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玑雪瞪着眼叱骂:“呸!你想吃三蛇羹,这些蛇还等着吃竹笋白切肉呢!”
罗青在一旁笑着说:“李姑娘此时还有此雅兴说笑,可莫分神下,被蛇咬到了!”
玑雪却说:“常闻蝮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里如此多毒蛇,解药当不难寻。。。。。。”说话时只见远处竹影摇曳,两点碧光在池边时隐时灭,看是妖异以极。
璇玉正看得奇异,忽觉肩上趴伏的雏鸟不住发抖,显是感知到了致命威胁,不禁心头一拧。玑雪见了,当下五指前挥,一道音浪平空斩出,池边翠竹齐腰而断,显出了一段黑白相交的扁平脖,和颈上顶着的三角蛇头。
众人随眼一看,见是一条山万蛇,均不由得吃了一惊。众人惊骇的是,这条山万蛇的扁平脖颈足有两尺来宽,立起来足有一丈来高。两颗鹅蛋大的蛇眼,透着莹莹碧芒。任谁对视上,也觉汗毛倒竖。蛇首吐衅时,口中还冒出了一股彩色的雾气,一见便知难缠。
璇玉在海底见到过一条三丈长的海蟒,也觉那蟒不及这条蛇万一。雏鸟见了,全身颤抖得更厉害,璇玉只得将它揣进怀中。玑雪忽然冷哼一声,原本所奏的“平湖秋月”曲借着一个转调,便成了“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本是琵琶曲,曲调急短高润。乐声入如珠滚玉盘,似金铁交鸣。若在苍茫荒野中弹奏,可音送数里不衰。玑雪以瑶琴弹奏此曲,也不比琵琶曲慢。琴音本较琵琶平阔,她十指连弹,只将尖涩之音尽去,却多了十二成的伴音和后劲。琴音如海潮排岸,一浪未消,一浪又起。无边巨浪,接连排至。
璇玉眼妹妹十指如风似电,琴弦荡处,音浪斩出。无数道音浪前赴后继,就好像狂涛怒潮。她面前群蛇只在片刻间,便被音浪绞杀殆尽。音浪继续斩上山万蛇,蛇颈只是微微晃动,便若无其事。而巨蛇只在原处踟蹰,也不敢在作它举。
“十面埋伏”的起、承、转、合四部依次奏出,音刃的斩击面越缩越小,音刃斩击的势道却越来越密,直压得山万蛇脖颈微微后仰。便在琴音雅奏时,箫声兀自未绝,琴箫合奏,一快一慢。尖锐浑圆之音交相呼应,拼斗时果然不失风雅。
璇玉见了,不由心叹妹妹性急,倒真应多沏几壶茶,养养性情。霍琪、罗青和祢谢见大蛇袭来,手上加劲,片刻间也斩尽了湖中小蛇。湖面飘满残尸,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早已被染成一片嫣红,红的就像是少女初嫁时涂的胭脂。
璇玉兄妹的坐船早已抵在岸上,罗青手握金枪,走到玉舟后不住赞叹:“想不到李姑娘的琴箫法宝妙用居然在此,在下实在佩服!”
霍琪却不乐意,眉梢微蹙,又微笑着说:“连条蛇都斩不死的,算什么神通!”说着手握长剑,对着山万蛇连斩两剑,剑光霍霍,在蛇颈旁一闪即逝。山万蛇兀自扬首吐衅,恶毒的盯了霍琪一眼。
众人见是一笑,只有霍琪才明白其中厉害。他手中宝剑名作“七行”,七行剑出,七道剑影真如七行俱下。时才她一剑挥出,山万蛇却动也未动。其中利害,可想而知。
罗青忽然笑着说:“在下听闻蛇类记仇,若不能一击必杀,还是不要随意出手,不然若让它逃了,咱们剩下的四日可不好等!”
璇玉苦笑着说:“此蛇巨毒无比,常人沾之立毙,可莫被它咬上了。”
祢谢却颇有兴致,他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山万蛇,喃喃自语:“此蛇也能算妖兽,若收为灵兽,精心培养,日后自然妙用无穷。”
霍琪忙瞪着眼嗔他:“这般凶丑妖煞,可莫吓死人去!”
罗青又问:“谁带了阵图来,若能布下一个释放冰寒之力的法阵,倒是能制住这怪蛇。”
霍琪又忙摆手说:“不行,巨龙竹最怕冰寒,若稍被寒气所侵,咱们就白来了!”
