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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远前脚一走,杨老太太的笑脸收回,看着梵音带点儿不耐,撵她回屋子去,“……我说的话你都好好琢磨琢磨,无事叫你,你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走吧。”
梵音轻应一声便回了小屋。
进了门,两个陌生的仆妇在候着,之前的陈婆子不在,连她一直带着的小孙女也没了影子。
换人了?梵音没等心思撩定,就见两个仆妇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句话都不与她说。
“陈婆子呢?”梵音忍不住问道,仆妇摇了摇头,“不知道。”
梵音看着她的东西,又开了口,“你去将陈婆子找来,我昨晚上用的经书不见了,不知她放在了哪里?”
“四小姐,可不是我们偷拿的!”仆妇有点儿急,梵音急忙摆手,“不是说你们偷了,是陈婆子不知道放哪儿了,你们去将她找来。”
“哪个是陈婆子?我们不认得她……”
梵音一怔,不认得?那陈婆子在杨老太太身边许久了,她们怎会不认得?
“我们都是刚进杨府来干活儿的,来了就被带到这里来,让伺候四小姐,其他人还都没见过。”
仆妇说完,梵音有些惊,“刚来的?怎么没听老太太说过?”
“我们可没说谎,一起到杨府来的好多人呢,不过我们都是来帮工的,是否能留下,还要让老太太定,四小姐,我们都乐意在杨府干活,您得帮我们说点儿好话。”
“我们一定尽力的伺候……”
两个仆妇嘀嘀咕咕的说着,梵音已经想到了它处。
杨家怎么忽然换这么多下人?连陈婆子那种在此呆了多年的也不留了?杨老太太这么做,一定有古怪。
会不会是师父?梵音的心又开始慌了,想着今儿杨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她越发笃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她一定要想办法见一见吾难师太,必须!马上!
看着两个新来的仆妇,她们连杨家的一亩三分地还没熟,更不用提帮忙了,如今她还是要找一个能套得出话来、也能问得出事来的人……
“我还是要找东西,你们出去帮我找一下陈婆子,若是找不到就四处问一问,那本经书我有急用,是三老爷问过的。”梵音打定主意要先找到陈婆子,仆妇有些犹豫,“来之前说了,不让我们离开四小姐。”
“去找人罢了,还能离开多久?”梵音脸色有些不虞,“这屋里谁是说的算的?让那你们来照顾我,可不是让你们来看着我的!”
“这就去,马上去,陈婆子……”一个仆妇马上念叨着就出了门,看得出她人生地不熟,出了门口转了好几圈才离开了这个院。
另外一个仆妇坐了门口的石阶上刷着鞋,梵音在屋中坐立不安,让仆妇去老太太屋中要了一套笔墨纸砚,准备默写经文。
杨老太太这时候不在,只有几个下人在屋中候着,听闻是四小姐要物件,也没再多问。
仆妇很顺利的取来物件,搓了搓手,只觉得这精细活儿帮不上忙,便又去门口刷鞋。
梵音铺开纸张润了笔,一撇一捺的静心绘下,她才算让心平和些许。
她如今能够借势的人只有杨志远,而这一篇经文也是抄给他的……
未过多大一会儿,去找陈婆子的仆妇从外回来,“四小姐,陈婆子在门口了,但是老太太下过令,不允许她们再进院子,她说没见过您的经书。”
“那我去见她。”梵音撂下笔要出去,仆妇连忙挡住,“门口有拦着的人,不让您出去。”
梵音皱了眉,仆妇也觉得门外人的话有些奇怪,但都是杨家老太太吩咐的,她们怎能明白?
“那你去将陈婆子带进来,就说是我让的,又不让我出去,又不让她进来帮我找,交不上三老爷留的作业,我跟她们没完!”梵音轻拍了桌子,仆妇有些胆怯,毕竟是新来的,对府中的事都不懂,哪里惹得起这位小姐?
都说门户大的人家,少爷小姐的脾气大,这位小姐即便剃度,为她的娘亲守孝也都还有娇小姐的性子。
仆妇心中腹诽,只得出了门去照章传话。
未过一会儿,陈婆子跟着进来了,显然门口换的也是新人,不知道杨家的事……
“给四小姐请安了。”陈婆子脸色不太好,眼睛浮肿还泛着青,一早被抽了二十个嘴巴,脸上也还有红印掌痕,她也奇怪院子里全都换了新人,左右探看,一个她都不认识。
“你们到门口去吧,这里有陈婆子帮我找东西就行了。”梵音摆了手,两个仆妇也只得去门口。
陈婆子还没等开口,就听梵音问道:“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师父的事?她怎么样了?”
没想到梵音会问这样的问题,陈婆子有些惊讶,看来说什么找经书都是借口,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老奴不知道。”陈婆子知道也不敢说。
“你不肯说,我就与杨家老太太说你偷偷来告诉我,我师父出事了,让我回去看望她。”梵音说出这一句,可吓了陈婆子一蹦高,“你,你胡说!”
