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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秋雪她……”
秋菊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着嘴想要求情。
那边徐嬷嬷早已准备好了绳子,手脚利索的就给将几近瘫软的秋雪给就五花大绑了,只是秋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哭着就道:“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被逼的,唔……”
徐嬷嬷已经堵上了她的嘴,“小姐,这蹄子要怎么处置?”
慕容久久冷声一语,“先关进柴房,可别让她死了,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大用。”
徐嬷嬷点头,提留着就将堵着嘴满脸求饶的秋雪,送进了柴房,从他这把子力气,和刚才绑人时的利索劲,不难看出,这徐嬷嬷也是手上有功夫的。
秋菊平日素来跟秋雪情同姐妹,此刻她也看出来了,秋雪这丫头定是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小姐才这么对她,一时抹着眼泪在不敢求情。
“秋菊,你可还记得当日咱们搬进这绛紫院时,本小姐说的话?”慕容久久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秋菊。
秋菊立刻点头,“奴婢记得。”
“记的便好。”
聪明人不用点透,糊涂的点透了也没用。
寿安堂。
今天绝对算是宰相慕容正最震惊的一日。
原本正在内阁与大臣商讨事情的他,忽然得到家中传讯,说从小被他如珠如宝,寄予厚望长大的二女儿,慕容子妍今日居然在高阳长公主的牡丹会上,私会情郎污了清白,并还企图诬陷长姐慕容久久,最终被长公主当场戳破。
三条消息,每一条都无疑如炸弹一般,砸在他的头上。
可他就是在不了解情况他也知道,二女儿子妍素来心高气傲,眼里看的从来是皇权贵族之流,怎么可能会做出私会情郎这种没分寸的事?
还企图诬陷长姐慕容久久,被高阳长公主当场戳穿?他就更不信了。
而那前去给他传讯的府中管事,在与他禀报的时候,话里话外虽没明说,但却是隐隐透露着,此事跟大小姐慕容久久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慕容久久?
那个她从不放在心上的女儿。
最近她在相府内的诸般动作,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觉的内宅的争斗,他作为一朝宰相根本没必要插手,他也相信,以夫人苏氏的手段,一定能将内宅安顿好。
但确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视作不祥的女儿竟敢在牡丹会上,跟自己的家人耍手段!那她就决不能轻饶了,今日非要打断那逆女的腰。
正当慕容正满腔腾腾的怒火没处撒的时候,就被老夫人请到了寿安堂。
第046:罗氏训子
此刻一打门帘,堂内的老夫人罗氏就看到了慕容正,一张铁青铁青并有些不耐的面容。
“正儿,这般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里?”罗氏依旧安坐在榻上,只是今日坐的异常端正,苍老的容颜,暮气中竟是透出了几分当家老佛爷的威严。
“母亲,府中的事你该知道了吧?”
慕容正有些气,出了这样的大事,这老夫人就算不在他回府之前,料理清楚,也该出来说句话,却不想这老太太就跟没事人似得,依旧安坐在寿安堂,当真是要颐养天年了。
罗氏的眼底,也闪过了几分冷意,“我眼睛没瞎,耳朵也没聋,自是知道,只是你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慕容正耐着性子正要言说什么,却见老夫人罗氏忽然抬手,将桌上事先准备好的一碗凉水,尽数就泼在了他崭新的官袍上。
“你……”
慕容正大惊,他是朝中宰相,受百官礼遇,何曾被人泼过水,还是自己的母亲!
老夫人却冷笑,“我早就想泼你一碗冷水了,泼醒你这个糊涂鬼,哼,你是不是觉的,二丫头不是那种轻浮之人,今日牡丹会上,绝对有人故意耍手段害她,而害她的人是大丫头久久,对不对?”
慕容正按下心中的怒意,冷声道:“难道不是吗?”
老夫人不屑一笑,“所以才说你是个糊涂蛋,相府早晚是要毁在你的手上。”
“毁在我的手上?”
慕容正大皱其眉,当年若不是他高中状元,在官场内苦心打拼,从而平步青云,不然他们慕容家还是陵城老家的普通官宦,这辈子都不可能登上京城的地界。
这老夫人不念他光宗耀祖,如今竟还说相府迟早要毁在他的手上!
老夫人的面上,毫不遮掩的浮出了几分讽刺,“正儿,说句实话,我并非你的生母,只是你的嫡母,你能将我从陵城接到京城来奉养,已经是仁至义尽,所以这些年你跟我不亲,我也不计较,也不过分插手你的内宅之事,但是——”
老夫人的苍老沙哑的音调,骤然拔高了几分,“你睁开眼看看,如今相府后院是个什么样子?若不尽早插手管管,咱们慕容一族,恐怕在京城天子脚下呆不过多久了。”
“母亲这是何意?”