玑雪眉梢微蹙,沉声说:“那快快斩了它,我抵挡不住了!”便在众人说话时,高昂的蛇颈又向后弯了三分,就像是一张被拉开了的强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发的却像是万山蛇巨大的身体。只是谁也不相信,如此巨蛇能够一射百丈。
罗青手握长枪,高举过头。手臂后仰前掷,枪头银芒流转,枪杆金光大放,如流星破空,直朝山万蛇头射出。诡异的是,长枪脱手丈许后,竟一闪消失,再出现时,枪头已在数十丈外。正当余下四人想看清时,金光银芒又一闪即逝。待光芒再凭空浮现时,枪头已指在山万蛇一丈之前,枪头接着一闪,直扎蛇吻。更诡异的是,山万蛇竟似虚影,被长枪穿透而过后,依然昂首吐衅,竟似若无其事。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只有罗青手中法诀暗催,长枪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他手中,金光银芒,灿烂如初。而时才一动,玑雪十指连弹间又加了三分力道,原本如狂涛怒潮浪涛,接连斩击的音刃,竟逐渐连成了一片,就好像一湾微微荡漾的秋泓。
罗青一击不中,山万蛇的一对蛇眼却由碧转红,红似落日余晖,恰如黑暗将至。就是充满萧索肃杀的“十面埋伏”曲,也不如万山蛇眼对死亡的暗示直接。
祢谢双手直握金刀,高举过头,刀刃金芒四射。灵力向刀刃灌注,刀刃片刻后又转为了青绿色,接着由青绿化成了蔚蓝,最后最后由蔚蓝化成了深紫。刀刃色彩变化是,一股冲天灵压自刀刃传出,一柄丈许长的赤红刀影,也随着刀刃浮现。
四人看得清楚,一项嬉笑自若的祢谢顿时容光焕发,神完气足,活生生如英雄再生。正在众人惊奇时,赤红刀影已凝结若实。灵力激荡,嗡鸣不绝。祢谢忽然挥刀前砍,赤红刀影劈空破浪,直向湖边山万蛇斩去。
刀影前划,冲天的气势直向万山蛇压去。饶是巨蛇神力惊人,迅敏无伦。在重愈万斤的刀势压制下,随而来的一击,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而赤红刀影迎风斩到蛇头三丈外时,山万蛇不闪不避,不退反进,蛇头前探,蛇吻张开,一股涎液自毒牙射出,直迎向刀势。毒液七彩斑斓,如温润的宝石,却足以杀死无数计有生之物。
岛上五人看得清楚,却均不相信区区一股毒液,竟能挡住赤红刀影势如雷霆的一击。毒液迎上了刀影,“轰隆隆”似惊雷破空,一股七彩雾气随即向四周弥散。彩雾过处,人兽立毙,花木凋零。
玑雪十指连滑,手挥五弦。强风自弦音中凭空刮起,彩色的毒雾即起即散。彩雾散处,山万蛇兀自昂首吐衅,只是原本赤如落日余晖的双眼,只剩下了一抹晚霞。
罗青忍不住惊呼:“怎么,祢兄这势如雷霆的一刀斩,还杀不了这条蛇吗?”
璇玉也忍不住,却大声叫起好来。罗青瞪着璇玉问:“李兄弟可有高见?”
第十三章 海青
璇玉望着远处毒蛇,慎重地说:“我若没有猜错,那势若雷霆的一刀不在斩势,而在破势。旁人若将这一刀当斩势来避,待刀势袭到身旁,必被破势所伤!”他见众人不解,又继续解释:“那一刀如满弓之箭,一触即发。而那一口毒液却在刀势及身前,触发了破势,才使它本体只受破势余威波及。”
他说到这里,也不由赞叹:“我自认看不出这一刀的破绽,想不到一条畜生蛇,却能有如此眼力和机智。”说着侧头看向祢谢,却见他神色萎靡,脸色苍白,犹如脱了力。
罗青越听越是惊骇,又看了一眼山万蛇眼中一抹仅存的暗红,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自然知道毒蛇以静制动,一击必杀的攻击方式。他此也不再怀疑此蛇能一跃百丈,若等到山万蛇游身扑来,众人便再无活路。他仔细想过,终于叹息一声:“此蛇不易对付,况且四周尽是毒瘴。缠斗下去也讨不到便宜,不如。。。。。。”
这句有理有据的话还没说完,霍琪随即瞪着他叱问:“不如从长计议,是么?”
每当一群人争论不下时,有身份的人便会首先倡议“从长计议”四字。这四个字往往预示退缩妥协,往往预示好谋无断,往往预示各怀居心。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往往自以为提出了一条经天纬地的计策,听的人,却往往当他是在放屁。而奇怪的是“从长计议”四个字从来就未被反对过,江湖如此,朝堂如此,修仙界也是如此,只要有一群人,便是如此。罗青讪讪的皱了皱眉,只好继续警惕池边的巨蛇。
山万蛇兀自昂首吐衅,虽然一动不动,但在众人看来,池边巨蛇已如利剑悬空,似雷云压顶。将动未动,将发未发。但一动必杀,一发必中。玑雪的十面埋伏曲奏到了“承部”,“埋伏”一节,众人却深觉被埋伏合围的反而是自己。此情此景,此声此乐,刀俎鱼肉,显而易见。
璇玉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却微笑着嘱咐玑雪:“好妹子,换首曲子!”
玑雪问:“什么曲子!”
璇玉摸着下巴,点头说:“海青!”
玑雪听是一笑,十指停歇,音浪顿时。与此同时,万山蛇如离弦快箭般,就要向众人凌空射来。
它身形刚起,玑雪五指前滑,一道音浪脱手斩出,接着箫鸣高亢穿插着铮铮琴声,似鹰击长空,笑傲苍穹。山万蛇身形一滞,再次昂首吐衅,留在原地不动。只是鹅蛋般的双眼赤芒大放,死死地盯着夜空,似在防备苍鹰猛禽下击。
玑雪一曲奏效,众人脱离了蛇眼注视,才觉心头一松。罗青又不住赞叹:“只有传神之曲,才要如此神效,今日得见神技,足慰平生!”
夜已将尽,晨光未现,正是一日间最黑暗的时候。山万蛇依旧昂首吐衅,警惕着天空。它一对赤蒙蒙的眼眸正如暗夜中的明珠,璀璨而妖异。正在此时,鹰啸般的箫鸣中似多出了一道重音,好似空谷回响,二重叠奏。乐曲气势更加雄浑,乐感更加真实。
晨光乍现,金云缭绕,小岛上空却不时有阴影划过。众人用神念探过,均是一惊。罗青又打了个哈哈:“李姑娘的箫音怕是只雌鸟吧!这回到好了,还真引来了一只雄的!”
璇玉也笑着说:“听那雕鸣声尾随而至,正是向你求爱呢,你应是不应!”
玑雪淬道:“呸!放什么厥词!”接着双手齐拍五弦,乐声顿止,只听到天空中巨雕长鸣声嘶嘶不绝。
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