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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的君王,从登基初始就显露出非凡的才略与胸襟,他在位期间,文臣武将人才济济,将整个大中朝推向了前无古人后启来者的盛世。但这个谦逊的君王却总是将之归功与太傅的教诲,与父皇的慈爱。后来有一次与臣子闲谈中,无意间提到了小时候受教于太傅的情景。
太傅教学时,父皇总会在旁边批着奏折陪伴,初始让他感动不已。但有一次太傅忘了时间,他在桌前学的累了,借口如厕偷了会懒,回来居然看到父皇在帮太傅捏肩膀。
年轻的君王无意间说漏了嘴,于是这传了几十年、因当事人的离开而稍微歇息的谣言,又再次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啊小剧场,其实都是小剧场:…)
☆、幸福
楚小北以大中公主的名义出嫁,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沿着盛京一直往西,段君铭与楚今朝一路送着女儿远嫁。
送亲队伍行走极慢,他们跟着一路看遍风景。段君铭依然不大待见穆嘉和,穆嘉和也对他爱理不理,楚今朝也懒得做中间人去调解,反正两人口头上面子上都是要水火不容的,至于里子里看对方如何,她知道就行了。
“早知道小北要嫁这个老头子,还不如把小北嫁给浔儿算了!”还能一家团聚。
西部风光与盛京大不同,中西大道的两边山坡起伏,尽是青青草原。两人策马游玩一番,到天黑追上迎亲队伍,段君铭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尤其是两人才进客栈时,居然看到穆嘉和正送着小北回房,然后跟着就进去了,一点儿也不知道避嫌。段君铭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胡说八道了起来。
楚今朝回眸瞪他,道:“胡说什么?”
段君铭道:“可不是胡说。小北出嫁时,浔儿还跟我闹了好几天呢,说我不把他妹妹嫁给他,居然嫁给一个老头子。”
段浔要娶小北那还是好久以前的一次乌龙了。小北出生后,段君铭名义上收为义女,许之随时进宫,并嘱咐段浔要“好好爱护妹妹”。段浔多了这么一个妹妹,非常喜爱,有空就逗着她玩。在小北十岁那年,情窦初开的段浔跑去找段君铭,表示等小北长大了,要娶她。结果被震惊的段君铭赏了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巴掌。
“妹妹是给你疼,要你当亲妹妹看的,有你这么监守自盗的么?去,面壁思过!”
这个巴掌留到楚今朝第二天看到时都还在。楚今朝心疼不已,拿药帮他敷了好久。谁知段浔居然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反而还问父皇为什么那么生气。
“小北又不是我的亲妹妹,她当我妹妹我疼她,她当我妻子我也疼她,父皇为什么那么生气?”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他的?她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段浔又问她,“有人说我不是母后亲生的,是父皇从外面抱回来的。太傅,你跟父皇那么要好,你一定知道内情,对不对?”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的,她就记得非常清楚了。“太子,你是陛下唯一的继承者,将来的皇上。为人君,必被人论。只要心在百姓,躬亲天下。流言不损人,就由他们去说,传来传去,谁知真假呢?”
“那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认为是真,他就是真,你认为是假,他就是假。你是太子,不能事事都要别人来告诉。自己去查明白,不偏听流言,不偏信直觉,理智判断,认真做事。”
这段陈年往事这时候想起,又被段君铭这一说,楚今朝忽然又想到去年小北及笄时,段浔这次不问段君铭了,直接来向她提亲表示要娶小北。她当时太过震惊,只能以小北年纪还小为借口拒绝了,没想到他今年居然还在提这件事。
楚今朝忽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浔儿会不会……”
“怎么?”段君铭怕她骑马时间长了腰酸,正帮她四处捏捏,听她这半截话不说完,随口问着。
楚今朝也不确定,“陛下,你向浔儿说过什么吗?”
她怀疑段浔根本就早知道了小北是他亲妹妹,所以才有多年前那一次试探。结果向来疼他的父皇居然给了他一巴掌,足可见他的猜测正确。
楚今朝心中一酸,虽然不知道段浔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想到他几次试探的逼迫,大抵心中是想得到父母的坦诚的。结果他们都让他失望了。
对这个孩子,她心中是有愧的。初始她不能认,到后来,她已经不敢认了,她没办法走到浔儿面前,跟她说,她其实是女儿身,其实是他的生母。
段君铭不以为然,认为她想多了。“若不是验明正身,当年朕都没法看出来楚卿其实是个女红装,浔儿尊你为师,怎么可能异想天开?”绝对不能承认儿子比自己聪明。“连有人传我俩的绯闻他都生气那破坏了我们的形象,怎么还会想到我们其实真是夫妻?”
十六年前,穆嘉和带着当年姚家窑场的一路商队沿着中西之路历尽千险,到达西罗。如今十六年过去,穆嘉和已经是中西之路的霸主,天下巨富,西罗国更是尊封他为嘉和公,享受一等国公的待遇。
段君铭非常不愿意承认穆嘉和的确是个人才,有些酸酸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朕要顾国事,区区中西商王根本不在话下。”
楚今朝微微一笑,道:“如今没有国事操心了,陛下意思如何?”
