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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曾被击西质疑过的花楼,那些小娘哪一个不是肤白貌美,哪一个不是声娇体柔,粘上来便是官人郎君的叫,胭脂烈酒醉红颜……但凡有一点淫心,他早就不是今日的闯北了。
可——
他修行一生,英雄一世,闯过了无数的美色陷阱,依旧保持着童子之身,心静如水,从不曾有过半分旖念。然,对击西,却不可控,不可控,半丝都不可控……
上次在离墓,他还可说是击西强迫于他。
然这一次……
他是被动,亦是主动。
他无数说服自己,是被迫的。
是他受不得击西三言两语的激怒,主动上了她……
便是她说他无男子雄风又如何?他本是和尚,何苦计较?
可他为什么就计较了,非得和她争个高下?
他想不明白。
灵台已乱,佛祖已远。
在她的娇声之中,脑子突突爆胀。
“阿弥陀佛——”
激荡于心的涟漪,扫去了佛祖座下的庄严。
他双手合十,像在对击西辩解,又像在对佛祖忏悔。
“小僧受俗念所扰,贪淫,贪痴,看不破人世五蕴,斩不断孽根尘缘,有背师父教导,我佛慈悲,唯谅小僧此一次……”
“你便掰扯吧!”击西听得头皮都麻了,一脸傲娇的嘲弄,“假和尚,回头我不在了,你再烧三炷香好好忏悔。现下,烦请你,搭把手,扶我一扶——”
她白皙的手腕,高高伸向他。
“唉,我起不来了,你把我搞废了。”
“——”
闯北双颊发烫。
这般的话,太过粗鄙。
一般妇人,断断说不出口。
然,她不是击西么?
无知无畏,不知羞不知臊的击西。
她不仅要闯北抱着沐浴,还大剌剌劈开腿逼着他来清洗,嘴上一直埋怨啊一直唠唠啊一直叽歪啊一直说下次要如何对付他啊甚至把工具和器材都已想好,东边田里的黄瓜西边树上的香蕉南边地里的茄子北边窝里的鸡蛋……
闯北埋头苦干,一声不吭。
只有汗水,冷冷的,快要湿透脊背。
阿弥陀佛!
千万不要再有下次。
好端端一个女子,她偏生要做男子。
还说要把她今日所受的罪,都施加回他的身上。
闯北心脏突突地跳,也有点急着把她送去找九爷……
他需要静一静。
好好想明白,要不要把她的事,告诉主上。
但这会子是怎么都静不下来了。击西在不停的说,一路说到墨九居住的棱台坊的附近,才总算闭上嘴,不再尖声尖气的讽刺他了。
冷不丁的,击西偏头看他。
“假和尚,你给我告个歉呗。”
闯北一懵,“为何?”
击西撇嘴,还在委屈,“你弄坏我了。”
闯北:“……小僧错了。不当那么做。”
击西一听,马上眉飞色舞起来,就差拍巴掌了,“好好好,承认错了就好。你晓得的,错了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也不学主上笞你之臀了,下次,我只搞你之臀。嗯,我两个就这样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什么?
闯北愣住,神魂俱飞。
击西却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往前走。
闯北叹息一声,就要跟上去,却见远处的树丛里,似有人影闪过。
击西也看见了,回头一愣,她刚想出声喊叫,手臂就被闯北拽住,往后一躲。
两个人掩在院子的花丛后面,静静蜇伏。
击西竖高眉头,用口型比划着问:“怎么了?”
闯北目光烁烁,微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围墙。
这会子他两个都穿着侍卫服,颜色不太显眼,窝在那里,根本不曾引起旁人的注目,也没有被人发现行踪——然而,就他们静默这一会,围墙那边很快又有了动静。
一个黑影从树丛后面,迅速地跃入了围墙。
那堵墙后,就是棱台坊——
九爷的地方?
击西一惊,小声窃窃,“咱们赶紧去看一下,不要让九爷出了什么事才好。”
闯北瞄她一眼,迟疑片刻,点头,又瞥她。
“你能走?”
击西摇头,侧过去,直接趴在他的背上,“要你背。”
闯北:“——”
两个“大男人”,这般背着过去,成何体统?
