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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现在去哪?”
“是回怡然居,还是去临云山庄?”
“……或者要回国公府?”
看三个人问长问短,墨九翻个白眼,“去御史台狱。”
“啊!”三个人异口同声,不明所以。
墨九抿唇,隐不住的笑意,“去看萧六郎。”
也随便问问他,那些她想不明白的疑惑……
------题外话------
看到妹子们想见六狼的申请了^
嗯,明儿就会有暖暖的六郎出现,有暖暖的二人互动哒。
坑深108米 二人一马
一路上,主仆三人兴高采烈,可去了御史台狱才晓得白跑了一趟。
金瑞殿上,至化帝虽说令人将谢忱下了大狱,却也未曾将萧乾等人无罪释放。整个案件仍在审理阶段,一切证人证言都有待核实,也便说是,整个案件合并一起来查,萧六郎还得继续蹲大狱,而御史台的守卫,仍然不让墨九入内探监。
墨九没找着上次那个沈牢头,与这些人也说不通理,只得悻悻出来。
不管古今,办事总得靠些人情,她没有与狱卒置气,绕道便去找辜二。
这辜二也是个有本事的角色,不过短短几个月,便高升了好几级,与在招信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现下的他,已是殿前司副指挥使、从三品的归德将军。墨九去殿前司托人带了话,还使了点银子给门房,方才见着了辜二的人。
他急匆匆出来,似乎有什么要事待办,都没顾上平素的礼仪,只把墨九带到无人处。
“九姑娘找辜某有事?”
墨九也不拐弯,“辜家郎君,帮我个小忙。”
辜二狐疑地点点头,可听他竟然又要去御史台狱见萧乾,当即黑了脸。
“这是小忙吗?不行。”
这些日子的多次“巧遇”下来,墨九与他也算熟悉了,看他大高个子虎着脸的样子,她也不怕,“不行也得行。你就再帮我这一次,成不?”
辜二低头瞄她,“今日一次,明日一次,后日还得一次……”
墨九一怔,正视着他,“知音啊!你也太了解我了。”说罢她挑了挑眉,又弯唇笑起:“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谢忱那老匹夫如今都快完蛋了,你还怕谁,还受谁掣肘?便是御史台狱,想必也是允许探视的了,只不过我不认识人,人家不肯放我进去罢了。有了你辜将军出马,一个顶俩,肯定会有人恭恭敬敬来迎着我们进去的啦。”
这马屁拍得响,可辜二却不领受。
他皱着眉头道:“今日不成,辜某还有旁事,九姑娘看明日可好?”
“明日我也有事。”墨九看他脸色又沉几分,突地觉得这辜二也是个有趣的人……当然,她对这个无数次紧急关头出现帮他的辜二,其实也有很多的好奇。默了默,她见四下无人,凑过脸去,在辜二耳侧低语几句,又笑道:“这般可以了吗?”
辜二凝重着脸,不可思议地瞅她。
墨九笑眯眯地道:“那辜将军若不反对,我们就算约好了?”
定定看她好半晌,辜二无奈一叹,“九姑娘好歹毒的心肠。”
“辜将军过奖了过奖了!”墨九摆了摆手,又正色道:“那咱们晚上,老地方见!”
用上次的事威胁了辜二,得了他的允诺,墨九愉快地出了殿前司,上车往怡然居赶。她准备学着上次的法子,先回家给萧六郎准备些吃的带去,一来先把他的胃俘虏了,再俘虏人。二来要向他打探消息,有了美食开路,也会事半功倍。
哼着小曲入怡然居,墨九与往常一样,先去织娘的屋子给她请安,随便看看她的身子,可这回刚进织娘居住的院子,便听见房间里有笑声传来。
“谁来了?”墨九问丫头巧月。
“回九姑娘,是方姑娘来了。”巧月答道。
墨九走近一听,笑声果然是织娘的。
对方姬然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女儿,织娘心底是有愧的,这一点墨九大概能从她平素的言行中感受出来。可方姬然自从上次离开,就再未回来怡然居看织娘。织娘虽然每次提到她,都只道她过得好就好,可墨九晓得,她心底也是惦念着方姬然的,也会像普天下的娘一样,盼着姑娘回来看看。
可方姬然显然不喜欢回来。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才来第二次。
墨九晓得她娘的心思,打帘子入内的时候,已是堆满了笑,还未上前便道:“今儿刮的什么风,把姐姐给吹回来了,看把咱娘给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
这么久了,这是墨九第一次吐出“姐姐”二字。
方姬然微微一愕,回头瞥她一眼,似是知晓了她的意图,也极是亲近地起身让开位置,主动拿了张椅子摆在织娘的床前,让墨九先坐下,方才继续道:“在说我小时候做过的那些傻事,可娘却说你小时候比我还傻……”
“哪个傻了?”墨九佯装恼意地瞪织娘,“哪有做娘的说自家闺女傻的?你这娘做得,才是真真的傻。”
两个姑娘都在床前,织娘满脸喜色。
“娘有你们两个,这辈子也算傻人傻福了。”
娘仨说说笑笑着,气氛很是轻松,便连那红旺旺的炉火,似乎也在笑。可方姬然似乎还有旁的事情,说了不一会儿话,便有些心在不焉,脸上神思不属。织娘察觉,捋了捋被枕头压得凌乱的半白头发,笑道:“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方姬然滞了滞,似是找不到什么要说的,抿了抿唇,“不瞒娘说,我是有件事想问。”
织娘笑着,清和地道:“都是自家人,有事便问吧?”
