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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草笑了,露出两排小白牙,得意地大声回道:“搓线头!”桑榆伸手摸摸她的发顶,笑揽着她当先往屋里走去。
桑榆把自己的针线笸箩也拿过来,请教梨花嫂:“嫂子,你看我这鞋上得行不行?”
梨花嫂接过鞋来翻看了半晌,说道:“针脚还行,就是做的慢了点,我比你后做,这都上了第三双了,照你这样儿,开春九双鞋倒不是做不完,可你的零碎功夫也得全搭这上头儿。”
桑榆坐到她身旁无奈回道:“前几日的鞋底已返工重纳了一回,我可不想再叫她挑出什么毛病,慢点就慢点,慢工出细活。”
小香草插话道:“季奶奶的床头柜里有好多鞋,有我南山叔的也有小七七的,就是没有婶婶你的。我看这九双鞋都给你自己做,做好了自己穿。”
不等桑榆说什么,梨花嫂已嗤笑道:“那样的话,你婶婶不等穿上鞋就得叫她给吃了!”
小香草吐吐舌头:“吃了?我才不信。”
梨花嫂道:“吃了倒不至于,但是那唾沫星子绝对能淹死你婶婶。”
小香草吐吐小舌头,一本正经地道:“那得用一水缸唾沫,季奶奶吐完都干死了。”
桑榆赶紧用手去捂她的嘴,捂着捂着自己倒乐起来了。旁边的梨花嫂早忍俊不禁,笑得一抽一抽地。
三人笑完了,桑榆收拾神色问道:“嫂子,秋白的病怎样了?”
梨花嫂回道:“倒是不咳了,只是精神头儿不大好,整日里恹恹地。”
桑榆想了一下回道:“病去如抽丝,总有个过程,再将养几日,许就好了。”
梨花嫂迟疑着道:“我瞧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儿,明着暗着问了几次也不说什么,还让她哥去问了一回,也是不吭声。我想,二十来岁一个大姑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估计兴许跟找婆家有关吧。我跟她哥商量了,等到来年开春暖和了,让她哥托一托玉器行的朋友,实在不行,就在远外给她相一门亲,找个老实过日子的本分人家就行。嫁得远点也没办法,谁让她有那么一个克亲的名声在外呢?要不然以她的容貌姿色,也不至于拖到这个岁数也没个人家。”
桑榆心中一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回道:“虽说长兄如父,可予她做主,但到底是终身大事,她已这般大了,想必有自己的想法,这事你们可以提,但也要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的意思,方是两全。”
梨花嫂应道:“这是自然。”
桑榆直了直腰,透过窗户又向外瞧了瞧,换了个话题道:“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心里隐隐总是不安,这雪要是再下个五六日,前后便已是半月光景,嫂子,你看到那时,我们是否要早做打算?”
梨花嫂道:“等不到那一日,只要过了十天雪还不停,咱们就要行动起来,抢在头里将房前屋后、林中山边还能捡着的柴火都弄回来,有备无患。”
桑榆附和道:“口粮上也要节省,我晨起听婆婆说,她历过一个雪灾年,来年开春特别晚,有银钱也买不得粮来。”
梨花嫂叹了口气,又振奋了下精神,劝慰道:“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并不一定就到这般田地,也不要吓着自己,且走一步看一步。”
桑榆点头:“正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把假条销了,不定时还是可以更新一下的,现在是北北口述,北北老公有时间的时候,就帮着打一章打一章的,还是陆续更新着的好,要不大家都忘记前面的情节了。O(n_n)O~爱你们!再等些时日,等俺宝宝稳定了,咱更新也能稳定了。不敢求花,求不抛弃,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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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雪停之日
这场大雪接连下到第十二日才算停了下来。这日晨起时,桑榆开门见雪停了,还是好生反应了一会儿,才狂喜起来,扭头对着里间喊道:“娘,南山,快来看,雪停了!”
季婆子闻言赶紧地走到堂屋来,打眼儿往外头一瞧,见雪果是停了,也是高兴地很,一个劲儿地道:“阿弥陀佛,老天有眼,真停了,停了好。”
桑榆抬眼瞧着天色并不甚光亮,远处的天空还是阴沉霭霭的,不由忧心道:“只是不知道这能停多久?可别待会儿又下起来。”
季婆子听了这话气得很,朝地上连呸了三声,斥责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没听老俗话说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哪有你这样不避讳的?上下嘴唇一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快点地,赶紧说两句好听的冲一冲!”
桑榆听她说得邪乎,心下颇有些不以为然,小声嘟囔道:“既是好的不灵,还说来做什么?”
季婆子听得这话,将牙花子咂得直响,怒道:“且来得本事与长辈顶嘴抬杠!没有教养!”
