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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白术嗅了嗅鼻尖随即垂眼,果不其然看见了纪云手上满满都是自己的血。
当事人反倒像是没见到一般。
“师父,”白术舔了舔下唇,“万岁爷到底传我来干嘛?我……我能说的都说了。”
纪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矮子锦衣卫一眼,有一瞬间,白术觉得他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最终他却还是唇角紧抿,只是说了句:“进去你就知道了。”
白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君长知,而后发现后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微蹙眉,像是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确定似的。
这时候,大殿内十分应景地响起了一声茶杯或砚台砸地碎得四分五裂的声音,与此同时天德帝那听上去包含怒火的声音便响起——
“到了就滚进来,准备墨迹到明天早晨?!”
然后白术就跟君长知一块儿进去了。
准确的来说,白术是挪进殿内的,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纪云再晚来一盏茶的时间,恐怕她只能爬着来面圣了。
进了大殿内,不敢抬头,一双眼睛只敢盯着不远处高位之上端坐着九五之尊的那双华丽的靴子,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头顶天德帝问:“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白术想了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
顿了顿,决定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候她又听见,天德帝在头顶又问:“怎么流了一地的血?”
白术:“………”
白术伸出爪子,擦了擦脚边的一滩血,然后………顺利地将一滩血糊开成了更大的一滩。
白术:“………”
唔。
正风中凌乱,却在这时,听见天德帝在脑袋顶上和蔼可亲地问了句:“要止血么?”
咦?
白术茫然地抬起头。
然后便看见坐在上首位的九五之尊迎面扔来一个巨大的包袱,包袱在飞向白术的脸的途中十分戏剧化的散开,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白术:“…………………………”
一大包的月经带就这样在天空中呈现天女散花状绽放开来。
那画面太美。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此时身后君大人是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A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不更新前天刚落地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起了大早逛了一天景点回酒店就抱着手机码1000+睡着了!
今天没那么紧行程立刻滚来更新!!!
久等!!
☆、第一百零一章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白术停顿了下,然后听见君长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非常难得的是;那声音听上去特别淡定:“皇上;请注意形象;当场挥洒秽物实在有失大体……以及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为臣,这是什么意思?”
“……”
白术抬起头去看天德帝,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可惜她很快就发现九五之尊好像不是使眼色就能搞定的那个类型;于是她绝望地听见坐在上首之位的人问她:“你眼睛有毛病了?”
白术垂下了眼。
君长知听了天德帝的话;猜到这会儿在他看不见得地方有两个人在眉来眼去;似乎更加觉得不痛快了;一个小步上前,声音微微抬高,像是提醒似的幻了声:“万岁爷?”
放眼天下,敢这么跟天德帝猛楼说话的除了君长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而此时此刻,伴随着君大人每一声的催促,白术的心都都要跟着猛地往下沉一沉——无奈的是天德帝偏偏像是爱上了这卖关子似的感觉,死活不肯说个清楚——于是白术觉得自己就像是背叛了死刑犯人: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刽子手却迟迟不肯动刑,她就要死不活地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尴尬得很。
白术不敢去看君长知,只好厚脸皮去看天德帝,看着后者对着她呲牙森森一笑,正心惊胆战呢,却忽闻天德帝话锋一转,没头没脑的对君长知道:“君爱卿可曾听说过天赐帝与辰妃的故事?”
君长知一愣,像是没想到天德帝忽然提起这种事,稍稍一拱手回答道:“听过。辰妃乃先帝爷年轻时身边一名影卫,当年先帝爷遇刺,便是当时还是影卫的辰妃挺身而出,救了先帝爷,自己却受了伤,也就是那次,先帝爷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还有一名影卫是女人,最后不免变得在意起来——再者这辰妃虽总是以护卫身份见人,本身却生得十分标致,一来二去,便与先帝爷安生情愫……”
“嗯,”天德帝满意地点点头,“说下去。”
君长知又是拱手,算是领了旨,于是又继续道:“后来先帝爷有意让辰妃卸去影卫一职,并入后宫,却没想到那从小便被教育着以尊主为重的辰妃这次却不肯,被先帝爷赐化功散一枚——辰妃得知自己武功丧失后,悲愤难堪,最终自刎告终,先帝爷悲痛不已,追加其辰痱封号,从此下令………”
天德帝勾起唇角:“下令什么?”
