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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在滴答滴答下雨,犯人大浴室里光线昏暗,一只六十瓦灯泡的光把周遭涂抹的更模糊。
何欣以胜利者自居,丝毫没在意吴越的神色,拍拍吴越,得意的笑笑,“小吴,做事之前要多想想嘛,你工作经验不丰富,以后啊,有事可以先来找我问问,我毕竟干了十几年,考虑问题应该比你周详些,你听得进我的意见就不太容易出问题。我这人是比较好说话的,对你们新同志还是照顾的,再怎么说,大家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嘛。不过,你以后工作自己要注意点,我提醒一次是一次,万一我没顾上呢,没来得及呢,到时你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不能怨我今天没点醒你。”
何欣的意思,吴越很清楚,是要他服软,陈达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他非但不能追究下去还得去哄去向一个严重违反监规狱纪的犯人低声下气,以后无任中队有什么事他都得先看何欣眼色才能表态,要跟着何欣的指挥棒转,不然,陈达就是杀手锏,随时会拿出来亮亮,而且一个陈达还不算,只要何欣高兴,随时可以再弄出几个来恶心他。
如果换了一般的年轻干警给何欣这么一摆弄估计只有服帖了,可吴越是市委副书记公子也敢阴甚至还把市委副书记当做未来对手的主,给何欣捏着玩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扯些无中生有的东西就来整他,还想搞一颗定时炸弹悬在他头顶威胁他,真要是让这种角色得手了,他还混什么仕途?不就是利用犯人整人嘛,他可是有凭有据的,就怕到时何欣受不住。
吴越主意打定,脸上愈发谦恭,把才抽了几支的软中华往何欣手里一塞,“何队,麻烦你先去做做工作,我以后再去跟他谈谈心。”
“这就对喽,平平安安混,五年十年以后,一个副队长终归逃不了的。小吴啊,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一个小管教,抽什么软中华呢,这不合适!”何欣毫不客气的接过烟,又倚老卖老说了几句,这才扬长而去。
先得意几天吧,老子的这包烟可不是好抽的!吴越冲着何欣远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正准备走出大浴室,腰间的手机响了。
山区信号不好,吴越一看是方天明的号码,赶紧跑到开阔地。
“老大,今天晚上不值班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老大,你的值班表刻在我脑子里呢。”
老兄弟总是惦记他的,吴越心里顿时暖和起来,问了句,“啥事?”
“刘主任和你们监狱华政委在我公司里,晚上你过来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华政委一直在省局干训班学习,吴越来平亭监狱几个月了还没和他见过面,刘林以前也说过会找机会让他和华政委熟悉一下,看来今晚就是个机会。
“还是在市里江南人家吗,勇哥去不去?”
“老大,阵地转移了,去麒麟镇就行,你一出山路,十字路口右拐看到一块大招牌写着‘俏江南休闲娱乐总会’那就是了,我在门口等你。勇哥暂时不要去,刘主任说了,华政委是老牌政工干部,比较正统,不熟悉的下属去多了,可能就不太容易放得开……电话里我不多说了,等你到了再讲。”
“也好,勇哥就以后去吧。”
吴越挂了机,一转身,就看到门卫犯赵月祥拎着水瓶朝他走来。
“吴干部。”赵月祥贴过来,“章军调中队,陈达站小岗?”
“嗯。”队务会才开完不到半小时,监房里却人人尽皆知了,某些同志的素质真是差,吴越点点头。
“犯大错的屁事没有,没犯大错的却要调中队。我听说要没你吴干部顶一下,他陈达小岗也不用站,直接捧个点名簿满茶田转悠就行了。我就知道何队不会让陈达走,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就不心慌?”
瞧见赵月祥说到陈达、何欣时,咬牙切齿,一点也没掩饰,吴越心中动了一下,把赵月祥拉进大浴室。
“刚才何队还追问是谁向我反映陈达敲诈勒索的?”
“吴干部你没说吧?”赵月祥紧张了一下,见吴越微微笑着,又放下心来充硬汉,“让他知道我也不怕了,还有十三天,他能把我怎么样?”
“吴干部,我就是担心,这么一来章军肯定不爽,我求他的事只怕也要黄了。”
“章军不像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人,我去做做工作吧,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我听说……”
“吴干部你说吧,我这张嘴该牢靠时起子也撬不开的。”
“何队说陈达揪住章军不放了,还打算去检察室举报章军以前殴打同犯的事呢……”
“他?他还有资格举报别人?他的事要是我说出去,加刑也有份。中队犯人被他敲诈过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在中队还有几个没刑满的呢,我可是听他们私下说起过……章军老早前是打过人,这还不是为了任务能完成嘛,有些犯人你不给他松松筋骨,他就是老爷少爷,拖个板车像溜达。”赵月祥愤愤不平为章军叫屈。
吴越故意编个话,就是为了试探赵月祥的反应,一看果真和他预计的一样,就摇摇头叹气,“要是章军真让陈达举报了,甭管有事没事,我工作就不好去做了。”
“他举报,我也会啊。我有真凭实据,他有吗?章军打人多长时间前的事了,被他教训过的,哪个不服气,有的表现变好了减刑的还说多亏章军打醒他。陈达呢,他敲诈过的除非脑子坏了才会说他好。”赵月祥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过去举报?我刑满走了也能给同犯做件好事……”
“揪出害群之马,谁不感激你?章军也会感激的。”
“那是,那是,我也算帮他出一口恶气了。”赵月祥一扫刚才的沮丧,“幸亏吴干部提醒我,他*妈的,干了坏事还想逍遥,我呸!”
