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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许郎中,一路辛苦了。”
公孙墨白道:“走吧,听说袁大人今早已经到了江临,先与他见上一面再说。”
几人正要离开,只见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
为道的正是甘山巡抚袁修,江临知府雷姜,江临织造局总管苏盛。
“见过萧世子,公孙公子。”
萧逸宸拱手道:“袁大人、雷大人、苏总管,不必多礼!”
“下官许垂,见过袁大人,雷大人,苏总管。”
几人相互行过礼后,袁修微笑道:“三位一路辛苦了,本官让人准备了些酒菜,请三位品尝,缓解这一路的辛苦。”
“劳烦袁大人。”
“萧世子,公孙公子,许郎中,这边请。”
“袁大人,各位大人请。”
萧逸宸等人落脚的地方,是江临用来招待朝廷钦差大臣的一座宅子,精致而又低调。
一行人到了后,在袁修的带头下,纷纷落座,开始晚宴。
酒过三巡,袁修面上开始有了红意,暗中给雷姜使了个眼色,雷姜连忙站起,道:“萧世子,公孙公子,各位大人,几个大男人喝酒,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不如让下官安排人唱几首曲子?”
这里萧逸宸官位最高,公孙墨白身份最高,袁修几人齐齐望向他们。
若是以往,公孙墨白大约会应下来,美酒伴着美人美曲,那才叫妙,不过这两日他晕船,现在还难受着,只想快点结束回去睡觉,便道:“雷大人,萧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且下月初八就大婚,要是被郡主知道他来办公喝花酒,不会放过萧世子,更不会饶了我这个同行的人!”
萧逸宸想起陆心颜因为金宇吃醋的样子,执起酒杯,唇边隐约露出一抹笑。
一笑之下,面上冰冷减轻不少,加上饮酒略带红意,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让场中众人不由看得呆了呆。
袁修哈哈大笑,“公孙公子这一说,本官倒是想起,忘了恭喜萧世子大婚,本官自罚三杯,祝萧世子与珠珠郡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说完爽快地自斟自饮了三杯。
“多谢袁大人!”萧逸宸亦同时饮了三杯,“现在离萧某大婚只剩一个多月,还请袁大人、雷大人、苏总管多多配合,让萧某尽快找出劫走贡品的贼人,好让萧某能赶回京城,如期完婚。”
“一定一定!”雷姜与苏盛两人,连忙站起来应道。
萧逸宸放下酒杯,“关于这贡品被劫案,现在进展如何?”
雷姜看了一眼袁修,见他轻轻点头,道:“前些日子,我江临衙门张捕快,曾捉到一名叫张大千的嫌犯,极有可能是劫走贡品的黑水崖的贼匪,不这可惜,前天半夜,他的同伙打伤狱卒,将他救走了,下官立马下令全城搜捕,同时将张大千的画像,发到附近各府知府手中,请求他们全力协助!下官相信,不日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萧逸宸道:“可有画像?”
“萧世子请稍等。”雷姜回头对一旁的柳师爷交待两句,不一会柳师爷带着一副画像上来了,雷姜捧着递到萧逸宸面前,“萧世子请过目。”
萧逸宸伸手接过,一瞧之下,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不是画师的水平不好,相反画师水平不错,将那眉眼间的锐利,以及满脸的大胡子,画得极为清晰。
那胡子从鬓角开始,约一根手指长短,遮住了大半张脸,眉眼生得极为普通,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有功夫之人,不过却不见盗匪的凶悍之气。
身形也是普通人的身形,若是那人将胡子剃了,收敛住气息,即便站在眼前,除了真正见过他的人,其他人,估计很难认出。
“除了画像,还有别的特征吗?”萧逸宸问。
雷姜回道:“张大千被救走前,张捕快拷问时,曾对他动过鞭刑,他现在身上遍体鳞伤。”
萧逸宸嘴角抽了抽,身上有鞭伤,难不成要将人衣裳扒了辨认?
他将画像放到一边,“辛苦你了,雷大人。”
“这是下官的份内之事。”
袁修道:“萧世子,本官已派人从各府调出经验丰富的捕快,前来协助雷大人,请萧世子放心,哪怕翻遍整个甘山,本官亦会将黑水崖的人找到!”
这时苏盛突然插嘴道:“袁大人,这江临有一处地方,只怕不好搜查。”
他这话一说,袁修与雷姜均变了脸色。
公孙墨白好奇道:“苏总管说的是哪里?”
苏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拍拍自己的嘴,“对不住,公孙公子,下官喝多了,一时脑子发晕,说错了说错了。只要是犯了事,无论哪个地方,咱们官府的人,都有资格进行搜查,将人抓出来!”
