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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靳名珩应,计较都在心里,并不多话。
半晌,室内安静,气息其实并不轻松。
那人见他没什么吩咐,便只得准备退出去。走到门边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靳少,甘小姐那边……”
“怎么了?”靳名珩问,面色虽然如常。可是声音出口,却莫名地让人打了颤,好似连带室温都降了几度。
那人心里一紧,仍硬着头皮说:“听说前几天病犯了,那边的医疗设施不好,她好歹是大哥的妹妹,您看……”他没有资格求情的,尤其宋凝久离开靳名珩是因为甘甜,可是想到会出人命,还是硬着头皮说。
靳名珩看着他,眼睛的犀利让人头抬不起来。
“卫战,只是把她送回老家自生自灭,看在甘泉的面子,我对她已经很宽容了。”大概是提到甘泉,他的嗓音并没有那么冷,反而有点感伤。
若是甘泉地下有知,应该了解他。甘甜若非他的妹妹,靳名珩生生剐了她都是有可能的。虽然现在情况是他将甘甜送回以前的房子,不供应吃穿用度炎逆诸天全文阅读。那个女孩学业被废,没有经济来源,又拖着一身病,怕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人心里也十分清楚,靳名珩做事从来不会跟人解释,说到绝情,比这绝情的事件大有人在。说到底是,是自己跟了甘泉多年,终究不忍才逾了矩。
心下涩然,又因为靳名珩肯对他解释,带着些微感动。话已至此,他明白没有转圜的余地,便点了头,然后无声地退出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靳名珩的眼睛望向院外。
昕丰的天气一直都晴好,阳光普照,只是那光线射过来的暖意,终究融化不了他眼睛里的冰寒……
——分隔线——
那天卫战离开书房后,便一直在外面忙碌,极少回到别墅来,靳名珩也明显变得心事忡忡。
入夜,按照以前定下的规矩,王妈和两个保姆是不允许进主楼的。夏初最近也交给王妈照顾,她早上过来的早,有时会看到靳名珩从宋凝久的舞室里出来,看那模样倒似在里面待了一夜。
日子又推过两日,除了知道宋凝久去了法国外,还是杳无音信。靳名珩与人约了谈事情,从高尔夫球馆出来之后,临时决定去医院看一眼靳远。
车子开进医院,停在住院部楼下。他还穿着一身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青春许多。这样的拉风的车型,这样气质出众的男子,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细瞧,很快便可以认出他。
靳名珩,这张脸几乎可以成为昕丰市的招牌了。
传言靳远在这家医院就医,有人想由他出入住院部终于得到证实。无视自己引来的众多侧目,靳名珩迈步进了电梯。对于众人而言,这样的男子太过可望不可及。所以即便那么多人在等电梯,与他站在一起都会不自觉地自卑,或者说是种亵渎,所以不敢冒然与他同乘。
靳名珩眉微皱,伸手,按了靳远所住的楼层。
几分钟后,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脚还没踏出去,就听到走廊里有些吵闹。皱眉,是因为这层楼里只有靳远一个病人,很显然这争吵是围绕父亲的。
病房前,他果然看到靳名璞带着人在吵闹,他的人以及靳家的管家都在劲他。
“二少爷,先生都这样了,您就让他安心养病吧。”管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仆模样真诚,实在是这位少爷的所作所为,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靳名璞看着他,唇角满是嘲弄和不屑,说:“管家你这么说可不对,难道我不是靳家的儿子?我连看自己父亲的权力都没有?”
