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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如此反复不下十回,那条短信也变了不下十种表达方式,却还是没能最终发送出去。
直到孟沅已经清晰感觉到,握住手机的掌心都在出汗,他才终于心一横眼一闭,选择直接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
短短的几秒钟,简直像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煎烤,孟沅本就剩下不多的勇气也在这漫长的等待里消磨殆尽,他渴望手机那边的人能接起电话,又害怕他接起,因为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才能不惹人讨厌。
“喂?”
温和的声音响起,电话里听来有些模糊,却更加细腻,而且比起平时当面交谈,这样的距离更近,几乎近在耳畔。孟沅浑身一机灵,嘴巴张了张,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
“孟沅?”
电话那头不是很确定。
“啊……呃,是我!”
冲口而出,因为紧张而干涩发紧的嗓子终于得到释放,孟沅听见自己心脏如雷泽之鼓,躁动不安剧烈跳动的声响,几乎盖过了他接下来的这句话——
“对、对不起。”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
“……其实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
孟沅怀疑自己听错,苏于溪说,他刚才也正要给他打电话?他们这么心有灵犀是在闹哪样?如果放在今天之前,孟沅肯定会兴奋地脑补一番外加手舞足蹈举杯庆祝,可眼下他却高兴不起来。
“你……你是要问我骗你的事么?”
孟沅的声音简直跟哭已经没两样了,而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亦然。有几秒钟,电话里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孟沅心情已经糟糕到极点。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孟沅才终于听见苏于溪又说话了,“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哈?”是他听错了么?
如果要问从地狱到天堂是什么感觉,那孟沅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跟坐云霄飞车差不多,心理素质不好肯定会晕车的。
“因为我下周就走了,我妈觉得咱们以后不在一起上班,见面机会少,所以她想问你要不要晚上过来吃饭,就当聚一聚,她还给你准备了小酥鱼。”
“呵呵……呵呵……当然,好啦……”
乍听见“小酥鱼”这三个字,孟沅只有傻笑的份儿。
“你现在在哪儿?”
孟沅抬头看一眼上方的地铁线路指示灯,这时地铁刚好到站,广播里传来报站的声音,孟沅说,“我在地铁中街路站。”
“嗯……”电话里苏于溪似乎也在看指示灯,“我快到五巷了,这样吧,我在这站下车,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再一起回去。”
哇咧!孟沅摸着良心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想歪的有木有?实在是苏于溪最后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暗示啊有木有?
难道他家小酥鱼经此一劫,终于开窍了?
当然用脚趾头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孟沅轻咳一声,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思绪,强作淡定地回答,“好,那到时我给你电话。”
“嗯,一会儿见。”
噢耶!挂了电话,孟沅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双手捧住手机就一个劲儿猛亲,mua~mua~mua~
于是,晚高峰时拥挤的地铁里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一个看似社会精英人模人样的家伙,站在角落旁若无人非礼自家手机……
咳咳,总之孟沅真的很兴奋很开心,尤其在经历了之前的绝望之后,这种纯天然的高兴让他无法自拔,所以就暂且容他忘乎所以一下。
先看另一边的苏于溪,他已经在下一站下车,就近找了一处座位坐下来,预计站数至少也得等孟沅半个小时,苏于溪便充分利用时间拿出笔记翻阅,重点把与热带淡水鱼相关的信息做特殊标注,方便查阅,也是为新工作做准备。
地铁里人来人往,长椅上身边的空座时不时有人坐下再站起来走开,苏于溪都没太注意,却不知怎么,当又有一个人坐下的时候,他突然就心里一动,偏过头看去。
孟沅一手托腮,歪头专注地看他,满脸的笑容明亮又无辜。
“……你来了。”苏于溪别开视线,淡淡说出这句话,就合起笔记本站了起来。
“对不起啊,等久了吧?”孟沅嘿嘿傻笑。
他这哪是道歉该有的样子啊?完全看不出任何诚意,苏于溪无奈,“先上车吧,妈还等着我们呢。”
瞧瞧,又是“我们”!
孟沅心里跟含了蜜糖一般,连忙跟上苏于溪,地铁正好到站,门一打开,却基本没有人下车,车厢里人挤人,完全没有立足的地儿。
孟沅一瞧这架势,眼明手快赶在苏于溪之前上车,仗着人高马大,挤出靠近门边的一角,身子稍微往后欠了欠,又腾出一个人的位置。
苏于溪没注意他这边动作,径自准备往里走,孟沅赶紧拉住他胳膊,“站这里吧,里面挤不进去,这里宽敞。”
苏于溪犹豫一下,再看里面确实密不透风,反而这靠近门的位置,时不时开门关门的,空气还要更好一些,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苏于溪没有拒绝,理性做出了选择。
不过说实话,这看似狭窄的一角,的确比苏于溪预想的还要舒适,前面是地铁内壁,右边是坐席,左侧和右侧孟沅都以手替他拦起来,没有任何外力能挤到他。而反观孟沅自己,个子高反而更难受,被后面的人使劲推搡着,却还是用力撑着手,不让自己压到苏于溪。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苏于溪看孟沅满头大汗,心里到底不是滋味,“要不,咱俩换一下吧?”
