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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刚喝两口,璇玉便大声称赞:“好酒量!”
八人听言又是一阵大笑,璇玉接着说:“八位且先安坐,干饮无趣,不如掷几把骰子,推几庄牌九助性。”
八人性情直爽,素爱玩闹,对骰子类的博戏自然知晓。璇玉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一面托盘,盘中正放着三十二章玉制的金银牌,和一只宝光灿烂的白玉骰盅。八人见是一起探出神念,却无法探到盅中点数和牌上字数,顿时一起叫了声好。
璇玉笑着说:“这套玩意经过精心炼制,神念不能窥探。依兄弟愚见,炼器一道运用于此,才算用对路了。”八人听言,又连声赞同。
璇玉说:“咱们用小斗喝酒,直到将这一船上好汾酒喝完才准走,各位可感吗?”八人齐声赞同,璇玉又说:“咱们这里有九十九只小瓷杯,每人九只杯子分作赌本。谁先输光了杯子,便算赌完一轮。咱们喝完酒,再重新赌起。”
八人听得有趣,一起答应下来。舟中空间有限,八大山人又各掷出了一块板砖。砖块迎风见长,结成一块丈许长方的大板砖,众人盘膝坐在大板砖上,中间摆好美酒瓷杯,当即开始掷骰子赌酒。
好酒之徒有个习惯,在酒多的时候,喜欢劝旁人多喝。但在酒少的时候,便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多喝。船中美酒对璇玉、凌霄和玑雪来说本算绰绰有余,如今多出了八人,却又显得不足。
一众吆五喝六声中,十一人满面兴奋。几日几夜下来,也不现疲倦。凌霄风流不羁,当此情形,更是全身心投入。至尊宝、梅花、铜锤等谎话在她口中喊出,又成一番风致。而“你爷爷”,“他奶奶”的骂人粗口在她说来,也让人听得舒服。至于最近学到的“瓜怂”,“二锤子”,“你先人”等本地粗口,她也说得字正腔圆。
局中谈话方知,这八兄弟因祖居八公山,八公山上弟子众多,也是一方异教势力。常言“八公山上,草木皆兵”,便由此来。八公山主人历称“八公山人”,但传到这八个活宝时,便改成了“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是他们自封的绰号,旁人却称他们丑八怪,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大山顶,二愣子山坡,老三山麓,老四山阳,老五山阴,老六玉山脊,老七山谷,老幺山洞,正是八大山人。
一众人赌得昏天黑地,喝得伶仃大醉。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行出了多少距离,迷糊间只将一块大板砖随意停在了黄沙上。十一个人东倒西歪,不知人事。凌霄是最大的赢家,也醉得最不成样子。她趴在平台边连吐了几次。璇玉在迷糊中见了,不住连声叹息:“可惜。。。。。。浪费。。。。。。”说着右手随便拉了条手臂作枕头,便昏睡去。至于拉过来的是别人的手臂,还是自己的左臂,却也没分清楚。
沙漠中风沙不停,一众人在沙漠中睡了三日三夜,身上也盖上了一层黄沙。璇玉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四肢麻木,便想伸手按按头却不得动弹。原来左臂正被玑雪当枕头抱着,右臂却被凌霄枕在了头下。而他自己枕的,却是凌霄的左臂。
璇玉和凌霄几乎同时醒来,都想回手按头,但四肢都被旁人压住,一时动弹不得。二人相视一笑,便也不急着缩回手臂。凌霄眸中放光,悄声微笑:“我梦见你了!”
璇玉也悄声回她:“胡说,喝醉的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哪里会有梦来!”
凌霄轻声嗔他:“你才喝醉了,看你衣襟上,都是吐的酒渍!”璇玉斜眼一看,果不其然,酒气兀自未散。但急忙回想,却记得自己并未呕吐,又想定是睡熟后才吐的。
其实他身上的酒渍全是凌霄自己吐的,只因当时凌霄不住呕吐,璇玉又随手拉过一只手臂作枕头。他拉过的,正是凌霄。凌霄挣扎不得,迷糊间将一肚子酒水吐到了璇玉身上,也随手寻了个手臂做枕头睡去。
陈李二人四目含情,相视良久。八大山人也相继醒来,忽然哇哇大叫。老大说老三压麻了自己的大腿,老三说老五枕麻了自己手臂。。。。。。一时间相互纠缠难清,呼天喊地骂个不停。
一众人潜运神功,疏通经脉气血。良久后恢复了知觉,才灰头土脸地坐起身来。众人再以相互打量,见旁人极是狼狈,又不由得指着对方大笑。
璇玉见两个姑娘形貌狼狈,当下取出木梳为二女细理乌丝。凌霄在林城结识的情人虽多,却没一个为她梳头画眉,调脂抹粉,此时自然受用。玑雪虽已习惯,但在众人面前,又不禁羞涩。过了片刻功夫,二女又复容光。依旧是风姿端丽,明艳照人。
众人御舟再行,一路争论的均是谁喝的酒多。凌霄是最大赢家,众人有目共睹。她最后吐得满地,也被众人看在眼里,自然不算酒量最大。八大山人极尽舌辩之能,说话时起哄架秧,颠倒原委,反复黑白更是拿手好戏。
璇玉无奈打断地打断他们:“八位老兄三日前灭掉的那人是谁!”
山顶笑着说:“八大山人砖下不死无名鬼,那人自然大大有名!”
