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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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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裂口平整如切,鲜肉汹涌而出,随着指节掉落在光滑的青石上,血污一片。
  墨九一怔,默默把大耐糕塞入了怀里。
  萧乾墨发轻扬,眼波里似乎带了笑意,“你还有一次机会。下一次,本座会削掉你的脑袋。”
  尚雅看着他幽深带笑的眼,再也不觉得饱含挑逗和情义了。那眼笑得狭长绝艳、勾魂索命,如同冥界的催命使者,让她不敢撒娇,也不敢再怠慢,因为她彻底相信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半分怜悯之情,他对她的故事她的生命她的容貌,都没有半分兴趣。而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会在意死活。
  “那蛊虫已入体,妾身暂时没有法子,真的……我发誓。”尚雅捂着受伤的左手,牙齿都在哆嗦,“可机关,机关可开。”
  看萧乾不太耐烦,她惊恐的从他剑下小心爬出来,走向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一共十二块,每一块图案不同,她按照不同的顺序,在每一块浮雕上摁了一下。
  萧乾漠视那些活色生香,墨九却不怎么害臊,摸着下巴认真道:“这机关真有创意,也不晓得哪一代老祖宗的奇葩杰作。”
  “不,不可能,怎会打不开?”摁往最后一块浮雕,尚雅盯着石壁许久,突地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回过头,媚态万千的风仪没有了,身子像飘在冷风中的树叶,瑟瑟颤抖着,突然风快地跑向最北边的角落,双手疯狂地拍向石壁,凄声大喊:“乔占平……乔占平……”
  室内只有回音,外面却没有人回应。
  她又拍又喊,嘶哑了声音,身子也渐渐软下来,泪如雨下,“乔占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乔占平……你放我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身鲜血,狼狈不堪,凄厉疯狂的样子,让墨九很难与初到时那个娇若扶柳的女子相联系。
  如果尚雅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她当真可怜。
  被师父带入歧途,又被情夫背叛。乔占平是她唯一的温暖,那如今这个女人,还剩些什么?
  哦不,她还有蛊,可以控制她和萧乾呢。
  墨九又一次摸了摸脖子,再掐掐胳膊揉揉腿儿,再次确定身体并无异样之后,不由生出了怀疑——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蛊,先前那两只说不定就是某种奇怪的金色蜜蜂。毕竟蛊这种东西太玄,她听过不少,却没有见过。谁能保证尚雅为了活命,不会故意虚张声势的吓唬他们?
  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她转头盯一眼萧乾,又默默退到石椅上坐下。
  “萧六郎,我们得靠自己了。”
  “嗯。”他声音不冷不热,也无惊慌。
  墨九从怀里掏出另一只大耐糕,“我得冷静冷静。”
  “你还吃得下?”萧乾罕见地说了废话。
  “我为什么吃不下?”墨九瞪他一眼,再看那一眼趴在石壁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尚雅,摇了摇头:“不管死活,总得先填饱肚子。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填饱肚子更正经的事了。”
  她白皙如玉的指节,握着大耐糕,花瓣似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坐姿不算太雅致,好在气度舒展从容,也算娇艳可人。
  被萧六郎灼人的视线盯着,墨九突然觉得不对。
  她抬头认真凝视他片刻,猛地抱紧胸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萧乾眸子微眯,收缩了细碎的金芒,可一柄还未入鞘的青峰剑,让他似乎沐浴在一层冷光之中,如冥君入世,极为冷漠,“你以为我要做甚?”
  墨九眼中闪着防备的光芒,“你不是想抢我的大耐糕?”
  萧乾一怔,吸气抬头看向石顶,片刻之后,方才低头直视她,“本座让你挪开尊臀,让我坐。”
  他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可墨九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她的屁股招他惹他了?
  眉头一蹙,她昂着头,“萧六郎,你不想死在这,就对我客气点。”
  他眸中有清辉掠过:“你有办法打开机关?”
  墨九摇头,“没有。”
  萧乾一脸寒霜,在墨九看来,他那意思就几个字——“没有你说个卵?”
  她双手搓了搓糕沫儿,“但我可以分你一个大耐糕啊。”
  “呵。”萧乾给她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这机关,如何困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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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22米   获救

  “你会机关之术?”墨九一惊,声音略高。
  “不会。”萧乾回答得很干脆,末了,他在石床上拿了一方细软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把佩剑擦得光洁如新了,方才还剑入鞘,不屑地扫她一眼,“本座怎会这些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是一个对术业极不尊重的贬义词。墨九下意识生了恼意,黑着脸瞪过去,可与萧乾阴凉的目光对视着,她才发现似乎有点不对。这厮莫不是在怀疑她什么,故意试探?
  她哼一声,揉着肚子打嗝,“那你凭什么说机关困不住你?”
