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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俏生风雅楚凝烟 沉花
玉子从前看戏听书,每当听到英雄好汉被小人陷害,心中都大为不平。后来年岁长了,常常听到一些“劫富”,“盗窃”的江湖事。他见自己这么穷,那么多佩剑的江湖豪客路过店里,也没人来济过他,便再也不信什么“劫富济贫,侠义道”之类的鬼话。
他如今有了这番遭遇,轮到自己去当告密的小人,不禁又想:“你自当你的女侠飞贼,又与我什么相干。我救你一命,不图你的回报也就罢了。你既忘恩负义,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转念间又觉那些恃强斗狠,最后枉死的“英雄好汉”都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天道、运数和旁人。
他心中恼怒,带着满脸悲愤大步前冲。但体内贫血,没跑出几丈,已累得呼呼直喘。正慌乱间,只见眼前白影晃动,那女子又已挡在身前。玉子忙换上笑脸,连喘了几口粗气,微笑着说:“女侠还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去办。。。。。。”一句话侃侃说完,双颊已涨的通红。心中更是憎恨,只想:“大丈夫死则死尔,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老子打不过你,也要骂你个狗血淋头。”
他正要破口开骂,女子却说:“你别这样说话好吗,我也不是什么女侠。你腕下伤口破了,我给你重新包好!”语声清脆,只听得玉子心中舒坦,却又想“老子手上的伤口还不是你弄破的,反正老子光棍一条,还怕你这小姑娘不成!”他干脆破罐破摔,竟直坐到草地上,伸出左手说:“那你还不快包!”浑然一副市井泼皮得理不饶人的无赖模样。
女子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盈盈坐下,出指点了他臂上穴道止血,又在自己衣襟下摆撕下一条雪绫,为他重新裹伤。玉子从未被一个姑娘这般照顾过,心中大是受用。侧头见她并无恶意,又问:“姑娘怎么称呼,如何受伤的!”
女子说:“我叫楚潇璇,至于怎么中毒,一言难尽!”她语声淡然,又侧过头来问:“你呢?看你精通药理,而且胆略过人,应该是名医世家之后吧!”
玉子懒洋洋的说:“掌柜的唤我玉子,至于是不是名医世家之后我也不不知道。爹爹倒是乡下山里的土郎中,平时给人治个头疼脑热,伤筋动骨,蛇蝎鼠咬的。小时候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粗浅的医道药理。”似乎在与一个相处多年的邻家小妹聊天。
潇璇睁大了眼说:“玉子!哪有人就叫玉子的,你就不肯以实名相告?”
玉子心想:“你有一个璇字,我也有一个璇字,看来我俩的缘分却是应在这个‘璇’字上!”转念又想:“这丫头武功这般厉害,还是少惹为妙!”于是说:“我家姓李,便得了个璇字!”
潇璇数着指头,楠楠地念:“李璇玉,李璇玉,枢、璇、玑、权、衡、阳。。。。。。莫非你家中还有位兄长?”
璇玉说:“你怎的知道,枢琦是我哥哥,自小随了爹爹做郎中,嫂子说村里只养得起一个郎中,便托人送我来作学徒,说若是学成经济之道,前途不可限量。”
潇璇轻笑着说:“红、香、绿、玉等自常用在姑娘身上,又怎的给你取个‘玉’字,莫非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千金不成”
璇玉说:“我爹说,玉者,国之重器也!”
潇璇不跟他客气,笑着问:“国之重器?不知经、史、子、集你都读了哪些!”嫣然一笑,千娇百媚。
璇玉心中受用,却反唇相讥:“我要是读了经、史、子、集,你此刻焉有命在!”一时间均沉浸在欢笑声中。
正欢笑间,潇璇脸上忽然升起一片羞红,滴滴地说:“你在我昏迷时说的那些轻率胡言,我恍惚间倒是听进了一些。”说着脸色一沉,一本正经的说:“你救了我性命,我也不说什么多谢的言语,你我今后姐弟相称,生死相随如何?”
璇玉见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不愿当弟弟。但转念想:“戏里尚有‘儿皇帝’,我给这仙女般的姑娘当回弟弟,又有何不可。”正踟躇间,瞥眼见到自己腕上的伤口,心中又破口大骂:“你是通缉犯,谁跟你生死相随。哪天你若被人斩了,老子岂不是要陪着你。且不说二十两赏银没了,还得连累到老子一家六七口的性命!”
潇璇见他脸色踟蹰,又说:“阿姐为你跳支舞!”不等回答,人已抽出裙底三尺宝剑,左手将剑鞘递给璇玉,身形随即翩然而出。她身似惊鸿,似缓实急。呼吸之间,人已飞到三丈开外的菊花丛中。
潇璇神情冷傲,翘首凝望天际。清风拂过,白衣飘飘,便似仙女下凡。忽然,四周十余丈内的菊花瓣激射而起,直冲九霄之上。片刻之后,金银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好似一场菊花雨。菊花雨中,潇璇翩翩起舞。只见她身若惊鸿,翻转在半空之上。婉若游龙,腾跃在花丛之间。朝阳映衬下,好不壮观。
璇玉见她身形飘逸,风姿悠然。一跃高足丈许,一掠宽足数丈,心下好生羡慕。转念又想:“这丫头虽然漂亮,但这般高来高去,便不是好兆头。到时怕是要红杏出墙,谁娶了谁倒霉。老子可没有钱修两丈高的围墙圈住你。。。。。。我倒也见过几回武功高强的江湖豪客,他们一掌拍碎一张桌子。但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即便武功再高,又如能身不动手不抬,隔空发力。”他越想越是惊骇,只道楚潇璇是个小妖女,不然又怎能这般漂亮温柔。
繁英落尽,一曲舞罢,潇璇双臂鹤展,飘然而回。却吓出了璇玉一身冷汗,他忙蹬腿后挪。潇璇嫣然一笑,又问:“阿姐舞技如何,可还入得了眼!”
