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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玉悄声问:“这算什么!”
他说话时却觉背上朱芯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于是扶她座下,只见她神色惊慌,实在可人。又问店伴:“这仪仗好奇怪,是哪位大人!”
店伴先是一愣,又冷笑着说:“这几十位大人都是告老还乡的!”
朱芯颤声说:“什么告老还乡!都是赶着回乡入土的死人!”
璇玉吃了一惊,只觉凉气自脊背升起,冻彻心肺,也不由得颤声说:“死人。。。。。。死人怎么能行走!”说着又看向那和尚。
和尚见模样滑稽,也笑了起来。
朱芯颤声说:“和尚,你笑什么。你若有本事,便超度了他们,别让他们乱跑吓人!”
和尚一愣,顿时恍然大悟,点头说:“对!对!对!说得对!”于是双手合十,口宣经咒。经文诵出,声音虽小,但一字一句都让人听得清楚,远近并无异样。
璇玉心中暗赞:“这位大师好高深的修为!”
第三十一章 破雾遁逃
店伴打开店门,挑着灯笼在门外清扫冥钱。大半晌后,和尚念完了经咒,喜笑颜开。自己倒上果酒,喝下一碗,忽然连连摇头,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完了!这九黎境内的事情原是管不得的,是你这丫头怂恿我,看来这酒的确喝不得!”
璇玉问:“什么九黎境内的事情管不得!”
和尚说:“上古蚩尤大败后,与烈山氏和轩辕氏定下盟约,九黎部落退回故里,划出纵横三百万里的疆域,双方永不相犯。后来佛教传入中土,也须遵守此约。”他又责备朱芯:“都是你这丫头出的馊主意,你们可千万别说见过我!”话音刚落,只见他周身紫芒微闪,光芒一闪即逝,人已消失不见。
璇玉和朱芯相觑一会儿,连声赞叹:“这位大师的修为深不可测。”
朱芯说:“我看这和尚有趣的紧!”她嘻嘻一笑,就要继续倒酒来喝,却发现酒坛已空。她轻叹一声,拔下头上珠钗,递给店伴,又吩咐他:“你将刚才的蛇羹再做两碗!”
店伴喜上眉梢,欣然说:“三碗也上得。。。。。。咦——刚才那大和尚呢?”
璇玉说:“那位大师走了,上两碗便是!”店伴心中高兴,也未多问,转身去了。璇玉等了片刻,蛇羹果酒又已端上。二人早已饥饿,吃了两口,果然是鲜香味美。又相互敬酒,说笑吃喝。
二人正受用间,突觉衣袂带风,自后心袭来。璇玉猛地回头,只见刚才那红袍道人和青袍道人冲了进来。二道容貌奇丑,堪比钟馗,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朱李二人,更加骇人。
朱芯“啊—”的一声惊叫,当即躲在璇玉身后,店伴却早已躲得不见了踪影。璇玉心中发毛,颤声问:“二位道长,有何贵干!”
红衣道人大声怒喝:“刚才是谁不懂规矩,站出来!”
朱芯颤声道:“不是我们!道长找错人了!”
红衣人说:“休得狡辩,刚才路过时,我已感应到你们两个的气息!”说着“呛—啷—”一声,在袍下抽出一柄法剑,指着璇玉大声喝斥:“不是你们,还有谁!”
青袍道人也从袍底抽出长剑,身形晃动,挡住了后门去路,说:“师父,还罗嗦什么!让我一剑一人,结果了他们!”
璇玉被这二人威势所慑,一时间失了心神,如今情况紧急,反倒镇定下来。眼见红衣道人剑锋下指,越来越近。当下力灌食指,左手倏出,荡开了剑锋。同时右手拔剑出鞘,目不回视,直削青衣道人手中长剑,同时大喝一声“跑啊——”
朱芯吃了一惊,当即一个驴打滚,躲到了一侧。璇玉剑势不停,右手回剑前劈,剑气顿将红衣道人前身罩住。同时身形下蹲,避开他挥剑反撩。左手成指,反肘去点向青衣道人气海穴。如此两招四式,前拒后攻,只在一瞬之间。
这一下奇变陡生,红衣道人急忙回剑一格,后跃避开。青衣道人却反应慢了一筹,当即被璇玉封住了灵力,委顿在侧。朱芯滚到墙边,也已站起身来,抽出腰间软剑,上前助攻。
璇玉虽一指奏功,但听见那青衣道人刚才叫红衣道人师父,红衣道人又能感知自己气息。便知他修为高自己出一个境界,心知久战必败。当即一路抢攻快打,想抢得先手,伺机抽身。
朱芯手腕抖动,剑锋“呜—呜—”急颤,只将红衣道人上身要穴尽数罩住。璇玉力灌长剑,与红衣道人手中法剑周旋,也只侃侃战成平手。
红衣道人被二人一路枪攻,一时失了先手,只能连连退步招架,每当他左手掐诀,璇玉剑锋便随即点上。一道剑符吐出,打断他施法。但他自持修为高深,却也没落下峰。
璇玉眼见红衣道人已经退出店门,璇玉大喝一声,灵力灌注长剑,大开大合,横划三剑。剑锋过处,留下一方卦象。两阳压一阴,正是巽卦。一时间狂风大作,风刃道道,直斩红衣道人。随后一拉朱芯,一齐纵身而去。红衣道人只听到“嚰——嚰——”嘶鸣,渐去渐远。
璇玉这一招风斩流云,发招既快,距离又近。红衣道人被狂风乱刃一阵卷击,只能调运灵力,以自身结丹修为,硬接了这一击。眼见二人御兽遁去,也不能立时追上。待到二人飞遁远去,身前风势才消。
红衣道人怒火中烧,冷哼一声。当即盘腿坐下,双目微闭,右手剑直立胸前,左手掐诀,口中密咒喃喃。一时间浓雾四起,将村庄草树,明月星辰尽数掩住。
李朱二人只是御兽遁出片刻,仍觉四周黑雾蒙蒙,不得辨别方向。璇玉问:“怎么突然升起雾来,倒也好了,那红衣钟馗找不到咱们了!”
