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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到了那堆纸屑,低头去捡,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惊叫道:“呀!你,你怎么把它撕碎了,这,这可是二十万哪!”他疯了一样双手捧着纸屑,在地上乱跑,去找糊纸盒的东西,用发抖的手去粘。
陈果不忍看他的丑态,扭过脸去哭泣。
陈东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道:“咦,这纸片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我明明是藏在大青鱼的肚子里?”他去大青鱼里翻找,发现里面空了,“王治,是王治这个王八歪!他,他耍了我。王治,我要和你拼命!”他跳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陈果一把扯住他,说:“你,你,我不该拦你,该让你去和他火并,让他把你杀了,或者你俩一起同归于尽!”她口中这样说,手却紧紧拉住陈东的手不放。
陈东拍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咦,你说得对,这小子太坏了。我去找他,他一定会杀人灭口,弄死我。小妹,都是他,是他用二十万打动了我的心。小妹,你别怪哥,哥是穷得没了出路,我哪怕有一丁点办法,也不会这么做。”他此时仿佛才从大梦中醒来。陈西听哥哥这么说,更为伤心,不觉泪如雨下:“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会这么做……”
陈东捶胸顿足地说:“我也不想这么做。我知道,一旦让你知道了,我没脸再当你的哥哥。可王治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说他会做得天衣无缝。该死的,这不,还是让你知道啦!”
陈果顿时啼笑皆非。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卖了?”
陈东歪歪嘴,竭力为自己的丑行辩护:“小妹,你看咱家,穷得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你看,上游为了能上学,只好干掉他的竞争对手,活埋了他的小弟小妹,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咱家穷,怪哥哥无能,正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王治来了。小妹,不是哥哥黑心,是王治太有办法了。他站在咱家的院子里点钱,就像站在一个饿汉面前吃饭一样,我忍不住就上了他的套。小妹,他要是出五万我不会动心,他就是出十万、十五万我也不会动心,可他一开口就是二十万,我,我实在抵不住二十万,那叫二十万哪!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小妹,换了你是哥哥,一想到妹妹也不用受什么损失,不就是陪他一夜嘛!小妹,你不想结婚,哥哥不逼你。你要是早听哥哥的,找一个大款、大腕的,哥哥也沾点光,是不是?凭你的条件,找个皇帝也不算高攀哪!”
他像个疯子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陈果越听心越凉,她先是捂上耳朵,然后是抱住脑袋,最后,拎起自己的小皮箱,欲哭无泪地走了出去。
陈东兀自对着那张撕碎的纸片嘀嘀咕咕:“哥哥辛辛苦苦要饭把你养大,不图别的,就图你能帮我把这三个小家伙培养出来。你一夜就能挣二十万,这可是哥哥背了十多年煤都挣不来的呀……”他终于发现房中的空虚,回过头来才发现妹妹已经走了,“小妹,小妹——”
陈果提着行李,在路上失魂落魄地走着。
乌云压顶,她的背影,在荒凉的天地之间,在群山的包围之下,显得那么凄凉和绝望。一地枯叶在她的脚下被秋风刮起又落下……
泰山上游人如织。
姚晓津走在前面,古家栋神色忧郁地落在后面。
姚晓津停下脚步,摇晃着手中的凉帽,喊道:“你怎么落伍了?”
章节145
145。 好女人手中的坏男人
古家栋赶上来,长长叹息一声:“我本来就是个落伍者。走的快一点,赶上痛苦,走的慢一点,又被痛苦赶上,不紧不慢呢,又正好落进不幸之中。”他随手摘下路边的一个小蘑菇。
姚晓津故意说:“你认识蘑菇吗?”
“我认识。当年我妈妈曾带我上山采蘑菇,可惜呀,人不是蘑菇,可以按其长像分门别类,比如我吧,最初为了讨你的欢心,给自己戴了顶坏人的帽子,从此,永世不得翻身,你就把我定性为毒蘑菇了。”
姚晓津笑了:“你还想摘帽子呀?从我认识你,你就没做过一点好事。喏,先拿李婉当道具,又用她做活广告来污辱我……”
“唉,晓津,你不是有一句诗吗?好女人手中的坏男人进了天堂;坏女人手中的好男人下了地狱。说得多么精辟,只可惜, 你不给我做好男人的机会。”
姚晓津感到理亏地说:“你别滥用我的诗句,我那是写风筝的。”
“我就是风筝,在风中挣扎了这么多年,只被你当游戏看。唉!”
姚晓津想逃避此类话题,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么深奥的问题,你今天怎么一句三叹,成了叹息三郎了?”
古家栋凄凉地:“因为我的心碎了。叹息,是心碎之后的回声。”
姚晓津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去。
一条小溪躺在石子山路上,石缝中冒出水珠。姚晓津把手捐蘸湿了,贴在凉帽上。古家栋从后面赶上,欣赏地注视着姚晓津。
“晓津,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美?”
