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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兄,真主人呢?”吴越笑问。
“老弟,没开席你就揭短?我可声明在前,不是我小气,而是余总积极要求呀。”葛元斌往前指了指,“他剥夺了我请客的优先权,那我只好委屈他当个点菜员喽。”
莫非请客的另有他人?毛博语几人看了看吴越。
“恒泰的余总,你们应该认识吧。”吴越解释道。
毛博语笑笑,“闻名没见面,恒泰在池江开发了几个大楼盘,知名度挺高。”
恒泰在池江的投资约五十几个亿,对恒泰而言并不算太大,但对池江来说,已经是房地产大项目了,项目本身加上余松一的背景,池江官场上少有不知道余松一的人,不过认识他的就比较少了。一是余松一很少亲临池江,二是凭他的来头,也不会跟池江官场上一般的人物打交道。即便身为池江市秘书长的毛博语也无缘结识他。
国务委员公子的名头或许在京都还不够显赫,可下到地方,尤其在徽山这样思想观念半开放的中部地区,很能唬倒一批人。
身份往往要有比较才能更加凸显,堂堂余公子,今日也只能屈尊如此,不由不让毛博语几个对吴越、葛元斌两人产生莫名的敬畏。这四人心里隐约都生发了相似的感觉,尽管离吴越、葛元斌两个很近,却仿佛隔了一道天然的鸿沟。
走进包间,还没等吴越向余松一介绍来人,余松一就笑了,“吴书记,今天这一顿饭,我请了你们池江半个常委会班子呀。”
“吴书记说哪里话,我只希望多多益善。”余松一边请大家入座,边一一给毛博语几人递名片,相互问好,他放下身架,毛博语几人也略感自在。
“兵不在多在于精,余总,我是很感谢他们能第一天就来看我,所以就借余总的一杯酒,敬他们。”
这话,吴越说了两遍,第一遍在他住的地方,环境不同、语境不同,听的人自然也能从中咂摸出不同的滋味。如果说第一遍,吴书记真有感谢客套的意味在内,那么葛副省长、余公子在场再说这话,就是彻底接纳了。而且刚才吴书记也说了“兵不在多在于精”,那就表示相对后加入者吴书记肯定会对他们四人另眼相待的。
一个圈子里的亲疏远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加入的早与晚,圈子里的论资排辈远比官场还严格顶真。圈子里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诚,领头人考量追随者,也最看重忠诚度。
“余总,说来惭愧啊,按理说这一顿该是我们来请的。”毛博语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说了几句场面话。
“是呀,是呀。”向中锦几个连忙附和。
余松一摸出烟打了一圈,“吴书记在这里工作,我还担心你们不回请?”
“回请是肯定的,但是我要提一个要求。”吴越接了烟点上,“我们不能和余总比档次,心意到就行,我和葛兄以及你们几位都是工薪阶层嘛。”
“呵呵。”你吴书记的档次,谁比得上呦。余松一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明白,眼下还不是揭秘的时候,“好,我完全赞同。”
“吃饭不忘工作,余总,有几件事我要和你谈一谈。”
葛元斌看向吴越,“老弟,我要批评一句的,吃饭就是吃饭,一谈工作,你看看你们池江的几位同志就正襟危坐喽。”
“批评我虚心接受,不过葛兄容我先说上几句。”吴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他和葛元斌越是随意,毛博语几个越是高兴,这就是吴书记和葛省长关系匪浅的实证呀。
“吴书记,你说。”余松一也是一脸坦然。
“第一桩事是我没了的尾巴,团中央的马书记接手我的分管事务,这几天电话一直不断呀。我可不能人走一撒手啥事不管的。”
“吴书记,这我知道,水窖的图纸很快就能送去团中央,首笔捐赠款项也很快能划过去。”
“争取一个冠名,我们都是做实际工作的,出了钱不图啥,那就不客观了。”吴越微微一笑。
“一语中的,我就不虚伪了。”余松一点点头,“企业更实际,我必须为集团的大小股东负责,当然花五百万做这件事是值得的,集团整体形象的提升,可远远不止区区五百万呀。”
“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两者完美结合,就是有良心的企业,从我内心出发,我希望华夏有更多类此恒泰的企业。”
“吴书记这个表扬,我欣然接受。”酒菜陆续送来,余松一招手让女服务员开了两瓶茅台,请她逐一给各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吴越端起一杯酒,看了看葛元斌,“从省政府领导开始吧,领导起个表率作用?”
