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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此一举?再则,他如今回来了,接下来必然是找寻段怀璧与霍颖光,到时候,还不是落在你们手里任凭宰割?”
段怀璧与霍颖光倒的确不是楚今朝抓的。那时候,楚今朝被段君铭困在宫里,哪有那时间和精力去抓那两个人?她只不过是丢了个诱饵给他们,然后借许远巡的手去抓,然后再借他们为诱饵,引南浦云离开北江。
果然,南浦云听到妻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是与昔日情人同时失踪,立刻就奏请回京了。而他这一离开北江,许远巡立刻出动杀手去杀他。但南浦云似乎早有防备,三千将士紧紧跟随,实在是没有多少下手的机会。
而另一方面,南浦云离开北江时,嘱咐段怀瑾千万别轻举妄动。南浦云走后,段怀瑾也的确是稳了几天,但是北江大兴一见有机可乘,边隔着北江各种骚扰挑衅,嘲笑他一副女人样,既然要躲,就该躲回去闺房绣花。
忍一时可以,忍一世却难。楚今朝早就听段怀璧他们说过不知多少次,段怀瑾心高气傲,貌比花娇,生平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北江大兴盯着他的痛处踩,他哪里还忍得住?当即点将出征,趁着现在水浅,要向大兴进攻。但此时对峙的两军,实力不相上下。他这一妄动,大兴以逸待劳,给了他个迎头痛击。好在段怀瑾也颇有几分本事,见势不好,立即醒悟自己不该冲动,于是赶紧撤退。最后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退回了北江南岸,从此死守着,再不出战。大兴再想攻过来,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北江的战况,如今许远巡比段君铭还灵通。大兴在北江大胜的消息,许远巡已经由探子得到,但段君铭却是至今未收到段怀瑾的战败消息。
楚今朝宁死保护杨冕的行为已经让许远巡对他深信不疑,且又如今设计引回南浦云助大兴大胜,因此,这会有他在情在理的解释后,许远巡也不疑有他,反而继续与他商量着应对如何再对付回京的南浦云。
楚今朝告诉他,段君铭与南浦云对这件事已经有所怀疑,接下来他们得低调行事,只需利用段怀璧与霍颖光牵制南浦云,等待时机,再给他致命一击。
两人又细细再商量之后,许远巡便无声地借入夜色离开了。
楚今朝望着窗外寒重,回头来看着这一室灯火熏出的暖适气氛。这一招棋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所幸都还顺利。只是接下来……
望了望手中酒杯摇曳着灯火,将杯中清澈的醇酒映得火红一片,荡漾着,真如血色。
摩挲杯沿半晌,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未几,也投入那凄寒夜色里去,留下红泥小火炉里一盏空杯。
段君铭说的没错,南浦云只休息了两天,刚能下地就开始抽丝剥茧地寻找段怀璧与霍颖光。他拿到段怀越这条线索后,就没再来调查楚今朝,而是从对大兴探子入手行动。
楚今朝身在朝中,又与段君铭关系密切,就算没有参与,自然也会知晓一些他们的行动。他及时地告知许远巡,牵制着他们的行动,保护了一些探子,也进一步赢得了许远巡的信赖。但段君铭对她已有怀疑,加上南浦云的智计,她也的确无法及时应对,因此,无法顾及所有人——至少,她就不可能保护许远巡。
这一场斗智斗勇到最后,居然还是以一场喜剧作为结束。段怀璧与霍颖光被藏在天牢里,据说找到他们时,他俩正打得热烈。救援的官员到来了,他们反而嫌碍事,嚷着等打完这一场再说。多日的牢狱之灾,不见天日,两人都是苍白憔悴,落魄不堪,偏偏还都生龙活虎,你一拳我一掌,打得虎虎生风,惹得众将士忍俊不禁。
南浦云当下是面无表情,全然无视那轻易就能取走他性命的拳风掌风,直接走进了他们的战圈。霍颖光一看到他,立刻就收拳不敢打了,转身就走。段怀璧见霍颖光走了,一时还不服气,喊着要再来打。南浦云在她身后温吞一句道:“回家净个身了再来打,好不?”段怀璧也就只好作罢。
只是啊,只是,段怀璧回家之后有没有再出来找霍颖光打完这场架,这个……这个就得问南侯府的人了。
楚今朝听到这些传言时,正与段怀越在酒楼一角喝酒。楼下的客人正笑谈着这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笑言,引得酒客们大笑连连,笑段怀璧泼辣,笑南浦云被妻子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就连段怀越都掩在折扇后面偷笑不已。
楚今朝也送一杯酒置唇边,笑一笑,不予理会。被妻子欺压?她可不认为南浦云是能被妻子欺压的人。他手无缚鸡之力,温吞一句,软绵绵的,正好以柔克刚。段怀璧根本就没有半分力气使得出来。
段君铭分明是坑了自己妹妹。
才这么想着,就看到楼下有侯府的轿子经过,走在前头的正是段怀璧的丫鬟小影。段怀璧什么时候出门还需要坐轿子了?
