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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需要救治的病人太多,谈允贤根本忙不过来。每回入坤宁宫诊脉,皆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便是与张清皎说说济慈堂里的事,也没有闲暇说太久。济慈堂中发生的种种,她都只能以折子或者信件递进宫里给她瞧。
这些折子和信件,张清皎都看得津津有味。感慨于病人对济慈堂的感激,对谈允贤的尊重与爱戴,亦无奈于某些无事生非的礼教维护者。即使有女医,仍有些女子囿于成见,羞于看病诊治;或者有人想看病,却被家人阻拦。愚昧、挣扎以及观念的转变,如此种种,都让她思考良多。
若非济慈堂有宫中的背景,连牌匾都是御赐的,恐怕面对诸多苛责与议论,女医们也未必能撑得下去。若非谈允贤是仁安堂谈老先生的孙女,出身杏林世家,也常得谈老先生与茹老夫人的指点,对她的医术的质疑恐怕也会将她淹没。
做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果然艰难。每每这种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于是她一气呵成将这段话写了下来,赐给了济慈堂。谈允贤将这幅字挂在了济慈堂第三进的学堂正中央,嘱咐每一位医女与学徒每日都须得默诵数遍。行女医之道本便不易,她们希望所有人心中都已然做好了准备,不断磨练心性,变得更加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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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济慈堂设立引来纷纷议论的时候,顺天府乡试开始了。寿宁伯府几乎是倾巢而出,将张鹤龄送到了贡院外。张鹤龄对此原本是拒绝的,但见父亲脸上的殷殷期盼,妻女含笑的模样,心头便不由得一软。
“哥,别想太多,你这是头一回考乡试,便是落榜了也不算甚么。”张延龄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能做多少便做多少,总归也算是一次经历。说不得等再考个两三回,就能中举人了——这已经比咱们爹强多啦!”
“……”张鹤龄斜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他还没入场考试呢,这家伙便张口就说他落榜,这是来送他赴考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太紧张么?”张延龄嘿嘿一笑,“何况我也没说错啊。咱爹当初都考了多少回……”他话音尚未落下,立在旁边的张峦便冷哼道:“你是当我听不见么?!”哪有儿子当街揭父亲的短?!这个不孝子!!
张延龄这才反应过来,老父亲就在旁边呢!他赶紧耷拉着脑袋请罪:“爹,这不是……我年少无知,出言无状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着爹的经历,鼓励大哥呢。爹当年越挫越勇,大哥也应该有这样的心气才是。”
“闭嘴!别说了!”张峦与张鹤龄齐齐喝止了他,彼此对视一眼,于无言之中达成了一致——某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欠管教了。如此口无遮拦,若是再这样放纵下去,指不定下回得罪的是谁!呵呵,是时候好好整治整治他了。
这时,沈家也送了沈崱袄础H缃裆驆‘已经是街坊邻居之中“眼光奇高”的怪才了,从中了秀才到现在,不知相看了多少姑娘,偏没有他中意的。而他觉得不错的姑娘,家世对于沈家又有些高了。他也不愿意借着皇后娘娘姑母家之名,与他瞧中的姑娘定亲。因此,也唯有他中了举人,方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如愿得到更好的姻缘了。
张氏一见王筠与她怀中的孩子,便喜欢得紧,接过小姑娘抱着好好亲香了一回。回头再看孤零零一个的沈崱憬蛔√酒洁斓溃骸叭羰钦饣厮挥兄芯伲率腔槭掠忠细黾改炅恕0Γ夂⒆拥钠⑵趺淳湍敲淳竽兀俊
“姑母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王筠笑道,“表兄这几年的功课出众,不是连书院的先生都说他可高中桂榜了么?倒是相公……虽说这两年一直苦读,前些时日送进翰林院的卷子,先生们都只批了中而已。”
“能让翰林院的先生批了‘中’,在外头指不定就是‘中上’,甚至是‘上上’了。”张氏回过头来宽慰她,“若是他们表兄弟两个都能得中,这回我可得去崇福寺还个愿,给他们捐上几百两银子。还有龙虎山两位真人落脚的天一观,也得施舍些香油钱才好!”
“到时候我陪着姑母一同去罢,也将两位姐姐都叫上。听说大姐姐的夫婿本来打算这回也要考举人,后来因准备得不妥当,临时不考了?三姐夫呢?可是扔在准备明年开春的会试?以他的能力,说不得就能取中进士呢。”王筠道。
“别提你那位大姐夫了。”张氏摇了摇首,说的正是张清瑜的夫婿,“他读几天正经书便又闹了脾气,迷上了诗会,哪里还愿意来考秋闱?你三姐夫倒是有七成把握,只要中的不是同进士,你三姐姐也算是熬出头了。”这说的便是张清璧的夫婿孙伯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心中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不少。张鹤龄与沈崱愦潜鹆思胰耍嘧趴祭海旁诹怂程旄嫉男悴哦游橹小2欢嗍保潜憔斯俨畹牟檠椋肓斯痹褐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沈崱谴罅湮椿槟星嗄辍
大家领会就好,这孩子眼光高,又倔,以后也是表姐和表姐夫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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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抓虫,今天本来打算二更,但我真的尽力了,卡卡卡卡文……
第402章 双双中举
乡试结束后; 张鹤龄便将自己的卷子默写下来; 亲自送去了翰林院; 请王华王先生阅看。他顺便也带去了沈崱木碜樱徊⑶胪跸壬础M趸荒渴械厍乒螅哿宿鄢ば胄Φ溃骸澳愕谋硇止Φ妆饶愀狄恍!
