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刹的惨呼惊天动地。
众江湖霸主僵立在室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无数碎瓷从罗刹腕间割过,碎瓷都很小,造成的伤口自然不大,但碎瓷很多,前赴后继,一遍遍地割着罗刹的手腕,就像锯子在慢慢锯木头,无数的血肉如木屑一般纷纷洒下来。
罗刹痛得无法控制地尖啸,拼命东奔西逃,想要逃脱这些见鬼的,彷如附了鬼魂般的可怕瓷片,然而她跑到哪里,瓷片就追到哪里,七彩翻飞,真如一只没有实质,忽散忽聚的幽灵,阴魂不散地追着,一点点割啊割啊割啊割……
满地里遍洒鲜血,一开始锯下的是皮肉,渐渐就是雪白的骨屑,罗刹无法摆脱这样可怕的凌迟之锯,颤抖着倒在地下,在一地油腻污脏之中翻滚,而那些瓷片,还在慢慢地锯啊锯啊……
罗刹现在希望,被一刀砍下双臂的是自己,此时她才觉得,一刀砍臂是福气,是痛快。
她在地上翻滚挣扎,不顾那菜肴犹自滚烫或粘腻,她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求饶,声音惨烈得令人足可做三天噩梦。
“啊啊啊放了我放了我!”
“我不该砍你的手做菜!你饶了我!我给你厚葬!立祠!生生世世供奉!”
“饶了我!饶了我!我给你磕头!饶了我啊啊啊啊……”
满堂的江湖霸主,僵立在当地,直勾勾地盯着这噩梦般的一幕,只觉得心腔发紧,呼吸窒息,从指尖到脚尖,都在发冷。
尤其当他们想起,刚才正是罗刹,下令砍了那少女的手时,更觉得连血液都似凝固了。
他们一生刀头舔血,草菅人命,手下亡魂足有千万,从不信命,从不畏鬼神,也不敢信,不敢畏。
自己都心虚手软,要如何带领那么多人抄家灭门,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以命搏命,以杀止杀,争抢权益,扩大地盘?
然而此刻,心底泛起的丝丝寒意,和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第一次让他们发出了惊心的疑问。
难道这世上真有冤魂不散,真有报应不爽?
……
景横波也瞪大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事是罗刹手笔,直觉想要报复所有人,但身后穆先生轻轻一挥,所有瓷片都冲向了罗刹。
后头的事当然是她做的,她现在拥有极其精妙的控制能力,别说让瓷片变成鬼,变成穆先生都有可能。
听到罗刹高喊求饶时,她才明白为什么穆先生要这么做。想起罗刹还是美男计的主使人,更觉痛快。
不过她对穆先生放过了其余人,还是有些不满。
这些人都该吃个教训才对。
然而现在她失了先机,这些人已经从混乱中苏醒,他们也不是弱者,再想一个人整他们个狼狈已经不太可能。
穆先生的手臂轻轻压在她颈后,还是那种好友搭肩看戏般的姿势,他的声音轻轻响在她耳边:“以后还要在玳瑁立足,何必上来就敌对了所有人呢?”
这声音微懒,微哑,但是好听,让人想起远山之上,风吹过柔软木叶的声音。
景横波怔了怔。
这句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劝诫她?
她一分神,失去了对瓷片的控制,瓷片哗啦一声坠地,每片都染着殷殷血迹,如一地凄艳花瓣。
罗刹惨叫声渐止,她晕过去了,手腕处,只留一截皮肉相连。
满室江湖霸主们渐渐清醒,投向景横波的目光充满震惊和忌惮,有人冲过来大叫:“劳烦穆先生,先废了她!”
穆先生淡淡笑道:“好。”
景横波心中一惊,身子忽然被他一翻,他衣袖翻飞毫无火气将她带了一圈,她雪色衣裙翩然扬起,遮住了众人视线。
“呛。”一声响,他袖中飞出一抹寒光,逼向她琵琶骨。
但她身子经那一转,已经恢复了自由。
那一转裙摆犹自飞扬,在众人视野中如舞蹈般旋出飞雪落花一般的弧线。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经消失。
冲过来最快的人,已经触及了她的衣角,却只抓握到一抹镶金紫绡,梦一般轻软,梦一般从指缝溜走。
江湖霸主们对着空空如也的室内发怔——窗户关着,门还堵着,穆先生下了杀手所有人都看着,她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的?
