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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就这样过完下辈子!”
“傻瓜!人家姓关的早娶了媳妇。你傻等个啥劲儿?现在是新社会,又没人给你立贞节牌坊?”
“我等他关韬?他狗日的不配!我把男人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找谁都一样!”
“你这是自欺欺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么!”
“哥,你上你的班去。我的事你别管!”
一月后,李远麦再次去探望李素麦时,关家老宅已锁。听邻居说,素麦带着孩子,两个人出远门去了。
“我苦命的妹子,你不会寻短见吧?”坐在报社总编的办公室,李远麦怎么也钻不到一堆稿件中去。妹妹的不辞而别,使他心里充满担忧。这些年,自己过份看重单位的官职,怕*身份带来不必要的干扰,一直让妹妹将自己的关系保密,对妹妹很少关心。现在她在生活中走入困境,当哥哥的却帮不上忙,怎能让人平静?他烦躁地翻了一下部送来的报纸,正好有莫水县“十佳公仆”专版的内容。关韬光彩照人的笑容和富有创新的政绩介绍刺激着他的神经。“*,莫水县上下怎么不辨忠奸啦!这种陈世美式的人物能当先进?姓关的,不让你小子吃点苦头,我李远麦誓不为人!”
他的脑子里很快形成一套报复方案。
“喂,刘书记吗?”他拨通了市委书记刘文艺的电话:“我是周山日报的李远麦啊,有事情想向您汇报。”
“是李总编?请讲。我这儿还有人。”
“我们报社想策划一次新闻采访活动,市委书记微服私访,不知您能否给予支持?”
“这好么。这是贯彻中央十五届六中全会精神、转变作风的需要嘛!你这个点子好。不过这种活动,你们在宣传时不能叫什么策划,而应叫组织,应该由市委牵头。”
“刘书记,我们按您的指示办。”
“远麦啊,我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私访啊?”刘文艺在电话里催问。李远麦见刘文艺表现出很浓的兴趣,眼看就能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心里十分满足。刘文艺是从中央机关下来锻炼的一位处级干部,他平日喜欢干一些标新立异的新鲜事,而且想到做到立竿见影,令人瞠目。有时候,他凌晨一时想起一个重要工作,凌晨二时便召开市委紧急常委会。尽管与会人员睡眼朦胧,他却双目如炬,谈锋甚健,思路异常清晰。
“刘书记,莫水县南川镇是全省闻名的改革典型,镇长关韬刚当选十佳公仆。您不打招呼,对这里来个突然袭击,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典型。您看行吗?”
“李总编,这个安排不错。”
第二天,李远麦陪着刘文艺坐车来到南川镇。在关家庄村口,有两名农村老汉扛着锨挡住去路。
“这路是我村群众集资修的,要经过,交两元钱过路费。”
“这是市上领导的车,来检查工作。要收钱,请你们镇上的关韬来收!”李远麦坐在前排驾驶员旁边的位置上探出头。坐在后排的刘文艺被外面吵闹声弄醒,叽咕:“这个关韬怎么搞的?”
“关韬来了也得交费。这路是我们村上的,镇上没出一分钱!”
“不交!司机,开车!”李远麦命令司机加速马力,车似箭飞驰。后面两个农民和附近田里干活的几个小伙追上来。一块砖头砸在车尾保险杠上。终究是车快,他们逃离了群众的追赶。
刘文艺说:“李总编啊,听你说关韬还是什么先进,挺能干,他辖区的农民怎么和土匪差不多?乱收费、乱摊派、乱检查的问题,上面抓个不停,他们这里怎么还顶风作案?而且刁横粗野,简直无法无天!”李远麦不语,他心里高兴关韬又多了一条“罪状”。
一位村干部闻知这一情况后,迅速向关韬打手机,他急急忙忙从市里赶回来,听说市委书记接着要参观关家庄养鸡场,便坐在附近村长黑毛的家里专门迎接。谁知刘文艺根本没带车队,他派出的人未发现,却听见养鸡场一阵“汪汪”声传来,觉得大事不好,忙走过去,见一只大狼狗正叼着刘文艺的裤角,李远麦总编连声喝斥,也无济于事。
章节51
51。两个女人
“黑毛,这是谁家的野狗,快弄走!”
关韬大声命令。黑毛扑上去,一个砖头砸去,狗狺狺而去。原来,这个狗是黑毛家养的。
“乱弹琴!”市委书记刘文艺气乎乎地说。
“刘书记,南川镇的歌厅搞得不错,你去视察一下这里的文化娱乐市场吧?”李远麦恰到好处地介绍着。关韬走过来,拽着他的衣角,一个劲儿挤眼,他假装听不见。
“就是!就是!我的金帝不夜城有一位外地小姐,美着呢。领导可不要错过机会呀!”黑毛扑上来,想借机表现一把。关韬趁人不注意在他的脚上狠踩一下,他才住了口。
“算了!算了!你们这个南川镇关家庄啊,让人记忆深刻!好畦!”
刘文艺、李远麦的车冒着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关镇长,这咋办?”黑毛愣了。
“蠢货!”关韬瞪了他一眼,也坐上镇政府的桑塔纳,扬长而去。黑毛又踢了狗一脚,骂到:“都是你狗日的惹的祸!”
