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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寒霜摇摇头，认真地道：“不是。我是奉师命而行。那黑龙剑能否得到，甚至能否见到，我并不在乎。”
向天笑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师父觊觎那黑龙剑。”
秋寒霜面色一变。
向天笑连忙摆手，呵呵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了，你别当真。”心中暗笑，她心目中对师父水无情敬如天神，我在她面前不能说水无情一个字的坏话。想了想，道：“怎么说呢？那黑龙剑，我可没那心思去夺取。只是，又想要去夺到它。”
秋寒霜听得一头雾水，道：“到底是夺，还是不夺？”
向天笑笑了笑，道：“这么跟你说吧。我并不想得到黑龙剑，我只是想毁灭它！”
秋寒霜一怔，倒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么一个回答。
向天笑继续道：“传说那黑龙剑是黑龙的‘精’所变化而成的异宝，其中力量之强大，那自不必多说。世人为了争夺它，不惜以性命相搏，也便是为此。五千年来，黑龙剑每一次现世，便引来一场轩然大波，各界武林中人士死伤无数。我想，即便我某日得到了黑龙剑，最多也只是拥有它一世，待我身死之后，黑龙剑仍然落入旁人手中，后世之人仍是争夺不断。与其如此，倒不如教他毁在我手，也算是为后世之人除却一个祸害之物。”
秋寒霜头一次听人说出这样的想法，不禁默然。片刻才道：“你说的是。我从前只想过不去争它便是，却从未像你这般想过。既然如此，你我一道去争夺那黑龙剑，然后毁灭它，你说好么？”
向天笑笑道：“那敢情好！咱们一言为定！”
秋寒霜嫣然一笑，道：“一言为定！”
向天笑哈哈大笑，上前去解开马缰，翻身上马，道：“时间无多，我们走吧。我们先去那片空地看看。”伸手去拉秋寒霜的手。
秋寒霜一犹疑，右手已被向天笑拉住，身不由己腾空而起，落身到向天笑身前。向天笑探鼻一闻，赞道：“真是好香。我喜欢你身上香味。”
这是向天笑第三次这般赞她，然而三次之中，情形各不相同。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心中隐隐有一点喜欢之意。
向天笑已然纵马而行。
秋寒霜靠在他怀里，初时尚有些许不自在，但她本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不多久便已释然，见向天笑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心道：“倒是我有些多心了。”
***
在秋寒霜的指引下，很快到了那片空地。两人下得马来。
向天笑看着面前情景，发了一会怔，道：“我一时间也看不出你师兄的能力。但他这能力的确可怕。你看这四周，除了江老爷子的那杆怒龙枪，其余所有东西，包括那坚硬的岩石在内，都已裂成碎块。”一面说着，一面踩着鲜血肉末，走到怒龙枪面前，伸手握住，却听“啪”地一声，那杆怒龙枪裂成两截。
向天笑心道：“好强大的力量，连这‘金光铁’所制的怒龙枪也被冲击碎裂。而况李存傲的能力只是刚得不久。若熟练起来，还有几人是他敌手？但盼我不会与此人为敌。”走回马前，摇摇头道，“咱们走吧。”
秋寒霜道：“你……”
向天笑道：“我看不出来。……还是让江老爷子安息吧！”轻轻一弹指，一团火苗自他手指间窜出，很快扑遍江振雄的尸身碎片。
秋寒霜道：“这便是你的能力么？”
向天笑笑道：“只是一点放火的伎俩，不值一提。”
看着火光将江振雄尸身烧成灰烬，秋寒霜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心道：“师兄，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
两人重新上马，迎着秋风，转回大路上，绕过离人村，行不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细一看，那哪是什么洞口，却是悬月林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树天然形成的一个缺口。
悬月林方围二百里，树木繁密，根根相连，枝叶遮天，即使是在现在这样一个白日，里头看去也是一片幽黑。倘若从别处随意进入树林，势必要迷路，很难再出来。那参天古木自然形成的缺口，却正是这悬月林的路口。顺着这林中小路一直走到尽头，便是天下第一山庄的所在。
两人在入口处吃了一些干粮。向天笑道：“天黑时咱们当能到达悬月山庄。”于是催马进入密林之中。
一路上又遇见许多死在黑煞掌下的尸块。这些人显然本是要去悬月山庄见识那黑龙剑的，却终于在此枉死。他们有的死了足有十来天，尸体都已开始腐烂，上面爬满食人虫与尸鸟，看来令人作呕；有的却是这一两日新死的，只是尸体碎裂成堆，亦说不上好看。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唯一的共同点，那便是他们都碎裂成了七七四十九块。
秋寒霜道：“这些人想必都是死在那高大黑影的手里。真不知那高大黑影目的何在，为何这般四处伤人？”
向天笑沉吟道：“从我们的角度看，那高大黑影并不是‘黑心血魔’杜绝飞，甚至还知道杜绝飞与那高大黑影颇有深仇，可是你想想，别的人可不知道这一点。如果你是那高大黑影，你为何这么做？”