凌霄点头赞同:“那人着实厉害,自也不是无名之辈,到底姓甚名谁!”
山坡眼珠一转,想也不想就说:“那厮人颂绰号‘快棍无敌速如飞’。。。。。。”
第二十七章 金城
山麓连声起哄:“对!对!对!那人外号‘快棍无敌’,名叫‘苏如飞’,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山脊接着讲诉了‘苏如飞’以一当百,纵横天下的辉煌事迹,其余七人也不时出言补充解释。
其实那人姓氏名谁,他们八个也不知道。而既然说出了砖下不死无名鬼,便要杜撰出了“快棍无敌苏如飞”,至于“苏如飞”的豪情壮举更是胡诌。八人你一言我一语,只说得时间地点佐证一应俱全,情节更是娓娓动听,极近真实。凌霄一看八人神色,便知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八人说了半个时辰,总算编完了苏如飞的豪情壮举。璇玉忽然问:“八位老兄不会是没事做,在这大沙漠里溜达吧!可是有什么好去处。”
山顶笑着说:“咱们自然是去瞧热闹!”
璇玉欣然说:“我爱瞧热闹,看白戏!”
山坡接着说:“这可是天大的热闹,哪能什么人都让瞧!”
山麓点头赞同:“但你们三个跟我们兄弟在一起,他们也不能当你们是一般人。”
山阳随声附和:“看在你们跟我们一见如故的份上,我们兄弟就不辞辛劳,带你们走一趟!”
凌霄心中大骂,却忍不住问:“那还请八位山人赐告,到底是什么热闹,竟劳得八位老兄巴巴的往沙漠里跑!”
山顶笑着说:“大河源头为星宿海,星宿海的云家要娶媳妇!”
凌霄眉梢微蹙,不禁淬他:“呸!婚丧嫁娶,能算什么热闹。大势力也不过是排场大些,难道是请你们闹洞房吗!”
山坡嗤笑着说:“娶媳妇自然不算热闹,但他们请了天下第一剑客吴锋!”
璇玉点头赞同:“传闻大河上流都是星宿海的势力,婚事办得风光些,请些些名宿来喝喜酒自然当得,又算什么稀奇!”
山麓接着说:“这吴锋有个怪癖,除了杀人,从不离开无忧山庄!”
山谷又说:“这吴锋还有个怪癖,剑下只斩名宿!”
凌霄嗤嗤好笑:“你们八个不就是名宿吗?难道就不怕被吴锋斩了?”
山阳摆手说:“吴锋自然不会杀我们!”
凌霄奇道:“难道云家为了请吴锋来喝喜酒,还专门准备了一位名宿让吴锋杀么?”
山阴抚掌大笑:“自然如此!”
凌霄皱了皱眉头,又摇头说:“这和办喜事时开赌局,请堂子也没多大区别。虽然狠辣了些,但也算不上稀奇!”
山谷接着说:“云家为让吴锋出席,准备的竟然就是云家家主云雕自己,你们说这热闹能错过么!”众人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众人在桌前说笑了一日,金城汤池,已然在望。璇玉站在舟头眺望,只见百里城池,楼宇高扩,街道井然,灵气充溢,又忍不住问:“各位老兄可知这金城是哪家的地盘!”
山顶说:“金城是雍西重镇,自然不是哪家能独占的。”
山坡接着说:“不过金城中有一家金刚门,势力极大!”说笑间,舟行渐低,待距离城池十里是,已降到地面。原来是金城的护城法阵压制一切灵力波动,修炼者非但不能飞行。也不能动用灵力,施展法术也。
八大山人先是大骂了一通,接着前呼后拥,直向城池奔去。凌霄却将李玑雪拉到一处风蚀岩后,容色颇为神秘。璇玉知道姑娘家终究害羞,如今要进大城,自然要仔细装扮一番。他还知道,女人都希望男人欣赏他们的美丽,而不想让男人知道她们获得美丽的秘诀。他还知道,当女人正在为你精心打扮时。男人最该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
李玑雪戴的储物镯中存满了一路收购的各式衣衫、漂亮首饰、墨黛眼影和芳草香精。待二女各着新衣,转出石后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璇玉看着二女幽幽叹息:“哎!我虽然感觉你们很美,只可惜我只有跟在你们身边才看得清楚!”
凌霄眼波明媚,却不理他。当即展开轻功,直向城池而去。玑雪嗤嗤一笑,也提气追去。她们身法轻盈,像是一抹云霞,飘向天际。
璇玉又叹息一声:“哎!美丽的事物总是一闪即逝!”
话音刚落,又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地说:“是么!”
璇玉心头一拧,身边空气忽然如波澜荡漾,然后显现出一个妙曼的女子身影。他有恃无恐,不禁笑话:“看来神出鬼没的东西,也并不常常美丽!”话音未落,人已倒跃三丈,转身提气,便向玑雪追去。他虽知这里禁制灵力波动,但绝不认为一个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会对自己怀有善意。他提气急奔,后面女子却似一片云霞紧追不舍。
璇玉大喊:“女侠,有话好说!”
那女子冷冷地说:“我杀了你再说!”
璇玉气得哇哇大叫:“你要是杀了我,还跟谁说去!”
那女子沉声说:“小子站住,拔出你的剑来,我让你堂堂正正的死!”
璇玉心下骇然,步履更快,却问:“你要跟我决斗?”
女子反问他:“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