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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衡笑着说:“四大书院,八大佛宗,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一些世家大族,都接到了请柬,这热闹自然小不了。你们倒时也可结交一些年龄和修为相若的同道,两个小丫头也该找婆家了。”
璇玉本极爱热闹,转念又想这等热闹,雨轻尘如何能不去浑水摸鱼,心中更加欢喜。四人一番议论,朱衡又亲设家宴,为璇玉和朱芯接风洗尘,席间又亲为璇玉把盏,均是十分酣畅。
晚间,璇玉躺在自己卧床上想着再过数日,便能与潇璇相会,心中惬意以极,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朱衡领着两个女儿和璇玉来到一座院落,院中横卧着一条大木桶。这木桶三丈来长,一丈来粗,一头浑圆,一头平整,周身均被一面帆布包裹,甚是神秘。平整面上嵌着一面五尺小门,朱衡首先进了门中。
璇玉最后进到门中,只见眼前是一座半丈宽高,一丈见长的方厅。方厅头上置着一条短榻,两侧各置着一张长塌,塌后共开着六扇圆窗。此时窗内漆黑,不能视物。
朱衡坐上短榻,璇玉和朱家姐妹分坐上两侧长塌,正要关门,只听见“嚰——”的一声牛嘶,小白牛也了挤进来。朱衡脸色一沉,又对璇玉打了个哈哈:“让小友见笑了!”
朱芯关上厅门,朱衡打出一道法诀,将门封死,又向扶手打出一道法诀。璇玉只觉木厅微微一颤,接着座下一紧,便知是法器飞了起来。法器飞出片刻后,朱衡又打出了一道法诀,六面圆窗突然亮起,显出窗外流云浮动。又过片刻,窗外景物变成一道青霞。
璇玉奇道:“这飞行法器当真奇怪,可有什么来头。”
朱芯说:“这便是飞灵舟,通体用一截建木制成,舟前安置着极繁复的风灵法阵,法阵平时都被一面巨伞蒙着。巨伞也是由深海妖兽皮制成的。待到用时,灵力自舟头喷出,又被前方巨伞凹面上的大阵二次激发,强风反射倒推。此舟日行百万里,明儿清晨便到龙城了。”
璇玉不禁惊叹:“日行百万里。。。。。。日行百万里。。。。。。那得要多少灵石啊!”
朱衡笑着说:“这舟有三丈来长,只有一丈坐人,剩下部分装了一半灵石,刚好供咱们一个来回!”
朱芯见璇玉神色木然,实在有趣,不禁“噗嗤”一笑,向他介绍:“建木、若木和寻木并称为天地间的三大神木。建木生在海底冷热交汇处,通体笔直,有叶无枝,叶在水中如荷叶,在空中则此麦芒。果实在水中如葫芦,在空中则似大麻,可从海底长到天上。因它长在水中,所以在日下无影,实在是妙用无尽。”
此时舟头灵光闪动,一股紫风向伞面喷出,又被巨伞凹面再次激发。灵力向后反射,喷出一里长的蓝霞,一里长的青霞,一里长的绿霞,一里长的黄霞,一里长的橙霞,最后是数里长的赤霞渐渐隐去。飞灵舟越飞越高,所欲风阻越来越小,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最后脱出的光霞竟达数十里长。
次日清晨,飞灵舟果然落入一座书院,书院中众儒生听到达人贤士驾临,纷纷出来向朱衡行礼。朱衡向众学子稍作勉励,又要了三驾马车。朱衡一乘当先,璇玉紧随在后,最后是白泽拉着朱家姐妹,直向百里外的龙城奔去。
璇玉撩开窗帘,见一路上车马络绎,行人继踵。定睛再看,行人身上均有灵力波动,正是修炼之人。如此盛世,当真旷古烁今,他不禁感叹了良久。
原来佛门尊者的寿命以劫计数,每过百年便增一岁,增至八万四千岁后,每过百年便减一岁,又过八万四千岁才算过一小劫。凡人寿元有限,也只得每过百年,便为尊者祝一次寿。像如今的诞辰辩经法会,也是每百年才有一次。
除世尊外,还有四大菩萨,是以每隔二三十年,便有一次这样的盛会。除因地点不同,还因各自教义有所差别,实况也无如这次盛大。更何况禅宗包罗万象,意境恢弘广大,邀来赴会的必然是各方高士。
宝马神驹拉车,既快且稳。只听见蹄声“嘚—嘚—”有秩,不一会儿便到了龙城郊外。璇玉下车细看,只见蓝天之下,沃野之间,坐落着一方大城。城墙用一尺长宽的方石砌成,高足十丈。墙上用黄瓦红柱建着三层门楼,门匾上雕的是“龙渊门”三字,银钩铁画,笔力恢弘。城楼下开着五道五丈高宽的金螺朱门,此时中门紧闭,四门下车水马龙。
第三十九章 龙城风云
四人停马下车,朱蕊骑了白牛,一同步行入城。走到城楼近前,只见城上还跨立着五百名威风凛凛卫士。众卫士身披金甲,腰跨长刀,背后还背着玉弓翎箭。端的是威风凌凌,龙盘虎踞。
璇玉感叹一会儿,又奇道:“修炼之人,怎也兴排场。”
朱衡笑道:“龙城是九边重镇,天下安危均系于此,腥风血雨中建起来的,哪里是南方那些泥丸小路能比。挽满玉弓,五百只灵箭齐发。任你法力通玄,也非死即伤。而这城墙上也布着极厉害的禁制法阵,数十人要想胡作非为,也如蚍蜉撼树。”
璇玉奇道:“看这阵势,难道还有大战么?”