“苏总管,你这太不够意思了,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好玩吗?”公孙墨白不满道。
“这个…这个…”苏盛急得满头大汗,向袁修雷姜投去求救的眼神。
袁修若无其事道:“公孙公子,苏总管说的是江临郊区一座,被百姓们称为鬼庄的宅子,那里一般人不敢靠近。虽然有很多人谣传,说黑水崖的老巢可能就在那里,但官府行事,也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好对那宅子进行搜查,以致民间谣传越来越离谱。若是有证据,本官自会派人将那宅子拆了也要查到底!”
雷姜附和道:“袁大人说的是,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年老宅子,苏大人言过其实了。”
公孙墨白还想再问,袁修道:“言归正传,本来几位大人千里迢迢而来,应该先好好休息几日,但萧世子时间紧迫,本官建议,明日由雷大人派人带领咱们几人,去到贡品被劫的地方,让之前参与过的官兵,现场讲解演示一番,萧世子,你意下如何?”
“袁大人此番安排,甚合萧某心意。”
公孙墨白脸色一白,“可否不要坐船?”
“依公孙公子所言。”袁修道:“雷大人,马上让人安排马车,明日一早出发。”
“是,大人。”
萧逸宸站起来道:“袁大人,各位大人,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萧某先行告退了。谢谢各位大人的招待,萧某用得很尽兴。”
公孙墨白连忙站起身,“我也先告辞了。”
许垂赶紧道:“下官也先去休息了。”
袁修道:“今日这晚宴到此结束,各位请好好休息,明早见。”
一行人各自道别后,雷姜和苏盛离开了宅子。
两人结伴而行,临上轿子前,雷姜道:“苏总管,这后天的贡锦选拔,要不要告诉萧世子一声?毕竟来参加选拔的,有萧世子未婚妻珠珠郡主的外家。”
“不必。”苏盛道:“林家从未用珠珠郡主的名义行过事,珠珠郡主亦从未来过江临,说明珠珠郡主并不待见这个外家,珠珠郡主不待见,萧世子肯定也不会待见,加上萧世子此次前来,是为黑水崖盗匪,本就时间紧迫,无谓让他多分心。”
“苏总管说的是。”雷姜虽是知府,但苏盛靠山大啊,女儿是宫中怀孕的苏昭仪,听说这两天就要生产了,亲家是他的上上司袁修。因此,在他面前,雷姜不得不低头。
苏盛笑了笑,“雷大人,拍马屁是个技术活,别一不小心,马屁没拍成,拍到了马腿上。”
雷姜脸臊得通红,碍于苏盛的靠山,只能僵着脸皮笑道:“苏总管说的是。”
——
洛河与江临交界的港口处,一艘华丽贵气的花船,在此停了三天了。
袁惟坐在甲板上,死死盯着来往船只,特别是那种两层的、样式普通的花船。
他面色憔悴,眼下黑青,下巴上冒着胡渣,嘴唇干白,只有一双眼,露着炙热的、不顾一切的光芒。
袁惟已经几天几夜没睡了,除了吃喝拉撒等必须的生理需求外,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让仙女又从他眼前飞走了。
他不知道那仙女是江临本地人,是路过的,还是来游玩的,派了人去江临打探,寻找前几天经过此地的花船,但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天了,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袁修心里很焦急,却又斗志昂扬。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因此总感觉人生少了很多乐趣。
现在突然遇到一个他从未遇到的挑战,激起了他沉睡二十年的斗志。
越得不到的,他越想得到,越难得到的,他偏要得到!
“大哥,你都在这坐了三天了,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身后一道抱怨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很快走到袁惟面前,一袭浅蓝色襦裙,如凌波仙子,是袁仙儿。
若是以前,袁惟定会用欣赏的眼光,毫不吝啬地对袁仙儿进行一番赞美,但现在,“走开,别挡着我!”他皱着眉头道。
袁仙儿气得发抖,从小到大,大她五岁的袁惟,对她一向疼爱,千依百顺,别说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跟她说话了,连大声点说话都不曾有过!
“大哥,你太过份了,我陪你在这等了三天,为了你所谓的‘仙女’,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原本袁仙儿只当袁惟看花眼,或是想找到一个比她还美的女子为新娘想疯了,所以才作出这般不可思议的行为。
两人感情不错,袁仙儿就想着陪他一次,顺便也瞧瞧,那个袁惟口中所谓比她美上千百倍的女子,到底是保方神圣!可她没想到,袁惟竟走火入魔至此,竟然这般对她说话!
袁惟看着袁仙儿眼里委屈的泪水,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些,“仙儿,刚才是大哥不对,这里风大,你先进去!”
“什么风大,你就是嫌我挡着你视线了!”袁仙儿大小姐脾气上来,尖声道:“大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是想昏头了,这世上哪有比我美上千百倍的女子?你甚至为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人,对我大呼小叫!”
袁惟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哪有大呼小叫,不过说了一句别挡着他!“仙儿,别胡闹!”
听到吵闹声出来的苏紫,见到袁仙儿一脸气愤,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