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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今晚上了,不知道吴书记顶不顶得住压力呀。”
“老康,今晚怎么了?”许新梅好不紧张。
“晚上市里开常委会,专门讨论我的问题。”
“那你不另外做做工作,这个时候了,还顾啥面子不面子的。”
康凌东笑着摇摇头,“到现在我才算认识了一些人,不给你身上丢几块石头就算运气了,还指望他们做工作?”
“老康。”许新梅大惊失色,这话她以前没听到丈夫提起,猛的听见丈夫这么说,心一下揪紧了,“省里的黄——”
康凌东抬起手,示意妻子不用往下说了,“省里、市里的几个,当天就变了脸,还指望他们帮我说话?呵呵。”
“怎么会,怎么会,这怎么办呢?”许新梅急的团团转。
“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下面条去。”康凌东想想又改口,“拿瓶酒来,酒能活血,喝几口腿就舒服了。”
“好,我去拿,冰箱里还有几包真空包装的熟菜。”
许新梅匆匆拿了一瓶酒放在餐桌上,又去把真空包装的熟菜放进微波炉热了,切成块盛了盘端了上来。
“新梅,你也别忙了,坐下陪我喝几口。”康凌东指指对面的椅子,端起酒盅呷了一小口,望着妻子略显苍老的脸,感叹道,“新梅,这些年你跟着我福没享受到,苦却吃了不少啊。”
“老康,你好好的说这些干嘛。”难得听到暖心的话,许新梅眼眶湿了。
“我官本位思想严重,就怕太过照顾家里人影响自己上进,女儿我没照顾好,你,我也没照顾好,就连小张师傅跟了我,我也特意压着。现在想想,何必呢,太做作未必旁人就看不出来,兴许背后还在笑话我。”
“别说了,女儿和我不是过得好好的?”许新梅觉得丈夫此时说这些,有些丧气,她并不迷信,可也担心起来,莫不是不祥之兆?
“原本能指望的,一个个成了陌生人,不想指望的,甚至怨恨的,却对我伸出了手。新梅,你说这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看得明白?”康凌东一仰头,喝光了酒盅的酒,重新倒上一杯,一边劝妻子也喝了,“我活了五十多岁,越活越糊涂了。”
“整这么明白干嘛,不是有‘难得糊涂’这句话吗。只要你平安过了这一劫,就顺畅了。”许新梅劝慰道。
“不,我不同意这句话。市委吴书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还能装糊涂不干事?”
“老康,吴书记有多大把握?听你说是中央首长的指示,吴书记他能违抗?”
“所以我更惭愧呀,其实吴书记给过我机会了,可惜我当时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连着干了几桩糊涂事。”
康凌东这顿酒喝了好几个小时,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几十年来难得的融洽。
“吱吱——”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康凌东拿起看了看号码,居然是危明宇打来的。
“康局吧,你好你好,哦,对了,从现在起要叫你康主席了。市委经过慎重研究,就行调你去政协担任副主席。康主席,这个任命出台不容易呀,我也承担了一些压力,说起来这几天没给你电话,就是怕考虑的不一定能实现,话说在前头没啥意思呀。”
“让危书记费心了,谢谢,谢谢。”康凌东暗自冷笑,一面敷衍着应答。
大概危明宇也听出了康凌东的冷淡,说了几句干笑几声后,找个由头挂了电话。
“新梅,你看看,这会一个个冒出来当好人了。”康凌东彻底放宽了心,有心情开始调侃,“接下去我这手机肯定要占线打不进来。”
“那就关机吧,这些人的话有啥听头。”许新梅同仇敌忾。
康凌东举起酒盅放在鼻子下嗅嗅,“不关机,当笑话听吧。”
果然被康凌东言中了,接下来手机就没停过,十二位市委常委中四位来了电话,就连黄艺白省长也屈尊主动打来电话,当然到了黄省长嘴里,就变成市委的决定,在省委的层面,他是支持的。
“凌东呀,安心工作吧,政协也能做出事业来的——”黄艺白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说了一大套。
黄省长这番举动是有深意的,作为徽山本土派的大佬,如果在对待本土派中间层力量代表性人物康凌东的问题上,太过凉薄的话,势必造成本土派中间层分化离心。
安抚一个康凌东,足可以稳定整个中间层的人心,这笔账黄艺白是算的相当清楚透彻。
称呼后面的“同志”二字又不见了?康凌东哑然失笑,违心的回对了一大通感激之语,等到黄艺白结束通话后,“啪”打开手机后盖,取下了电板。
“老康,你这是?”
“不关机卸掉电板,电话打进来会显示不在服务区,要不然这一晚还能有个完,不知道还有谁要急着向我报喜呢。对了,新梅,你把家里的座机线也拔掉。”
“那万一吴书记来电话?”
