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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玉头都大了,又觉思绪涩滞,耳中嗡鸣,只顺着凌霄的话,“诶”了一声。若翙事不关己,笑着拉璇玉坐下。那少女却笑盈盈上前跪拜行礼:“父亲万福!”
璇玉如坐鍼毡,又觉得头疼。瞥眼见凌霄在使眼色,只好噙上一抹笑容,请她起来:“好!好!” 又翻手取出一只锦盒,笑着递出。
凌霄传音给他:“她叫琼玖,他的哥哥叫琼琚。”典自古诗,旨在“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琚瑶”。璇玉心领神会,知道她是凌霄的养女,想让他们知恩图报。他也乐见其成,站起身来,上前搀起琼玖,当着他打开锦盒。
白光一闪,显出一颗晶莹璀璨的“金刚石”。大足鸡蛋,价值千金。琼玖泪盈于睫,笑意更加真诚,又跪拜道谢。璇玉搀她起来,向他介绍若翙:“这是你若翙妹妹!”两人以姐妹见过,互赠了贴身玉佩。
璇玉又拉若翙和琼玖坐到二人中间,待要向若翙介绍凌霄作“姑姑”,才发现上了大当。他心乱如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偷偷去瞧雨轻尘,见她神色峻朗,不温不火,心中更加没底。又知道越描越黑,只好端杯劝酒:“喝酒,喝酒!”主动说起别来情由,暂时揭过这一劫。
原来凌霄等应邀出战,力挽狂澜,屡建奇功。众老怪联名保她为“上将军”,统帅东海一百万里海域。而玑雪和吴锋渐生情愫,吴锋护花左右,使宵小不敢前来滋事。凌霄苦心经营,又招门人弟子,和各仙派世家联姻,才称雄海外。
舰队休整完毕,又转舵西行。时值六月,东风大盛,正好杨帆。晚上月明星稀,众人话犹未尽,凌霄又吩咐生起篝火,烧酒烤肉。众人直说笑到深夜,方觉酒酣神困,各自回舱。
凌霄早为璇玉安排好卧舱,又嘱咐琼玖:“和你妹妹同住,要照顾好她!”
琼玖点头应诺,牵了若翙的手。又问:“父亲睡哪里!”
凌霄随口一说,琼玖却十分吃惊,睁大眼睛追问:“怎么?父亲不合母亲睡一间舱吗?”
璇玉吓了一跳,凌霄连连暗呼:“大意!”也汗透背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住解释:“我们不住一舱,是因为。。。。。。”实在想不出缘由。
“是因为还有话要说!”璇玉心念电转,赶紧接茬:“发什么愣!去,再整桌酒菜来!”
雨轻尘看得好笑:“有话就好好说,可别酒后胡言,乐极生悲!”说着拂袖而去。周玫要去送她,却被赵嫀一把拉住,悄声劝她:“你跟过去,不是找不自在吗?”待雨轻尘走远,才拉过玑雪,结伴回舱。
琼玖指挥丫鬟清理甲板,又拉若翙去传膳,最后吩咐库房,找出芦席和靠背送去,这才回到卧舱。姐妹私话,自然别有言辞。舰上库房总管见宴会散去,才拿着清单来给凌霄回话:“缴获金条、金砖、金块等,共计一千万两。玉璧一千二百块,宝石七千颗。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矿石材料,法器法宝,已经全部封存,暂时无法计量。”
璇玉在旁听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舰队一年饷银不过两百万两。凌霄这一票,只黄金就有一千万两,果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凌霄挥手屏退管事,这才轻叹:“虽然错过了归墟炼宝,但也不冤!”
这时丫鬟们又重新端上酒菜,凌霄让摆到炮塔上去。二人坐在席上,背靠锦垫,隔着茶几说话。璇玉忽然伸手撩起凌霄后发,在她颈上摁了一下。
凌霄心领神会,摇头轻叹:“出大事了,我已经查到,吃过南海灵珠的老怪,大多被夺舍,成了行尸走肉。可他们的门人子弟,还把他们当老祖宗供着。”又问:“你怎么样!”
璇玉也不住叹息:“我二次凝育元婴时,它居然分神来夺舍。多亏若翙守在一旁,把那股分神挡了回去!我真担心,有一天被趁虚而入!”
凌霄同病相怜,给他倒了杯酒,又自斟自饮一杯。悄声劝她:“你别慌,几十年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手段?”
“吱—”璇玉顺手喝下,问她:“什么手段!”
“还记不记得星宿海的‘重水’。”凌霄怅然微笑:“我领悟的是‘物质法则’,我现在能把空气捏成‘苦金’。”说着纵身跃出,直飞出去。璇玉随后跟上,一直飞出千里。
凌霄凌空虚立,凝视西方说:“你瞧!”说着伸出右手,五指缓缓合拢。啥时间风云色变,百里内的空气汲汲往凌霄掌心汇集。空气挤压,轰隆隆势如奔雷,震惊百里。
空气自有重量,方圆百里的空气聚在一起,也不轻于一座两千丈高的石峰。空气聚拢,凌霄手臂微沉,额上沁出汗来。璇玉见了,右手握住她左手,传入一股灵力,以时间法则助她。又觉她修为不弱于自己,也为她欢喜。
凌霄得一强助,手掌合拢加快。空气挤压,雷声更响,重量却渐变渐轻。质量化作能量,从凌霄掌心涌出,直冲向西。威能到处,风雷喝叱,海水蓦然沸腾,水汽如雾,又掀起一道巨浪,向西涌去。
凌霄手掌合拢,又摊开掌心,显出一块白晃晃的金属。她长嘘一口气:“这就是解毒醒酒,促进消化,强筋健骨的苦金,不信尝尝!”
