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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别开洞天
凌霄下楼时已穿好一身青衫翠袍,与众人一起吃喝谈笑,席间各道别来情由。玑雪近来每隔两月都回家一趟,也将自己学的诸多丹方带给父亲研究。她深究才知,无论是天地灵药还是山间草药,均不离寒、热、温、凉四性,辛、甘、酸、苦、咸五味,阴阳五行之属,经络脏腑之归,升降沉浮,有毒无毒几种性质。
天地灵药药性霸道,自然顺经通脉的效用极好,帮助修炼运气的效果更佳。而山川草药若是搭配得当,顺应天地法则,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要以平凡药物发挥出天地灵药的药性,非得穷窥自然造化之妙。
先贤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常人焉有如此心智探究自然造化。有大神通的求仙者自惜自怜,更不肯以自己性命试药尝毒,于是只将年深日久的天地灵药当做精进法力的良助。也有开鼎炼丹求长生的方士,却多误入歧途,死于丹毒。
李父不愧是医道宗匠,虽对仙派丹方不甚了然。但他一生穷窥药理,稍一验证其中药性,便能道明药理,和其中生克。两年来倒也助玑雪配了几张只需少许年份便可入丹炼药的方子,虽远不及深藏荒山穷谷中的天地灵药,但也颇有助她如今修炼。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潇璇说得兴起,当场取出了两卷玉简,给玑雪和凌霄观看。虽说伏羲文叙述的是上乘法术,但四人都看不明白,就是解读伏羲文的古篆,四人也不认得几个,今后也只能一字字的慢慢学起。
四人一番相聚,自然欢喜不甚,直说笑到深夜,才各自在卧房静室中睡了。次日清晨,璇玉又带潇璇直去真和真人洞府,想让师尊也收潇璇入门。
二人真和真人的阁楼前,侍茶童子将璇玉领入楼中,正巧碰到真和真人喝早茶,见到李楚二人进入厅堂,不禁眉梢微蹙。璇玉当即给师尊跪下叩安:“弟子璇玉,叩祝师尊福寿安康!”
潇璇见夫郎跪下,心想自己不能站着,便也随着跪下请安。真和真人却不理二人,只挥了挥袍袖,示意童子退下。侍茶童子以为师尊有要事吩咐,还不及给李楚二人上茶,忙关门出屋。
厅门轻轻关好,璇玉兀自俯首叩拜,心中却心中好生奇怪:“师父怎么不让我起来,让我家璇儿给你下跪,你也受得起?”心中如此想着,便侧首去看潇璇。只见潇璇也正看向自己,眼神中尽是调皮疑问之意,好似在问:“你师父怎还不让我们起来。”
璇玉哑然失笑,又抬头偷望坐在上位的真和真人,这一眼看去,不禁心中一拧。只见真和真人脸色阴沉,满脸怨毒,正凝视着潇璇。
璇玉心下微惊,又说:“弟子携内子叩请师父金安!”
真和真人冷冷的说:“逆徒!妖女!你们还敢来见我!”
潇璇听是大怒,当即站起身来,指着真和真人斥道:“你这老头儿,不识好歹!”
璇玉急忙起身按住潇璇的手向真和赔礼:“内子无礼,敢问师尊何事动怒!”
真和真人冷冷的说:“你还有脸问我,我筹划了几十年的法宝,终于耽误在你手中,你还有脸问我!”
璇玉恍然大悟,才知尊师也在龙城亏得血本无归,当即道歉:“请师尊赎罪,还请师尊收内子为徒,我们日后定好生服侍师尊!”
真和真人冷哼一声:“哼!我哪当得起楚姑娘的服侍!”
又对璇玉语重心长地说:“你本是块大好材料,出去一趟就被这小妖女迷惑了。你若将这小妖女赶走,为师依旧留你在门下,传你本事。你若执迷不悟,就别留在我门下。你要知道,北方诸多门派都想杀你们泄愤呢。南方宗门中,也有不少人想杀你们。丹霞山想除去你们的人也不少,不逐你出门墙,是为不让其它宗门世家耻笑本门胆小怕事。你若在丹霞山沦为记名弟子,后果怎样,想必你也猜得出来!”
原来丹霞山弟子和其他仙派一样,两年前也有一支修士队伍去龙城参与辩经法会。门中世家子弟们持着大笔灵石去龙城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到龙城后见各家商会生意兴隆,均想再到龙汇殿捞上一笔,不料遭了套牢。
璇玉心中恼怒:“怎么师父如此没气量,几块灵石又算什么,又何必逼夫休妻。况且我和璇儿成亲在先,怎又算是中途被她迷惑!”他却不知,大多数结丹修士都没实力亲手炼制本命法宝。而真和真人只是丹霞山培养的炼器师,实力远逊其它师兄弟。不过他身为结丹期的炼器师,若能亲手炼制一件高品质得本命法宝,不但实力大增,今后也不必为法宝发愁。
他从结丹后开始搜集珍惜材料,就是想一劳永逸。多年筹措,已备齐了大半材料。这时恰巧接到佛光寺传来的与会请帖,于是带上了所有身家,想去龙城买到剩下的稀罕材料。到龙城时,见到各家商会的股票涨势正好,不禁贪心作祟,想顺便捞点好处。不料散会开关时,已然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璇玉想到师尊从前手把手教自己锻造炼器,又祈看向真和真人,盼他收回成命。真和真人脸色更沉,眼中寒光更厉,直瞪着潇璇,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潇璇小嘴一撇,躲到了璇玉身后。璇玉心知已无可挽回,不禁叹息一声:“弟子告辞!”说话间已携着潇璇转身而去。
真和真人怒不可遏,只气得全身发抖,指着璇玉呼喝:“好!好!滚,都给我滚!”
