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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回过神来的佟子贡当即拍桌大怒,那嗓门都快把房顶给掀了,“你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居然敢占本候便宜,信不信本候捏死你?”
他咆哮着还当真要去捉拿小南。
可当他手刚碰着小南衣襟时,一团黑影嗖的从他眼前掠过,下一瞬间,只见手中一空,原本规规矩矩的小屁孩突然就不在了。不仅身前没了人,就连整个屋子都没了人影。
这一发现,让佟子贡骇然的睁大双眼,赶紧四处猛瞧,可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
“小鬼,你给本候出来!”站在屋子中央,他气急败坏的低吼道。果然是医谷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有这种能耐,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你不叫师叔,那我就回去了。”虚空中,小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佟子贡险些吐血,让他抓到非捏死他不可!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想到今日把他带出来的目的,他脸色发黑、表情狰狞,对着空虚处咬牙切齿的出声,“师——叔——”
一团黑影突然落在他面前,佟子贡定眼一看,只见某个小屁孩背着手挺着腰板从他面前走过,然后严肃冷漠的在软垫上落座。
最让他呕血想杀人的是小屁孩落座后,目光冷傲盯着他,嘴里说道,“子贡,不必客气,坐吧。”
佟子贡那张俊脸都快变成鬼脸了,几步上去,就差没当场掀桌了,可最终他还是在小南对面坐了下去,磨着牙,随时准备着喝小南血的摸样。
“子贡今日找我出来是有何事?”
“本候要儿子!”忍着吐血的冲动,佟子贡低吼道。
“我是男人,生不出儿子。”小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佟子贡猛得拍桌跳起,浑身就跟点了火似的,张牙舞爪的样子比疯癫还难看,“本候不是要你生儿子,本候要紫弦的儿子!”不过就是个没长毛的小屁孩,何来的男人?
“嗯,我懂了。”小南点了点头,对他恶劣的态度一直都视而不见,只是自己说自己的话,“子贡想要儿子,其实可以找其他女人生,紫弦的儿子是紫弦的,你不该有霸占得心思。”
佟子贡怒,“什么霸占,她儿子是本候的种!”要真能找其他女人生,他早找了。现在连碰女人都不行,去哪跟女人生孩子?
小南蹙眉,一脸严肃,很不赞同他的话,“子贡,如此就是你不对了。紫弦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与你何干?”
佟子贡脸黑的低吼,“怎能同本候无关?她生孩子是因为同本候睡了一觉,要不然她一个人能生出孩子?”
小南眉头越蹙越紧,“睡了一觉?睡觉就能生孩子吗?”
闻言,佟子贡一身黑气,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四十三】你居然让他如此碰你?
看着眼前神色严肃但稚气未脱的男孩,他就有一种鸡同鸭讲话的感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懂个屁啊!别说他不知道如何生孩子了,就算知道又如何,跟他说这些有用吗?
揉了揉闷痛的胸口,佟子贡逐渐的冷静下来,这样下去不行,得换一种方式同他说话。
走过去,他在小南身旁坐下,俊脸上的黑气还在,但说话的口吻已经很平静了,而且还很认真,“师叔,你看啊,紫弦不是刚把孩子生下了吗?”
小南眯着眼戒备的盯着他,“嗯。”
佟子贡继续,“那孩子生下来了,可是他现在只有娘没有爹,是吧?”
小南淡淡点头,“嗯。”
见他跟着自己的话走,佟子贡突然长叹起来,“唉……你说这如何能行?每个人都应该有爹有娘,那孩子如此小,怎能只有娘没有爹呢?”
小南凉飕飕的盯着他,“也可以没有爹的。”
佟子贡瞪眼,“没爹?没爹的孩子能有活路?”
小南声音突然冷了几分,“我既没爹又没娘,不也照样活着。”
佟子贡刚刚转好的脸色又瞬间黑了,眼孔瞪得大大的,仿佛眼前的孩子是个妖怪一般让他备受惊吓。不,应该说他是备受挫败!此刻的他不仅仅是胸口闷痛,连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早知道一个孩子能把他气成内伤,打死他也不会把这小鬼带出来!
还师叔……
想到此,他咬紧后牙槽黑着脸突然起身,甚至都不愿再多看一眼软垫上的孩子,带着严重的内伤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股劲风冷冽的朝桌边的小南吹去。
他发誓,以后看到这小鬼一定要远走……
还以为找他帮忙能成,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同这样油盐不进的小鬼再多说一句,他今日定是要口吐恶血而亡……
而坐在桌边的小南,对他的离开没有一点反应,似乎他走与不走都与他无关一般。
片刻之后,他才执起桌上的筷子——
……
御书房
看着眼前被撕毁得奏折,晏傅天对着下方的儿子是瞪了又瞪,恨不得在其身上瞪几个窟窿出来。
“煊儿,朕问你,这是如何回事?”指着被撕毁的奏折,他冷声逼问道。前几日有大臣向他提议,说贤王府中人丁单薄,且身边就只有贤王妃一个女人,希望他能为贤王多选几名品德贤淑之女,如此一来,不仅能为贤王府增添人气,还能为贤王开枝散叶。
可他没想到,这儿子也太不争气了!他将奏折给他,是让他拿回去好好斟酌,没想到他竟然将奏折给撕毁了!