姚晓津躲开他的注视:“唉,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游人呢?我们快从这里出去吧——不然,会迷路的。”
“你不想迷一回路吗?”
姚晓津感到惊奇:“咦,又是你搞的鬼,我们怎么会走到这片密林中来了?”
古家栋得意地笑了:“这怎么能怪我?从看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成了盲人,我是跟着你走的。”他眼中放出魅惑的幽光。
姚晓津有点慌乱。她用手卷成一个小喇叭,朗声叫道:
“喂,有人吗?”
古家栋用手去捂姚晓津的小喇叭:“晓津,你何必这样?”
姚晓津像被烫了一样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古家栋向前迈了两步,二人对恃着。
一只山雀突的一声,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姚晓津被吓了一跳,古家栋笑了起来。
姚晓津乘机走开,口中说:“你笑什么?”
古家栋指着姚晓津的耳环,说道:“你耳环上的小灯笼,很像我小时候吃的一种糖豆,不知会不会粘耳朵。”
姚晓津也笑了:“你总是有奇思异想。”
古家栋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晓津,我累了,咱们歇歇脚,一会爬十八盘,你会吃不消的。”
姚晓津望望左右,不放心地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
“晓津,你坐过来一点,这么远,我怎么给你看那封信?”
古家栋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空白介绍信,自己看看,得意地向姚晓津晃动。
姚晓津迟迟疑疑地走近古家栋。
纵横交错的树叶和树条,淡蓝色的天空,在绿色的纱窗上布出图画,镶嵌在窗框里,小小的圆形叶子和细细的枝条,表现出细腻的感情。树仿佛也有了思想,沙沙地和秋风交流着心语。小鸟思想一样从天空掠过。
陈果躺在床上看得发呆。在这个时候,生活显得分外单纯和美好,一小块天空,几棵树木,一块窗纱,织出了宁静的生活。然而,这一切都只属于诗人,和她这广告女郎无关。想到哥哥为了那二十万,竟然出卖了她,她心如刀绞,金钱把人变成了魔鬼,她恨哥哥更恨金钱,不由得骂道:“谁发明了金钱,这人该枪毙一万次!”这也促使她下定决心挣一笔大钱,甩给无情的哥哥,他不就是要钱吗?给他钱,赎出自己,和他断绝兄妹关系。想到此,陈果强打起精神,*起了电话,准备扑向滨海酒厂这个大客户。
她若着脸,心烦意乱地拨了一个号码,听到那边有人“喂”了一声,忙又换上一副笑脸。
“喂,田总经理吗?你好,我是陈果。田总,听到你的声音好亲切呀!”此时的她,心中其实腻味得要死。
田总经理朗声说:“是陈小姐,你好。你怎么好久没来滨海了?”
“田总,我正想去滨海呢。不过,这次有一件事我们要,”她学着说日本话,“悄悄地进行,让郭董事长的,不知道的干活。”
田总经理却感到为难:“陈小姐——这个——”
“田总经理,我知道你也是军人出身,对郭董事长无比忠诚。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这次去,是为上级部门的一名领导办点事。因此,不想打扰郭董事长,您让集团下面的酒厂接待我,就行了。”
“这个,也好,也好。陈小姐愿意这么办,我给酒厂厂长打个电话就是了。”
陈果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郭松,没有你这棵大树,本小姐照样能指挥你的田总经理。”
田广林总经理放下电话,走到郭松的办公室。
“郭董事长,陈小姐又要来了,说有上方宝剑,有领导的批条。”
郭松“唔”了一声,聚精会神地听着,小眼睛飞快地转动着。
酒厂高大的烟囱和醒目的厂牌,让陈果不由望而生畏,不知它的主人是否也如此傲慢。
陈果和田总经理的小车停在酒厂门前。
田总经理有些为难地说:“陈小姐,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个酒厂的厂长可是个牛脾气,我只负责带你引见他,我不能帮你游说。否则,准得砸锅。”田广林想早点抽身。
陈果心中一沉。口上却说:“田总经理,我不难为你,我手中有领导批的条子,这上方宝剑,比什么都管用,他就是老虎脾气,我也不怕。”
田广林暗笑道:“那好,祝陈小姐马到成功。”
陈果和田总经理在酒厂会议室里面坐等了半天,酒厂厂长才迈步进来。
此人四方脸红堂堂的,带了一副眼镜,矮壮敦实。
他沉稳地走进来,和田广林握握手,却不说话。
田广林说:“于厂长,这是中国经济开发报的记者陈果,陈小姐。”
陈果站起来摇着刷子头,笑眯眯地说,“于厂长,您好!您忘了,我们在火车上有过幸会。”
于厂长盯了她一眼,脸上却毫无表情。火车上的陈果给他留下极坏的印像。
田广林见状忙说:“陈小姐,你和于厂长具体谈,我还有个会,得马上回去。”他边说边避之唯恐不及地出了门。
陈果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于厂长生硬地说:“陈记者,有什么事?”
陈果重新调动表情:“于厂长,是这样。听说咱们酒厂产品质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