佑南打电话,告诉他孩子掉了,唐佑南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掉了就掉了。”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顿时让她的心都凉透。她还想再说什么,手机似乎被扔到一旁,那端传来男女急促暧昧的喘息声。
宋夫人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当时就气愤得挂了电话。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唐佑南,宋子矜嫁给沈存希时,她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沈存希的身家过亿万,还有他的成熟稳重,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好男人。
但是子矜不知道珍惜,居然和唐佑南在一起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们在一起,结果宋家败落后,唐佑南几乎再也没有来找过子矜。
她对唐佑南很有意见,可是又不得不依附启鸿集团的财力,只得强忍着这口气,等子矜生下孩子再做打算。然而现在,她却十分庆幸子矜流产了。
没有这个孩子的羁绊,子矜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出差了,现在联系不上。”宋夫人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撒了个谎。
“什么时候出差的?”宋子矜急忙抓住宋夫人,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她说:“妈妈,你骗我是不是,佑南不肯来见我是不是?”
“子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不在桐城。”宋夫人道。
“怎么可能?昨天下午宋依诺给我打电话,说佑南约她在觐海台私人会所见面,我才会赶过去的,如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那么就是宋依诺撒谎,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流产。”宋子矜满目的仇恨,“她太卑鄙了,她抢了我的老公,还害得我流产,她怎么这么狠?”
宋夫人心虚得不敢看她,她说:“子矜,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子矜现在满脑子都是阴谋论,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的心虚,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并不像往常那样和她一起同仇敌恺,她在想要怎么才能让宋依诺付出惨痛的代价。像她一样,失去所有。
……
而被宋子矜骂恶毒骂狠的女人,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宋依诺的高烧,在第三天早上退了下来,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医生给她检查完身体,表示她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宋依诺一直昏迷不醒,据说她脑子受了很重的创伤,需要恢复,沈存希问主治医生,“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