“二少爷,没人阻止你看先生,可是先生的病需要静养。您要带这么多人进去,怕是不合适。”靳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已算是苦口婆心。
尽管他是靳家的二少爷,靳远从前也很疼的。可是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如靳名珩的。靳名珩虽然对待靳远面冷,可是会第一时间帮靳远打理好一切,还在病房外安置了保镖。
此时,正是靳名珩安排的人在门外挡着,不然靳名璞带来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冲进去了。
“合适不合适的,我才是靳家的儿子,你一个下人,什么时候沦到你说话。”靳名璞显然也和他们废话够了,一把挥开管家便要往里闯。
气氛一下子有些失控,原本围观的医护人员,包括靳远的主治医生都不敢开口。
那管家跌出来后,眼看靳名璞的人就要和靳名珩安排的人动起手来星海领主全文阅读。他有些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众人之后,靳名珩懒懒地倚着墙上,视线正落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也不知来了多久,那神情倒像是在看戏。
“靳少。”管家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下子就爬起来,来到他面前。
本来要打起来的人群听到他的惊呼,骤然将目光全转过来。因为靳名珩的出现,都不自觉地骤然停下来,他的人自然是听他的指示,而靳名璞的人则是因为靳名璞动作停了,他们才停下来。
“大少爷,你劝劝二少爷吧。先生还病着,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管家看着他,那模样几乎要老泪纵横。
相比起他的动之以情,靳名珩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甚至很漠然。倚在墙上的姿势未变,也不急着解决目前的状况,而是掏出烟盒来抽了根烟点燃。
直到灰白的烟雾自薄唇间溢出,他才眯了下眼睛,说:“管家,名璞说的没错,他可是我爸从小最疼的儿子了,人家要看爸爸,我就算是靳家长子,也没权力拦着不是。”
得,他这一开口,不止管家懵了,自己的人懵了,怕是连靳名璞也懵了,一时弄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二少爷看先生我们是没有权力干涉,可是他执意带人进去,会影响先生休息的。”照顾到靳家的面子,管家尽量把话说的委婉。
现在谁看不出来,靳名璞这是要抢人啊。
靳名珩看着管家那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将抽了两口的烟扔到地上,还抬脚用力捻了捻。模样十分优雅地拍拍他的肩,说:“没事,相比之前医生已经把我爸的情况都解释清楚了,出了事二少爷负责,又不要你的命。”说话间薄唇浅笑,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靳名璞皱眉,冷哼:“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敢动他。”
“动,你尽管动,他又不单是我爸。况且全昕丰市的人都知道他打小疼的也是你,你最好现在亲自去拔了他的氧气罩,他将来到了地下一定会感到十分安慰。”多么嘲讽的话,靳名珩的语调却极为自然。
听得靳名璞脸色却一阵青过一阵,守着这么多医护人员,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人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感觉自己像在助纣为虐。
靳名璞闹了这么久,心理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显然大有长进。他的脸上青白交错一闪而过,反而伸出手来拍了拍。鼓掌声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所以一下子以吸引了许多人注意的目光,大家都闹不清他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只见他唇边含笑,看着靳名珩,说:“说得真好,若不是我知你的野心,想协持爸爸独吞家产。还真要因为你这些话而感到羞愧。可惜,就算这里的所有人被你蒙蔽,我也不会。”
靳名珩闻言笑了,他对于靳名璞对自己的指责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说:“既然爸由我来照顾你不放心,不如就这任务就交给你吧。”他说完,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撤出去。
“大少爷——”管家一看这阵势,马上又要急。
靳名珩却没理他,只看着靳名璞道:“只是你要照顾好,万一哪天他真的死了,根据生前遗愿,遗产你可是一分都拿不到。”
靳名璞被嗑了下,靳名珩却不等他说什么,便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大少爷!”只有管家在那里着急。
“靳名珩,你还欠着我妈一条命呢,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靳名璞虽然如愿可以将靳远捏在手里,可是怎么感觉像进了靳名珩的陷阱里似的?但是这种情况,让他放弃靳远还是不甘心,只得那样叫嚣着,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底气。
靳名珩唇角勾笑,眼眸间露出轻蔑。他倒希望靳名璞长点本事,如果能把靳远逼“醒”过来,那就再好不过。
显然,他高估了靳名璞。
自靳名珩的人撤走之后,就连定期打入医院户头的医疗费都停了。为此,靳名璞尝到了苦头。
他被赶出公司,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更没有经济来源。纵使以前唐媛想方设法置下的家业,这些日子也被他花了七七八八,又哪来的钱支付靳远的庞大的医药费?
走路无路之下,他想怎么说靳远都是环球的老总,即便当时有将公司交给靳名珩,也没有正式退下来。靳名璞觉得憋气便去公司去闹,靳远不止是公司的掌舵人,更是靳家的当家人,靳名珩这样克扣他的医药费,终于让他找到借口。约了媒体,带了人,声势浩大,誓要闹的人尽皆知。
出面的仍然是公司顾总,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告诉靳名璞,靳名珩已经几个月没有来过公司,甚至可以说对公司不闻不问。至于医药费部分,一向是靳名珩私人支付,他们并不知情。
更何况,靳远生病本来就是私事,不可能拿公司的钱,不然其它股东也不会同意。于是媒体就将他与靳名珩在医院争父亲的事挖出来,靳名璞如果这时把靳远丢下不管,将来真要争遗产,根本就是没有胜算。
一步错,致使他现在骑虎难下。自母亲过世后,那些股东也陆续倒戈,他可谓事事不顺,渐渐学会了借酒浇愁。
夜晚的酒吧,灯光迷乱,不认识的陌生男女在这里汇集,点燃身体里潜伏的欲望。他坐在吧台前抽着烟,一杯杯地灌着酒,恨不得醉到不醒人事,可是那些烦心事却偏偏跟着他似的,让人一看便是个有心事的人。
靳名璞的外形与靳名珩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可是如果没有靳名珩的阴影比对,也是个帅气的男子。身旁的吧台有衣着清凉的女人坐过来,搭讪:“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