慕容正下意识的又皱了皱眉。
老夫人继续道:“正儿,如今你站得高也看得远,你难道你不会看看旁人家的后宅吗?男丁自然是开枝散叶光宗耀祖的,但女子的作用也很重要,你看看旁人家的后宅,皆与朝中大小官员,沾亲带故盘根错节,就是哪日不小心惹怒了天颜,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几句说情。”
“可你在看看咱们相府,前几年你那好媳妇逼死了多少妾室,暗害了多少你的骨血,我暂且不说,说的太清楚反倒伤了你我母子的情分,且说现在,府中不过两个嫡出,一个庶出。”
“子青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不说也罢,久久虽不得你的心,但你也别忘了,她终究是姓慕容,一半流的是你的血,你本就子嗣稀薄,就不能宽宽心胸,给她一条路,也给你一条路吗?”
闻言,慕容正面上终于一变。
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看着慕容正的脸色,老夫人罗氏在次冷笑,“别忘了,苏氏的母族工部尚书府,这些年虽与我相府唇齿相依,但人家如今可是出了一个太子侧妃,咱们慕容家有什么?我知你一心想把子妍丫头嫁入皇室,但经这几日观察,子妍丫头也不过如此,就是给她一条锦绣大道,她也未必有那个命去走。”
“你也别嫌我老婆子嘴冷,既然她不行,那就在换一个,只要是姓慕容,那便是我相府的荣耀。”
老夫人的话,可谓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慕容正闻言,终于是面色大变,原本铁青的面容,已然苍白一片,枉他行走官场多年,甚至摸透了天子的脾气,却是从没看过自己的后宅。
此刻听老夫人一席话,竟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在说今日牡丹会上的事,正儿,你不是笨的,好好仔细看看,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去吧——”老夫人似乎累了,忽然摆了摆手。
慕容正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转身就出了寿安堂。
门外守着的桂嬷嬷,见慕容正走了,赶忙挑帘子进了堂内,见罗氏一脸的疲乏,有点心疼的道:“老夫人今日受累了,只是,您怎么没说那件事呢?”
老夫人眯着眼,淡淡道:“若他心里明白,晚上自会在来寿安堂请安。”
桂嬷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另一面,慕容正出了寿安堂,径直的就朝着主院碧荷院走去。
此刻的碧荷院,可谓是一片愁云惨雾,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慕容子妍自吐血醒转后,就一个人抱着被子,呆呆傻傻的坐了半晌,她虽没让那贼人得了手,占了身子,但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当着睿王的面,她受了这么大的羞辱。
她的脸面算是彻底的丢尽了,将来还如何出门?
每每想到如此,她就恨的泪流满面。
毁了,她的锦绣前途全毁了。
苏氏看着她多年一手浇灌出的牡丹花,如今被慕容久久那小贱人害成这样,她也气的是又怒又骂,“子妍,你放心,等你爹回来,必掀了那贱人的一层皮,给你出气……”
这些年苏氏在相府只手遮天,无人能挡,她更是摸清了相爷慕容正的脾气,知道他因齐王府旧案,对云氏的女儿,有种没来由的厌恶。
在说他这么疼子妍,怎么忍心看宝贝女儿受委屈,所以这口气必定是要出的,她心里甚至已经酝酿好了对付慕容久久的各种极刑。
“夫人,相爷过来了。”
苏氏一听丫鬟的禀报,腾的一下就从木凳子上坐了起来,抹着眼泪就要迎出去,但大门却被另外一股巨力,一脚踹开,然后慕容正已经面色不善的进了屋。
第047:厌弃苏氏
苏氏早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一见主事的回来了,当即大哭了起来,“相爷,你可要给我们母女做主啊,慕容久久那贱人嫉妒子妍,竟用这种腌烂毒辣的法子害我们的女儿,她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爹……”
慕容子妍一见父亲回来了,也哭的是泪眼朦胧。
但慕容正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安慰或者愤怒,而是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目光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妻子,苏氏那张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说不上来对这个女人有多爱,但昔日的宠,跟情分还是有的。
他在外行走官场,一直都对苏氏信任有加,可是经过刚才老夫人的一番话,他忽然将这些年府里发生的事,都给匆匆过了一遍。
他府里有过的姨娘不算少,可为何却都命苦,不是落胎就是恶疾?没两年就撒手人寰。
到底都是意外,还是他眼前这个妻子,因妒忌的暗害呢?
才导致他如今的子女如此微薄,老夫人刚才的话,更是如针一般,扎进了他的心里。
然后他又想起,前几日府内夜里闹贼,为何偏偏贼就进了慕容久久的屋,究竟是虚惊一场还是……当时他本就存过疑心,只是并没有在意。
此刻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夫人,我且问你一句话,今日的事,是不是你先做的手脚?”
苏氏正被慕容正盯的有些不自在,就听了这么一句,登时心中更委屈了,哭的更凶了,“相爷,你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