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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阿圆人不懂事,人又乖巧而且一直想躲着他,若不然……
再为阿圆轻抚乌发,手埋在她的三千青丝中,尚坤小心翼翼把人轻揽入怀,娇小的身躯微微蜷动一下,,头脸到处乱蹭,无意识翻个身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过了半晌,等着她不再动,尚坤缓缓取下腰间那只手,轻搂着人睡去。就这样也挺好,等着阿圆长大,等着他想好怎么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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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觉得自己有点被宠坏了,才天亮就对着尚坤使性子,被他搂着睡了一晚上,浑身汗腻腻的,昨晚又没洗成澡,撇着嘴闹着早饭前要先洗澡。
尚坤眉头都不皱一下,全然不觉得是阿圆在闹脾气,边哄着她起床穿衣服,吩咐东厢房备热汤。
忆君瞧着他熟练为自己系好心带,心里不知怎么地又生出一股子不快,轻哼哼:“郎君,系衣带的功夫也要练多少次吧。”
尚坤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阿圆认真在生气,更像是微微吃味。昨夜晦暗的心底又被她这一下给点亮,他又解开衣带,再系好,再解开系好,如此五遍过后,好性儿哄着人:“不用太多,五遍而已。”
“扑哧”笑出声,忆君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小心眼,斤斤计较过去的旧事。
她知道府里东院养着两个失宠的侍妾,前些年不仅是她们,还有好几个女子都在尚坤身边服侍,说明七|八年前尚坤还是个正常人。
大周的王孙贵族身边都是侍婢如云,也有不喜女色专爱男风,更有甚者男女通吃,两者都不好,大概只有眼前这么个人。
尚刊被阿圆怪异的眼神看得发毛,伸手堵上她的眼睛,抓起一旁的罗袜套到她脚上,又套上鞋,把人拉下地,像甩包袱一样打发阿苒带夫人回房先沐浴。
真是的!忆君边泡在木桶里一边暗恨恨想,她有点抵挡不住开闸的情感,她明明很怕他,怎么偏偏动了心,可能真的太寂寞,想找个人做伴。
用完早饭,尚坤领忆君到书桌前坐下,从一旁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并排躺着两枚墨玉印章,浑圆一体,大气毫无修饰。
见阿圆不解,他拿出一张白宣,打开印泥,抓着她的手在纸上按下印章,鲜红字样的小篆体,合起来组成一个圆字。
“这才是大礼,印章你拿一枚,收好它。”尚坤半搂着人,贴耳细语,拿起比划,把右半个圆字给了忆君,他收起左边那枚印章。
忆君拿起自己那枚印章,手指抹上未干的印泥,缓缓涂在尚坤眉心,她突然有点不开心,他长得太好看。
玉面郎君眉心烙红记,他命中带煞,年少时一战成名,沙场上连砍上百人,砍下人头挂在城墙上威慑敌军。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犯错,无往不利百战成神,可后来……
他搂紧了阿圆,想驱散记忆里的过往,反倒愈来愈清晰,静下心问一句:“阿圆,等有空了我带你出京城,你想去那里。”
“我想去看阿兄,把他领回家。”忆君不会撒谎,也不打算在尚坤面前弄虚做假,说出真心话。
“好,”尚坤这回没吃味,带笑道:“西疆黄沙漫天,要比京城美上百倍。”
即使将来无战事,他也要带着阿圆去西边,现在不行,祖母仍健在,京里纷争迭起,他不能安身而退。
第56章 无伤大雅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堂下一对‘新人’,偷偷和云尚仪换个眼色,两人明目张胆当着大家的面眉目传情,平安奴眼里惟有他的小阿圆,阿圆也渐渐知道对着平安奴笑,跟世间初开情窦的小儿女一样时不时闹个小别扭,无伤大雅,转眼就好。
可是,有一样很重要的事他们没办,单看阿圆紧拧着的眉峰,有经验的女官再扫一眼她的走姿,就能看得出来仍是处子之身。
不由自己轻喛一声,晋阳大长公主把心事藏得更深,和颜悦色说话:“你也别天天在跟本宫眼前尽孝,抽空到你阿娘那边去一趟,泰宁也说要置办席面请阿圆吃酒,什么时候去你们自个商议。”
尚坤抬起头答应一声,屋里人忍不住全都笑出声,郎君眉心一道红印记,自己坦然自若,瞧到别人眼里十分可笑。
晋阳大长公主也忍不住笑了,看孙儿一眼她就要笑一回,半早上的功夫笑得肚子疼。
做为真正的罪魁祸道,忆君努力把自己缩得没形不引人注意。呃,当时她也忘了印泥轻易洗不掉,就那么鬼使神差抹到他的眉心。偷偷看尚坤一眼,他抓起一块干果用力嚼,眉心红印跟着也在动,生龙活虎不像是害羞连门也不敢出的人。
