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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陈韵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国外了。”
“不可能,他昨天才从我那搬出来的,怎么可能今天就去了国外,难道他早就计划好了?”陈韵不敢相信。
白述叹口气道:“我们面谈吧,正好我这还有东西要给你。”
不一会儿,白述开车来到她家楼下,“去哪?”
“随便,先离开这里吧。”
于是白述把车开到了公寓的楼下。
陈韵抬头望望那间房子,阳台上还有他来不及收走的衬衫,而现在,他已经去往了她未知的地方。
“他到底去哪了?”陈韵仰头望着窗外,问道。
白述烦闷地点了根烟:“英国。”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昨天凌晨。”
“什么时候计划的?”
“半个月前。”
“……”陈韵停顿了三秒,道:“告诉我,他跟我爸谈了什么?”
一根烟的沉默后,白述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林若背后的人是冯糖了,但因为我的自私,我没说,后来想说,又怕跟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他们肯同意把林若给我看管已经是给我面子了,可我却坑了两个最好的兄弟。”
说到这,他看了陈韵一眼,而他看到的却是她平静的面容,深呼吸后吐气,继续说道:“后来没多久,他们查出了冯糖,当场我就被小宸收拾了一顿。他骂我白眼狼,窝里反,当初他还好心帮我在梓良面前说好话,结果换来的竟然是我对他们的隐瞒,你说他能不气吗?那顿胖揍,我一个拳头没还,现在想来我还是被他打轻了,要不是我的拖累,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白述无奈地摇摇头,又点上一根香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李伯父那边又出事了,这是时候我们才明白整个连环局,接着对方又利用舆论的消息砍掉李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手段这计谋绝不可能是一家所为,再一勾勒,几方势力也就出来了。冯家早已洞悉一切,用你父亲作箭,而我们都是彀中人。”
说到这,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香烟燃掉一半后,白述继续说道:“梓良那个时候简直要疯了,父亲被双规,母亲病倒,而仇人的女儿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一意的帮他照顾着母亲,为他洗衣做饭,生命中最看重的两个女人,他谁也说不得。最后他找了你父亲。”
听到这,陈韵的眼泪啪啪的砸下去:“然后呢?”
“然后他向你父亲下跪了。”
“……”
“陈韵,你能得到李梓良这样的男人,别怪命运不公。这个男人,我佩服他,我长到现在难得能佩服几个人,但他绝对是其中一个。作为男人,对兄弟光明磊落,对爱情一往情深,对责任在山之将倾之际一力承下,我觉得这样的男人,谁都不能折了他的傲骨,哪怕是你父亲,也不行。”
“嗯!”陈韵咽下喉中的艰涩,点点头,“我知道。”
“最后你父亲还是顾念了一把兄弟情,用一点良知搅乱了棋局,该模糊的地方模糊掉,该明朗的地方尽早明朗化。于是这件事虽然大动干戈的开始,好在最后避重就轻的结尾了。作为条件交换,梓良代他父亲答应此间事了后绝不伺机报复陈家,并且自己去国外,断了和你所有联系。”
说到这,白述一声嗤鼻:“你父亲这样做,估计是怕梓良利用你的真心反过来害到陈家。可是,那个笨小子怎会以失去你为代价让你去报复自己父亲呢?熟不知,现在的结果也没好到哪去。”
“我就喜欢他无条件的傻。”陈韵轻笑一声,却笑出了眼泪。
“是啊,他对你算是蠢到家了。”白述也是一莞尔,一瞬间过去种种如跑马灯转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家也不好继续追究下去了,而你父亲既然选择了倒戈又没倒得彻底,算是两边都得罪了。至于梓良这边,毕竟他不是他父亲,虽然不知道这个约定会维持多久,但李家这次也是元气大伤,之后几年内估计S市会风平浪静。至于李家之后还能不能入主S市,以后就要看梓良的了。”
“没事,我等他,这是我的命,哪怕是报复,我也欣然接受。”陈韵坚定地说道。
白述看着陈韵,良久,“陈韵,你长大了,在他付出所有之后,你终于长大了。”
“是我太自私,一直没看明白,我现在只担心他接下来的日子。”
“说实话,我也担心。他这次流放日子并不好过。李家现在危机刚刚解除,李伯父又马上要去G市了,可以说这一走,算是净身出户。好在过段时间等小宸办完了毕业手续也会去英国,他们俩在一起总有个照应。至于我,呵……你知道的,总有个牵绊在。”
“你比我好,你的牵绊至少还在身边,而我的牵绊,现在却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如果三万英尺能得这样一人相待,那也不错。”说着,白述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盒子递给陈韵。
陈韵的表情渐渐凝固,眼里的惊愣在无限的放大,它的出现一瞬已经粉碎了她的心智,粉碎了她的灵魂。她颤抖地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枚戒指。翠绿的翡翠石上多了几道细纹,就像她给他的伤害,抹不掉,永远刻在纹理之中。这一刻她是真的痛哭了,不再抑制,不再彷徨,为生命里最初的遇见而虔诚。
良久,她才收住哭声,重新戴上那枚戒指,擦干眼泪道:“我就不送你了,他还有一些东西留在我那,我得去整理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给我留点什么。”
白述点点头:“好,你自己小心点。”
当陈韵从车上走来下时,只觉曜曜日光,照得人恍惚,抬手扶眉间仰头望去,却只见块块黑斑闪烁不停。
这是怎了?这个是她晕倒前最后一个疑问。
当陈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外面夜色已黑,又一天过去了。
陈韵咽了咽口水,发现嗓子干涩得如刀子刮过般疼痛。
细微的声音惊动了坐在黑暗一角里的人。
陈韵有些虚弱的问道:“白述吗?”