“你肯不肯说?你别忘了早上的二十个嘴巴!”梵音没了耐性,也装不出十岁幼年的稚嫩,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让陈婆子有些害怕,说话都带了结巴,“你、你可是出家人,怎能做这样的事!”
“出家人就好欺负吗?就能让你们呼三喝四的蒙骗?”梵音猛拍桌案,“你明明就是知道我师父的状况,你只要告诉我,我不会对外人说是你告诉我的,我只想知道师父到底怎么样了!”
陈婆子不敢说,“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去找杨老太太!”梵音说着就起身,陈婆子立马抱住她的腿,“你别去!”
“你肯不肯说?”梵音即便冷目瞪视,但她眼中的期待和急迫都含着对吾难师太的情分,是孩子对待亲人的依恋,与此地的环境、与此地的人格格不入,甚是刺眼。
陈婆子不由得想到她的孙女,那小家伙儿刚刚还哭着问,为何她们被撵去荒郊野地,以后没了麦芽糖吃……
童言刺心,陈婆子咬了牙,狠了心,也是怕梵音真的去找杨老太太,那她一家子都没活路了。
“吾难师太被二老爷给打伤了,如今只剩了一口气,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死了!”
“当啷!”
梵音手边儿的笔墨落了地,“师父……”
第六章 出击
陈婆子逃一般的快速离开了院子,卷着行李带着家人和孙女匆匆离开,不肯停留半刻。
梵音瘫在椅子上沉静半晌,脑中空白的掉下眼泪来。
若依照陈婆子所说,吾难师太已经凶多吉少,她有心冲回佛堂,看一看吾难师太。
可理智盛于冲动,她毕竟不是真的十岁幼尼,她明白闹翻之后,她的下场恐怕会与吾难师太一样。
身轻力薄,她根本敌不过杨家的这些人,而她如今正像杨老太太所说,一个连度牒都没有的小尼姑,谁又肯认她?谁又肯帮她?
如今她只能靠自己!
掸去眼泪,梵音深吸口气,她如今能够借助的只剩杨志远一人了,虽还没摸清这位“父亲”的脾性,但这是她自己最后的一条路。
“不是想让我听话?那我就真听一次话给你们看看,这个好闺女,我做到底了!”梵音心中默念,很快便起身到桌前重新的铺好纸张,研墨润笔,《大般涅盘经》:
“……我今入涅盘,受于第一乐,诸佛法如是,不应复啼哭……”
四四方方的纸,工工整整的字,梵音满意的举起,小心的放好,心中只想应该怎么才能得见杨志远,闭目思忖之余,眼角仍滑下一滴泪,掉落在抄写的经文之上,让平整的纸页微皱了几道痕。
簌风吹过,很快便干了,若非细看,杳无痕迹,连梵音自己都没能发现。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门外一声仆妇的通传,“老太太、大老爷、三老爷回来啦!”
梵音睁开眼,她一直这样僵坐在桌前,如今动一动,身子手脚都有些麻木,但听着院中的脚步声、叙话声响起,她仍很快的拿起桌上抄写的经文出门而去。
这一次,她不再有冒名顶替的愧疚之心,她要彻底的融入杨怀柳的角色,为了她的师父,也为了她自己!
“父亲。”
梵音一声轻唤,让正在与杨志飞叙话的杨志远转过身来,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杨志远不由得一笑,招手道:“来,过来吧,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梵音不顾杨老太太和杨志飞钉子一样的眼神,快步的走过去,递上抄的经文,“是刚刚默写的经文,请父亲过目。”
杨志远很有兴趣,认认真真的看着,笑容更甚,眼神带着点儿宠爱,“怀柳有这样一笔妙字让父亲吃惊了啊!”
“谢父亲夸奖。”梵音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脸上还有点儿俏红,这一份红润在外人眼中看来是羞涩,实际上是梵音刚刚气红的。
看着女儿娇瘦的身子,秃秃的小脑袋,再看纸页被水痕褶皱的那一丝痕迹,杨志远心中更多疼惜,慈爱的轻声道:“为父晚间陪你一同习字抄经可好?”
“那您现在要去哪里?”梵音这一问,让杨志远愣了,看向杨老太太和杨志飞,似有询问。
杨老太太连忙开口,挤出笑来道:“这丫头也是一直都没见到你,心里惦记你,”随即转身去拽梵音到身边儿,紧紧的锢住她,“你父亲这一次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就耐心的等一等,别去缠着……”
“我没有缠着父亲,我只想跟着他……”梵音堵气一样的扭搭着,躲开杨老太太的手,跑到杨志远的身边,“我只跟着父亲,我不说话。”
“那也不行!”杨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看,可见杨志远皱了眉,她连忙敞开笑叹一口气,“唉,这孩子大了,我也说不得、管不得了。”
“我带着她就是,母亲不用惦记。”杨志远说完,杨志飞连忙阻止,“不行!”
杨志远面露疑惑,梵音怯懦的往杨志远的身后躲了躲,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害怕的发抖。杨志远若有心顾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