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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做着她的大公主。”
“那我阿爹呢?听说他成天追着阿娘身后,人都长在宫里。”尚坤坏心肠说起父母的旧事。
晋阳大长公主岂能不知道他想说的话,轻哼,“跪着罢,什么时候等本宫气消了再容你们起来。特别是阿圆,本宫要留她在屋里使几日。端水捧茶盂,你再多话,连那夜壶也让她伺弄。”
尚坤颇为配合苦了苦脸,换来晋阳大长公主一片笑声。
忆君的心情如过山车,进门看大长公主的阵势就要把她拉出去仗责,这就轻飘飘过去了?有点不敢相信,跪在松柔的地毯上筹划以后干坏事得要悠着点,要学会讲究技巧。
嘴里说着不许起来,罚两人跪了一会儿,晋阳大长公主倚在椅上闭目养神,“还不快回屋去,弄得本宫吃不下晚饭,又来弄我晚上睡不好觉。”
如蒙大赦,尚坤拉起身边的人,向祖母道谢辞别,两人刚出屋子,传来他们吃吃的笑声,顺着清风吹散到各处,府里上下明白这是大长公主已经消气。
就说嘛,今天的事不算大事。
马房的马伕可不这么想,为了郎君他假装受伤,回府后要真的挨板子喽。
挨完板子还得要谢恩,好在有人做伴,郎君的贴身心腹尚显也被大长公主迁怒到,受过杖责后挪回家养着。
比起尚显,那马伕还能找回一点优越感,最起码自从郎君回来后他挨了这一下,阿显已经是第二回受罚,比惨他屈居人下。
听着那对儿女走远,大长公主睁开双眸,见一旁云尚仪窃窃偷笑,她没好声气道:“本宫这是让人捆住了手脚,要怪就怪平安奴不争气。你说,他那么没出息,哪点像了本宫。拖泥带水,儿女情长,有失以往的声名。”
云尚仪连声附合,她最知大长公主的心情,顺着主人说话,“要奴说,袁家几个女娘都配不上郎君,单姐妹不和睦这一条,可知在家里争抢得厉害。郎君一直敬重世子爷,将来的夫人也要知道礼让,才好和世子夫人相处。”
晋阳大长公主轻声嗯一下,前一句还说有理,后一句她已沉沉睡去。留下云尚仪为她卸妆除外袍,熏炉里点燃香饼,放下层层帷幔,留下小宫女们用心侍候,自己也回一旁的厦房里歇下。
是人都会为自己留后路,云尚仪将来的退路全指着郎君一个,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安稳的后半身。
她心内默念,更盼望着大长公主长寿,在佛龛前点燃一烛香,口诵经文,盼望如她所愿。
第77章 书山寻旧
大长公主发了话,再是不情愿也要请回袁六娘,忆君磨磨蹭蹭不想去,再说哪家也没有侍妾出头随随便便到别人家做客的道理。
“郎君,你替我去罢。”忆君可劲儿在尚坤面前撒娇,声音里绝对掺了半斤蜜。
尚坤黑脸,他绝不会去,那什么袁六娘九娘的小角色,走就走了,又再生出事把人追回来真是麻烦。
忆君愁在大长公主面前无法交待,一副模样可怜巴巴,让尚坤见了又心疼不已,搂着人宽慰她:“咱们都不用去袁家,我去跟祖母说,大不了劳累云尚仪多跑几趟。”
忆君眨巴眼睛收起泪花,嘴甜道:“郎君真好。”
尚坤看得心动临出门前亲她一口,唇间留有阿圆的幽香,他一路带笑来到白起堂,可巧安城公主也在。尚坤进门向祖母请过安后,转身向姨祖母请罪。
安城公主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波,心内如何不知,面上不显怒色,微笑语:“快别说,都是六娘脾气太倔。那孩子自小养得娇贵,气性高了点,她要回袁家由她去罢。身边少个闹人的祖宗,我还能清静两天。”
听她这么一说,晋阳大长公主平添了一分愧意,第一回当着大家的面夸起袁六娘,“六娘性子活泼,又爱说笑,来了没几天,府里热闹不少。她这猛乍乍一去,倒觉得这屋里变得冷清。”
尚坤不搭话,端起青瓷浅釉茶盅品茶,俊颜辨不出真实情绪。
安城公主的心凉了大半截,几乎要死心。在洛阳时就风闻尚家这位侄孙难伺候,六娘确实是众星捧月长大,又是长房嫡幼女,凭性情相貌都是拔尖的。七娘相比姐姐略差一筹,胜在心思慎密,为人细致。至于五娘,大家从来没考虑过她,一个庶出又带着胡人的血统和外貌,把她推出去岂不是自寻不痛快。
婚事不成,安城公主婉转提起别的事,吞吞吐吐道:“我那孙儿也就是大郎,他小时候来回过上京,阿姐是见过的,如今也不大成器。原想着和我一起来,临出门家里有件事又给唤了回去,等把事情理清楚,再来京城见识世面。”
晋阳大长公主直问要点,“大郎身上担着何职?”