段怀越显然也看到了,笑得更欢。
楚今朝见他笑得欢,好心问了一句,道:“南浦军师有找段兄吗?”
段怀璧与霍颖光都是她以段怀越为诱饵而抓起来的,南浦云救出了他们俩,没道理会将这个“罪魁祸首”放任自由。
段怀越不屑一顾道:“想要打听我的身份,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格。”霍颖光获救后,倒是还不死心地要问他的来历。他说是皇上的护卫,霍颖光又算不信又能怎样?
既然说到了这里,楚今朝也就顺水推舟地又问了问,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护卫,为何连段君铭都使不动他?
段怀越居然还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叫她猜。
楚今朝心里直想发笑,道:“陛下身边的护卫,最高的我只知道沈迟。但沈护卫明显没有段兄的特权。而且……我又想到了空白圣旨。我若猜出来了,段兄果真能帮我讨来一张空白圣旨?”
段怀越摇着折扇,自信满满:“当然。”
很好,将来定要讨回这张空白圣旨。楚今朝笑了一笑,又道:“能随口笃定许下空白圣旨的承诺,我真是不敢猜第二个人。段兄若真是,该多好?”
段怀越挑挑眉,道:“如何好?”
楚今朝垂眸思索好半晌,方才慢慢地道:“有个皇帝做兄弟,如何不好?”
段怀越道:“难道有个皇帝做情人,还不如做兄弟吗?”
楚今朝脸一红,有些不大自在,端起酒杯转头望着窗外。
她和段君铭能说是情人吗?当然是不能算的。但是,若加上段怀越呢?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段君铭是怎么能若无其事地以段怀越的身份跟她往来。
而且,段君铭为何到现在了还要以段怀越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如果说是为了试探段怀璧与霍颖光的事,如今已经水落石出。那以后,他应该也不会出现了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层,心里居然有着淡淡的惆怅。偶尔,她会想,段怀越的出现,或许是段君铭对她做的最仁慈的一件事了。只以平常身份出现的段怀越,小气任性又别扭,却又让人觉得亲切可爱。他是她难得的朋友,就算不交心,却也能算上知己。她满腹志向除了他还没向别人提过,他一边嘲笑她没事找苦吃要去建功立业,但一边给她帮助的也是他。他能听进去她说的所有的话,不计较身份地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认为是忤逆冒犯。尽管有时候惹恼了他,他会以段君铭的身份报复回来,但是,是段怀越时,反而是她是主导。
真是好利用的一个身份。
如果他不再出现了,她想,她会想念他的,至少也一定会想念他的虚心听谏。
不过,她需要他的日子也不多了。手无寸铁任人宰杀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墙头风铃轻动,楚今朝警觉。才要出门查看,门就被闯开了来。
“许大人?”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眼见到一身伤痕的许远巡这般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楚今朝还是有些伤感与内疚。
许远巡落到如今地步……她难辞其咎。
“今朝……”许远巡勉强喝下一口水,道:“什么都别问,听我说……”
许远巡当真是认定楚今朝是一心向着大兴,接下来将散布在盛京的大兴探子以及联络方式全都告诉了她。
“我是不行了……你有胆有谋,对大兴赤胆忠心,不枉当初承宣帝对你的深情厚谊。如今以你的身份,还有段贼的信任,接替我的位置后,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他日皇上收复南方,还我大兴之时,必会还你个清白。辛苦你了……”
他说到最后,已是瞳孔涣散,有气无力,身上的洁白儒衫也早被染得血迹斑斑。门外,风铃的声音已经传来,搜索的官兵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楚今朝仍旧站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说着。
“待皇上南下定江山,今朝,别忘了替我烧柱香……”
许远巡到死都坚信她能帮助大兴重新收复盛京,到死都坚信大兴必然不会灭亡。她与许远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接触也不算多,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怎么就能将她如此推心置腹?
楚今朝摊开双手放在面前看着,上面已经又添了一笔血腥。
“楚大人?”
进来的官兵望着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屋里桌椅翻倒,许远巡趴在桌上,手中一柄匕首却是插在自己胸口。
楚今朝有些狼狈,扫了许远巡的尸体一眼,淡淡地道:“他想杀我,没杀得了。”
许远巡的尸体被官兵带走了,楚今朝捏了捏手里的一枚玉章。
这一招棋,到现在第三步了。她坚持不放霍颖光与段怀璧,就是要借刀杀人,借南浦云除掉许远巡。许远巡忠于的是北江大兴,对她感兴趣想利用,但对杨冕根本不怀好意。除此之外,她赢得了许远巡的信任,保护了一些许远巡手下的探子,以后必能为她所用。
想在段君铭跟前立足,她必须有自己的势力,盛京不会给她任何势力,她能利用的只有大兴。如今许远巡一死,她拿到玉章,所有在盛京的探子都听她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