方姬然考虑一瞬,微微低头,“我想问问,我的亲爹……是谁?”
当年方姬然是织娘未婚之前生下来的女儿,这才送给了方家,而墨九却是织娘后来招的上门女婿所生,织娘后来婚配的那个男人婚后不足一年就过世了。从此之后,织娘再未嫁过人——这件事墨九听说过,因为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多在意。不过,方姬然寻到了亲娘,对亲爹感兴趣却也正常。
当然,墨九也好奇。
对方姬然的亲爹,她比对自己的亲爹还好奇。
要知道,时下女子将贞节看得极重。是什么样的男子让当年貌若天仙的织娘不顾名节,不仅以身相许,还执意生下了他的孩子?
方姬然盯着织娘,织娘也看着方姬然。
娘俩互相看着,久久未语。
这般寂静下来,便只听得屋外的北风呼呼在刮,情绪霎时低落。
久久,方听织娘叹息一声,“他…没了。”
也不知是避重就轻,还是不想提及伤心的往事,织娘未说那个男人是谁,只一句“没了”算是交代。
墨九抿唇看她,方姬然却是一愣,“没了,是他……过世了?”
织娘点点头,幽幽苦笑道:“大姑娘想必也听过墨家寡妇的名声吧?但凡与我们墨家女子有染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都死于非命了。”
这事儿方姬然自然听过。
可以前她从来不曾真的信过。
想了想,她问织娘:“那我算墨家姑娘吗?”
织娘一愣,又笑了,“你当然算墨家姑娘,娘是跟你外祖母姓的,九儿也是随我姓的。可这个墨家寡妇的说法,似乎也许管姓什么,是咱们血脉相承的姑娘,便会……唉!”
慢悠悠“哦”一声,方姬然有些走神。
其后,织娘又换了话题,“好了,不提那些事了,我让巧月拿些瓜果来吃着。”
接下来的母女三人聊,方姬然始终不在状态上,偶尔的笑意似乎也在敷衍,织娘似乎感受到了,吃了点果子,便称自己累了,要躺下休息,让她姐妹二人自去便是。
有这样贴心的娘,墨九心头不由唏嘘,陪方姬然出来时,忍不住便问了。
“你在想什么?看不出来她想和你好好说话吗?”
方姬然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小脸,光滑、粉嫩,每一寸肌肤都有让人触摸的*,目光微微一涩,“我不是不想和她好好说话,是心里太堵了。九儿,你说上天给我们家的姑娘这般美艳的容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美则美,却美不到一辈子。不仅二十失颜,还会克夫,姻缘也不能和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生丑女,安安顺顺到老。”
墨九凝视她,“你想得恐怕不是这个吧?”
方姬然微微一怔,“你以为我想的哪一个?”
墨九淡淡抿唇,不答,反而盯住她随风微微拂动的面纱,换了个问题,“我有个私人问题,与天寡之命有关,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最好可以如实回答。”
听她说得严肃,方姬然默了默,方问:“什么事?”
墨九道:“你与萧大郎,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她声音甫落,方姬然身子便微微一僵,墨九观之,又补充道:“娘说,但凡与墨家女子有染的男子都会死于非命,可萧大郎不还好好活着么?若你们有过那什么……这个预言便可以不攻自破了。因为在这之前,无人知晓你是墨家女子,所以萧大郎活着。而那些死于非命的,也许并非被克死,而是人为。”
这个推论很有说服力。
可方姬然面纱下的面孔,她看不清。
大抵想到萧大郎是墨九的夫婿,这层关系多少有些尴尬,她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问:“什么样叫有染?”
……这个问题让墨九很为难。
关于男女之间尺度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想到了后世的衡量标准,咳嗽一声道:“脖子以下的部位,有没有过亲密接触?”
方姬然身子再次凝滞。
寒风从院外钻入屋内,她似是有些冷,肩膀瑟缩一下,终是幽幽道出一个字。
“有。”
如此墨九就明白了。
她偶尔也迷信风水,但风水大多可以从科学角度得到论证,就连蛊毒都可以用苗疆的神秘巫蛊术来解释,包括她们家族奇怪的失颜之症,都可以想象得到与遗传有关,偏生这个天寡之命,实在很难让她相信。但从她与织娘、还有织娘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