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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第一号的忠心了吧?可这么忠心的蓝姑姑,非得计较借她的银子。
原因很简单——借便是借,不是送。
墨九好笑地揉下眼角,又觉得这傻姑姑可爱得很,下意识放慢脚步,负着手左右看着,等着她两个跟上来,可就在这时,她却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所有人都在匆忙行走,他却没有。
一身整洁的青袍,极高的个头,不俗的容色,让他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发现他在看她,墨九停下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不多不少的人群,审视的与他互望。
“九姑娘!”蓝姑姑见了鬼似的扑上来,拽住她的胳膊,“快走!”
“等一下啊?”墨九不愿意,使劲儿收手腕,“那个人是谁?”
蓝姑姑是个固执的家伙,任凭她频频回头,仍是毫不迟疑地拉着她走,“走快点,一会儿萧家郎君来了。”
看她紧张成这样,还拿萧六郎来吓她,墨九又好气又好笑,“蓝姑姑,我是不是认识她,不,他是不是认识我?”
蓝姑姑目光闪烁,有意无意的挡住她的身体,“不,不认识。”
说罢她指使着玫儿,半拖半拉地把墨九拖离了那条街。
可蓝姑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街口一角的香樟树下,那个男人等在那里,目光瞬也不瞬地盯住墨九。
------题外话------
有一种预感,狼来了的故事,将要上演……
萧老六会不会来“捉奸”呢,且听下回分解。
另:妹子们送给《孤王寡女》的钻与花,实在让二锦感动,又受之有愧。
你们的爱,我无以为报,技穷人傻,只盼此文能搏诸妞一笑了。
坑深014米 两攻相争(必精!)
六月的天气,闷热得没一丝凉风。
香樟树下有一条深沟,沟旁的狗尾、雀麦、田边菊等野生杂草,垂头丧气地打着蔫儿。可树下的男人,却眉目锐利,五官明朗,一张浅棕色的面容,看上去健康阳刚,潇洒俊气,眼神极有亲和力。
墨九眼前一亮。
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俊。
她见过更为俊美的,像萧六郎。
但在她心里,姓萧那厮似乎天生带了三分邪气三分冷气三分阴气,虽说美得惨绝人寰,却让人不敢多亲近一分,一脸贴满了“禁欲禁女人”的标签,说难听点,他就不像一个正派人。而这个人不同,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大侠的气质,若换到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里,就是那种可上天入地携红颜知己笑傲江湖的男人。
墨九打量着他,笑眯眯问:“你在等我?”
他笑着上前,拱手道:“是,九姑娘请跟我走。”
这一声干脆利索,惊得香樟树上偷窥的麻雀扑腾着一飞冲天。
态度恭敬有礼又长得俊的男人,很难让女人对他产生恶感。更何况,他拱手时置于掌中的血玉箫引起了墨九的注意——箫身之玉殷红如血,却又剔透玲珑,精美绝伦。若换到后世,这管箫得是无价之宝吧?
“好说好说……”墨九盯着箫不转眼,“可你总得告诉我,你是哪位吧?”
他愣了一下,“你不识得我?”
墨九对这个男人……的血玉萧很感兴趣,态度也就认真不少,“不瞒你说,我前几日不小心从驿道摔下,撞伤了头,有些事情便记不得了,听你之意,我们竟是旧识?”
虽然摔坏头的借口有点破,已经被无数穿越前辈用烂了,可墨九实在很难找到比它更没有破绽的借口。更何况,身为穿越人士,她虽一直在努力,可似乎从来没有人把她当成正常人看过,不管与谁交往,人家始终觉得她脑子有问题,言行举止都很古怪。
那她一时半会做不来古人,索性也就不辩解了。
一个疯子的形象,也可以成为挡箭牌嘛。她乐意!
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目光中多了一抹审视。不过依墨九看来,他好像对她的智商也不抱什么希望,所以并未多疑,点点头,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九姑娘与先头不大一样。”
墨九笑不可止的眯了眯眼,又瞄向他掌中的血玉箫,“那你到底是谁?”
他眉头一蹙,却未隐瞒,“鄙人墨妄。”
跟她一个姓的?不是说她娘俩一直孤苦无依,得靠蓝姑姑两口子接济吗?她并没有听说过有哥哥或者堂哥啊?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冷不丁脱口而出。
“你是……墨家人(注①)?”
从墨子伊始传承下来的墨家一派,源远流长,是一个结构严密,成员遍布各地的组织,以“兼爱非攻”为主张,与儒家、道家等并存于世,墨家子弟中,济世之才不胜枚举。墨九前世也是墨家后人,虽到那个时代墨家早不复往日光鲜,但她对老祖宗的东西却知晓颇多,只不过先头她娘身上除了一个怪异的“寡妇与未老先衰命”,她并没有看到半点墨家人的影子,也就没有多想。
墨妄没有反驳,沉声道:“那日我去引开追兵,待回头寻来时,你已被萧家人带走。”
这样解释就明白了……原来他就是那个带她半路逃嫁的野男人?