张鹤龄苦笑道:“惭愧。表兄自幼在族学中进学,功课一向出众; 后来又去了书院跟着先生学了数年,这才下场考试。而学生幼时性情顽劣; 不喜读书; 幸而有娘娘启蒙; 之后在文华殿又蒙诸位先生教导; 方有今日。”
王华呵呵一笑:“你们都尚且年轻; 能学有小成,足可说明确实是用了心的。依我看,你表兄这次中举是稳了; 而你约有七成把握,应该亦是无妨。不过,你应当知晓,当年你中秀才时尚且有质疑之声,这回中举人也未必不会有人因此而生事。”
张鹤龄眉尾轻轻挑起来:“学生明白。若真有质疑之声,便如同上次那般当场审卷; 还学生一个清白即可。总不能因着有人弹劾,学生便不考举人,不光耀门楣了罢。”如果周家再敢跳出来挑拨离间; 他不介意抽出手来再给他们一次教训。横竖如今都已经过了秋闱,他又不打算考春闱,正好得空。
“得中举人后,会试你可会下场?”王华又问,“先前重庆大长公主之子得了准许,可下场考会试。你虽是国戚之身,应当也无妨。高庙也只说过,宗室不得习仕途之业,对国戚却并无诸多限制。”
张鹤龄沉吟片刻,摇摇首道:“考会试谋取进士出身,皆是为了日后的前程。但我出身国戚,便是得了进士出身,往后的前程依然有诸多限制。而且,先生也说过,我功底不够扎实,通过秋闱尚有几分危险,春闱更须得耗费数年准备方有把握。倒不如以举人之身出仕,做些实务,亦能早些给陛下分忧。”
王华自然知道,这孩子想得很清楚,说得也很有道理。他的资质虽不是他所见过的最出众的,却也并不差。如果潜心读上七八年书,考进士不过是手到擒来。但他是皇亲国戚,无论是不是进士,日后步入仕途亦会受到限制,所以进士出身于他而言确实没有甚么必要。
“唉,你若不是国戚出身,我便会劝你在家中读十年书再赴春闱了。”瞧瞧,连皇亲国戚家的孩子都对未来的仕途想得如此清楚。他家那个孽子比这孩子年长十岁,怎么偏偏心里还一直怀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先生说笑了,学生若不是娘娘之弟,又怎可能有机会在文华殿陪读,有机会受到诸位先生的教导?”张鹤龄笑道,“对学生而言,国戚出身唯有福分。因此,其他人的质疑与不接受,学生也都坦然接纳。”
“你的心性,在同龄人间已经极为稳重了。”王华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准备吏部的铨选罢。如果铨选通过,便能由吏部安排见习半年,之后就能授官了。不过,举人出身,日后仕途必定艰难些。”
“学生已经有准备了。”张鹤龄道,朝着他深深行礼,“多谢先生长久以来的教导。”
“去罢。”王华目送他转身离开,心里颇有些可惜。唉,若不是张家是皇后母家,张鹤龄是皇后亲弟,以此子的资质,便是收下他为徒也未尝不可。只是身在官场,便须得爱惜羽毛,不能与外戚子弟来往过密,否则必会影响仕途甚至日后的评议,得个佞臣之名。
仔细说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于皇亲国戚的轻蔑与偏见呢?难道皇亲国戚里便没有一心向善尊师重教的?如果人人都如此歧视他们,心性不稳原本还有些向学之心,之后说不得便会索性自暴自弃了。
不久之后,王华突然想起来,喃喃道:“西涯(李东阳)的长子,这回不也该考秋闱了?以那孩子的才华,取个解元应是轻而易举之事。”
与此同时,身在内阁的谢迁得了空,也问起了李东阳:“你家兆先这回秋闱考得如何?”
李东阳叹道:“这次又病倒了。不过是考完之后回家病倒的,正调养着呢。只要他写完了卷子,不在慌乱中出错,中举应当是不会有差。不过,我忧心他对此事看得太重,慌乱中出错,因此也并未让他默写卷子。”
“你不是曾说过,自从陛下召见,让他每日动一动休养身子骨,他就算再不情不愿也照着做了么?怎么还是病倒了?”谢迁知道他对长子的看重,心里也颇为同情。可怜天下慈父心,若是他知道自家几个儿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