他想挣脱,击西却缠住他的脖子就不放。
“反正是翻墙,你不要让人发现就好。”
无奈之下,闯北没有直接走棱台坊的正门,容人禀报了再去见墨九,而是悄悄背着击西追了过去,顺着那个黑影的方向,从围墙翻入了棱台坊。
此处围墙颇高,但难不倒他。
没费多大力气,就翻了过去。
往前行数十步,又走了一小段路,他就发现,这是棱台坊的内院。
不远处的主屋,就是墨九的居所。
此时夜深人静,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两个偷偷跟随,蹑手蹑脚地靠近——
很快,就发现那个黑影居然大胆地站在了墨九的窗台下。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身姿高挺,脸上蒙了一层黑布,只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就“咚咚”地敲窗。
“阿九——”
熟悉的声音入耳,击西差点儿叫出来。
可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闯北捂住了嘴巴。
“阿九——”那个黑影又叫了一声。
很小,很沉,但由于太熟悉,距离也不算太远,还是被闯北和击西捕捉到了——那个被他们原以为是刺客或者斥侯的家伙,居然是他们家的主子。
大半夜的扮成这般“强盗”模样来找九爷?
那手上……似乎还拎了一个什么瓷盅或者食盒?
屋子没有声音。
他就那般站在风口上,一袭黑衣隐在暮色和细雨之中,俊挺的身姿,隐隐有着几丝寂寥与凄清,竟似那旺财想要主子的怜爱时一般,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阿九——”
他的声音,在细雨中,有着压抑的喑哑。
在冷风的鼓噪之下,依稀听来,似乎还泛着一层水汽。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未听见屋里有人回应,又把那个瓷盅抱入怀里,好像抱着什么心肝宝贝一样,头微垂着,“我给你做了吃的,你且开开窗,我不进来,把东西给你,我就走。”
“——”
只有冷风吹,依旧无人应。
击西半伏在闯北的怀里,像看了一场大戏。
她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显得不可思议。
这是他们家的主子么?
这真的是他们家的主子么?
轻轻扳开闯北的捂嘴的手,她指了指萧乾。
那个意思很明白,要不要过去招呼。
闯北狠狠瞪她一眼,摇头,那脸上的表情与以前到很一致:不要冲动,若不然,小僧可度不了你了。
击西撇了撇唇,好吧,继续窝着看戏——
墨九的屋子里,一直没有声音。
萧乾推了推窗户,但窗户关得很严,他愣了愣,又是叹息。
这般深更半夜的,他偷偷过来,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喊吧?若是把墨家弟子和王府值夜的侍卫都引了过来,发现他居然半夜偷偷潜入墨九的院子,那不成天底下第一号的笑话么?
“阿九!”萧乾低叹,“外头下雨了,你想让我站多久。”
这般下着“小”的萧乾,击西和闯北,从来没有见过。
不管什么时候的萧乾,都是风华绝代,高人一等的,哪怕是他毁了容色,也不成这般对人低小过?
……然,在墨九面前,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真的已把自己放得极低了。
谁能想到,墨九依旧不领情。
屋子里无声无息,她什么动静都没有。
闯北和击西的心肝都悬了起来——
尤其是击西,她好想哭,为她的主子……想痛哭一场。
九爷到底是睡熟了,还是不在?为什么就不应他们家主子呢?
可怜的,比击西还要可怜!
萧乾安静地站着,颀长的身姿像是一尊僵化在窗台下的雕塑。
而庭院里,一直只有凉风在回应他。
孤寂,冷。
击西不由打了个哆嗦。
正在这时,院子的门口传来一阵嬉笑。
仔细一听,可不正是他们以为已经睡下的墨九?
她小声儿很清脆,笑语盈盈,哪里有半分因为萧乾而难受的样子?
打着饱嗝,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她像是饮酒归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酒气,“师兄,你回吧回吧,把伞给我就行了,我没有喝多,看得见回去的路。嗝!”
“唉!”墨妄的叹声,满是无奈,“喝不得酒,还拼命喝。你不是找醉,又是什么?”
“哪个说我喝不得?”墨九每一个字都是鄙视,“你不知当日在临安,我与东寂两个,一夜喝了几坛梨觞,那酒可真美啊……唉,那晚的月色也可美……噫,你看天空,就和今夜这般……”
墨妄抬头。
细雨如丝,哪里来的月色?
他抿嘴无言,墨九却在嘻嘻的笑。
“只可惜,梨觞没有,良人也无。九爷我啊,形单影只一个人,对月饮酒,嗝,对不上了。对不上了……师兄,你快回去吧。我这会快乐着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哼着《画心》的曲调,她东倒西歪,那油纸伞根本就遮不住她,大半个身子已然半湿了,还仰着头,对着一片朦胧的细雨,咿咿呀呀的唱歌。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比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
“师兄,好听吗?”墨九眨巴着眼睛,揪住墨妄的胳膊,那神色似乎真的很陶醉,把好端端一首歌,唱了个七零八落,东拼西凑,酒气冲天,还自觉唱得堪比歌神转世,又扯裙子又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