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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轻得就像是幻觉,却一瞬只想要某小丫头不管不顾伸手扯上对面男人微敞的衣角。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便也这么做了。
此刻她似乎背着她的壳又从黑暗里探出来了几分,在他哪怕只给了她像是幻觉一样的星点回应之后。
这样的他们,明明早该在一起。
在她此刻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绕上浅浅温柔。
“我会和郁勇保持联系,也会安抚好你家里,等你可以回去那天我过来接你。”
他淡淡说。
这一句她终于听到了,茫然点头之后又茫然的想,那天她爸妈肯定不管怎样也都会过来的,到时候如果遇上就不好了…
只是她这么想,却死死拽着掌心的衣角并不吭声。
他终于理顺她脑后最后一缕碎发。
如果今晚并不是在审讯室就好了。
“等那天,我有话跟你说。”
——
这边,小小的审讯室里,疑惑缠绕的期冀,不安交织着欣喜,一路波折重重的两人,似第一次身心都如此靠近。
另一头,在警局填好最后一份表格,安浔和黎曼曼被捞了出来,分别上了自家男人的车,一路返回学校。
霍城今晚心情不好,似一路都在生气。
他不高兴的时候某人往往心情都很不错的,一路弯着眉眼笑容可掬。
“真的,当时一点不危险,都说了当时掉下去的时候有洛洛那么大个肉垫在下面垫着呢,我压根没摔着,也就擦破了一点点皮~”
安浔软着声调撒着娇,她最近是愈发变本加厉了,表面上明明说着讨好的话,却偏偏要把手上擦破皮的地方秀出来看。
对面霍城本来表情都有些缓和了,结果一看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自己涂的一大块紫药水,顿了顿脸当即更黑了,扭头过去拉开车门,管都不管她就自己先上车了。
车外安浔笑得更欢了,也不知道这种个性该归成虐待狂还是被虐狂,她很多时候就是喜欢看自家霍小城横眉冷对她~
她笑眯眯的赶忙跟着上车,自己扎好安全带,装出委屈的样子又不安分的伸手过去戳人。
人家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凶…
霍城冷冷把戳到脸上的手指头挥开。
她忍着笑再戳。
再挥。
再来…
几个回合之后一贯疼老婆的某人再也狠不下心来去推那只受伤的胳膊了,哪怕那紫药水中央真正伤到的地方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他伸手揪住那根软软的手指头,继而把整只小手都绕进掌心里,有一句没一句开始碎碎念起来。
某小女王玩得心满意足,懒懒得蜷在副驾上,听着耳边的安全须知,听着听着眼皮就耷拉下来,思绪绕到了窗外。
最近市里闹得还有些大的那个犬神案,原本她一看只是够吃人,并没有太关注。
直到今天军方出动正面迎战那么大一只狼,她突然有了那么点兴致。
那只巨狼当然不可能是犬神案的真凶,真当临江是乡下地方啊,建国之后动物可是不能成精的,长成这么大还敢出来作孽分分钟就被发现举报了好么。
所以真正杀人的又是谁呢?
犬牙,食人,隐匿尸体,市郊三区流窜作案。
丝丝缕缕的线索脑中缓缓串成还不算完整的环,窗外暮色幽幽,车子驶上环城高速,偏头望上窗外夜空,神色慵懒的姑娘微微眯了眯眼,漆黑眼底有幽光流转而过。
V368 你把我的狗弄丢了?
【临江惊现史前巨兽,商贸街内吞食小孩!】
当晚,一篇字字哗众取宠夸张到无以复加的报道迅速通过临江各大传媒路径散播到了大街小巷,当然最热的还属现场拍摄的一段视频。
视频从巨兽出现拍摄到美女受难,最后拍到巨兽叼着小孩逃离现场,整个过程中尖叫四起镜头晃动制造出实打实的惊悚效果,饶是上头所有人都做了马赛克处理还是吓坏了很多人。
此后临江公安部自是不得不又彻夜忙碌,封了一些网站,删掉了大部分视频,上网辟谣孩子其实并没有死。
只是这新闻仍旧像是在暮秋初冬炸响的一道惊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秋末阴冷的临江城弥散开来,本就人心惶惶的大都市,今晚市郊又有多少人难以入眠。
临江大学城开始执行门禁制,一到晚上校园各大出口都守着成批保安。
送了安浔回学校,确定她和黎曼曼都安全回到寝室准备休息后,霍城驱车回到义信堂会,彼时已是午夜十一点。
窗外的都市灯火点点。
今日义信会议频繁,似整座大楼都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烟草味。
霍城站在三楼大书房窗前,打开一瓶啤酒,冰凉的酒液带着金色气泡,温润的顺着咽喉话落,片刻唇齿间都是麦芽微苦回甜的味道。
其实近日的临江并不只有那一头流窜了野兽。
这一月里临江案件频发。
城西码头附近发生爆炸,造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城东的一家地下赌场发生暴乱,现场砍死砍伤数十人。
五年前因一起银行抢劫案入狱的谢姓男子在监狱卫生间被削尖的牙刷穿喉而死,有小道消息称他原是渝州艰毅堂最后的继承人;
两周前临江市郊迪士尼发生一起儿童绑架案,一五岁小女孩在花车游行期间诡异失踪,其另一身份是临江黑帮组织永兴会洪老会长的独生孙女。
这些案子却是发生得悄无声息。
每一个只得到了相当有限的关注度,几乎完全隐没在了那头威风凛凛镜头感极佳的巨兽的阴影下。
这是临江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义信的大清盘。
警方比谁都清楚。
于是码头的爆炸是因为天然气管道泄露,赌场的暴乱是因为出千被抓。
死在监狱的男人大概是因为和狱友玩游戏的时候用力过猛了;
而迪士尼丢失的孩子,失踪了整整两周,案子进程缓慢,似乎查案的报案的两头都过于沉寂。
而今晚,就在这片由灯红酒绿作为掩护的糜烂都市里,市中心一条漆黑腥臭的巷子正爆发大规模械斗!
