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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侄儿拜托父亲想问些事。”徐光霁出来解围,起身朝徐禹谦揖礼。“饭后侄儿再单寻了四叔父,不知四叔父可方便?”
徐禹谦神色有些冷,连笑都带透着冷意。
惋芷看到婆母脸色不太好,忙偷偷去扯他袖子,被他暗中捉了手惩罚视的用力捏了捏。
惋芷无辜极了,她没有要给徐光霁打圆场的意思,是怕让婆母添堵,他却捏得她那么疼。
那边徐禹谦已道:“方便吧。”
模棱两可。
徐光霁暗松口气,再朝他一揖这才坐下。
徐老夫人神色好转些,转到轻松的话题上,一顿饭才算是和谐用完。
饭后喝过一回茶,徐禹谦便请辞,老人家笑呵呵吩咐徐府的丫鬟婆子要照亮些,走慢些,目送夫妻俩离开。
卫生心里好生奇怪。
方才世子爷不是说有事请教四叔父的,怎么四叔父离开他也没有出声。
她正想着,徐光霁也起身请辞,徐老夫人心里还憋着晚饭那口气,也想独留了大儿子好好数落,挥挥手放小夫妻走了。
惋芷晚间吃得有些多,走起路来更是慢吞吞,徐禹谦看着她的肚子直皱眉头。
“明天我让太医给你号号脉,总是让人担心。”
惋芷也顺着他视线看自己凸起的肚皮,似乎真的有些大,与卫氏比起来好像还要大些,两人明明差了一个月。
驻足轻抚小腹研究着,惋芷突然哎哟一声。
徐禹谦被她这一声吓得汗毛倒坚,忙问:“怎么了这是?”
惋芷摸着肚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感到刚才那种动静,很明显。然后笑得灿烂与紧张的侍郎大人道:“孩子在踢我,比先前的劲大多了。”
早在半个月前就有动静了,只是极小,徐禹谦也曾专门守着想看看孩子是怎么调皮,却是怎么都没凑巧碰上。
如今听到孩子又在调皮,忙就扶了她在美人靠坐下,然后蹲下身手跟侧脸都贴到她小腹。
惋芷也是被他逗笑了,堂堂三品大员在外边这个样子像什么样。
可徐禹谦兴致勃勃,只静待动静,偏孩子就和他作对似的,这么贴了好半会也不再有动作。
“您还是快起来吧,这会估计他都不闹腾了。”
有些小失落,徐禹谦起身双手撑在围栏上,将她圈着。“等出来了,我先收拾他一顿,这就开始作弄他父亲了。”
惋芷无语嗔他一眼,还和个在肚子里的孩子较劲,足智多谋的徐四爷怎么越发幼稚了。
窥得她眼中的促狭,徐禹谦就知小娇妻肯定在腹诽他,俯首报复性就将她唇含住咬一口。
徐府的下人早就看惯夫妻俩相处时那恩爱劲,此时只当自己不存在垂眸立着。
不远处正往这走的徐光霁夫却是将两人举动从头看到尾。
卫氏都吃惊得捂嘴,脸热能快能烙饼了,她连想都不敢想温文儒雅的四叔父居然还有这样一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半身影笼在暗影中的徐光霁眸内情绪汹涌。
他的四叔父对惋芷是真的疼到骨子里去。
这还在婆母的院子,惋芷再是习惯了他爱胡闹的性子,也臊得满脸通红,锤了他两拳才让他松开唇,然后被他直接抱起连走路都省了。
趴在徐禹谦肩膀上,惋芷隐约看到身后还有着人影,可那处有些暗是看不太清楚,想到两人刚才做的定然被人瞧得分明。又捏了拳头砸他背泄恨。
晚上回到屋里,却是被人从别处寻回了场子,直气喘吁吁累得连指头都动弹不了。
次日徐禹谦要上朝时,惋芷抱着他胳膊睡得很沉。
知晓是累着她,他便直接将胳膊从中衣里抽出来,将中衣往她怀里团了团才赤着上身起床。她总喜欢抱着不撒手,以前一抽手就会吵醒她,后来发现只要有东西给她抱着她就丝毫不会被影响。
似乎是喜欢他身上的熏香?
徐禹谦换好衣裳又折回扒步床,看她还抱着中衣睡得香,笑着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才离开。
惋芷再睁眼时,发现淡蓝帷帐内光线挺亮,她看着怀里的中衣发怔好会才慢慢坐起身来。
腰有些酸。
她身体这种情况他便是再克制,再轻缓都累得慌,似乎是比未有身孕时更敏感所致。
犯起懒来,惋芷洗漱后又跑回拔步床上窝着,这要比罗汉床和炕上都舒服。
玉竹却来禀卫氏过了来,才说一句话又变脸色捂着嘴跑出去,惋芷便听得有呕吐的动静从窗外传入。
她双眸顿时亮亮的,玉竹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那边卫氏已款款入内,在绕过屏风前喊了句婶娘才再上前。
“婶娘这是身子不舒服吗?可要去请朗中?”她见惋芷还拥着被子,眼底有着淡淡青色,在床沿坐下关切道。
惋芷从惊喜中回神,听她这样问脸有些热。
怀着身孕还荒唐,被侄媳妇知晓得多丢脸,忙道:“并不是,是晚间起夜多了,还有些乏,你怎么来了。身子重乱跑,娘知道了又得念叨。”
卫氏细细盯着她眉眼看,她眉角眼梢有不经意就露出的媚色,如被雨露刚润泽后海棠艳得惊人。
这种神色卫氏也曾在自己脸上见过,那是她与徐光霁……
她心间顿时惊讶起来,难道四叔父与四婶娘是还有同房?同时又有种奇怪的滋味从心头涌起,她今儿来可是为了……
惋芷心虚,见侄媳妇沉默着越发的虚,忙找话继续道:“左右你在侯府也无事,午间请了娘也过来用饭,我让厨子做几道爽口的。你四叔父昨儿说要请了太医来,刚好让他也给你听听脉……”
“四婶娘,四叔父没有通房吗?”