迎着龙椅上的薄怒,晏鸿煊面无表情的拱手道,“父皇的美意儿臣心领了。只不过儿臣福薄、无法消受美人恩。”
晏傅天指着他,怒道,“荒谬!你看看朝中哪个大臣家中不是妻妾成群的?他们身份比你高贵?他们可有嫌弃过自己福薄?”
晏鸿煊直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儿臣确实福薄,否则也不会被父皇冷落多年。”
晏傅天绷紧了脸,“你!”
儿子恨他,他清楚,可他已经在弥补他了,他还想如何?
见他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晏鸿煊也没有得意,只是很平静的说道,“父皇的美意儿臣心领了,虽然儿臣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但儿臣已经心满意足。所以就不劳父皇再替儿臣费心了。”
晏傅天起身,沉着脸走下台阶站在他身前,皱眉问道,“可是贤王妃有意见?还是说这奏折就是毁自她手中?”
晏鸿煊抿唇不语,只是冷漠的同他对视。
对儿子的态度,晏傅天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要恨就恨吧,总不能恨他一辈子?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还不是为了他着想,如今他在朝中根基尚不稳定,他若是能多收一些女人到他后院中,也利于他笼络朝中大臣。他觉得石大人的提议很好,所以才将奏折给他看,让他仔细斟酌斟酌看心仪哪一家的闺中小姐。
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煊儿,你老实同父皇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面对儿子的冷落,他想同他修复受损的父子关系,只能一步一步的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的心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晏鸿煊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晏傅天瞪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你当真只打算要贤王妃一人?”
“是。”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答复,看着他冷漠的俊脸,晏傅天突然沉默了。眼前的儿子像极了他母妃,曾经他害怕看到这张同沁儿八分相似的脸,可现在,他却希望能时常看到。也只有看到这张脸,他才觉得沁儿并没有离开他。
愿得一人心……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对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来说,这句话却是他此生最大的奢望。
他承认,他不甘心,不甘心沁儿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儿子留下,留下儿子,说不定那哪日沁儿就主动回来了……
……
晏鸿煊离开御书房不久,候在书房外的太监就向晏傅天禀报,说太子殿下求见。
晏傅天也召见了他。
看着稳步走进来的儿子,那身倨傲气息曾经是他最为赞赏的,身为大晏国的太子,不仅仅要有文韬武略的才能,自身修养气韵也得特立出众,而眼前的儿子也都具备了这些条件。可此时,不知为何,他竟滋生了嫌弃之心。
曾经在他眼中出类拔萃的太子,如今同贤王比较起来,看似太子更加优秀完美,也更适合做储君人选,可只有他清楚,其实太子不如贤王。
一个是他精心栽培的儿子,一个是受他冷落放逐的儿子,可后者却有着天下人望之敬畏的身份,这是太子多用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他不是偏心夸赞贤王,而是事实。
“儿臣参见父皇。”书桌对面,晏子斌恭敬的跪地行礼。
“太子平身。”
“谢父皇。”
“太子求见朕所为何事?”晏傅天端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沉声问道。
“父皇,儿臣前来是为了石洪兴石大人之事。”晏子斌直言回道,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他惯有的冷硬气息,乍一眼,同龙椅上的晏傅天颇有些相似,不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是严肃中带着几分威严。
“石洪兴?”晏傅天蹙眉,“他不是称病告假了吗?”
“父皇,石洪兴的确是病了,不过……”晏子斌嗓音突然沉冷起来,“不过据儿臣得知,石洪兴这病来得蹊跷,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让父皇彻查此事。”
“嗯?”晏傅天不解,“怎么,难道他称病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父皇,石洪兴疯了!”
“什么?”晏傅天龙颜瞬间一沉,“疯了?!”他记得石洪兴告假前一天还见过他……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晏子斌面色也跟着沉冷起来,“父皇,石洪兴的确是疯了,正因为如此,儿臣才倍感蹊跷。儿臣今日来就是想请父皇调查此事,因为儿臣怀疑这其中定有内情。”
晏傅天紧紧的抿着薄唇,威严的龙颜沉默而又冷硬,看着桌上贤王送回来被撕毁的奏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