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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夜白鬓间的白发又比数月前吴越见到时多了一些,五十二三岁的人在厅级这个位子算是正当年,可露出早衰迹象总是不妥的,一方面上级会担心其身体是否胜任工作,另一方面也影响追随者的信心。
所以出席重要活动或电视上镜之前,俞夜白就会去市委后勤处的理发店焗油,维系一个看起来还健康精神的表相。
原本今天,俞夜白准备焗油的,只是赶着来见吴越,就把这茬事忘了。
“俞书记,看来龙城的工作压力比震泽大呀。”俞夜白在震泽时任常务副市长,和吴建学的配合比较默契,从大范围上来讲,两人都是属于一个阵营的,因此吴建学说话也比较随意。
俞夜白笑笑,“氛围不同,环境不同嘛。”
“不正常总是暂时的,龙城现在这样的局面,省委也不希望看到吧。”吴越接上话头。
“两位,我看邹书记这次以退倒逼,极有可能是走了一步臭棋呀。”吴建学夹着烟慢慢抽着。
俞夜白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作声只是微笑倾听的夏伟,尽管入席时,吴越做过介绍,可几人谈论的话题都极为敏感,在不了解夏伟底细前,有的话似乎不便多说。
吴越清楚俞夜白眼神中的意思,伸手敲敲夏伟面前的酒桌,“老夏,光听不说话,等会也想一个人喝闷酒?”
“我初来乍到胡乱开口,一说一个错,等会罚酒还不得趴到桌子底下去。”夏伟从在座几人笑了笑。
“那好,不难为你,你继续洗耳恭听吧。”吴越转过身子,“依我看何止是臭棋,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谷书记为人,清楚的都知道,容不得部下采用这种方式表示不满的,尤其是对职务的不满。”
刚才吴越和夏伟的对话,道明了彼此的亲密关系,俞夜白点点头,说出了想说的话,“一把手抱着这样的心态,班子能不混乱?”
“靠这种混乱难出头。”吴越冷笑笑。
吴建学点点头,“吴书记说的不错,也许省委正看着某些同志的表演呢。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安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做该管该问的,其他的非分事,沾上就是麻烦,甚至是政治生涯的污迹。”
“吴市长,安守本分也不容易。我的空间一再受到挤压,好像莫名其妙的被调整了分管工作。”俞夜白苦笑笑,望向吴越,“市一级,我首当其冲,部委办局,公安局成了靶子。老刘的日子也很难过。”
“吴书记,针对性很强啊。”吴建学也把脸转向吴越。
吴越淡淡一笑,“政治有纷争很正常,但是把个人恩怨凌驾于班子团结和大局之上,实不足取。我看他是乐昏了头,有点不知所以了。老刘是公安部树立的标杆,他也想折断?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次推动洗牌,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吴建学压低了声音,“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据说背后有舒的影子。”
舒元涵舒省长?吴越、俞夜白皆是一惊。
“我参加了几次全省经济工作会议,龙城的那位柏市长表现相当活跃,很得舒的赏识。”吴建学索性挑开了说,“舒召见过柏市长几次,据知情人讲,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想必关系进展很顺利。”
“嗳,”俞夜白奇怪道,“一直以来,柏应该算伍书记的人,要不是伍书记提前退二线,他极有希望取代邹的。”
“是呀,我也奇怪,会不会——”吴建学不敢肯定道。
吴越顿顿头,“很有可能,资源不会闲置,总会掌握在所谓有用的人手里。”
话说到这份上,再谈下去就有些犯忌了,舒元涵和伍卫国的联合,或许能打破江南省谷明伟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样的均衡某种程度上也是政治的需要,大局的需要,说不定更高层也乐意见到。
“菜上起了,喝酒吧。”吴建学及时终结了话题,端起了酒杯,“这杯酒既是欢迎小夏同志来我震泽工作,也是欢迎吴书记、俞书记两位的造访。”
吴越打趣道,“吴市长,你是一杯多用啊。”
“我酒量有限,态度端正。”吴建学仰头干了。
吴越举杯招呼,“俞书记、老夏,进攻号角吹响了,咱们也一起表示表示。”
你来我往的互敬了几轮,一瓶酒就见底了。
“一个小高潮结束了,继续。”吴建学指着一边酒柜一排的酒。
“嘀铃铃——”吴越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站起身,“稍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几分钟后,吴越回来时,面前的酒杯已被倒满。
“来来,吴书记,大家就等着你呢。”吴建学拿着酒杯伸向吴越。
“不喝了。”吴越摇摇手。
“嗳。”吴建学表示不满,“吴书记的酒量在座的谁不知道,你只要毛毛雨,咱们都得舍命陪君子。你不参与,后面还有高潮?”
“大高潮就要到了,这杯酒留着吧。”吴越看着俞夜白,“俞书记,非但酒不能喝了,这顿饭看来也要转移到龙城去吃。”
吴建学笑指吴越,“吴书记,你卖关子?”