安城公主面现赧色,摆手道:“没用的虚衔,不提也罢。”
晋阳大长公主老了,明白不是人人都像她一生顺遂,说风就是雨,龙子凤孙们都有自己的艰难,何况一个年老过气的老辈公主,夫家更是衰落不堪。
甭管袁家几头讨好最后会不会踩空,她身有余力出手帮一下理所应当,平安奴晓得里头的分寸,不会因为是她发话就无节制对袁家施以援手。
想到此处,大长公主偏头去看孙儿,瞅见他眉心一抹变淡的红印,微微笑了,“平安奴,等大郎到京城,你带着表兄到外头多走动几回,有那可结交的人家代为引荐几个。先把脸混熟了,以后就靠大郎自个的本事。”
尚坤随意应一句,安城公主却是谢天谢地,奉承话说了一箩筐,再不提接袁六娘回来的事。
该办的办完,辞别两位老人,尚坤出来打算先回聆风院。走到一半时想起阿圆嚷着无趣,掉转方向他带着人上藏书阁,上下翻寻出几十本书,也不知她爱那种类型,各样挑拣出一两样装在大竹篮里,让两名亲卫合力抬着回院子。
一进院门,迎面扑来一只绛色蝴蝶,双眸亮晶晶追问他怎么样。
尚坤板着脸,面无表情往里走,,忆君就像块牛皮糖粘在身后,一声声问道:“大长公主怎么说,是让郎君自己去,还是打发云尚仪过去赔罪。”
就这点胆量,还想着干坏事。
尚坤暗自发笑,命人把书抬进正房,吩咐曲四郎带着人收拾出东厢,拣个日子将书房挪过去,正屋这边不必再动,空出的书架疏格摆上阿圆爱看的话本和书籍,靠窗有块空地方能摆得下她的绣绷之类。
忙乱完这一头,转过身想看她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目光扫了一圈,人却躲在靠窗的椅子上,安安静静捧着手里的书,神情专注,坐在那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她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他站在屋正中,没打算走过去打破这份安宁,阿圆身上有他不可触及的秘密。她和所有的人是一样,却又不同。
屋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格照射进来,一缕缕光束下灰尘翻转舒展它的身体,落到桌上不可见。等发现灰尘积满时,却是不经意一刹那,原来时光已流逝许多,日冕也已改变了无数个指向。
尚坤打开暗格,分拣出各类信件,按捆着的丝带颜□□分,用不着的先挑出来,唤来亲卫在院中架起炭盆,当着他的面全数烧掉。剩下的一小部分,他又分门别类先收在藤条筐里。
理完信件,一一取下疏格上的书,有的书长久不用,信手抛在一旁桌案上,书籍在空中打个圈,掉落两张纸片,尚坤弯腰拾起,看过之后握拳轻咳一声。
“阿圆,快过来,给你看样有趣的东西。”
听见他在招呼,忆君抛下手里的书,凑到跟前,接过发黄的薄纸仔细看,没瞧出什么地方特别,她抬头不解问道:“这是什么鬼画符,一个我都不认得。”
尚坤揽着人带笑语,:“仔细看,瞧不出来晚上我要罚你。”
忆君脸红了一下,不去想他的唇舌和双手在她身上做怪的情景,拿到一旁左看右看。字写都好难看,而且好多都是错字少笔划,甚至两个字叠加到一起,挤到一起真看不出什么。
唯有把许多字拆分开,顺着手指不自觉读出声,她也笑了。
“郎君,你也讨厌夫子?我猜,写这字时你才五六岁罢?”
尚坤转头狠狠瞪一眼,“胡说,我那时也有八岁了。”
他的字有那么难看?尚坤不高兴,埋头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他翻遍其余的书,再没有发现以前胡写一气的‘杰作’,回头向阿圆讨要那两张纸,她却说丢了。
睁着眼说瞎话,人不曾出正屋一步,也未曾去过后堂的净室,准是被她藏起来将来拿出来笑话他。
上下其手在她身上搜寻,借机占点小便宜,这种小小的调|情手段尚坤貌似上瘾,不厌其烦尽日挑|逗。
看着阿圆双腮染霞,杏目泛出春|色,慢慢地那双眼睛带出风情的味道,像是夏日里的千瓣莲等着他轻敲一记,然后完美绽放,盛久不衰。
抵上她的额头,两人的鼻尖玩着你追我躲的游戏,碰空的一下尚坤吻上她的唇。半掩在堆成山的书籍后,他忘情深吻,静得只听见阿圆的喘息和嘴里溢出来的娇|吟。
“阿圆”,他放开人沉声呢喃,半蹲下环抱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紧盯着她不放,好似这样看下去就已足够。
忆君莞尔一笑,笑中带着羞涩和眷恋,她也在脉脉回望,忘记了肚子饿,也忘记了该要服药。
“郎君,已经过了午时,您看是不是先用饭,夫人也要服药。”门外是云香的声音。
尚坤回过神,捞起忆君半搂着走向屋外,低头说话:“这屋里太乱,咱们到你房里用饭。歇过午觉后,不许偷懒,过来帮我分出几本书。”
“嗯”,忆君头垂得老低,即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红得不像话,落在别人眼中又知他俩没干好事。
尚坤的书房足足整理了五六天,等东厢房收拾出来,挪过去分门别类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