侍女捧上新近的鲜桃、李子,尚坤使坏抓起一个桃子强塞到忆君的嘴里,差点磕下她一口的牙,趁着大长公主不注意,她偷偷狠拧一把他的腰。
对面的云尚仪看得真切,抿嘴偷笑,凑到大长公主身边指向下面那两个人,晋阳大长公主故意哼一声,重重的鼻音表示她不高兴。
尚坤先撇下阿圆,转头哄祖母,“反正闲着没事,咱们一起到我阿娘那边,吃酒热闹半天,赶晚再回来。”
晋阳大长公主闲得发慌,孙儿说什么就像合到她心里,听风就是雨,迭声吩咐女官备着出门。她使个眼色给云尚仪,对方会意,出去后打发一个心腹去东院挑几个女孩儿也跟着一同去。
事隔多年,郎君头一回喜欢上一个女孩,大家都转而联想到,他既然能收下一人,就能收下更多的美人,那有男人不爱色的。可云尚仪办差归办差,心里头却觉得悬。
不说郎君眼光好,阿圆确实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待人接物该谦卑该低头时不会摆高姿态,对着侍女们不摆架子却也不同她们亲近,小门户长大的人,也算正常。
云尚仪观察过好几次,那小女孩心气不低,憋着一股劲不愿低头认输,却也不争高攀比。要怎么说,是她合了郎君的眼缘。
外头车驾已经准备好,出门的东西也是时时常备着,转眼也是全齐了,东院几个女孩儿更是来如旋风,如花似玉般五六个女郎齐涌在眼前,看花人眼。
知道郎君耳朵好使,云尚仪打个手势,止住她们说话,转身带着人进到正堂内,施施然向大长公主引见:“公主,快瞧瞧咱们府里的美人们,个个生得水灵,白这么闷在府里可惜了,不如也带上一起过去,她们能见上世面,您老也有面子。”
大长公主看向这些女孩,忽地记起一回事,“上回平安奴要一个西番莲绣得好的人,本宫记得那个女孩长得有两分像阿圆,今天怎么没在。”
屋里的莺莺燕燕克制自己不去瞄郎君和他身边的佳人,听大长公主问起话,打头一个女郎出行回道:“回大长公主话,青萝病了,服过药在屋里躺着。”
听说人病了,大长公主没再说什么,再者她提起绣西蕃莲,平安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专心致志逗他的阿圆。
这人啊,眼睛里住进一个人,就再也瞧不上旁的花花草草。
晋阳大长公主感慨,当年论相貌比不上尚召阳论,论才干却是超出他一大截的人也有许多,有多少人围在她身边打转,也不全是奔着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不乏有真心对待一心求娶的俊郎君。她都不曾拿眼皮夹一下,所以说后来在尚召阳手里吃尽亏也是因果报应到身。
平安奴别的都好说,这倔脾气跟了她,更跟了尚召阳。不能让他眼里只有一个小阿圆,就是塞她也要往聆风院多派几个妙龄女郎,人多分散平安奴的注意力,没有专房专宠,以后娶正妻好行事。
祖母和母亲费尽心思往他院里塞人不是一年两年,多得尚坤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反而恶作剧心起想看阿圆捻醋吃味,也就任由祖母带上人一同出门,再到母亲这边府里。
长公主这边照例是定国公不在府里,她一个人也是闲来无事闷得慌,早起收到姑母派人送信说要过来闹半日,静安长公主忙忙乱乱,支使身边的宫人团团转,阖府上下比迎圣驾还要隆重。
尚大家奔出奔进,又要盯着外头的奴婢们办好差,又要给长公主梳头,帮着挑衣裳,主仆两个翻遍衣箱,最后定下一套茜色团绣牡丹高胸裙,又挑过半臂披帛,一一甄选首饰玉器,堪堪赶在大长公主一行人到府前装扮好。
静安长公主边带着人去门口相迎,又笑骂自己:“亲亲的娘亲儿子,他来一回竟比那神仙都要吃紧。养儿是债,本宫亏得只生了他们两个,若再有两个,这心还不得扯成八片。”
主子这样说,身边的人都要不着痕迹宽解:“公主,您这话才是说岔了,正是您生得少才个个都稀罕,若生得多,就变成他们来稀罕您。”
静安长公主解颐,伸手扶正头上的金钗,笑意温婉等着姑母的车驾到跟前,亲手扶下人,后面尚坤也带着忆君下车,过来向母亲请安。
“地上怪凉的,回屋再见礼。”静安长公主心疼儿子,止住他在院里的行礼的举动,伸手扶住人,也看到他眉心一抹腥红,站在原处笑着摇头,转身又搀住姑母,一行三个人走在前。
尚坤回头一望,阿圆一个人孤伶伶走在身后,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过她,也一同并排走着。
左边晋阳大长公主、静安长公主、尚坤下来就是忆君,她算是仓鼠队伍的最后一位,始终很小心落后半步。也只有半步,再多就要被尚坤带翻。
忆君真是很发愁尚坤这种明目张胆的宠法,弄得人尽皆知。两位公主现在能容下她,不代表她们将来会容下她。尚坤总会娶正妻,念头在心底浮起,忆君又后悔冒冒失失对那人生出好感。
阿圆情绪变得低沉,尚坤不解,刚才在车上还好好的,闹着想出城玩两天,这怎么转眼就蔫了。静安长公主好几次和儿子说话,他都心不在焉随口应承,眼睛盯着阿圆打转。
那边静安长公主颇为无奈放下手里一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