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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了一下,”我说。赵茜缓缓放下了酒杯,眼神有些奇怪。
“没事,我去给你换一个,”三千五站起来,“你别动,我拿笤帚来,别扎着手。”
“谢谢你们来陪我过周末,”我用新换的杯子向他们敬了杯酒,“希望我们大家都好。”
“大家都好。”三千五说这话时神情显得特别认真。赵茜眨了眨眼睛,仰头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吃菜吧。”我说。
“这是辣椒面,撒上才好吃。”赵茜将手里的辣椒面调味盒递给我,指着一道菜对我说。
“谢谢,”我接过来,朝碗里的菜撒了撒。可是口子却像堵住似得怎么也撒不出来。我用手掌拍了拍,那盖子一下掉了下来,随着大半盒的辣椒面一起倒在了碗里。
他们都缓缓放下筷子。
“没事,换一个碗就行。这些就不要了。”我对他们笑笑,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碗过来。
“换一个调味盒吧,这个不好用了。”三千五将原来那个碗里的辣椒面和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原来想能将就用就将就的。”我说,心里隐隐有些发堵。
三千五和赵茜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用的东西都不是最合适的,也不是我最喜欢的,”我对他们笑笑,“手机不是,包包不是,喝水的杯子不是,护肤品不是,衣服鞋子不是,滴眼液也不是,”
他们都安静地坐着听我说话,我们面前一桌子的菜也不是我最爱吃的。灯光明亮地照耀着一切,帮我看清楚了它们都不是我最爱的。
“工作也不是最爱的,到底喜欢吃什么菜,喜欢拥有什么样的生活,都没有仔细想过,没有明确地给过自己答案,”我看着垃圾桶里那碎掉的杯子,“为什么会这样,你们知道吗?”
他们抬头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怕惯坏自己了,”我像是对他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什么东西都习惯要自己最喜欢的,最爱的,对感情也就会这样要求了。只要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别的选择都不接受。”
三千五伸手摸了摸下巴,缓缓低下头去想着什么。赵茜看着我,依旧是审视的眼神,但已经不让我心烦了。
“这些东西,手机、包包、衣服鞋子、还有滴眼液,只要努力工作,努力賺钱,都可以买到,”似乎一杯酒就已经让我醉了,我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如果就这样成了惯性,却发现最想要的感情得不到,就会很失落,即使还可以买到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所以你就变得很胆小了吧。”赵茜说。
我愣了一下,又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因此变得胆小了。我妈说,女人最大的幸运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最大的不幸也是只想着按自己的意愿做事。得不到成全,就会很痛苦。我害怕了痛苦的感觉,所以不敢什么都要自己喜欢的。”
赵茜看着我,看了很久。是在想我很难理喻吧,又或者只是觉得我好笑。可是这都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不在乎了。即使我什么都不要最爱的,老天还是没有给我好结果,它轻易地看穿了我的执著,我宁肯不要那些,也要最爱的感情执著。
“生活不是这么绝对的,乐颖,”三千五轻声说道,“不是你有了这些,就一定不会给你那些。你不要害怕,也不能放弃。”
“不会害怕,也不会放弃了,”我向他们举起酒杯,“从现在开始,我要我喜欢的东西,我要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再忽视它们,不再害怕它们的要求。我要自己幸福起来,从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始。”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兆头。”三千五对赵茜说,她呵呵笑起来。
“去你的,一边待着,”我斜他一眼,“这也是发自内心想骂的。”
“你还真不客气了。”他郁闷地说道。
韩可请了两天假陪他归国的女朋友,加上周末,我有四天没见着他了。我的活动方案按计划节点一项项还算顺利地进展着。现场布置、乐团联系、点心配制、服务礼仪,各个方面的组织协调工作都是我一手操办的。看着事情一点点落实,站在酒店大厅的我偶尔会偷偷开心着,感受着心底小小的成就感。当然,我也会偶尔想到韩可,想到他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想到很早以前,他像王子似地骑在马上的样子。当时的我站在地上看着高大的他,并不知道我们有一天会成为朋友,会共事,还会涌起一些若有似无的感觉。那时的我心里有所爱,清晰坚决,就算看到光芒四射的某个画面,也只是欣赏,心底毫无涟漪。现在的我呢,还是一样的吗?我这样问自己。
制作公司的工人来现场测量舞台尺寸的时候,我拿着平面布置图跟他们指定位置。
“韩总今天不来,他又续请了两天假,后天才上班,所以没办法签字,”他的助理小何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们的方案我已经放到他办公室了,等他来了再定吧。”
我回头看了看,是广告公司的人。
心里突然有一丝失落,为了不去正视,我很快把注意力重又放回舞台的问题上。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乐颖,在忙吗?”她问。
“还好,不是很忙,有事吗?”我有些奇怪她现在打电话来,一般都是晚上才找我。
“我,想来看看你,”她顿了顿,“赵茜的妈妈也来,我们,我们来看看你们。”
