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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陌又看了看乐轩帝，乐轩帝显然是知情的。
他只是颇为不赞同地看了看儿子，并没有说什么。
季云凰对那叫水墨的女孩子甚是宠爱，时不时牵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满是柔和……
太子大婚不是小事，要有许多繁琐手续，乐轩帝自然请‘寒山月’为季云凰主持婚礼祭天事宜。
神九黎目光落在季云凰身上，淡淡开口，说了佛偈似的十六个字：“本座做事，非为偶然，顺势应时，勿迷本心。”
季云凰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天师天机妙语，云凰必谨记在心。”
心中却冷冷一笑，这个人抢走了他的心爱之人，又硬塞了一个人给他，还说什么禅机？
无非就是让他顺应天意认命罢了。
神九黎又看了他片刻，不再说话。
一场拜会就在各怀心思中结束。
……
天边月亮大如圆盘，几缕白云漂浮，偶尔遮住月亮半张脸儿。
小亭中……
棋盘上棋路稍稍有点凌乱，神九黎背对着身子站在小亭里，仰望着天边那一轮月亮似乎有些出神。
宁雪陌洗完澡出来，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有心事？
宁雪陌走到棋桌旁看了看，这盘棋下得有点失大神水准。
☆、1095。第1095章 大神，我是向你告辞的
宁雪陌看着这棋局，似乎刚才大神是心不在焉下的……
难得他会有心事……
宁雪陌手臂一抱，倚着亭柱站着，也不说话。
“洗好了？”神九黎回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慢悠悠打量一圈。
宁雪陌是在天师府中那温泉内洗的，她的头发尚半湿，俏脸还带着雾气蒸出来的嫣红，看上去像颗挂着露珠的红苹果，让人想咬一口。
神九黎一抬手就想将她拉入怀中，宁雪陌身形一闪，避开了他的手指，在另一个柱子前倚着。
神九黎：“……”
这些日子她似乎对他有所疏离。
从那天在冰原上逼婚失败后，她就再也不任他亲任他抱了……
他手臂缓缓落下，也不在意，在小桌那里坐下来：“陪我杀一盘？”
宁雪陌剥了粒葡萄向嘴里一丢：“暂时没兴趣。大神，我是向你告辞的。”
“告辞？去哪里？”神九黎抬头看她。
“当然回宁府啊。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侍妾了，你又是寒山月的身份，那我也不能以你徒弟的身份和你同居天师府，没名没分的，我待在这里也不成话，所以我还是回宁府吧。放心，我明日也会去参加太子婚礼，不会缺席的。”
神九黎看了她片刻，收起了棋盘，并没有挽留，只说了一句：“好，我送你。”
宁雪陌：“……”
她觉得有些堵得慌，转身就走：“不必啦，就几步路的事儿。”
她走得很快，片刻就出了那院子。
因为是隆冬季节，天色又已晚，大街上绝少行人，偶尔几个路过那也是行色匆匆的。
宁雪陌来到大街上被冷风一吹，人也冷静了下来。
拍了拍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
最近似乎变得有些爱计较，大神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大神自有大神的道理。自己又何必非要和他计较一个名份问题？
一切等自己八级以后自见分晓，也不急在这一时。
在八级之前，自己还是享受自由自在的这种小生活就好了。
她干脆放声而歌：“天公爵微倾，洒下一壶酒。化人间多少，天命风流。灵秀上眉头，浩气存胸口，七分癫更有三分温柔。真与假，皆为所求。名与利，拿来换酒。声与色，不过皮毛骨肉，人世多愁，自在几人能够？独倚高楼，总有人高歌相候。狂性难收，我自定我去留……”
这一唱之下，心里的郁闷似乎少了许多，宁雪陌大步前行，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她也不在乎，唱得更加大声。
“好一个名与利，拿来换酒，声与色，不过皮毛骨肉！”楼上有人轻击了几下掌，夜色中掌声清脆，声音也清朗。
这声音隐隐耳熟，宁雪陌闻声抬头，见一幢酒楼的二楼处，飘飘站着一个人。
一袭普通青衫，看上去单薄清瘦，夜色虽然朦胧，宁雪陌却瞧清楚了她的面容……
男装的太子妃天雪青。
宁雪陌一愣，天雪青望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可有兴趣上来喝一杯？”
☆、1096。第1096章 我也只当他是朋友
宁雪陌没说话，身形一动间，人已经站在了二楼之上，这才一笑：“有何不可？”
“宁姑娘果然是个痛快人。”天雪青笑言：“请！”
“请！”宁雪陌也不客气地跟着她走到酒桌前，相对而坐。
这张酒桌所在的位置很偏，前面又有一道屏风遮挡，倒也勉强能和其他桌分开。
因为已经过了饭时，二楼吃饭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几桌而已，而且都离天雪青这桌很远。
这桌上多了一个宁雪陌，倒也没有人注意。
天雪青并不是个多话的，她平时甚至有些寡言，但今夜大概是喝了一些酒，有了一些酒意，她的性子略有些变化，不再那么冷情，居然会主动说一两句话。
宁雪陌并不是个喜欢多事的，天雪青在大婚前夕出来喝闷酒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不用问也能猜个差不多。
心里虽然同情，却无法说什么。
二人各有心事，相对而饮。
三杯酒下肚后，天雪青侧头看着她：“宁姑娘，我早就听他说过你。”声音依旧冷清。
宁雪陌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淡淡一笑：“我和太子殿下只是朋友，先前雪陌曾经蒙殿下救过一次，你不必误会。”