璇玉见她香汗淋漓,面颊微红,更显娇媚,又宽下心来,笑着说:“依我看,要论舞技与姿色,天下间能出阿姐之右者,绝无仅有。”
潇璇轻淬一口:“天下有多大,你可知道?就我这两下子,还是有自知之名的。我离开师门也有些时日了,只怕此刻已遭变故!”
璇玉听出她告辞之意,心中大喜,即忙问:“阿姐要走?那还会回来吗?”
潇璇听他语声急促,只道这小子舍不得自己,又安慰他:“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回来找你!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到时我接你一起入师门,你可想跟我学武?”说话间明眸流转,顾盼生辉。
璇玉心中大骂,只道这丫头要拉自己落草,但不敢出口顶撞,只得沉默不语。只想:“你这一去也未定还会想起我,如今脱身要紧!”他顿足说:“阿姐放心办事去吧!我定好生等阿姐回来!”但转念又想:“你面上说让我回去,没准就跟在我后面,看我有没有出卖你。我不如先立下一功,保住小命再说!”于是又劝她:“阿姐可要小心,镇上各家都有阿姐的画像,可千万莫被人认了出来!”
潇璇奇睁大了眼说:“他们拿我的画像做什么!”说话间眉梢微蹙,娇羞无限。璇玉又将这几日间的见闻与潇璇略略说了,潇璇却听得咯咯直笑,连向他解释这一路经历。
原来楚潇璇竟是太虚观掌门的关门弟子,奉命追查师门间隙,才遭际若此。江湖恩怨,璇玉又怎知道许多。但听到这位便宜阿姐并非歹人,却是喜不自胜。潇璇又问:“你以为我是那贼头子,现在要拉你落草不成!”
璇玉拍胸脯说:“我见阿姐侠骨柔情,自然是一等一的巾帼英雄。”潇璇嫣然一笑,不置可否。二人又闲聊了半个时辰,潇璇告辞而去。
后来璇玉忆作《鹊桥仙令》叹曰:“璇星夜朗,玉落凡尘,岂是池中之物。香风倩影掠空过,谁知是情谊长驻。人世渺渺,生路茫茫,恰得百草味香。日久相生云雨义,却又见伊人离去。”
数日之间,陈子英再次传召了户部尚书吕国璋,吕国璋闻旨即到,行过君臣之礼后竟也得了座赏,心中好一阵高兴。陈子英轻笑着问:“爱卿前日做寿,据说宾客逢迎,高朋满座,光宴席就置了二十桌,请的还是至阳居掌厨,可有此事!”吕国璋听是一愣,猜不透君王言中之意,只得据实回话:“臣启陛下,前日确是下臣的四十贱诞,趁此机会与众同僚小聚一番,不敢劳陛下挂心。”
陈子英又轻笑着说:“吕爱卿才遇不惑,已荣称司徒长使,位居阁臣,实乃国之栋梁。如若行差踏错,可是国之不幸,苍生之不幸!”他语调越发沉重,只听得吕国璋战兢心惊,忙拱手担保:“臣蒙陛下赏拔,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十一章 各事其主谋者大 合
陈子英又问:“吕爱卿执掌户部多年,可熟知本朝税律?”语声甚是温和。
吕国璋哪敢怠慢,忙拱手说:“臣虽不才,分内之事还时刻铭记。”
陈子英说:“爱卿简要奏来!”
吕国璋说:“臣启陛下,我朝课税复杂,大致分为六类。其一,丁税;其二,赋税;其三,用税;其四,利税;其五,汇税;其六,关税。其中丁税时有变动,但每人终生出银不过五钱,每年可上征税银十万余两。赋税之中,每年可征粮三百余万石。各州贫富不齐,利税每年共可征得一千余万两。用税每年可征得八百余万两。汇税税率为一厘,每年可征银百余万两。关税税率三成,也可征得百余万两。”他如数家珍,唯恐稍有失言。
陈子英神色不变,又接着问:“爱卿可知石家每年缴纳多少税赋。”
吕国璋恍然大悟,接着说:“臣启陛下,石家经营的产业颇多,仅田庄就分布九府各地,还有各路矿窑十余座,织坊数十间,造坊数十间,以及贩运生意,每年上缴的税银就多达一百万两!”
陈子英瞧他识趣,缓缓地说:“给你两年时间,着你详查此事。不仅是石家,住在西城的各家各户,都要查到。查查他们明里暗里都有多少产业,又该缴税几何。”
吕国璋哪还不知君王圣意,忙拱手说:“臣遵旨!”心中却在盘算:“该向哪家敲竹杠,又该拿那家开刀。”
陈子英见大事交代妥当,心中甚是宽慰,微笑着说:“爱卿跪安吧!”吕国璋如获大赦,忙起身行礼,退步而出。
璇玉离家时尚还年幼,不知男欢女爱为何物。边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