惋芷正有的没的扯着话,被卫氏一问,顿时噎住了,整张脸霎时涨得通红,似能滴出血来般。
☆、第92章 威胁
卫氏问如此越矩又贸然的话,下刻也红了脸,慌乱无措的解释道:“四婶娘,我,我是想和您请教要不要给世子爷安排通房或姨娘的事。”
“我们都怀着身孕,我想这些事您肯定有主意的,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越解释越欲盖弥彰的,还不如不说后边的。
惋芷脸热得不行,手背的皮肤都泛着粉红色。
怎么就被侄媳妇给看出来来了,她真要没脸见人。
一时间,屋里尴尬得不成,惋芷好半会才呐呐着说:“你四叔父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府里并没有通房…”说完惋芷都想钻到被窝里当鸵鸟。
卫氏愣神。
四叔父没有别人伺候……
那玉桂是怎么回事?
玉桂是四婶娘的陪嫁丫鬟,今年都十九了并未说亲,难道不是因这被四叔父收了房?
哪里有丫鬟这个岁数还不放出去的。
那她让自己陪嫁去伺候世子爷,是究竟做得对还是不对?难道世子爷就是因为这个疏远自己?世子爷是没有碰喜儿的!
卫氏耿耿于怀许久的心事,突然一扫而空,激动不已。
“婶娘,我还有要紧事,先回去了。”说着扶着腰脚步匆匆。
卫氏来得着急走得也着急,惋芷倒是轻口气,揉了揉还发烫的脸下床,让人去寻朗中再叫了玉竹过来。
玉竹自从成亲就一直在避孕,一来那时是在青州,她担心不方便。二来她觉得自家夫人都未有身孕她也不必着急,而且一旦有了身孕就不能常在夫人身边,她想想就不放心。
于是魏朗中给她开的方子就一直在用,直到知晓要回京才停了。可那魏郎中明明说用过那药还得再调养个半年一载才好受孕,怎么这就怀上了,要是这样算,孩子是在回京路上有的……
玉竹被喊到惋芷身边时,扭捏不已。
惋芷拉着她坐到罗汉床上,只道别紧张,一会让确定再说。
郎中被请了来,果然是喜脉,性子一惯爽利的玉竹脸都快要埋到胸口,大家可不得笑话她!都怪那急色的,回京路途也就一个月,他连一个月都憋不住!人家四爷当年心疼夫人的身子,可是忍耐多久!
玉竹这就恨上黄毅了。
惋芷可是替她高兴,要她这些日子都不要再当值,并派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
玉竹听着就浑身难受,非坚持要到正房来,说难受了再歇歇就是,怎么也不肯就丢手。惋芷拧不过她的死心眼也就随她了,但两小丫头是由不得她不要。
徐禹谦下衙领着太医回到府里,一进屋便先听到玉竹有孕的消息,也是怔了怔。
旋即无奈笑着去摸小妻子的发。
惋芷这仇真是记得久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让人给黄毅送信,黄毅这会知道了怕也要懵好一阵子。这点小性子究竟是随了宋家的谁,好在他没有让娇妻记恨的地方,不然他这日子得多难过。
太医兢兢业业给惋芷把脉,良久才笑着与两人道恭喜:“夫人这是双生之脉,可能是因为夫人一直以来体虚脉相都不太明显,如今月份渐大才显露出来。”
双…双生……
惋芷听着有些头晕。
盼了许久孩子,一来还成双。
徐禹谦在吃惊后是欢喜,可下刻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喊了太医到隔壁厢房。
“甘太医,内子这种情况若到生产时是否要比常人艰难些。”
女子生产如进鬼门关,还是头胎,又是双生,徐禹谦想着怎么也高兴不来。
甘太医捋了捋胡子道:“夫人是头胎,确实是要比常人艰难一些。”
徐禹谦闻言隐在袖袍下的双手攥成了拳。
“不过也未必。”甘太医又道:“后边的月份让夫人多多走动,在能承受的情况下尽量多活动,也不要太过紧张,这样有利于生产。”
甘太医说话大喘气一般,徐禹谦被他紧张得手背青筋直跳,好在不全是坏消息。
朝甘太医致谢,让明叔将人送走,他再回到屋里。
惋芷嘴角一直在往上翘,想收都收不住,见着他进来忙拿着手帕捂嘴,张口想说话却又是先笑出声来。
徐禹谦看着她手帕上绣的彩蝶轻摆,将心里的忧虑全压了下去,坐到她身侧。
“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