段君铭脸色立刻变了,道:“经商有什么好的?挣几个臭铜钱又带不走,不如跟着楚卿写史著史,功德一件,还能名留青史。”绝对不能承认,他根本挑战不了穆嘉和。当初想经商,就是图口饭吃。毕竟,禅了皇位,说不定哪天人家心里不舒服就不给他活路了。
楚今朝的《今鉴》已经写了十多年了,但尚未完成,这次出行一来送小北出嫁,之后,也正是要各处寻访,以查地方年记正史。
“说起来,朕已经退位了,翰林院是不是要开始给朕写史了?”段君铭自言自语着,不自觉地回忆起了自己这大半辈子。
十二岁之前,潇潇洒洒一闲散世子,大好童年任由他游手好闲地挥霍。十二岁之后,被改名“段君铭”,从此时刻被人提醒“以君天下为目标,铭记与当今君王的仇恨”,整个毁了他决定逍遥自在的一生。二十岁时苦尽甘来揭竿而起,两年后终于逼死了当今的皇帝,以为终于换了一身轻松,却错估了形势被黄袍加身推上了帝位。
然后,遇到了将他往帝位上推得更远的楚今朝。
接下来的人生,就精彩了,不知道要废掉多少笔墨呢。
段君铭心里想着,颇有些得意。然后又想着,若不是因为楚今朝,他又能留下几页呢?
“楚卿,你说后世会有多少人说朕是乱臣贼子?”他起兵的所有理由都被他自己后来推翻了。清君侧,诛佞臣。结果佞臣还好端端地在自己身边呆着,不仅为国建设居功至伟,还教出了一个好皇帝;救百姓,平土木。结果浔阳城成为富庶繁华的第二京,南北运河千帆而过,成为国家的经济动脉。而今另一政绩的中西大道,却是穆嘉和所为。
一个亡国之君,一个亡国太子,在国家灭亡之后得到了世人的吹捧。他抢了他们的江山,结果只是在做他们做的事……
这么一想,他忽然不确定了。
楚今朝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笑了一笑,转过身去帮他也捶着肩上的酸疼,然后随着两手的节奏,慢慢地道:“想到做一件事是一回事,做成是另外一件事。同样的事,承宣皇上做引起了民怨,而你做却造福万民,得到了百姓的称赞。做事是一回事,做事的方法也很重要。小冕走出的中西大道也是在你的支持下走出来的,后人谈论这事时,必然也会提及是你在位期间的功绩。”
这下,段君铭有些不自在了,道:“好啦,楚卿你就别安慰朕了,听你说多了逆耳的话,现在说这些真令朕不自在。”
“其实……还有一件事。”楚今朝迟疑了一下,方才继续往下说,“承宣皇上是个君子,他雄才大略,却不知大兴开国已三百年历史,朝中势力早就老根错节。太平盛世里,能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官已经不多了。贪污腐败之风日盛,要肃清整顿朝中势力,承宣皇上是做不来的,他也不会做。我也做不来那些。所以,我们都选择另辟蹊径。但不解决那些问题,不赢回民心,亡国是必然的结局。这样的皇朝,是经不起任何风雨的,所以,南方大旱,土木一兴,民心就乱了,因为百姓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我当时年轻不懂这些,这些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才总算想明白。要么朝廷大换血,要么……就只有打破那个世界,将这些权势重新洗牌,才能得到一个赞新清新的朝廷。你……做到了这些,所以,在这个基础之上的任何事情,都能顺利进行。”
难得被她这么夸,段君铭还有些受之有愧,于是实事求是地道:“甭说了,今朝。如果没有你,朕这个皇帝真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或许,朕还没死,就又被人推翻了吧。”百天或者更少的皇帝又不是没有过。
“瞎说。”
有她这个认定,他就心满意足了,管别人怎么评说他呢。段君铭笑一笑,牵着她的手往他胸口轻捶着,有些得意道:“也许,后人说起时,朕还有一个功绩。朕是皇帝里难得的痴情种,一生就一个皇后,就连皇后薨逝多年朕依然怀念不已。并且,朕还生了个好儿子,替他找了个好太傅,将来大中国盛世繁华,朕也功不可没啊。”
这么一说来,楚今朝又想了起来,疑惑道:“陛下,皇后娘娘真的薨逝了吗?”
段君铭挑眉一笑,道:“皇后娘娘在这里呢。楚卿,朕的皇后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你是要咒你自己么?”
楚今朝白了他一眼,道:“微臣可不是陛下的皇后。”
段君铭“嗤”地笑了一声,倾身吻住她,道:“楚卿是在埋怨朕么?当年朕好求歹求,楚卿不愿嫁,朕也没办法啊。”他不告诉她,就不告诉她,早在好些年前,她就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