“政府要在同级党委领导下才能正确的开展工作嘛,常委同志,这个头应该你来带。”葛元斌调侃道。
“嗳,你是老兄,我是老弟,这个可不能颠倒。”
“酒桌上无大小嘛。”葛元斌嘴里说着,却没再推辞,举杯四下示意,仰头一口干了。
一轮酒过后,吴越又和余松一单独干了一杯,“余总,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几句,我对池江的初印象,有三个字‘大而空’,城市大,建筑少,街市空,所以以后还请余总多支持我们池江的城市建设呀。”
“吴书记,企业更需要政府的扶持,我们恒泰愿意为池江的发展出一份力。”余松一回答很干脆。
“老弟,工作谈完了吧。”葛元斌问道,看到吴越含笑点头,又说,“喝酒吧,大家自己凭着酒量喝,七分正好,多了就过了。在这里,我要批评一下徽山的酒文化,喝到倒才叫诚意?落后喽,我在肥东工作期间,最头疼就是应酬喝酒,一上桌,每人面前一只半斤装的杯子,一杯叫开始,二杯是热身,三杯才达标,完了还要弄几瓶啤酒漱口,瞎折腾嘛。”
余松一接上话茬,“葛省长,还有谁逼你这个领导喝酒?”
“逼倒不至于,身不由己,兄弟市来访,人家喝我能不喝?我还好,喝醉的几率不高,这手下的同志就一个个前赴后继的‘牺牲‘喽。既伤身体,也影响工作,给政府带来的形象也不好。”
“葛兄的话,我听出了味道。”吴越望着毛博语几个,“葛省长这是在保护你们呢。不过我完全同意葛省长所说,这种酒文化就是陋习,在这儿我提前宣布一条纪律,池江的公务接待中不允许出现喝醉酒的现象,如果是中午,更要少喝。红着脸,满嘴酒气还能继续工作,群众见到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干部?兄弟市的同志来了,你们可以解释,一次不习惯,次数多了成了常例就适应了。我想底下的同志也是没办法,相信很少有人愿意次次喝醉吧。”
“吴书记,公务接待的纪律早就有,可很少有人把它当回事。”作为市委秘书长,迎来送往的公务活动,毛博语参加的相对要多一些。
“最好的制度,不去遵守也形同虚设。政府的形象是怎么建立的,就要从点滴小事做起,一个连自己制定的制度都不能好好去遵守的政府,依我看就是一种堕落。马列主义的手电筒光照他人,不照自己,这就不是彻底唯物主义者,而是机会主义者,不是人民的干部而是虚伪的政客。”
吴越这番话说得有些重,毛博语几个听了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吴书记,你的讲话精神,我明天就向市委办传达的。”市委办是公务接待的重灾区,毛博语身为市委办的主要领导,必须明确回应。
“我说的远了点,谈不上精神,既然有制度,就严格执行好了。”吴越举了举酒杯,“制度从现在开始执行,随意吧,不强求一杯干,半杯可以,一口也可以。”
话是这么说,可吴书记一口干了,毛博语几个还能一杯分成几次干?
“各位,你们工作上可以紧跟吴书记,喝酒我看就免了,我告诉你们,能和吴书记拼酒量的,我还没看到过。”看着毛博语四人也跟着一口干了,葛元斌赶紧举手摇摇,“说个情况给你们听,军人喝酒厉害吧,你们吴书记可是打败军营无敌手,摆在他手下的将军无数呀,据我所知驻江南省的几个集团军主官都被你们吴书记喝趴下过,群殴也不行,吴书记可以一对三呦。”
“说起吴书记的酒量,我插几句。”余松一放下不离手的雪茄,“吴书记在喜宴上一人对付三个喝了三斤酒,把原江南省委伍书记的公子搞得狼狈不堪,然后又去其他人桌上敬酒,满打满算起码不下五斤。听说此事,楚老2公子中央政法委的楚天舒书记有些不相信,特意约上其他两位兄弟,又是一次三对一,这一次据说怀老、弘老、楚老三老都在场,打了个平手?”说着,余松一看了看吴越。
“平手,平手,我是占了年轻的便宜,要不然呀,必败无疑呦。”吴越笑笑。
毛博语四个彻底呆了,吴书记的酒量惊人还是其次,主要从葛省长和余公子的这一席话里,他们得到了更多令他们震惊的信息,也更使他们坚定了跟随吴越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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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池江市委召开全市领导干部会议,市委礼堂座无虚席。
会上徽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卢汉超宣读了省委的任免决定,任命吴越同志为池江市委委员、常委、书记;免去病故的戚雨辰同志的池江市委书记、常委、委员的职务。
人死为大,卢汉超高度赞扬了戚雨辰同志在池江任职期间所作出的贡献,并带领全体与会的同志深切缅怀回顾了戚雨辰同志在池江的工作点滴。
卢汉超简要介绍了吴越的个人履历以及多年来所取得的显著工作成效等情况,代表省委对池江的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提出了殷切希望。
吴越在会上讲话时说;这次省委决定我到池江工作,我坚决服从省委的决定,深感责任重大。在历届池江市委市政府坚强领导下,在市人大、市政协的大力支持下,在全市广大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下,池江市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显著成绩。作为市委主要负责同志,一要坚决贯彻中央和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