回到镇政府,关韬坐不住了。自己已干到正科级,下一步就是副县级,刘文艺这一关尤其重要。“一把手”印象不佳,你在基层就是挣死也白搭。
“怎么办?”刚陶醉在“十佳公仆”喜悦中的关韬,在房间里关了门,狠抽闷烟,四处乱转,形似困兽。他像一个在孤岛上漂流多年刚回到安全陆地的人,又猛然被人从岸上打到洪流中,身体似浮萍,曳摇不止,四体不宁。他拨通李远麦的电话:“李总呀,兄弟想来想去,觉得没惹过你,平时咱们还合作得不错嘛。你老兄咋给小弟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让兄弟过不了关?”
李远麦说:“我从未说过你关镇长不行啊?周山日报宣传你的十佳公仆事迹,我可是把你排在第一位啊?”
“但刘书记来,你咋不提前几天打个招呼?”
“那是上头定的。我一个报社总编又不是市委办,这些事怎么能弄得清?”
“老兄,这回说啥你也要救兄弟一把,多说些好话。”
“那有啥说的?可惜恐怕我出不上力。”
李远麦滑得像泥鳅,他拒绝关韬的话圆滑得不露痕迹。关韬没辙,只好专程向自己的“后台”马鹏程汇报。经马鹏程出面,才弄清李远麦的火发在关韬抛弃了其妹李素麦。关韬咬牙,以困难补助名义从南川镇拨出一万元专款,找李远麦转交给素麦,作为补偿。
“这不太好吧?我可是没要钱啊?”李远麦接过关韬装钱的信封,像准备枪毙一篇新闻稿件一样板着面孔。
“我的好李老兄哇,弟兄们都不容易。”关韬豆大的汗珠从前额上落下。
“这个啥,李总哟,得饶人处且饶人。关韬已经认错了,这个啥,你小弟就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嘛!”同去的莫水县县委书记马鹏程附合着。
“好吧!”李远麦沉吟半天,说:“看在马书记面上。这事就算了。刘文艺书记那儿我想办法说。咱弟兄们还是好朋友嘛。”
关韬笑着示谢。他心里明白,其实最黑的不仅是他和马鹏程这样的政客,还有李远麦这种文武兼备的实权派。
南晓寒发现自己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
“南韩书店”开业两个月,可谓惨淡经营。头一个月,赔了将近六百元,第二个月仅赚两百元。每天坐在冷冷清清的店里,他纳闷:怎么看书、买书的人全死光啦?而隔壁一对退休工人开的扯面馆,却生意特火。高小没读完只认识钱的老太太,坐在店门口,张着一口没牙的嘴,沾一口唾沫,数一张钱,一大堆零钞在手里像音符跳动。老太太惬意极了,哼起了老家的黄梅戏。而负责做饭、端饭的老头子,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一脸憨厚的笑容在皱纹中灿烂开放,洋溢着劳动者收获的喜悦。
“小南啊,吃面不?”老太太喊着缩在书店里的南晓寒。
“就是么,就是么。”老头子也跑过来,从肩上取下脏兮兮的毛巾,揩一把汗,说:“南诗人,你再怎么写文章也要吃饭哟!”
南晓寒一声不吭,依然坐在自己的店里。从隔壁面馆走出的,尽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谈恋爱的青年和一些上班族。有位身上香水味很浓的胖女人,挎着坤包,扭着腰身,用粉红色的餐巾纸擦完嘴上的辣子后,随手一扔,被一阵风吹进书店。南晓寒皱了下眉头,望着脚下的脏纸团,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风姿绰约的老板娘韩默进了店门。
“晓寒,生意咋样?”
“也许应该开个面馆。”南晓寒没头没脑地回答。
“你刚做生意,没经验。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韩默从书架上取出本《中国作家》杂志,一边看,一边说。
“那倒不一定。咱们的老百姓好像对纯粹的文学书刊没了兴趣。中国人爱看娱乐性的地摊报刊。没听说周山市四大畅销商品是什么吗?”
“是啥?”韩默很少在社会底层活动,对民俗俚语甚感兴趣。
“《商报》羊肉泡,三宝双喜*套”。南晓寒顺口说。这是他上午听一位蹬三轮的男人在面馆吃饭时讲的。
“啥意思?”韩默问。
“《商报》专门刊登街头怪事,听说南川镇歌厅小姐每人每天买一份,可以看,看完还可以贴在墙上当床围子,便宜实用。而羊肉泡馍,更是周山人老少皆宜的吃食。三宝双喜是男人的壮阳药,*套是小姐为了防止性病和怀孕的必备品。听说县卫生局原局长退休后在南川镇开了一家计生药店,每月光卖*套挣五千多元哩。”
“世风堕落到这种境界了?”
“有啥奇怪的?”
“晓寒,你可不要去那种地方!小心得性病!”
“我怎么会呢?那地方,见面就脱裤子,跟牲口配种站差不多。我才不去哩。”
“谁信?”韩默盯住南晓寒,说:“晓寒,姐跟你说,你要是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就提前言语一声。我可不跟花心男人交往。”
“你以为我是官场和商界混的那些人?”南晓寒信誓旦旦。但他心里却无声地涌起一阵悲凉。自己曾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过诗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