敌对双方,近百人参加的特大帮派火拼,今晚过后又是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待到隔日黎明,尸体清理血水洗净,无非又只是一片豆腐块大小的报道,说些捕风捉影的话而已。
在没有足够实力渔翁得利的情况下,处理黑社会内斗的最好方式就是放任他们好好斗下去。
待到分出胜负偃旗息鼓了,不就又是一派和谐美好了么,今年的冬天,只要能比去年太平些就好了。
窗前,一贯清冷的男人缓缓灌下一口酒。
他并不常喝酒,酒色晕染下,那双清隽沉澈的眉目间,有着的是比以往更胜的凉意。
他的网已经撒开了许久。
两军对峙,一般能取得最终胜利的,都是从最初起就能时时把控步调的人。
他想,收网的时间就定在这几日吧。
再迟安浔的生日就要到了。
——
苏洛被武陵警局扣了下来。
当然说是扣押,这样的安排更像是保护,有了公安部撑腰,下方的办案人员也硬气了不少,这是他们的证人需要严加保护,不管是哪方的人没有批示都不能接近!
两天前苏洛被扣押协助调查的第一晚,被安排和家人见了一面。
那晚除了苏老会长夫妇,陪同前往的还有侯然。
他是存着打探一下是否东窗事发的心思去的,去了之后见到苏洛,却怎么都觉得不自然。
那晚的苏洛显得有些呆。
那却也不是正常的呆愣,他甚至觉得她有些莫名的飘飘然。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作奸犯科的人彼此最了解的,苏洛小时候但凡做了什么坏事没被发现或者全凭猜题就考出了一个莫名好成绩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憋着笑偷偷得意又隐隐有些小不安的神情…
而那晚她整晚都是这样的状态,在对着苏老会长夫妇愁眉苦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怎么看都太不自然。
当着苏家人的面侯然直接开口问,但是他心思细,思前想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就隐隐关注的那个大教授身上去。
他在商场替苏小洛子挡了一枪。
当然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擦伤而已,他并不觉得那多了不起。
但是也许苏洛她并不那么认为?
想着他开始有些烦躁。
侯然比苏洛小,这一直是他的忌讳。
结果如今这个横差进来让他无比在意的男人…
他明明看着就和他们的世界和他还有苏洛都像是毫无交集,如果真要作为情敌来考量他甚至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去应对;
只是如果苏洛喜欢那样的人呢,比她。大的?…
侯然再一次想起那晚苏洛轻飘飘的笑意。
她在庆幸个什么鬼?
觉得自己真特么是运气爆棚,她喜欢的男人恰好也喜欢她?!
这样一个如同惊雷般的念头打得侯然背脊一寒狠狠打了个哆嗦,小小惊了身边一起埋伏的兄弟一下。
“咋了猴子哥,有情况?!”
他们正在蹲点监视日本山田组的人,身边跟着的小兄弟是个才提拔上来的新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恨不得拔枪,正在最难带的阶段。
回神的猴子赶忙冷冷甩了个眼神过去:“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自己学会观察!”
“…哦。”
小兄弟被骂了蔫蔫的应了声,回头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又瞪上前方大门,他是第一次出这样重要的任务紧张死了,想了想又把手心搭回了腰间配枪上。
身侧侯然调整了一下呼吸,他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安逸下去。
他想到了一个对策。
苏洛很在意的那个小孩和狼不是逃了么,那如果他先军方一部找到那孩子和狼,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