朱芯说:“那是雾司,相传每当蚩尤战败,部落中的雾司便施法召唤浓雾,阻困敌军,又施法让死难将士的魂魄暂不离体,还能让他们站起身来,引导他们走回家乡安葬。”
璇玉说:“那咱们岂不是被困在雾中了!”
朱芯颤声说:“被困住算什么,最怕的是这雾里有蛊毒,中者即死!”
璇玉心念一闪,忽然想起一事,慎重地说:“巫蛊云云,如何能信!”
朱芯大声呼哧:“谁跟你谈经说史,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只管向一个方向遁逃,蛊毒散播的慢,或还不至中毒。”
璇玉说:“咱们不如不向上飞跃!”说着急运灵力,白泽“嚰——”的一声,向上奔出。二人上遁许久,仍觉浓雾未散。璇玉说:“靠过来,我施展风遁,看能不能将这雾气吹开。”说着拉住朱芯的手,急运灵力。四周强风乍起,将浓雾吹来了十丈,十丈之外,兀自浓雾翻滚。
朱芯说:“这雾气好似跟着咱们,那雾司正追踪咱们呢!若在天上,咱们脚程快,他或还追不上咱们。若是落到地上,咱们就斗不过那他了。”他思量片刻,又说:“他用神念追踪咱们,咱们飞的越远,他的神念越弱,法力耗损也越快。咱们只管施法与这雾气相抗。”说着也急运灵力,道道热浪自他身上荡出。
一时间风火之力大胜,竟将雾气荡开了二十丈。浓雾翻滚却更加剧烈,似正与李朱二人的风火之力相抗。二人见是大喜,只将灵力运转更速,风火之力更盛。
李朱二人修为尚浅,本远不能与那雾司抗衡。只是雾司功法偏重神念,时才他正以神念分化之法,施展赶尸术。却被那老僧以往生咒破去,已然伤得不轻。神念十去八九,心神受损更加严重。
雾司心中本也奇怪,如何两个筑基小辈能破除他的分神。但心中一口恶气,又如何能不出,也只能认定是李朱二人。他如今施法追踪,必须盘膝坐定,以本身全部神念搜索。如此追一阵,停一阵。非但没能赶上,反而被越甩越远,法力流失越来越快。这时又遇到二人施法相抗,已然支持不住。忽然横过法剑,冷哼一声,随即认准方位。身影闪出,又亲自追去。
李朱二人见四下浓雾散去,月朗星稀,银辉洒地,心中不由大喜。当下认准方向,找到一处山岗,再去歇宿。
二人落上山巅,均已疲惫。朱芯掏出一瓶丸药,给每头牛喂了六粒,吩咐它们自行歇息。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璇玉觉得此女豪爽,倒也不必拘泥世俗礼法,仰身躺下,就要席地睡去。
朱芯初觉不妥,又想也无不妥,只向远处挪开五尺,便也睡去。二人修为不弱,入睡后呼吸和缓均匀,身上灵力波动也被收敛无息。即使那雾司法力通玄,一时也难以找到二人。
第三十二章 五里雾蟒
次日清晨,二人醒来,见浓雾又起。璇玉喃喃地说:“这雾气莫非是那雾司施法造的?咱们还是等太阳出来吧!任他修为精深,也不能与天地法则相抗。”
朱芯说:“日出雾散,正是这个道理,那你去捉两只野鸭来,咱们烤来吃。”
璇玉笑了笑,却不动弹。朱芯睁大了眼嗔他:“怎么?还要我伺候你不成!”璇玉想来也是,当即提剑下山。
朝阳初升,云开雾散,李朱二人已吃饱喝足,两头白泽也已养足精力,当即御兽而去。两兽全力放蹄,也只能在林间飞越。二人心下不急,也乐得肆意欣赏天地瑰丽,山水柔情。璇玉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于是问:“曾有山无陵,江水为竭的话。这些山中莫非都有遗丘巨塚,不知里面都藏着些什么宝贝!”
朱芯听了这既没头没脑,又让她羞恼皆非的言语,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她沉吟片刻,又说:“发丘盗墓的事,向来不齿于人。你若想这勾当,我这就与你生分了!”
璇玉说:“人都死了,还占着东西不放。挖出来让人使唤,正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上善之举。”
朱芯淬他:“呸!挖人祖坟还有理了!”你一言我一语,一路上吵吵闹闹,朝行夜宿,饮山泉解渴,炙野味充饥,均觉十分快活。只是浓雾仍是暮启朝散,显是那雾司还在追寻。
直到第五日早晨,才再没迷雾追踪。又过了一日,朱芯突然问:“咱们再走两日便要到那采药的地方了,你可准备好了?”
璇玉说:“草药我也认得一些,你说说是什么珍奇药物,让我也见识见识!”
朱芯说:“那是一处顶美的地方,保你去了不想回!咱们要去找一神物,传说是女娲和伏羲的直系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