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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面色好转了些,却仍是站着不肯坐下。
陆心颜摇摇他衣袖,轻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想怎样还就怎样还行不行?”
萧逸宸双唇紧抿,面无表情,不过人却顺势坐下了。
陆心颜暗中翻个白眼:这大爷可真不好伺候!若不是本姑娘现在手上人手不足,何必拉下脸这般求你?
她心中嘀咕几句,手则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糕点放到萧逸宸盘中,“萧世子,这是为了招待你,我特意吩咐人做的桂花糕,不甜不腻,萧世子赏个脸尝尝。”
一听到特意吩咐几个字,萧逸宸周边冷气迅速散去,赏脸地夹起桂花糕,以世家公子的矜贵姿态,优雅地吃起来。
一块吃完后,终于开了尊口,“不错,再来一块。”
陆心颜将整盘桂花糕推到他面前,笑靥如花,“萧世子喜欢吃多吃点。”
某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动手,反而放下了筷子。
不是说爱吃吗?这是什么意思?陆心颜眨眨眼,恍然间明白过来,他是要让自己给他夹?
自己没手吗?想将她当下人使唤?呸!
她装作不懂,露出讶异神情,“萧世子不是说还想吃吗?为何放下了筷子?”
萧逸宸瞅瞅她,又瞅瞅她的手,微一挑眉,“有‘手’伺候,何须自己动手?”
陆心颜暗暗一咬,面上继续笑,“是否以后有这‘手’在的地方,萧世子都打算不动手,等着伺候了?”
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这家伙!真当她是他私底下的专属仆人?陆心颜眼珠一转,又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至他盘中后,双手拖腮,盯着萧逸宸,美眸眨动,小声问:“那敢问萧世子,倘若某日你尿急不得不就地解决,而恰好我又在一旁的时候,你也要这‘手’帮忙吗?”
“噗!”萧逸宸刚入口的桂花糕尽数喷出,陆心颜早有先见之明,在问完话后,用袖子挡住了脸。
脸上虽没事,但糕点喷在袖子上,还是挺恶心的,陆心颜嫌弃地看一眼,“不过开个玩笑,萧世子干嘛那么大反应?”
开玩笑?这种玩笑也能乱开?萧逸宸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眼前女子说的话,那日岩洞里,某处被摸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朝某处狂涌而去。
他狼狈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端起桌上的酒杯,想也没想一饮而尽,于是本就燥热的身体,越发如被架在火上烤。
“不知羞耻!”他咬牙扔下几句话后,纵身一跃,月牙色身影已飘到塌墙那边。
陆心颜没想到一句话惹得他就这么走了,虽然她确实是故意的。
她连忙跑到塌墙处,大声道:“喂,借人的事怎么说?”
月牙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风中传来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明天安排。”
还好还好!陆心颜拍拍胸口,总算正事没搞砸!
不过这家伙速度这么快,看来刚开始说要走只是说说而已,否则怎么可能被她抓住衣袖?
萧逸宸以最快地速度回到秦园,“小猴子,备水沐浴!冷水!”
没人回应。
他这才想起小猴子还在石榴院,一想到石榴院,就想到那个女人双手托腮笑眯眯地说出的那句话,一想到那话里的情景,身上热得让他直接动手扯开衣襟。
“来人,备冷水!”他再喝一声,黑暗中立马有应道:“是,少爷!”
这边萧逸宸洗着冷水澡,那边陆心颜高兴地去了小厨房,“小猴子,你家少爷走了,你也回去吧。”
“走了?”小猴子嘴里正塞着糕点,闻言惊得张开嘴,糕点碎直往下掉,“少爷要走怎么也不喊我的?”
这两主仆,真是一个样!陆心颜掸掸衣袖上萧逸宸喷上去的糕点碎,“可能有什么急事,一时忘了。”
小猴子不满地大力咽下口里的糕点,“那我走了,宫少夫人,小荷,再见,程嬷嬷,谢谢您的糕点,很好吃。”
“喜欢吃以后常来,嬷嬷做给你吃。”程嬷嬷脸上全程露着姨母笑。
——
今儿九月二十,是宫柔嫁给舞阳侯府蔡元宇为平妻的日子。
封氏一早起来,见到冯姨娘难得穿着绛红色,经她提醒,才想起这事。
想到宫柔的所作所为,以及私下与蔡老夫人的约定,封氏摆摆手,“行了,让她不用来拜见了,直接走吧。”
冯姨娘细声道:“老夫人,三小姐今日出嫁,因为事出突然来及不宴客,不过她始终是侯府小姐,在您膝下承欢多年,您看要不要召齐府中主子们,聚在一起用顿膳,为三小姐添点妆,为她送行?”
