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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慈这时已来到了厦子边上,撇撇嘴刚想说话,突然视野里就是一阵闪亮,却是一道粗壮的闪电在云层里蜿蜒。
杨念慈脸一白,就往屋里奔。一只脚跨过门槛,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个顶个的在头顶炸裂开来。
杨念慈双膝一软,差点儿将小杨康摔落了去,头就往前扑。幸亏轩辕一直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扶着她跌进自己的怀里。杨念慈下意识的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后边的段相就是一怒,瞪向轩辕。
轩辕老神在在的回了个眼神,这可是在外人面前,自己不伸手才是不正常的吧?
乳母也上前来扶住她,魏妈妈就伸手来接小杨康。
小杨康似乎觉得娘亲不对劲,两只小短胳膊紧紧搂着杨念慈的头,嘴里还道:“娘娘,不怕。”
杨念慈小脸煞白,强笑了下:“我只是受了一惊,先去屋里坐坐。”
这是又是一阵滚雷落下来,动静大的仿佛屋子都颤了颤。
杨念慈再不耽搁,紧搂了小杨康往后面的内室跑去,尽管两条腿还颤颤。
轩辕也想跟去,被段相拉了住,无奈,只得在外厅里陪老丈人。
乐园里一切如故,杨念慈上了床,便扯过一边的薄被围在了身上,再不说话。
小杨康体贴的坐在她旁边。
魏妈妈等人看得稀奇,从没见过娘子如此失态的时候。
倒是乳母甜李香橙一脸的担忧不安。
乳母心疼道:“往日里下雨天,雷声一大了,小姐就害怕的缩在被子里,还以为如今好了呢。头前几场雨小姐看着也无碍,今个儿雷一大,旧毛病就犯了。”
魏妈妈看她脸更苍白了几分,还微微打着颤,便道:“我看娘子有些冷,我去小厨房里煮些糖水来。”
从侧间出去沿着廊子进了小厨房,一看,除了新鲜蔬菜肉鱼不再随时备着外,其他能放住的食材调料倒是都齐全着,且厨房早烧着了热水。
用滚水做了姜糖水,魏妈妈就端着往回走。进了内室才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杨念慈又围了一床锦被,连后脑勺带整个身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脸,仿佛更白了些。
乳母接过糖水,这水被一路上凉凉的雨气一带。倒是降了不少温。乳母拿精瓷小勺舀了薄薄一层送到杨念慈跟前,杨念慈一口咽了下去,略烫的糖水顺着喉咙食道滑进胃里,说不出的舒坦。如此用了半碗多,杨念慈方觉得身子暖了过来,脸上也有了丝血色。
乳母见她好了些,心才放下。一边继续喂着。一边打趣道:“小姐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雷呢,连小少爷都不如了。”
小杨康也凑趣:“娘娘。丢丢。”还用小手指划自己的脸。
杨念慈虚弱一笑,并不争辩。
其实,她是不敢争辩。
她不怕打雷的,在第一世的时候。每次雷雨天。外面轰隆隆的响,有时她就站在窗边。看银色的闪电在天上行走,还对着自己说,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仿佛发誓。
可后来莫名来到这个时空。她竟怕了打雷,不是身体或心里害怕,而是来自灵魂的无可抗拒的战栗!
上一世时。她在打雷时缩在被子了,事后还被温翔戏谑:莫不是要渡天劫的狐仙?
杨念慈心虚。不是仙不是妖,姐可是个孤魂啊!难道那些鬼怪小说里写是真的,雷至刚至阳,最能震慑一切邪祟?
因此,杨念慈绝不会在雷雨天出门,今天实在是没想到才遇上这掉脸的事儿,被人看了笑话。为什么没有天气预报啊?
这时雷声已渐不可闻,从紧闭的窗子外能听到雨线砸在石板上的声音,杨念慈腹里暖烘烘的,才觉得又活了过来。掀了被子嘱咐众人呆在内室,自己去了外厅。
刚进外厅,就见对面而坐的两人都扭头看着窗外,听到动静看过来,微微皱起的眉头就是一松。
杨念慈无语,难道这两人就一言不发的坐到现在?看了眼门外,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全是水,有什么好看的?
杨念慈喊了声爹,段相关切问了声没事吧。
轩辕就哼哼:“好好呆在咱们自己家不就得了?做什么瞎跑,可不就被吓着了?”
有别人在隔间呢,可不得继续做戏?
段相也哼哼:“才出去几天就身体不适了?正好住下别走了,这才是你的家。”
杨念慈心里叹气,瞪了轩辕一眼,不是你要瞒着身份,我爹能这样对你?
轩辕也知道段相难为自己才是正道,倒是不再呛声。
杨念慈就走到门边,看仿佛将天地黏住的雨帘,庭院里已存了一层水,被雨柱子砸的沸沸腾腾,仿佛开了锅。
轩辕不由担忧道:“你进来,小心再打雷。”
杨念慈摇头:“雨都倒下来了,不会再有雷了。”说完发了会儿呆,有些失神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两人诧异,这么正经的说这么正经的话,还真不习惯。
杨念慈叹了口气,皱着眉苦恼望天:“这哪是君恩?人间的帝王,再是明君贤主呢,也管不了打雷下雨啊。”
若是她嘻嘻笑着说呢,两人也不在意,偏偏她愁闷苦楚的模样,让人禁不住担忧。
段相开口问:“惜儿,你想什么呢?”