墨九想了想,觉得莫说前身墨九儿,便是她自己,遇到这样的男人,也不必考虑就得跑了。
哪个女人甘心嫁给一个病痨子?运气好点守寡一生,运气不好就守活寡一生。
这样一想,她大喜,“是你啊,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你……我说,咱先别愣在这里了,你赶紧的带我跑路吧?那萧六郎简直不是个东西,老贼,老毒物……再与他待一起,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她那语气,好像要嫁的人是萧家六郎一样。墨妄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把蓝姑姑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拽着墨九的手,死都不放,“姑奶奶,姑姑求你了,再也别逃了……等萧家郎君追来,恐又不得善了……”
“等他来,我早逍遥快活去了。”
她反拽住蓝姑姑的手,朝玫儿喊着,就往墨妄的身边去,可说话间,却见墨妄面色骤然一变,一动也不动,目光越过她望向了她身后的长街。
墨九不明所以,转头望去,不免怨念蓝姑姑的乌鸦嘴。
长街上过来了一行排列整齐的人马。
当先一骑宝马金鞍,风姿月韵,正是萧六郎。
他被一群披甲执锐的禁军簇拥着,与往日一般高调无异。可大热的天儿,他里头穿了袍甲,外面还系上一件银红色的软烟罗连帽披风。暑气灼烤之下,人人都热得冒汗,他却满身清冷之气,被一群皮肤黝墨的禁军衬着,显得华贵高远,如天上来的神将,帽子下半遮半盖的脸,似有一种妖邪清凉的仙气弥散。
萧六郎的颜值,一如既往的稳定。
可墨九却觉得他那连帽是为防晒才用的,好骚包!
“你终于来了。”萧乾并没走近,也不看墨九,只盯着墨妄,慢悠悠凉笑,“拿下!”
“喏。”一行二十来个禁军齐声说罢,便持刀过来。
墨妄也没躲,只大声一笑,“我若不来,你岂不要失望?”
看两个男人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墨九又被浇了一头冷水,有一种做了鱼饵的错觉。当然,拴了鱼线在她身上,再把她丢水里却手执鱼竿的人自然就是萧乾,至于他要钓的鱼——显然就是墨妄。
禁军速度很快,墨九只觉一阵热风扫过,还未看清楚,就被蓝姑姑和玫儿拉走站到路边,而墨妄却已经与禁军打成一团。他不愧是墨家人,功夫极是了得,一管血玉箫竟可变武器,只一抽,中间便是剑身,这让对机关器械之术颇有研究的墨九也叹为观止。
她对这个帅哥的兴趣更大了。
同属墨家一系,这个男人似乎比她还厉害?
本来墨九不喜欢看人打架的,觉得太血腥了,但若是这架打得赏心悦目又另当别论。
墨妄箫中有剑,血红的玉箫激得衣袂翻飞,以一人之力对十名禁军,竟丝毫未落下风。那仪表、那才貌、那武艺、让墨九有一种找到金大侠笔下热血江湖的感觉,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蓝姑姑紧张地揪住她,两股战战,“姑娘,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呀?”
墨九盯着街中,眼睛也不眨,“你别扯我,正闹热哩。”
“……”蓝姑姑觉得这姑娘疯魔起来,她完全不懂了,“你快求求使君啊……”
墨九瞪她,“好好的我求他做甚,你没看我情郎占上风吗?”
这会儿萧乾仍静静地高坐于马上,一顶银红的连帽下,面色清俊冷漠,听她口称“情郎”也未着恼,只眉头微挑一下,便冷声低喝:“都退下。”
那些在墨妄手里吃了亏的禁军一顿,赶紧唱喏,退了下去。
墨妄收箫,朗声道:“萧使君好气魄,这是要容我自去?”
萧乾漫不经心的看他,手刷地执剑,指向他:“你杀害朝廷命官,我怎肯饶你?”
墨妄冷笑一声,“姓谢那屌人,比奸人贼子尚且不如,我杀他是为民除害。”
那谢丙生居然是他杀的?墨九心里一惊。在招信之事后,她也知道了谢丙生诡异的死法,那样的残忍变态,不像墨妄这种外形光明磊落的人干得出来的。
再说,就算他要残忍杀害谢丙生,又何苦把他扮成女装?
她正怀疑,却听萧乾道,“这等行径,岂非为墨家抹黑?”
墨妄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墨家子弟向来以除暴安良为己任,能容那腌脏畜生活到今日,已是秉承祖师爷遗训,想以德训之,以理服之,是他自寻死路,想染指墨九,实怪不得我……”略顿一下,他又道:“萧使君浩然正气,为抗击珒人与西越立下盖世功勋,墨妄不想与你为难。今日,我只带走墨九。”
萧乾听了,轻声一笑,眼中却有轻视之色。
“你能胜我,由你带走。反之,你跟我走。”
墨妄大笑,“萧使君爽快人!出招吧。”
看他两个要干上,墨九心里有些小兴奋。
不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