封氏扯开嘴冷笑一声,“枉我与阿锦疼她这么多年,她居然对阿锦做出这种事,丢尽我广平侯府的脸,在我心里,早就不将她当成宫家的人了!今日没有让她选择自尽而是送她去侯府做平妻,已是尽了最后的亲情!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她!这广平侯府也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老夫人!”冯姨娘低呼一声,一向温和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不敢置信,“您的意思是…要与三小姐断绝关系吗?那卿儿…五姑娘她…”
当日陷害宫锦,是宫卿与宫柔合谋,封氏连亲孙女都要断绝关系,何况一个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
冯姨娘快速伏在地上,“老夫人,是五姑娘不对,是妾身管教无方,请老夫人看在妾身尽心伺候多年的情份上,原谅五姑娘这一回可好?妾身剩下的余生,愿意全部用来替五姑娘赎罪!”
兰英山庄事发后,封氏听从陆心颜建议,与蔡老夫人私下达成协议,并将此事告知了在院中跪了一天一夜的冯姨娘,不过当时封氏只告诉冯姨娘将宫柔嫁过去做平妻,宫卿仍是嫡妻,并未告诉她,她心里已决定与两人断绝关系。
“冯姨娘,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了。只要卿儿以后不再行差踏错,我相信舞阳侯府不会亏待她!”
封氏示意孙嬷嬷扶起冯姨娘,“你下去吧,柔儿那边你要去添妆我不拦你,不过你若去了,告诉她叫她不必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她!”
——
宫柔穿着自己几天几夜缝制的大红嫁衣,满心欢喜地坐在床上,红晕满面,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三小姐,冯姨娘来看你了。”觅儿在外面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
“请进来。”没想到府中第一个来看她的,居然是冯姨娘!
宫柔索然无趣,不过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来者都是客,都该笑脸相迎,免得堕了福气。
“见过三小姐。”冯姨娘很规矩地行了半礼,她虽是长辈却是妾室,宫柔虽是庶出也是正经的侯府小姐。
“冯姨娘快请坐。”宫柔笑道:“您有心了,今儿个您可是第一个来的呢。”
冯姨娘依言坐在下首,一双温和的眼,仔细瞧了瞧宫柔,赞道:“三小姐今日可真美,比天上仙女还要美。”
宫柔向来自认样貌不俗,今日又精心打扮过,自觉艳若桃李,艳冠群芳,当下笑容真了三分,“多谢冯姨娘夸奖。”
冯姨娘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到宫柔手中,“三小姐,这是妾身多年积攒下来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宫柔心想一个无依无靠的姨娘,每月靠那点份例银子生活,攒下来的银子一部分给了宫卿,一部分自己留着防身,这添妆银子想必有限得很,她倒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人家一片心意,宫柔就免为其难收下了,“谢冯姨娘。”
冯姨娘温柔地看了她一会,道:“三小姐,以后嫁过去了就是舞阳侯府的人了,行事要记得有规有矩,尊上敬下,与人和睦共处,要多讨蔡老夫人和蔡大夫人欢心…”
这般说教的言词,让宫柔忍不住不耐烦起来,心想你一妾室,有什么资格对本小姐指手划脚的?
冯姨娘还在循循劝导,“尽心伺候好夫君,早日生下孩儿在侯府站稳脚跟,与五姑娘之间…”
“够了!”宫柔瞬间冷下脸,“我当你是好心来替我添妆,原来不过是让我不要与你女儿争宠!什么尊上敬下,和睦共处,哪个女人不想独占宠爱?行了你走吧!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不想坏了好心情!”
冯姨娘还想再劝,“三小姐,妾身不光是为了五姑娘,也是为了三小姐你啊!”
“烦不烦啊你!”宫柔将手中香囊塞回冯姨娘手中,将她推出门外。
送那么点银子,就摆起长辈的谱来了,谁稀罕?
“三小姐!三小姐!”冯姨娘在外面喊了几声,宫柔开始懒得搭理,后来直接道:“觅儿,将人赶走,不要让她挡着府中其他人来!”
“是,三小姐。”觅儿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冯姨娘,对不住了,您请回吧。”
外面冯姨娘又小声说了几句后,才终于没了声音。
这时房门打开,宫柔以为是谁来给她添妆,理了理衣衫,抬头一见,却是觅儿,“怎么是你?”
“不是奴婢三小姐以为是谁?”跟男人苟且了,这脑子也坏掉了,还以为谁会来看她?觅儿翻个白眼,“冯姨娘苦苦哀求奴婢转交的,奴婢放在这了,您爱要不要!”
觅儿将方才那个香囊放在桌上后,扭着小腰出去了。
宫柔气得将帕子扯了又扯,上面绣的鸳鸯都扯得变了形,好你个小蹄子,去到舞阳侯府后,我定要让你好看!今日就暂且放过你!
她几个深呼吸后,将胸口那口浊气吐了出去,静心等待着下一个来给她添妆的人。
等到她恹恹欲睡,打了几个盹,门口依然没有动静。
宫柔坐立不安,怎么现在还没人来?难道府中又出了什么大事?“觅儿…”
她正想唤觅儿去打听一下,觅儿已推门进来,冷脸道:“三小姐,舞阳侯府的轿子来了,请您出来。”
这就来了?那她的嫁妆呢?府中人给她的添妆呢?“为何不见添妆的人?”宫柔忍不住问。
“三小姐,你做出这种事,谁会来为你添妆?”觅儿讥笑道。
“你…你个贱婢,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