朱衡微笑着说:“小友当真不通事物。这几日过了,我必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军容阵仗。过了阴山,可就没有这番舒坦日子咯!”
朱芯道:“老听说长城如何如何,我定要去见识见识!”
朱衡笑道:“好!就凭你这番话,我就饶你这回。整日里风风火火,倒腾些鸡毛蒜皮。见识见识什么叫大世面,你也知道收敛。
璇玉问:“北方牧族东迁,有能过长城的么!”
朱衡长叹一声,缓缓地说:“也不知过了多少回。牧族逐水草而居,在草原上东西来回迁徙。大概每六十年,便能往返一次。有史以来,阴山长城也不知被铁蹄踏过了多少次。这一座龙城,还是两百年前才重建的。”
璇玉说:“我也算见了些世面,天下间钟灵毓秀之地多不胜数,却单单只有一百一十八处被冠以洞天福地,它们一溜儿都在海沿。天下哪有这样巧法儿,想必是后来加的。”
朱衡叹息一声,缓缓地说:“小友能有能有如此慧眼,真是可喜可贺。只是各家熙熙攘攘,总没个定数!海外虽有威胁,却是强弩之末。天下大势终究在北,只要北疆鼎定,天下自安!”
四人在城中边走边说,璇玉见城内街道平整宽阔,路上的车马穿梭络绎,路旁的店面也是宽阔大气,鳞次栉比,不禁连连感叹。他听朱衡朱衡讲到两族大战,初始还为其中的热血豪情吸引,顿觉自己高大了许多。
他一阵兴头过去,不禁暗暗心惊,心想盛会一散也得跟着散去。战局瞬息万变,可莫走晚了打起仗来,当了炮灰。瞥眼见朱家姐妹兀自顾盼神飞,已猜到女子多半不必上战场,心中略感羡慕。
四人又说起龙城的好去处,原来城中不光有出售法器、符箓、丹药、材料和典籍的店铺,中心还有一座百丈方圆的青砖广场,场中立着六十四根十八丈高的盘龙柱,柱下摊位林列,专供修炼者们自由交易。
广场北,东、西三面各建着一座面阔百丈的三层大殿,北面大殿专管龙城四境的大事,称作龙须殿,以示各端事务多如龙须。东面大殿专供各路商会幕资经营,称作龙汇店殿,正是百川汇海之意。西面大殿则供人兑换储蓄金银灵石,称作龙鳞殿,以示龙鳞无价之意。而在广场南面,还建着两座四十丈宽的方殿,正是两间巨大的拍卖场。
朱衡带着三人在城中走了许久,这才找到一家客栈投宿,一起吃过晚饭,璇玉回到自己卧室关上房门,街上浮华与店中喧嚣顿时隐去,正是一间隔音卧室。他在高空中飞遁了一日一夜,也是疲惫不堪,于是伸个懒腰,揭开香炉,点上一末丁香,一时间清芳沁人。他躺到床上,又想到没准还能与潇璇相见,心中更加欢喜,不多时便甜甜睡去。
璇玉恍惚间听到“咚—咚—咚—”三声脆响,正是有人敲门,他睁开眼睛,只见已是次日清晨,天亮时分。他伸懒腰坐起身来,稍整仪容,这才打开门,正是朱芯邀他去吃早点。
二人来到厅堂,这时多半桌前已坐了客人。朱衡和朱蕊桌前也已摆好糕点米粥。四人用餐时,忽然听见其他食客均在议论龙汇殿的事情。璇玉心下好奇,当下凝神细听,才发现他们均在说此次辩经法会盛况非常,龙城各家商会的生意必定大好,龙汇殿当有大把金银可赚。
璇玉听有赚钱的路子,当下叫来店伴,小声问:“怎么食客们都在议论龙会殿!”
店伴在龙城混迹已久,早已炼得伶牙俐齿,他听了询问,又向璇玉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声问:“客观可是头回来我们龙城!”见他微微点头,又接着说:“着啊!龙汇殿是诸多商会筹筹资募股的场所,客官要是看好哪家商会,便可出资入股,那家商会赚了钱,自然少不了客观的红利。”
璇玉问:“这筹资入股法儿我也知道,可这其中又有什么了不得!”
店伴得意的说:“客官,这就是您没见识了。再过十天,佛光寺举行辩经法会,天下有道高士齐聚此地,龙城的热闹还小得了?这等热闹,各家商会的买卖还少得了好处?”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接着说:“今儿和客观投缘,便向小哥儿说了。龙汇殿的各家股价已经连涨五日了,客观若想下手,还得赶早啊!”
璇玉听是一笑,拱手说:“多谢小哥儿指点!”那店伴也拱手还礼,走了开去。璇玉身上有几件极品法器,和大把下级符箓,以及一些莫名的灵药,心想过会儿一并卖了,也要蹚一趟龙汇殿的浑水。他又琢磨起什么时候下手,哪一行生意最好。他昨日见过许多店面,该挑哪一家入股。。。。。。越想越是欣喜,越想越是高兴,只想当场翻几个筋斗。
朱家姐妹见璇玉神游物外,一阵扎耳挠腮,实是说不出的可爱。璇玉忽然说:“咱们吃过早点,便去那广场逛逛怎样!”
二女正要答应,朱衡却说:“龙城的贸易和我们岳麓书院干系不大,一会我还要去拜会几个同门师兄弟,两个丫头也随我去。小友若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