“哦,好啊,什么时候到?”我问。
“这个周末吧,她妈妈先到我这里玩两天,我们再一起过来。”妈妈说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似乎在谈一件严肃的事情。
“好啊,到时候我去接你们。”我想她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因此尽量开心地应道。
“嗯,那就这样,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妈妈说完就挂了,剩我在这头迷惑不解了半天。
韩可收假回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我向他汇报的工作进度。“不会超出预算吧?”他翻到最后一页问我。
“不会,多出的部分让他们友情赞助了,以后还合作呢,不是吗?”我得意于自己谈妥的制作费用。
“不错,没出什么乱子。”他含笑看着我。
“这是表扬吗?”我郁闷地看他一眼。
“算是吧。”他合上资料夹,挠了挠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我疑惑地望着他。
“我,给你带了礼物。”他垂着眼睛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什么?”
“礼物,”他依旧没有抬头看我,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给你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不想要吗?”见我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回过神来,缓缓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啊?”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盒子:“看见它,觉得很适合你,所以,”
“你女朋友呢?”我打断他,心里翻涌着一股奇怪的情绪,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用手指的关节摩擦着下巴,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有话想跟你说。”
“如果没有别的工作,我先出去了。”我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乐颖,”他也站了起来,“等一下。”
我停在原地,心里开始发闷,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感渐渐袭上心头。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他顿了顿,“或者,我们下班再谈?”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他说。
我惊异地转过身去看着他。
“去另一个城市,跟朋友一起创业,我们准备好几年了。辞呈已经交上去了,这个月做完就走,”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还有,十一天。”
我感到心里突然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答应我你要好好干哦,”他朝我笑笑,“不要再毛毛躁躁惹麻烦了。”
我觉察到心里翻涌的各种奇异的情绪,一些超出我控制范围的感觉正在逐渐清晰地呈现着,我于是决定赶快说些什么掩盖它们,但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走之前会安顿好你的,没人敢欺负你,相信我。”他向我眨眨眼睛。
“你,”我好半天才平稳地说出一个字。
他认真地看着我,看起来似乎有一丝期待。
“我会好好干的,放心,”我朝他笑笑,虽然连我自己也觉得很牵强,“你也好好干,加油,多賺钱。”
他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但很快又笑起来:“好,我会賺钱,回来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飞快地说道。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将桌上被他叫做礼物的盒子递给我。
我看他一眼,感觉这世上总有一种力量能在顷刻间将一个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让一种习惯嘎然而止。该叫它“命运”还是“生活”呢?
我径直走了出去,没有接受那所谓的礼物。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可总是找机会跟我开玩笑,试图轻松地跟我打开话题。但我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跟他谈。酒店里关于他即将离职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有人猜测他是要追随女朋友出国了,有人猜测他是因为经济问题才离开的,还有人说他得罪了某位高层,不得已必须自己离开。“这些人,”吃饭的时候,刘姐小声跟我说道,“平时韩总韩总地巴结着,现在别人要走了,各种传闻就钻出来了。”
“韩可,是那样的人吗?”我问,“像他们说的,因为经济问题?”
“他家境很好,没这样的必要,”刘姐摇摇头,“韩可平时真是白对这些人好了。这酒店啊,看着风平浪静的每天,其实底下都暗潮涌动的。他走了也好,省得生事。”我心里突然有些疼惜被误解和冤枉的他,他故意逗我开心的样子想起来竟然有些鼻子发酸。我还觉得委屈,虽然这委屈不能算到他头上,但我仍感觉被他丢在了这里。
妈妈她们如期而至,带了很多自己腌制的菜品。
“没有别的事,特意来看看你们,我们做妈妈的心情,有一天你们也会了解的。”妈妈边整理袋子里的腌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