孟沅咧嘴笑得一脸无所谓,“换太麻烦了,而且下一站下车的人多,很快就好了!”
话虽如此,却一连过去好几站,都是上车比下车的人多,车厢里越来越挤,时不时传来低低的抱怨声,却唯独只有苏于溪所在的位置依旧没有任何人可以突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始终被特意保留出一丝缝隙,但对孟沅而言已经足够接近了,近到他只消稍稍低头,下巴就能碰到苏于溪额前的头发,若有似无的发香缭绕在鼻端,亲昵到让人难以自已。
“你有没有发觉……”
苏于溪正被地铁里窒闷的空气蒸得有点发晕,头顶突然传来孟沅低低地、仿佛带着笑的嗓音。
“什么?”他勉强提了提神。
“我说,我今天还没称呼过你呢,你没发现?”
苏于溪有点茫然,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好像是啊,仔细一回想,孟沅今天去他的办公室、互发短信、打电话,再到现在在地铁里交谈,他好像一直都没听见那声熟悉又别扭的“苏苏”。
“因为你说你不喜欢,我就想了个别的,就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生气,所以一直才没敢说。”
孟沅笑着,苏于溪觉得自己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膛愉悦的起伏,不知怎么心里就也跟着生出几分兴趣来,“是什么?说说看。”
“那你先答应我,不能嘲笑,不能嫌弃,不能讨厌,只能接受,这可是本大爷杀死几千个脑细胞才琢磨出来的智慧结晶和劳动成果,你最起码要给予充分的尊重。”
脑细胞?智慧结晶?
苏于溪似懂非懂,却也自然而然没想要拒绝,“好,我答应你。”
“这么爽快?”孟沅明显不相信。
苏于溪莞尔,“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比原来那个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孟沅闻言立马不乐意了,“喂,有那么难接受嘛?”
苏于溪强忍着笑,“没有没有,我错了,那你现在说吧,你给我想的新称呼是什么?我洗耳恭听,一定给予充分的尊重。”
“这还差不多,那我可说了啊!”
“嗯,说吧。”
苏于溪也站得笔直,只差行少先队礼庄严宣誓了,孟沅几时有机会见他对自己这般自然亲切的态度,当下脑子就失去控制有些不听使唤,恰好此时列车有一瞬间左右摇晃,孟沅身不由已,顺势朝苏于溪贴了过去,低头的时候半是无意半是故意,他的唇擦过苏于溪额头那几缕头发。
苏于溪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匆忙中只来得及伸手顶在两人之间,可是这样一来,他整个上身便密密实实,恰好被孟沅彻底包裹在怀抱里。
“小酥鱼,别动……”
苏于溪正想用力推开,却听见孟沅低声说出几个字,温热的呼吸缠绵抚上头顶,就好似母亲温柔轻缓的碰触,在这样嘈杂窒闷的环境里,无端令人安心。
“孟沅?”
鬼使神差地,苏于溪唤出孟沅的名字。
孟沅低低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苏于溪感觉孟沅的手臂似乎拥得更紧了,却仅仅持续一秒,便骤然松开,仿佛干脆利落不带任何留恋,当然,也只是仿佛而已。
苏于溪松了口气,下意识撤后一步,却是碰上坚硬的列车内壁,已经没有半点可以退的地方。
孟沅见状只是随意笑笑,“现在是晚高峰,地铁里人多,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谢谢。”苏于溪说着低下头,大概是地铁真的太过拥挤了,他竟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出汗。
“对了,刚刚说到那个称呼,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你没有反驳,那我以后可就这么叫你啦!”
苏于溪一愣,他说已经告诉他了,难道是——
小酥鱼,别动……
小酥鱼?!
☆、第28章 坦诚
c城冬日的夜晚,仍旧繁华似锦。
数不清的大小、形状各异的霓虹彩灯,将回环婉转的街道映照得姹紫嫣红,宛如浓妆美人的眉黛,带着点睡未足的朦胧和慵懒。
这样的夜景,在栖凤国是绝对看不到的,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于溪就从没在七点之后出过家门,所以现下走在街边,眼前这幅景象,令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惜总有人不识时务专门来煞风景,孟沅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小酥鱼,你在看什么?”
大脑神经几乎是多转了足足一圈,苏于溪才总算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他就是孟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