君长知又不傻,明知道天德帝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必有蹊跷,稍稍一联想,便联想出了个惊天动地的结果出来……
转过头用几乎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那个被他亲手鞭打得浑身是血的矮子锦衣卫——后者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呲开牙露出个白森森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君长知有些惨不忍睹的拧开了头。
就在这时,他便听见坐于上首位置的九五之尊冷笑一声道:“我来告诉你们好了,从此天赐帝便下令,但凡上二十四卫,无一例外不得出现女人。”
君长知:“……”
白术:“………………”
完了。
脑袋往地上一磕,如果有什么人现在想要采访白术,问现在她是什么感想,她只能说:想干脆死在这里,现在,立刻,马上。
而此时,在她的头顶天德帝的话语语气越说越冷:“上十二卫,锦衣卫为首,怪朕倒是自己瞎了眼睛,成日有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行走反而丝毫不知——”
君长知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身边在地上趴成一团的矮子锦衣卫,目光从头到尾将她大量了一遍,脸上停顿了三秒后,最后一脸冷静道:“不可能。”
天德帝:“……”
白术:“……”
君长知:“我不打女人,所以它也不可能是女人。”
白术:“………………………”
抬起头充满了茫然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大理寺卿,那迷一般的逻辑让白术几乎忘记了身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
天德帝露出个荒唐的表情,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白的晃眼的棉布制作的月经带,说:“不是女人,柜子里藏满这种东西做什么?”
这些东西果然是从她的柜子里搜出来的。
这会儿白术反倒像是一颗心落了地,死刑已执行——她这算是死的透透的了………再回头看了眼身后站在门边、一手扶着秀春刀的纪云——这会儿锦衣卫指挥使背着光,白术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这会儿她却明白过来,之前纪云那闪躲的目光、奇怪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她是个死骗子这件事。
白术浑身冰冷,头更往下磕了磕,整个人几乎都伏地到了地上——现在她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开启了无敌模式,一点儿也不在乎君长知说什么了……
正这么琢磨着,却在下一秒,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物种多样性以及君大人的凶残程度,只见此时,站在白术身边的大理寺卿拢了拢袖子,薄唇轻启,淡淡道:“特殊嗜好罢了,这孩子向来别具一格,还放着同龄小姑娘不喜爱,与臣等说过喜爱之类的话,怎么了?”
白术这才知道,当你以为事情变得已经算是最糟糕的时候,往往会紧跟着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还放着同龄小姑娘不喜爱,与臣等说过喜爱之类的话。
此时此刻,君长知这话让白术感觉像是迎头扣下了一盆冰水,浑身冷得打颤,她回过头特别平静地看了一眼君长知,咬咬下唇,很难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带奇怪的颤音:“那天,在兽会我说的……你听见了?”
君长知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拢着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术:“女扮男装,乃欺君大罪;投敌叛国,更是罪加一等,你可考虑清楚了其中的利害?”
她微微瞪大眼:“我还能死个几百次不成?我就问你,那天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君长知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术。
此时此刻,纵然面无表情,然而君长知那双眼中却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白术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想要向她表明什么,但是她已经完全没心情去解读了。
白术的脸色变了又变,由青转红再转白,她只觉得耳边仿佛听见“啪啪”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人伸手在她脸上活生生地抽了几巴掌,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被耍了被耍了被耍了”。
她冷冷地瞪着君长知,半天缓不过神来,半晌,挤出一句中气十足的:“傻逼。”
周围安静得可怕,君长知大概从小到大从来未被人如此骂过,有那么一秒,白术觉得他大概是生气了。
没有人说话,直到这个时候,她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她显得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却对视上纪云那双眼——此时此刻锦衣卫指挥使皱着眉,像是极为烦恼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白术,良久,他叹了口气,弯下腰,伸手在白术的眼底抹了一把。
挪开手的时候,有温热的水滴飞溅到她的脸上。
白术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傻逼面前哭成一坨傻逼——真是太狼狈了,白术心里默默地想,第一次跟别人告白,对方拒绝也就罢了,却是明明听见了,连回应都没有。
白术抹了把脸吸吸鼻子,就看见纪云又伸出手似乎还想再给她擦掉那决堤的眼泪,他一边伸出手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