他们不确定昨晚那黑影的身份，此时都只有以“高大黑影”称呼他。
秋寒霜“咦”道：“你的意思是，那高大黑影其实是在冒充杜绝飞，好让旁人认为这是杜绝飞下的手？”
向天笑道：“正是如此。这次前来悬月山庄的人，没有一万，也有数千，眼见许多同道之人死在杜绝飞手上，他们会怎样想？能力低些的会害怕他，但这中间也不泛有实力较强之人，他们如果遇见真正的杜绝飞，又会怎样做？”
秋寒霜道：“那自然是要与杜绝飞大打出手了。”
向天笑道：“不错。我们知道那高大黑影与杜绝飞有仇，而他自己显然不是杜绝飞的对手。因此，这其实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秋寒霜摇头道：“不对。江湖上不少人知道黑煞掌的特点，眼见这些人死在黑煞掌下，却只是碎成四十九块，旁人自知那不是杜绝飞本人下的手。”
向天笑冷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江湖上人人知道黑煞掌是杜绝飞的独门绝学，即使明知不是杜绝飞本人下的手，这笔帐也势必算在杜绝飞头上。而况，我倒觉得那高大黑影是故意如此。”
秋寒霜道：“故意如此？”
向天笑道：“你想，经此一变故，江湖上都知杜绝飞原来还有传人，对杜绝飞岂非更加深恶痛绝？要知黑心血魔杜绝飞虽然作为九魔之一，却很少无故杀人，这次事件一过，他可以说四面受敌。除非杜绝飞后半生隐姓埋名，不再复出，否则必然处处受人追杀，时刻不得安宁。”
秋寒霜道：“这倒也有点道理。”
向天笑笑了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猜测罢了。还有一个不对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
秋寒霜道：“哦？你指的是什么？”
向天笑沉吟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悬月山庄突然传出黑龙剑的消息，不管它是真是假，它传出的时间很有一些问题？”
秋寒霜眼睛一亮，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想到过。这次刚好是燕归地界守护者，青衣派掌门人宋书断召集武林群豪一道，准备商议共同屠灭九魔城一事。谁知无巧不巧，就在此后不久，悬月山庄传出黑龙剑的消息。这件事令各门各派都分了心，纷纷分派人手前来悬月山庄，就连宋掌门自己也派了几个徒弟前来。”
向天笑点头道：“妙就妙在这里。各门各派的大高手自己要应召前去青衣山，无法抽身前来，只能派一些后生晚辈，比如你师父便派了你跟你师兄二人。此外更多的是那些无门无派，不受管束之徒。”
秋寒霜面色忧郁，道：“你怕这所有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么？”
向天笑点点头，道：“我倒希望黑龙剑一事只是巧合。但却要作好最坏的打算。这也是我要前去悬月山庄的目的之一。此外，我心中还存在一个隐忧……”
正说着话，突然，黑暗中蹦出无数黑影，只一瞬间竟将他们团团包围。
第十八章 两条规则
更新时间2011629 19：42：16 字数：2831
正说着话，突然黑暗中跃出无数黑影，很快将他二人包围。
灰蒙蒙之中，但见这些人有男有女，服饰各异，一个个面容惨白，“嗬嗬”连声，蹦跳之间，有如僵尸。他们有的脖子被咬去小半，有的脸上被啃去几块肉，有的手臂被生生扯断……正如地狱爬出的恶鬼，模样十分可怖。
向天笑道：“他们是中了‘勾魂指’的指力。看来又是那高大黑影所为。”
秋寒霜道：“怎么办？冲过去吗？”
向天笑道：“不。杀了他们。”
秋寒霜心中一寒，道：“为什么杀他们？”
忽然一个“僵尸”向他们猛扑过来，向天笑右手轻轻一指，这“僵尸”如中雷电，倒飞而出，撞在一株大树上，头骨碎裂，就此死了。
向天笑叹道：“他们中了勾魂指的指力，虽然行动有如僵尸，内心却有一丝清明。只是他们身不由己，不断以人肉为食。被咬之人如果未死，也会变得与他们无异。如果不杀他们，他们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害的人也便越多。相反，如果杀了他们，他们内心反而会感激我们解脱他们的痛苦。”说话间，又有五六个“僵尸”扑了过来。向天笑纵马飞转，手指弹处，五六个僵尸早已丧命。
秋寒霜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救吗？”
向天笑道：“没有。唯一的解救办法，便只有杀了他们。”
秋寒霜点点头，一咬牙，长剑出鞘，跃下马来，一剑刺穿一个迎面扑来的僵尸的喉咙。
这些“僵尸”中了勾魂指后，虽然力量增加不少，但能力有限，被向秋二人一招一个，片刻之后，数十个“僵尸”被尽数杀灭。
秋寒霜看着眼前一片尸体，怔怔出神，也不知自己所为是对是错。
向天笑牵马到她面前，说道：“别发呆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该做与不该做。如果要让他们死而瞑目，我们便去找那个高大黑影吧！”
秋寒霜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们走吧！”
两人重新上路。
秋寒霜道：“你方才说你心中存着另一个隐忧，那是什么？”
向天笑缓缓道：“便是‘幻圣’施无痕。这个人的最可怕之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