屋里季南山听到外头这婆媳俩又说到了僵处,赶忙抱着小七七出来打圆场:“别着急,我看看。这雪啊停了就不再下了,就这雪量来年必是个丰年!”
桑榆见季婆子面色稍霁,赶紧地关了屋门,快步走到灶间,生火做起饭来。季南山将七七交给季婆子管着,开了屋门出去扫雪去了。
待吃得了朝饭,刚收拾利索,梨花嫂便登门了,一见着桑榆她就问道:“你看这雪还会不会下?”
桑榆拉她进了里屋,小声回道:“看着这天色,并不是放晴的样儿,恐还要下。只是我婆婆是听不得这个的,晨起刚为我说的这话着了急骂了人。”
梨花嫂抬腿坐到炕沿上,见桑榆关好了门,回道:“老人们就这样,似乎说个不好听的话就真能左右得了老天爷的安排。要说这雪,一个是下,一个是不下,五五之数,总有那么一半儿说还下的倒霉蛋儿,被骂成乌鸦嘴。你何苦触她的霉头?”
桑榆也坐到炕头上,无奈笑道:“我只是有所忧心,脱口而出罢了,哪里想得那么周全,还惦记着她只能听一种话呢!”沉了一下又道,“不说这个了,嫂子,咱早先说好了要做最坏的打算,今日雪虽停了,却下过了十日,今冬就算不是灾年,怕也是个难得一遇的寒年,且来年开春必得推迟。照如此,我们现今能做些什么打算?”
梨花嫂也收拾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道:“一个是柴,一个是粮。寒年需要柴火取暖,春迟需要粮米顶上。本来这一秋里,咱们两家都已弄了不少干柴,一般过冬足足有余,只是今年既看着不是个一般的冬,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桑榆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要得。只是这大雪下得沟满壕平,在村里大路上转转,尚且到小腿肚子的积雪,又上哪里再去拣柴来呢?且就算运道好又拣着了些,也是湿柴,没法烧啊!”
梨花嫂道:“这个我想过了。咱们也不到远处,就去屋后几十米远处的那片小稀树林,拿斧头撺些小树枝子来,扎成一捆一捆地,围着你家灶台摆上一圈儿,就用热气烤着,等干个差不离,再放你家热炕头上薰薰,真到冷得不行没柴的时候,它们也差不多能派上用场了。烟气估计总会有些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这每到秋里,又是收粮又是收菜又是中秋的,闲下来的日子就那么二十多天,冬日来得早,若非如此,年年都有俩月准备,也不至于到了寒年就要人命。”
桑榆摇头叹气:“我是不知道过冬还有这种隐忧,否则何必只秋里备柴,一年四季都要得。从明年起,我就有空就备柴,存得足足地,来年断不再担这份心。”
梨花嫂闻言笑道:“你当这些年这些人都是傻子,就想不到这个?只是开春就先忙着弄吃的,青黄不接春三月,开春断粮的人家有的是,一开春雪化了,是进林子的进林子,爬山坡的爬山坡,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野菜蘑菇,都只顾着弄口吃食好省粮了。待布了谷,又是赶着下田劳作,春末夏初直到秋里,田地菜地都要人管,不知不觉忙完就是深秋了。”
桑榆还是坚持己见,嘴硬道:“再辛苦些就是,来年定要早做准备。”
梨花嫂从炕头上下了地,招呼她道:“走吧,先跟嫂子出去转转,看看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留意下还能有什么可烧了取暖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桑榆奇道:“欸?撺小树枝子也是个体力活,咱们去么?”
梨花嫂拉着她往外走,小声解释道:“男人女人各有分工,一会儿你秋阳哥就来找南山,一块去山边转悠转悠,下个套儿逮点野物。这大雪一下近半月,有些傻狍子傻鸟儿的,看见吃食就不要命了,这时候即使是山外围边上,也能猎到。到时候收拾了腌上熏了,这么冷的天儿也坏不了,不能省口粮食么?”
桑榆打开炕橱往外掏厚衣裳,边道:“你且等我套件衣裳,自己穿巴好了拽着人就走,外头指不定冷成啥样儿呢!”
梨花嫂倚在门口等她,嘱咐道:“别穿得太厚,到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干活不怕冷。倒是把你家的毡筒子鞋找出来套上,你看我也穿着来的,雪地里这个好走不湿脚,就是沉点儿。”
桑榆披着衣裳往外走,回道:“不知道我家有没有,得问问娘。”说着人已到了堂屋,向季婆子屋里扬声问道,“娘,咱家有毡筒子鞋没?”
季南山推门进来,正听到这话,回到:“有双更轻便暖和的熊皮靴子,我去给你拿。”
季婆子一挑门帘,扔出一双毡筒子鞋道:“穿这个吧,那双毛靴子太大,是男人穿的,她哪穿得了?”
梨花嫂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