璇玉早看得呆了,自认为无法挡这一击。还是接过苦金,轻舔一下,果不其然,随手收进“金刚带”中,更佩服得五体投地。凌霄轻抚鬓发,莞尔微笑:“我正在造一种法宝,打算一次毁了那十万里珠场,永除后患。我倒要看看,在物质衰变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兴风作浪!”
璇玉欣然赞同,翻手取出一枚玉佩,贴上额头,印下一道神念,递给凌霄:“这里有我领悟的时空法则,融入其中,或能让威能更进一步!”
凌霄如获至宝,欣然接过,又转身折返。二人凭虚御风,凌霄又问:“‘魔王之泪’还在吗?”见璇玉点头,又说:“我派人去西域查过。凡是修为臻至‘炼气化神’境界的高手,都得到过‘魔王之泪’。而得到过‘魔王之泪’的人,要么转手让人,要么消失无际,要么修为突飞猛进,臻至‘炼气化神’境界。所以我看,这既是机缘,也是风险!”
璇玉回想起几大高手争抢‘魔王之泪’,也十分赞同。却见东方光华刺眼,一道飞虹激射过来,把二人吓了一跳。定睛细看,竟是雨轻尘乘风而来。
她见二人若无其事,不禁嗔怪:“大晚上搞得风呼海啸,还让不让人睡觉!”说着转身要走。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璇玉上前拉住她手:“多年不见,刚才小试神通而已,不如我们也来过几招!”说着飞退百丈,摆开架势。
雨轻尘见他敢向自己挑战,又惊又喜,当仁不让:“好!我让你先出手!”
璇玉见过雨轻尘一招制住“圣火教。圣使”,知道自己凭真实修为,尚不是对手。于是大笑:“我们比遁术,看谁先回甲板!”身形纵出,化作一道清风。话没说完,人已去得远了。
雨轻尘轻哼一声,人随声去。身影一闪,已在百丈外化作一道彩虹追去。凌霄不善飞遁,轻叹一声,只得遥遥跟随。三人聚首,又回舰上喝酒。待到后半夜,玑雪忽然来找璇玉。
璇玉知她来意,拉她到船尾说话。又见玑雪羞怯扭捏,知她害羞,所幸直言:“我不反对你们好,可绝不让你就这么把自己交出去!”
玑雪羞得低头跺足,璇玉拉住她手,看着她说:“他有傲骨,纵然日后失和,他也不屑负你,的确难得。老实说,把你托付给他,哥的确放心!”
玑雪顿足羞嗔:“哥!”
璇玉却笑了笑,话锋一转:“可他就像荆棘,虽然能织衣入做药,解人衣食病苦。但身上有刺,既近不得,也远不得。养活容易,养好却难。一不小心,还扎到自己。哥就这么把你交出去,又不放心。”
“哥!”玑雪抬眼瞪视璇玉:“你到底要怎么样!”
璇玉索性跟她讲明利害:“你这么嫁过去,他要是在床中间放个剑架,架把宝剑。你是打,是骂,还是不让他上床?”
玑雪微觉错愕,心念拂动,吴锋还真干的出来。又低下头去,不好说话。璇玉又问她:“他要是接了战帖,要和人决斗。你是拦着他,绑着他,还是去给他呐喊助威?”
玑雪吓了一跳,汲汲的说:“我告诉他去,以后不准跟人动手!”转身欲走,璇玉一把拉住她:“你回来!”又告诉她:“他这会儿追求,他纵然满口答应!可一旦这股热劲儿过去,他能甘心吗?”
玑雪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又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好强辩。只得低眉顺眼,问他“哥!那你说怎么办!”
“你先别急!”璇玉拍胸脯担保:“等我办完几件大事,再慢慢为你谋划!”
“哥!”玑雪羞得不行,连连顿足:“我哪急了!”再不敢去看璇玉。
璇玉长舒一口气,扶稳栏杆,忽然问她:“家里的事。。。。。。”声音柔和,语带哀婉。玑雪平心静气,仔细说了父母如何吃药,如何弥留,如何念叨子女,如何发丧,如何守孝。
父母兄嫂,亲朋子侄。玑雪一一说完,已是东方发白。璇玉方知五伦之内,只剩兄妹二人,不禁悲从中来。又抱住玑雪,低泣起来。这时凌霄过来,轻拍璇玉肩膀,柔声劝他:“我都安排好了!”两家本是姻亲,璇玉再看凌霄,更觉血浓于水,对她更加亲昵。
第五十六章 仙剑问情(下)
战舰返程,走到“中元节”这日。璇玉本在和玑雪、凌霄、雨轻尘打牌说笑,忽然心有所感,翻手取出“魔王之泪”。众人却见“黑金刚”乌光闪闪,发出嘀嘀嗡鸣,也十分好奇。
璇玉抬指静声,凝神感应,发现这颗“黑金刚”在和西方某物呼应,顿觉奇怪,于是抛给雨轻尘:“你瞧瞧!”
雨轻尘一般感应片刻,也无头绪。若翙、琼玖、赵嫀等见有异事,也过来凑趣。大家七嘴八舌,没个定论,赵嫀又问雨轻尘:“师父卦术灵验,不如卜一卦。”
雨轻尘也觉可行,当下走上甲板,翻手取出“河图”,展开来往空中一抛。“河图”迎风见长,化作一面素幕。众人跟出船舱观看,只见雨轻尘双手结印,在身前一挥。手掌带过,显出十六枚玉环。她又依据天时地利,将十六枚玉环掷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