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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铭看着她痛苦,心疼她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坐在床边一边给浔儿喂着羊奶,一边安抚她。看着这样因疼痛而情绪不定的她,他心里反而扭曲地觉得开心,只觉得她再不可理喻都好,她越是不可理喻,他越愿意伺候她。
要不要这么自贱啊!他心里对自己的没出息很不耻。
但是,这样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哄着她,两边都是他最亲近最爱的人,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全在他手里,就好像寻常的一家三口一样。他是夫,她是妻,怀里的是他们的子。
只是,他这短暂的幸福错觉,在七天后,就被打破了。
七天后,楚今朝伤口休养复原,能下床走动了。才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院子里干涸的黑土,静默着。
段君铭抱着孩子进来,看她站在窗口,虽然有些紧张她怎么就下地了,但见她看的出神,也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望着她视线的方向。“在看什么?”
楚今朝没有回头,又沉默了一会后,道:“雪已经化了。”
段君铭的心一沉。
两人又沉默半晌,窗前幽幽地飘出段君铭低沉的一声,“是啊。”
又是良久无言,段君铭问:“你不抱抱他吗?”
楚今朝回过头来,望着他臂弯里包裹得严实的孩子。小孩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瑛娘帮忙缝的,等回了宫,自然会有最好的衣服等着他。她没学过女红,也没时间没心力去缝上一针半线。
虽然与她无缘,但这孩子,她心里是有亏欠的。就算她非自愿,就算将来只能是君臣,但到底是她的孩子。
她伸出了手。
段君铭一见,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到她手里,同时叮嘱着她扶住孩子的脖子,放松力道抱的松一点……
看着楚今朝笨手笨脚地想好好抱起孩子却又怕伤到他,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成了经验丰富的母亲,要将心爱的幼儿交给蹩脚的父亲一样。
因为自己这怪异的想法,他忍不住笑了笑。低头看到她眼里的疼惜,他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一刻,他才真正觉得有圆满的感觉。
他伸出双臂,将她们都圈在怀里。
他的妻子抱着他的孩子,在他的臂弯。
楚今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垂下了脸,看着自己的怀中的孩子。反正只有这一次,就这一次吧。
“浔儿。”
她轻轻换了一声。
段君铭的双臂紧了紧。
“殿下。”楚今朝露出微笑,唤出怀中孩子的身份,然后将他交还给段君铭。
段君铭接住孩子,道:“今朝,朕跟你保证,只要你想认孩子,朕不会拦你。”想了想,他又觉得这个保证不够,又补充道:“你若只想认孩子,朕会帮你。”
楚今朝抬头望着他,知道他这个补充的含义。他从来没想过要这个孩子真正认裴若善为母,只要她愿意,她仍然可以在身份不曝光的情况下,与孩子相认。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要任性,她永远做不来像他这样。浔儿若知道他母亲不是皇后,且不说会与皇后生分,他又会怎么看待他的身世?
虽然心中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这个孩子,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末了,又补充一句:“谢谢陛下。”
有她这个“好”就够了。段君铭当天就离开了浔阳了。然后半个月后,她收到盛京发出来的文书,皇后诞下龙子,封为太子。全国赋税减半一年,普天同庆。
“哎,能当皇后可真好命呢。”搬来这个消息的瑛娘感叹着,“那个太子也是。出身尊贵人家,就是好啊!”
楚今朝微笑着摇了摇头,敛起刚分散的思绪,重新注意到笔下的文字来,然后轻轻地飘了一句:“富贵无常。”
小冕也是出身至尊至贵,结果呢?
“是啊,希望小公子能一生平安就好了。”瑛娘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夫人……”
孩子出生没几天就被父亲抱走了,瑛娘惊讶无比,却又无法阻拦,深深地同情起了楚今朝。段君铭留下这个烂摊子,楚今朝得圆个谎来,于是更正了段君铭之前“发妻”的说法,表示那只是他为了“讨好”人的说法。真实是,她就是他的外室,只不过正妻生育困难,他不愿纳妾进门,所以就想到了她。
“我瞧公子对夫人是一往情深,就算家里的正妻再厉害,夫人也不该就此退让。”瑛娘一门心思就希望她追着他去,“且如今夫人生了儿子,正妻无出,她争不过夫人的。”
楚今朝微微一笑,并不把她这番言语放在心上。只是抬起了头,望着窗外又不知何时飘起的雪,怔怔地愣神。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多。还是,因为她从来没在北方呆过这么长的冬天?
“瑛娘,浔阳城的项官爷最近有来吗?”