“举报违法行为是你的正当权利嘛,这至少证明你还是有正义感的。”吴越丟一支烟给赵月祥,“口风紧些,别得意忘形。记住谁也不能告诉,章军那边我去沟通,你的就业也是大事不能耽搁的。”
“吴干部,我记住了。”赵月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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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警值班室的窗户朝监房开,吴越进去换便装时,正巧陈达从窗户边走过。
陈达盯着吴越看了看,猛的吴越一抬头,目光一触,陈达立马避开就走,远远的还哼了一声。
以吴越的目力怎会没捕捉到陈达眼里的凶光?就连低声一哼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这就蹬鼻子上脸了?想必何欣能教的都教了,工作做得很到位嘛,吴越的眼神刹那变得凌厉。
22章 迷乱夜(一)
麒麟镇,三省交界之地,平亭市的西大门,头枕莽山余脉,腰缠京杭大运河,自古就是商贾云集的水码头,加上前几年省级公路改道,一条六车道的沥青公路穿镇而过,麒麟镇因此越发兴盛起来,隐隐有赶超平亭市区的势头。
从平亭监狱驱车去麒麟镇,只有十一二公里,出了山路驶上国道就到了镇区。
十字路一右拐,远远就能看见“俏江南休闲娱乐总会”的巨型招牌,横贯于一座六层大型建筑上,霓虹闪烁,在雨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方天明撑了伞,等在停车场路口,看到吴越的车停下,笑嘻嘻的走近拉开车门,开玩笑道:“首长好。”
“胖子辛苦了。”
“为老大服务!”
“滚你的吧,当我在检阅?”吴越笑着钻进伞里。
“老大,你看怎么样?给个评价吧,这可是我的产业。”
“你元亨公司一年纯利上千万的,怎么会想起搞这个了?”
“纯属巧合,这里一大片是我老子开发的,江南人家的田老板看准了麒麟镇的发展势头,租了其中一小块打算弄个分店,七七八八搞了大半年,前一个月找到我说他资金链断了,要我出手帮个忙,他的策划书我看过,项目是可行的,前景也不错,就挺了他一把,拿了三百万私房钱帮他填上了窟窿,一下就占了60%的股权,稀里糊涂变成了董事长……”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糊涂过,没准啊,你就是没花气力占了个大便宜。”
“老大,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就算是便宜,也是他求我占得。没有我,他只怕连江南人家也要盘给别人了。”
“田老板出啥事了?”
“炒期货亏了,不是我仗义,他哪能再当老板,恐怕已经跳楼了。”
“胖子我不得不佩服你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说实话,占了多少便宜?”
“大概一百万不到点,其实他也没吃多少亏,本来说好租金一年二百万的,我老子听说我参与了,马上减去一百万,你看一出一进,他没损失多少吧。”
“就这一幢楼一年一百万租金?”吴越有点吃惊。
“老大,你看到才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两幢楼呢,我这里吃喝玩乐住宿一条龙,不是吹牛,论规模整个平亭就此一家。”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大厅,吴越四处看了看,问:“小强呢,还有刘主任和华政委呢?”
方天明往皮沙发上一躺,舒服的摊开手脚,“刘主任和华政委用我的车在市里办点事很快就过来了,小强嘛,他跳槽了。”
“不当记者了?”
“还是记者,只是去平亭日报了。前段时间,经常在省报上写评论员文章的大记者,叫席什么来着的,对,叫席凯,到我们市里采访企业改革创新的,小强鞍前马后的跟着跑,一来二去两人对眼了,席凯就鼓动小强调到了报社,说是当一个纯粹的文字记者比扛了摄像机写个画外音更能体现记者的价值。小强对席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把他的话当教科书读。哦,我还听小强说,席凯是华夏大学新闻系的第五届毕业生,和省宣传部一个姓欧阳的副部长大学同班关系老铁的。”
“小强这步棋走得不错。”吴越由衷的为兄弟高兴,通过席凯这条线或许有一天小强能坐上比他自己老子还高的位置。
说话间,大厅已经来了好几批客人了,有的还是旅游大巴送来的,一来就是几十位,宽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