黑暗里,那人身子一僵,犹豫片刻后走了过来。
走到床前,陈韵才通过昏黄的灯光看清他,不禁皱了眉,他是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比自己这个躺在病床上都好不了多少,“你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样子,别搞得我好像得了绝症似的。”
“……”白述没有接话,仍旧沉沉地看着她,有些话该怎么说呢?
陈韵略感惊讶:“不会我真得得绝症了吧。”
“没有……”白述摇摇头,“你……怀孕了。”
“呃……”陈韵先是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怀孕这两个字跟自己会有什么关系。两秒钟后,当大脑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才觉如遭电闪雷劈。
她轻轻抚上肚子,“我怀孕了?”平坦的小腹里此时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虽然她还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但确实是存在的,属于他和她的。
“是的,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了?”陈韵愣愣的重复着白述的话,犹不相信。
从昨夜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一天,经历了重重打击后,在最后一刻,老天竟然给了一个她莫大的惊喜,是这个深沉而寂寥的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转瞬间就照亮了她整个人生。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劫后余生,什么是喜极而泣。命运并没有亏待她,只是翻云覆雨中让她经历了寒苦,也收获了这片荒土上最后一朵希望之花。他是她的生命之树,又给她带来了希望之花。他从未远离,他一直都在。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力量,她要担负起一项伟大而艰巨的责任,她要开始为肚子里这个尚未谋面的天使撑起一片天地。
“你没告诉我父亲吧?”陈韵好一阵才平息胸中的激越,问道。
“没,我谁也没说。”
“那就谁都不要说,我父亲那边我亲自去说。”
“包括梓良?”
“嗯。”
“他现在估计刚下飞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搭下一班飞机还来得及。”白述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明,“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
“他回来有什么用,难道再去求我父亲吗?求他别让我打掉这个孩子?若我父亲执意呢?那我们俩就什么都不管去私奔?我不会的,我不想他背离他的仁义礼智,我不想他父母对他失望,不想你们对他失望,不想对手对他失望。如果他那样做了,他就不是李梓良了。”
“可是你要怎么面对你父亲?”
“破罐子破摔,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女儿,我坚持要保下孩子,他也不敢怎样,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可是你还没毕业,你破罐子破摔,那学校就都知道了。”
“哼!我父亲那么要面子的人,他不会让我损了他的清誉的。”
“呵……”白述今天第一回轻松地笑了:“别人都说一孕蠢三年,你倒好,脑子反倒越转越快了。”虽是打趣,然后他还是正经地说道:“虽然S市少了梓良和小宸,但还有我,有什么事别老是一个人扛。”
“嗯!”陈韵点点头,鼻子酸酸的。
“哎呀,从来没说过这么矫情的话,不行,我得认个干儿子或者干闺女。”白述开始活跃气氛了。
陈韵一声轻笑:“好。”
“这回可得气死梓良了,我比他还早当爹。”白述说完便知说错话了,小心的看了眼陈韵。
陈韵不以为意,反而正经地说道:“小白,你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和梓良这般蹉跎。”
白述自嘲一笑:“陈韵,她不会知道的,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于你于我于梓良,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春风十里 阳关三叠 第一回 雁南
我在雁南,你在雪北。
2006年,香港,赤鱲角机场。
一位年轻的女子,T恤牛仔裤一身轻松的打扮,正从机场走出。脸上架着宽大的墨镜,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玉润透晰,高高束起的马尾绷紧了每一根发丝,要是忽略她怀里的孩子的话,可能显得更加年轻。
陈韵此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行李,站在人流密集的机场出口。周围的嘈杂似乎惊扰了孩子的美梦,只见原本依偎在母亲肩头的宝宝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搼着小手揉揉眼睛糥糯地说道:“妈咪,我们到了吗?”
陈韵亲亲儿子粉嘟嘟的脸蛋,咧嘴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