她生产后,项少初来过一次,因为在月子里,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但是第二天,项少初又来了,这次虽没有要见她,却是带来了很多补身体的食物和药,让她看着都头疼。但是瑛娘却是极感激,因为这冬天里,能吃的实在是太少了。她生产时情况危险,身体有为虚弱,瑛娘就怕哪里照顾不周留下后遗症。才稍稍跟项少初提了提,他就带来了这许多补品,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却让楚今朝吃的都想吐了。
她真不觉得自己有多需要补,明明营养过剩才对。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她真有些无语。
“没有了。”瑛娘回答,“夫人想见他?”
楚今朝有些不安,摇摇头,“没有。”
她不知道能不能由此判断浔阳城的工程进展得不顺,所以项少初必须留在那里处理事情。连连大雪,她在窗前看着是浪漫美好,可是工地里的工人却是苦不堪言。就算雪天停工,但这么下下去,再开工时却是麻烦,且……
楚今朝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又是半个多月后,瑛娘出门回来就嚷着:“不好了!”
楚今朝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瑛娘再三叮嘱她这月子必须得坐到两个月才行,所以她也依着她,依然呆屋里休息着。
身体第一。因为每次生病都是危机,所以她从小对这的体会比谁都深。月子里若真烙下病根,以后她再想做什么,身体跟不上就麻烦了。
“怎么了?”瑛娘说话向来这样,她听过几次之后也就习惯了,因此,仍旧工工整整地写字,随意问着,笔都没停一下。
“刚听人说,浔阳城出大事了!这大雪下的,把那城给冻塌了,工人们才开工,这压死了不少人呢!”
楚今朝一听,脑中嗡地一响,手猛地一抖,一滴黑墨就落在了纸上,毁了她刚写好的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
☆、挂碍
不顾瑛娘的反对,楚今朝冲出了门,翻身上马就走。瑛娘被她吓得目瞪口呆,拦都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骑马走人。瞧她在马上掌控自如的身手,瑛娘才骤然醒悟,果然还是小瞧这个夫人。
但是,没等她心念落定,楚今朝却是骑着马又回来了,利落地跳下马来,交给瑛娘道:“骑马不太舒服,还是赶车去吧。”
瑛娘还在为她下马的利落感叹着,直到接过她递来的缰绳,才像刚醒过来地一样,道:“就说呢,夫人身子没好完全,怎么能这么折腾?”
浔阳城周围已经团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她们不需费力就找到了出事地点。楚今朝隔着窗帘远远地望着,那围墙上果然是塌了一片。只是要靠近去仔细看,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人群中传着,说着谁家的谁怎么了,说着果然鬼城修不得,说着老天是在提醒当今圣上……
瑛娘也热情地跟着近处的人打探着消息,她嗓门大,楚今朝在车里听着一清二楚。瑛娘也同别人一样,因这一点事故,都想起了当年建城时的代价。大家一起说着聊着,表达一下沉痛的感情后,都说就说不该建,不能建吧,偏不听,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所有各种,无非只有一个意思。
遇到挫折时,相关的就给自己找各种放弃的借口,不相关的人,各种看热闹。
回去的路上,瑛娘的兴奋劲头还没过去。楚今朝任她说着,却是想着其他。瑛娘习惯了她的寡言,也没在意,只顾自己说的开心。
直到到家,瑛娘才问了一句:“夫人,你怎么不说话?”
楚今朝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浔阳城出了这事,眼见着大家都这么反对,这里应该也没什么生意前景了。”
瑛娘点着头,却是不大明白她在说什么。
楚今朝微微笑道:“若这里没有生意前景,公子应该也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吧。”
瑛娘一听,顿时喜了。“夫人,你是说要去找公子?”
楚今朝点点头,道:“是呀,我想还是去找他比较好。不然,他若真的不来了,说不定哪天我在这里饿死了他都不会知道。”
瑛娘拍着胸膛打包票,“有瑛娘我在,绝不会让夫人饿死的。不过,夫人要去找公子,瑛娘我一百二十个赞成。”
做了决定,想到自由日近在眼前,楚今朝心里也极轻松了,遂说了两句玩笑道:“怕是到时候我连你的月俸都给不了啦。”
瑛娘笑了两声,道:“那怎么可能,夫人给不了,公子也会给的。夫人,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我们?”楚今朝摇摇头道,“不,我一个人去。公子在很远的地方,且那里到底怎样,瑛娘你并不熟悉。不用跟我争了,这里的房子一切都留给瑛娘你,我只要这个马车。”
楚今朝说走就走,说的是收拾些东西,其实却是只收拾了几套男装。她穿着女装驾着马车出门,跟瑛娘告别后,沿路往南行。但是不多久就折返回来,换了男装,扔掉了马车,一匹单骑,直奔浔阳城。
她料的半点都没错!
浔阳城出事,没人控制得住,就连说是负责的项少初都起了怀疑。
“今朝,你说这城设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