璇玉心中苦涩,他此时和潇璇相聚,本再无所恋,但想今后她与自己一同遭难,实在负心悖义。
李楚二人回到凌霄和玑雪所住的小楼后,便向二女说了时才一番遭遇。潇璇又安慰他:“谁又稀罕学那老头儿的练器手艺,况且炼器一行本就如猫教老虎,教一半藏一半,你就是留下来,那老头也不会全教你!”时才璇玉舍师就妻,潇璇虽知自当如是,但心中也感激不已,于是言语间处处维护璇玉。
凌霄说:“此事无需挂怀,丹霞山虽好,于我不过是暂居之地,旁人若要与咱们危难,咱们走了便是!”言语间已将四人视作一家人。
潇璇听了极是感激,嘴中却赞她:“当真是位公主,始终不失傲气!”
凌霄微微一笑,又说:“我刚绘好了你们的府地形貌,拿给你们看看!”说着走回屋中,片刻后取来了一卷画轴给三人观看。
图中所绘是一座篱笆小院,院中四面廊庑,北廊是客厅,西廊是卧房,东廊则是书屋。院中桃花烂漫,院外溪水环绕,正自瀑下小河引来的活水。环溪外是九亩田园,浑然一处世外桃源。
潇璇歪头一笑:“还差两样!”
凌霄问:“什么?”
潇璇说:“一头黄牛和一驾织机。”
众人听言了不禁哈哈大笑,当下拿着卷轴一起飞往实地。待商量过后,终于将筑宅地选在了一处灵气较为充裕的河边荒地。凌霄又在门中借来一辆七马拉的三丈长车,亲自到附近村落聘请工匠。潇璇、璇玉和玑雪则去深山中采伐乔木。
三人一番搜索,终于在一处参天密林中寻到了一株十丈伟乔。璇玉提气跃起,剑出如风。落下时已将这株参天巨木的旁枝尽数削去,便是树皮也被璇玉凌厉的剑气从树梢自树根尽数刮下。一上一下,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也没让树干颤动半分。玑雪和潇璇一齐叫了声好,随即也各自施展手段削伐乔木。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十根光秃秃的伟乔良木便被伐到了林边,璇玉用树皮将十根巨木结在一起,三人一齐发劲,将木灵力侵入木中,接着将一捆巨木举起,风一般向璇玉的住地掠去。如此半日,三人才采足木料。
璇玉先将十二根乔木底端削尖,又以浑厚修为钉入地中,当作立柱。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各有一簇。每簇四根立柱,四柱间相隔两丈,呈正方排列,便是十二根基柱。又在基柱离地三尺处,装了八根底梁。最后在基柱顶端,装了八根顶梁,这才算建好了廊庑的框架。
凌霄请回的一车工匠各做分工,四人将两丈长两寸粗的木板横钉在底梁上当作地板。跟着两人一手着拎木桶,一手在持着大刷在木板上刷拭桐油。还有两人攀在顶梁上安制斜顶,二人附在后面刷拭桐油。另有三名花匠在院中栽种花木,搭建篱笆。其余十个木匠,十人打下手。一时间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不敢怠慢分毫。
潇璇站在一旁赞她:“当真是为打理持家的妙人儿!”凌霄却只微微一笑。
待到黄昏时分,四面廊庑已然建好,花树篱笆也已植成,只是屋中一股浓烈的桶油气兀自未散。凌霄里里外外仔细查过一圈,尚觉满意,又亲驾大车,载着三十余名工匠去了。
璇玉看着廊庑说:“这里的桐油一时也干不了,咱们用火灵力将桐油烘干!”说着力透掌心,一股火灵力缓缓透出,在地板梁柱间烘烤起来,潇璇也跟着如法炮制,玑雪却将一股精纯的木灵力打入木质,让所有梁柱合为一体,如此便是在屋中过招施法,也不至损毁木质。
过了一个时辰,天边忽然传来骏马嘶鸣,正是凌霄驾车回来,这次车上却装了一整套梨木家具。
凌霄走下舟车说:“没买字画回来,臭男人的字画怎能挂在这里,明日和我和姐姐一同绘来!”
潇璇盈盈一笑,心中极是感激。四人当下一齐动手,将牙床家具摆入屋中。一阵忙碌,待规制得似模似样,已是眉月高挂之时。
四人对坐在厅中游目四顾,均十分满意自己亲手搭建的房舍。凌霄忽然问:“看着屋子能饱肚子吗?”说着提出一只食盒。众人见了,才觉肚中饥饿,不禁相视一笑。
第五十章 切磋琢磨
晚饭时间,璇玉看着四面空空荡荡,窗壁虚无,心中大是高兴。忽然灵光一闪,欣然说:“妙极!妙极!这四方长廊不正是应了大盈若虚之象吗!”
潇璇又四下看了看,点头说:“可不是吗,若是将这走廊一间间隔开,也放不了多少东西,如此敞着,放的家居物饰更多。而且每走一步都有不同景致,要比将走廊隔成诸多间,将精致定格妙得多!”她想了想,又说:“就是一样不好。。。。。。”说着晕生双颊,低下了头去。
璇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