杨念慈不说话,她能说她是怕老天打雷劈死自己这个占了别人肉身的孤魂野鬼吗?她心里倒是在琢磨,都说是人间帝王是真龙,有龙气,不只鬼怪莫近,也能避得天劫。如果真的这雷想劈死自己,是不是该跟段老爹讨些皇帝的物件,沾沾龙气保命?可怎么开口呢?
心烦之余,不由说了声:“怎么今年这雨水这么多,这么大?”
段相望着雨帘子沉吟道:“今年确实雨水多,不过钦天监倒是有说过,并无大影响。”
习惯跟他抬杠的轩辕就冷哼:“无大影响?这么多水,河道湖子里可放得下?便是农田里也排不及吧?”
他的意思是您堂堂一相爷,去关心关心民生,就别插在我们小两口之间了。
杨念慈却是心里一咯噔,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时的今年不只京里雨水多,南方更是泛了灾,据说河堤被毁洪水滔天,良田村落被淹,死了不少百姓,后来连京里都见了灾民。
那时,她不关心朝政,但这一辈子,她却不得不多想想。
不由低低叫了声:“不好!”L
☆、第九十九章 各有算计
段相和轩辕齐齐向她看来。
杨念慈总不能说南边要发洪,自己又不是能掐会算的半仙。只干干一笑道:“爹,你说金水河不会淹过来吧?”
金水河便是当初杨念慈落水的那条大河,自北向南蜿蜒穿过京城,是京里最大的一条河流。
段相失笑:“我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那河堤年年修缮,比历年来最高的水位线要高个几丈,又有河丁巡查,出不得事儿的。”
杨念慈哦了声,装着问道:“河丁?是负责防汛的吧?是不是国朝每条大河都有?”
段相道:“凡是流经县镇的大河段都有,那些小流小支的便罢。”
杨念慈装着不解问:“今年雨水这么多,咱们还是北地呢。那南边是不是更多,这样那些河丁不得日夜不休的防查?忒的辛苦。”
段相忽然就想起年初皇上听了钦天监的预测,便拨了百万银用于南边固河堤防洪涝,还专门吩咐了河道衙门增派人手。
笑着说:“圣上早有定夺,你不要想这些政务,照顾好康儿是正经。”
杨念慈心里想着上一辈子的今年几个月后自己还在京城看见了南方来的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心里难受的得紧,叹道:“天灾又岂是人力能防控的?像今个儿这个大雨,是皇上说不下就不下的吗?历来南方多涝,古时不缺圣明之君,那他们在位时就全避免了去?又怎么会有让人津津乐道的明君斩奸臣为灾民平愤的戏文?”
段相眼皮子一跳,这个闺女能不能说点儿轻松的话题?
“你看戏折子了?”
杨念慈还没说话,轩辕却皱眉道:“大旱之后易有大涝。岳父大人,小婿记得去年中原地区便闹了旱灾吧?”
段相不悦。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巴不得出事儿的?就这么见不得自己清闲?
“去年是有旱灾,不过朝廷赈灾及时,并未有大的损伤。”想想,把今年年初皇上的举措对两人说了出来。
杨念慈只摇头:“旱灾倒也罢了,总不会天上出现十个太阳一下子就将人都烤干了,百姓还来得及找条活路。可若是发了洪水,浪涛打过来。屋子眨眼都被推到。人又怎么跑得过?”
可惜,历经三世的杨念慈从没听见过有效的防洪举措,都是水来土掩。只等老天爷发慈悲自己退水。
杨念慈想想又叹息:“若真发了洪,大小官员骑上马便跑,关上城门一样的花天酒地。可惜了,平民百姓不知有多少背井离乡妻离子散?难道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看着连连叹气的杨念慈,两人对视一眼惊悚了。这不对呀,平时这人哪有这样忧国忧民的情怀啊?莫不是被雷劈傻了?
轩辕试探问道:“惜儿,你是不是觉察到什么?怎么老说要发洪?”
杨念慈到底不忍心只眼睁睁看着,指不定自己的丞相爹能起到些作用呢?
正了脸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只是刚刚进门时。我被那道惊雷吓得魂不守舍,出来又看见这漫天遍地的雨水,恍恍惚惚就觉得听到了许多救命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心里难受的很。”
两人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做了孩子娘心软善感,又看了戏文,便借景生情伤感了。
段相心里倒是惦记上了这事儿,万一没事儿还好,皆大欢喜。但这是天灾,岂是人力能够改变?若真出了大事,只能事后补救,可一层层官员传下去,谁知百姓要受多少苦?自己是不是要悄悄的筹备下?自己掌管吏户礼三部,届时不管是人出了问题还是钱出了问题都够自己被问罪的。
因着想起了前世的事儿,杨念慈也没心思再跟段相耍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