  萧乾眉头挑了挑,优雅地坐在石床上,“天机不可泄露。”
  墨九呵呵一声,阴阳怪气的笑:“难为你了。奇技淫巧不会,却学会了癞蛤蟆的手艺,这呵欠打得好。”
  她介意他贬低了墨家的机关之学,话里话外都是阴损,可萧乾却懒得理她,正襟危坐,阖目养神。如此一来,墨九一个人吵也就没劲了。
  大耐糕她啃了两个,还留了一个没舍得啃,当然她也没有好心的拿给别人啃,她当宝似的捂好,终于想起了角落里还有一个尚雅。
  好像是受伤过重,尚雅渐渐地哭不出声了,像一条死狗似的瘫在角落里,身上是血、脸上是血、断裂的手指处也没有止血,就连唇间偶尔冒出来几个骂人的字眼,也模糊不清。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妖媚?
  瞥一眼青石板上的三个带血指头,墨九皱了皱眉,看他坐在床沿入定般的萧乾,“嗳”了一声,“你再不给她止血,她可就废了。”
  萧乾眼底波光微闪,却无半分怜悯,“与我何干?”
  “对哦,跟我好像也没关系?”墨九也懒得去管了。上辈子人人都说她冷血心硬,她从来不觉得,如今尚雅血淋淋的瘫在她面前,她似乎还真的没有生出同情心,只不过觉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罢了。
  油灯轻摇,两个人静寂般沉默。
  尚雅大概失血过去,慢慢没声了。
  墨九却猛地跳起来,“不会死了吧?”
  萧乾不言不语,双眼依旧紧阖。
  她走过去,碰碰他的肩膀,“喂?说话。”
  萧乾慢腾腾睁眼,“说话费精气,本座却没有大耐糕。”
  “……”墨九无语地瞪他一眼,回头望了望尚雅,小声儿道:“她若真死了,万一我们蛊毒发作可怎么办?”
  “你怕?”他问,目光有一抹幽暗的凉。
  “废话,我还没有活够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可萧乾似乎没有她那样的担心,淡淡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只浅绿色的小瓷瓶,递到她的手上,继续闭目养神,灯下颀长的俊影,墨发黑袍,面目如画,却凉如秋月。
  墨九盯了他良久,把小绿瓶在手里转了又转,拨开塞子嗅嗅,冷不丁冒出一句:“在你行囊的药箱里,第三排第三格那个海棠红的瓷瓶里,装的什么药?”
  这句话问得莫名,萧乾却猛地睁眼,“为何这样问?”
  墨九道:“那日我潜入你屋里找古董,当然不会空手而回,见那瓶子长得漂亮,就把它顺走了。”咳一下,她见萧乾目光越发阴冷,不免紧张了一瞬,“莫非是什么勾魂夺命的毒药?”
  萧乾面孔生寒,“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墨九很无辜:“先前我与灵儿去茅房的时候,一路观赏风景,遇见一口水井,就把药丢进去了。”
  萧乾:“……”
  墨九笑眯眯看他,“对了,瓶上还贴着名字的,它叫快活丸来的。我瞧着不像毒药,就寻思吧,空着手来人家尚贤山庄串门,也不太好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它丢井里,让大家都快活快活嘛。”
  萧乾突然泄一口气,“墨九,你真行。”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墨九有点小兴奋,毕竟被表扬了嘛。她道:“客气客气,我一向如此聪慧过人,不过比起你老贼来,好像也弱了些哈?你看你道貌岸然的像一个君子,一天读什么清心寡欲的书,结果却搞出那样的药,啧啧。”
  萧乾冷冷睨着她:“……”
  墨九依旧带笑:“啧啧……”
  萧乾皱眉,闭眼,不再与她对视。
  墨九其实也不太喜欢和这种闷驴子聊天,但这室内就他一个活人……半死的尚雅不算。他不理她,她就无聊了。
  原本她见萧乾那样淡定,是相信他留了后手,可以从密室出去的,所以懒得动手,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她也不急给尚雅治伤,一个人在密室里捣鼓起来。
  她问尚雅:“翻找一下东西,你不会阻止我的哈?”
  尚雅软在角落里,自然不会回答她。
  墨九认真地想了想,“不问自取,好像非君子所为?”
  于是她走过去,揪住尚雅的脑袋,点了两下,然后松手。
  “这样就表示你同意了。”
  石床上的萧乾,嘴唇一抽,没有出声。
  墨九也懒得看他,打开了那个放置蛊虫盒子的柜子。
  那不是一个寻常的柜子,不仅因为它用紫檀木造成,还使用了鲁班锁的结构,整个柜子看上去是一个严细合缝的整体,可拉开榫子,却大有乾坤。这个自然难不倒墨九,她小心翼翼把榫子从榫眼中拉出,解开鲁班锁。
  然而打开柜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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