宁雪陌不想让这女孩子误会她和季云凰的关系。
天雪青抬手喝下一杯酒，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你也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也没有吃醋，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们有遗憾。
宁雪陌：“……”
这实在不是个好话题，宁雪陌极干脆地道：“我不会有什么遗憾，太子殿下是我的朋友，我也只当他是朋友，仅此而已。”
天雪青微微垂下眸子：“对不住，我不会说话，是我说错话了。自罚三杯！”
她利落地抬手，为自己斟了三杯，又爽快地喝了下去。
她似乎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此刻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如胭脂相似。
宁雪陌：“……”
天雪青脸儿通红，眸底却是静静的，沉得像湖：“宁姑娘，曾经我很不喜欢你。”
宁雪陌也喝了一杯酒，说话也直接：“看得出来。”
自己的男人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女人，就算知道另一个女人是无辜的，也很难喜欢对方，不在背后使绊子阴对方已经很不错了。
天雪青笑了一笑：“可我并不恨你，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恨自己的命，我的命不好。”
宁雪陌抬手喝了一杯酒：“我不信命。”
天雪青坐在那里，再笑一笑：“曾经我不也不信的，曾经我也与这命抗争过，可抗争的结果是更万劫不复！”
宁雪陌瞧了她一眼，对她有些同情，但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
天雪青是帝尊他老人家随手塞给季云凰的，季云凰吃了个哑巴亏，心里自然不忿，不可避免地就把气撒在天雪青身上也是有的。
今夜的天雪青大概喝得真有些多，话也多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认识他了……”这是天雪青开头一句。
宁雪陌挑了挑眉没插话，等着天雪青说下去。
☆、1097。第1097章 欢喜疯了
“我自小被当做药人培养……我自然不甘心这种命运，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终于偷偷逃了出去……我从来没经历过任何人情世故，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懂，好在我功夫尚算不错，那几天在江湖上东游西荡倒也没算吃什么亏。我逃走后，爹爹派出许多人出来找我，为了躲避这些追兵，我其实周旋得也很辛苦……”
她顿了一顿又道：“后来我在躲避追兵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所救……”
她微微苦笑：“那男人为我买了好多衣服玩意儿，逗我开心。我那时涉世未深，将那个男人当做大恩人，傻乎乎就和那人走了。当走到一片偏僻荒野的时候，那个人原形毕露，原来他是个采花大盗，名声挺大的。他功夫很不错，又事先给我吃了一种软骨散这类的药，我反抗不得，正在绝望的时候，正好太子殿下路过此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雪青眼眸微微闪亮，似乎又想起那个时候，那个白衣少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揍跑了那采花大盗，救下了她的清白……
“他救了我，他那时也拜入日月宗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那时还没这么冷……因为我的衣服被扯破了，他还将他的袍子给了我……后来，将我送到了镇上，留下几十两银子就离开了。再后来我还是被爹爹的人找到，带了回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出那天青堡……”
“原来你和他早就认识了。那你们这次见面后，他认出你了吗？”宁雪陌询问。
天雪青缓缓摇了摇头，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早已不认识了。他见过的女子太多，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曾经萍水相逢的人？而且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互通姓名，我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直到那一天……寒先生将我送给了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再见面时他已经是成年男子，变化很大。当我认出他来之后，简直想要感谢上苍，让我终于又见到他，还能成为他的妻子，当他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想我在心里是高兴疯了……”
宁雪陌：“……”她能理解天雪青的喜悦。
一个名如飘萍的女子能刚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心中的喜悦简直是冒泡泡的。
“我的父亲让我和他订婚后，本来想将我带回天青堡预备婚期，但我实在是怕……我怕这不是真实的，怕回去后我父亲忽然反悔再将我送给其他人，于是我千方百计留了下来。住进了陛下为我准备的别院中。我想我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