“新梅,吴书记要打电话给我干啥,你呀,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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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章 人事权面前,没有盟友
时间回溯到两个多小时前,池江市委第一会议室。
七点还差几分,参加会议的常委们都已坐进了会议室,没人因故请假,哪怕真有事的也都推了,久悬未决的干部调整今晚就要出台,在这档口上,谁能轻易放弃好不容易才有话语权?
会议没开始之前,与会者三两交谈,尽管都想搞清楚对方心里的小九九,可谁也没往干部调整的方面谈,反而扯远了话题尽可能的回避,当然康凌东的话题也谈不得,注定要倒霉的人,再往他身上踩就有些不厚道了。
七点到了,与会者都自觉的停止了交谈,看到主位还空着,彼此狐疑的对望望,一齐把目光投向会议室门口。
过了一会,吴越的身影才出现。
“同志们都到了?”吴越坐下前,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笑道,“不好意思,迟到了几分钟,刚才省委来了个电话。”
一张空椅子突兀地出现在椭圆形大会议桌的一侧,曾经它的主人此刻已在省纪委的指定双规地反省了。
看到吴越注意,其他的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怎么不搬掉?”危明宇突然觉得刺眼,语带责怪问会务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涨红了脸,赶紧过来搬,吴越抬手示意别动,“以此为鉴,同志们都要警惕呀。”摸出一支烟,想点又放下,看着班子里唯一一位女同志张慧亚,“张书记,允许吸烟吗?”
张慧亚无奈的笑笑,“吴书记,我也算久经香烟的考验了,不能因为我一个影响同志们的爱好吧。”
“那张书记的意思就是批准喽。”吴越点了烟,说了声恭敬不如从命。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闷,吴越一打趣,大家笑了几声,纷纷掏出烟抽了起来。
“开始第一个议题吧,对康凌东同志的处理,请同志们谈一谈。”
处理?有一部分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处理和处分,尽管只相差一个字,却有天上地下的区别。处理可轻可重,高举轻放可以,高举不放也可以,这个度很难把握好,处分不同,界限很分明。
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就连几个事前知道吴越意图的也没发言。在这件事上急着表态,那不叫出风头而叫没分寸,中央政法委楚书记作过了指示,现在到了吴越嘴里变味了,调子怎么定,还得看吴越的意思。
更何况如何处分,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抢着做恶人呢?今晚上的讨论结果迟早会传进康凌东的耳朵,与其他忌恨众人,不如忌恨一人。
“看来同志们都有顾虑呀。”吴越一笑,“那我先来说一说,我意见是康凌东同志的工作存在错误,这是客观事实,但是全盘否定对康凌东同志也不公平。公安系统的糜烂,康凌东同志要负领导责任,直接责任呢,应该归结于毕钰沛。所以,康凌东同志是不适合再在公安部门工作了,这个处理,我已经找他谈过,他也深刻认识了自己的错误。”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病根找到了,错误根源也挖了出来,那就救人为重了。一棍子打死没这个道理嘛,良药苦口利于病,即使是猛药,也不能医死人。”吴越停下吸了几口烟,目光再次环顾会议室。
吴越竟然置楚书记的指示于不顾反其道行之,这是不是太大胆狂妄了?危明宇不敢相信地看了吴越几眼,吃惊归吃惊,他可没有义务去提醒,反正谁定的调子谁承担责任。
一旁的李新亚双手抱在胸口,眼睛半眯表情沉重,身子一前一后微微动着,似乎在思考,又似打瞌睡。
斜对面的张慧亚张了张嘴,可这时唱反调,未免有否定大班长权威的嫌疑,而且事后也容易遭到池江本土派的围攻,考虑再三还是免开其口为好。
会议室很静,静的连记录员的笔尖沙沙声也清晰可闻。
吴越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正低着头的毛博语一抬头就看到吴越正盯着他。吴书记的意思是要他发言?毛博语迟疑的垂下眼帘,一会后眼一抬,见吴越仍在注视他,心里就明白了。
“吴书记的讲话切合实际情况,康凌东同志身上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错误,可他毕竟也做出过很大的成绩。”既然吴书记指明有他来当这个好好先生,何乐不为?毛博语抖擞了精神,语调很诚恳,“全盘抹杀康凌东同志的成绩,会寒了很多同志的心。当然,吴书记要作出这个决定,也是要承担很多压力的——”
吴越微笑地接上话茬,“压力必须由我来承担嘛,这个责无旁贷。”手一指,示意毛博语继续说。
“康凌东同志不适合担任公安部门的领导——”毛博语的脸稍稍看向李新亚,李新亚皱起了眉头:让康凌东当专职副市长?开玩笑,市政府可供不起这尊大神康凌东如果过来,市政府各位副市长的分管工作也要随之调整,谁割让分管范围,又是一件头疼的麻烦事。
幸好毛博语的目光只在李新亚脸上一晃而过,很快又停留在吴越身上,“吴书记,听说康凌东同志这段时间的腿上又犯了,太过劳累的岗位看来也不合适,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