“不卖关子,下次有啥理由再来震泽聚一次?”吴越笑笑,“情况还不明朗,等水落石出,再听我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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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离开饭店,俞夜白坐上了吴越的车,司机小柳则被吴越打发去坐俞夜白的专车。
“俞书记,刚才老刘给我打电话,说龙城长江卡口堵住了一伙流窜盗窃的罪犯,当场缴获了一批赃物,案值巨大。”
公安局抓到盗窃犯,哪怕案值上亿也跟他这个分管组织人事的市委副书记不搭边,吴越这么说用意何在?俞夜白没有搭话,继续听着。
“作案地点涉及市区十多个高档小区,失主大都已经报案,可起获的赃物却和失主报案的物品拍不拢,有一个保险箱,里面的金银器和人民币、美元价值五百多万,愣是没人报失。”
“这不合常理,被盗五百多万,谁不心疼,还能不向公安机关报案?就算企业家、大老板,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五百多万不翼而飞不吱声呀。”俞夜白敏感的觉察到其中的不妥。
“是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来源不正。”吴越笑了笑,“据案犯交待这个保险箱是他们在龙城丰泽苑小区某一处别墅里偷到的,由于急于逃跑,他们还没来得及打开保险箱,当然这个保险箱的做工还是挺牢固的。”
“别墅的主人查了没有?”俞夜白问。
“查了,呵呵,巧了,是柏市长妻妹卫红的,不过卫红一家并没有入住。”
“这个卫红是办厂的还是做生意的?丰泽苑的房价我知道一点,别墅的话大概要二百多万一套。”
“卫红,龙城人民医院护士,卫红的丈夫,人民医院内科医生,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不超过六万一年。”
“二百多万的别墅,五百多万的保险箱?老刘的意思——”
“是呀,老刘也很怀疑。我认为这种怀疑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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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逍遥山市公安局看守所,刘林正焦急的等待吴越、俞夜白的到来,有些东西怎么深入下去,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老刘,客套话不讲了。”吴越一下车就让刘林带着去看案犯和翻阅审讯笔录,十几分钟后才回到接待室。
俞夜白提醒道,“不能拖时间,必须马上开展下一步侦查工作。”
“嗯。”吴越点点头,“老刘,立刻传讯卫红和她的丈夫,调查别墅和保险箱来源。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你向省厅、省政法委进行报告。”又问,“消息封锁了没有?”
“不敢保证没有外泄。”刘林回答。
吴越摆摆手,“那就不管他了,攻守同盟想必早就建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用证据说话,用事实反驳。”想了想,“老刘,你让经侦支队出动一下,彻底调查卫红夫妇俩的所有经济来源。等案情侦查到一定的阶段,我建议俞书记向省纪委裴江月书记作汇报,以取得裴书记的支持和省纪委的介入调查。”
“吴书记,打草惊蛇呀。一旦卫红夫妇被传唤,我看压力就会接踵而来。”俞夜白颇为担心。
“老刘,动作必须隐秘,要抢在压力到来之前搞出确凿证据,某些手段即使违反一点政策也可以嘛。”吴越夹烟的手指了指,“从现在开始,请武警支队派员封锁看守所,许进不许出。”
“好,我这就去办。”刘林应了一声,走出接待室。
二十分钟不到,卫红和她的丈夫陈向阳被带进了看守所分开讯问。
别墅被盗是在昨晚,不在别墅住的卫红夫妇到现在还不知道家里的保险箱被盗了。
初期的慌乱后,卫红夫妇表现出了不一般的强硬。他们的证词惊人的一致,尽管都在医院上班,但这些年陈向阳业余时间还做些生意的,当然姐夫柏中静照顾是有点,因此挣下一套别墅和几百万家财也不奇怪。
证词很快出现在吴越的面前,吴越翻看了一遍,把它递给俞夜白,“俞书记,和我猜测的一致,攻守同盟早就建立了。”
俞夜白还没说话,刘林走了进来,“两位书记,刚才政法委余永金书记来电话责问了,要求退还保险箱,立刻让卫红夫妇恢复自由。他人正往这边赶呢。”
“呵呵,正主没有急,门下走狗开始狂吠了。”吴越笑了笑,手里的笔在桌子上敲敲,“既然陈向阳说,这些钱是他这几年做生意得来的,那就请他好好回忆回忆,他做了那几笔生意,赚了多少。我想近千万的钱,不会是一笔生意的利润,如果没有失忆症,应该能够说清楚的。”
“吴书记,我已经着手开始这方面的调查了,如果经过经侦支队核实虚假,下一步的动作?”刘林请示道。
“不老实交代问题,那就不要客气,专政的手段要用还得用。”吴越截然道,转过脸对俞夜白说,“俞书记,你先离开吧,等调查工作有进展,再作向裴书记汇报的准备。”
“那,吴书记你不回避一下?”俞夜白问。
“我不走,余永金书记就由我来接待,让老刘有时间和精力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