如果不是满地狼藉,遍地鲜血,和堵门的柜子还在,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梦,噩梦。
她是山精?还是鬼魅?
后一个想法让众人激灵灵打个寒战。
有人勉强开口,声音也如蹈梦。
“她是艳鬼么?是刚才那少女的……魂?”
穆先生轻轻整理着衣袖,袖子上还残留淡淡木樨香,是刚才她身上的香气。
他眼底波光荡漾,似乎还倒映着她的身影。
那样尊贵清华的妆扮啊,有多久没有见过……
一边微笑答:“也许。”
……
女帝本色 第五十一章 浴池伺候
景横波没有离开,在后院里搜寻。
她心中怨气未灭,还想揍人。另外,她也想找到那少女的下落,断了臂不一定会死的,先前她怒极只想给人惩戒,此刻清醒下来,觉得还是救人更重要。
但是那间小屋里,除了血迹没有别的,四面收拾得很干净,她找到后门,也没看出什么线索。
那少女似乎就这样从院子里消失了。
这整个玳瑁,是不是都是一只吃人的怪兽,每天有无数人,以各种方式消失。空留家人望门以待,再等不着晚归的人。
她有点累了,最后在一堆柴禾上坐了下来。想吹吹晚风,冷静一下情绪。
坐下来后,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了穆先生。
这个神秘的男人。
武功应该很高。她现在虽然武功还谈不上怎样,但天赋异能弥补了武力值的不足,英白裴枢都说过,以她之能,现在到哪里都能自保,高手第一次遇上她,对她的能力没有准备,多半要吃亏,能留下她的高手已经不多,要么武功极高,要么极其熟悉她的能力,有所准备。
他是哪一种?
他的声音,形态,语言和表现出现的气质,都是陌生的,那种微微慵懒,有点像耶律祁,但是却又比耶律祁明亮,没有耶律祁风流繁艳,夜色王者的感觉。
脑海里一个人影闪过,随即她摇摇头,何必看谁都先想到他,比耶律祁还不像。虽说先前她只是瞄了一眼,已经发觉气质形貌声音什么统统不像,更关键的是,她之前看过穆先生的资料,就在她得到的十三太保地下室资料里头,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册子后,她一开始差点没发现。
那不是什么秘密,是一些零散的记录,记录了穆先生及其组织,从建立至今所做的主要事情。从中可以看出,穆先生在玳瑁建立势力已经好几年,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过,还曾经主持过一些较大的事件。她算过,有些事和宫胤的时间是完全冲突的,比如,当年帝歌事件时,穆先生的组织正在玳瑁开始营建;去年中,穆先生组织有次换血,穆先生亲自出手进行了组织的整顿,那时段她和宫胤正在宫中。
看得出来,研究穆先生的人,对他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只能将一些事件按时间记录。
这个人物,她现在和感觉和玳瑁所有势力的感觉一样:神秘,不辨敌友。
她不能确认他先前最后那一招,到底是放水呢,还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异能,准备给她来一下狠的。
最后一刀刺向琵琶骨,明摆着是要废了武功的节奏。
有些人,还需要再相处才能确定。
她在屋后柴禾堆上思考人生以及男人,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正向着柴禾堆。她下意识转身,藏了起来。
那几个人在柴禾堆前停住,在抽动柴禾,一边抽一边说话。
“听说前头出事了……”
“噤声!大哥怎么提醒你们的?大瓢把子们的事儿,一句都不许提。”
“好吧不提,我就是不明白,先前不是说不洗热汤的吗?怎么忽然又要洗了?害我们又要赶紧重烧池子水。”
“本来饭后洗热汤是固定的余兴节目,今天也准备了的,但大哥说今天的客人比较特殊,未必能吃得愉快,这热汤十有八九洗不成,也就算了。谁知道刚才前头出了点事,大家衣裳都脏了,这回不洗不行了。”
“我先前进去伺候,看见瓢把子们对那个穆先生很热情啊,怎么会不愉快?”
“这可不是你我能猜的事情,赶紧干活吧。”
一阵急急抽木柴的声音,随即车子嘎吱声响起,那群人拖着木柴,去赶紧地烧池子了。
景横波从柴禾堆后面转出来,看看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
为什么忽然对穆先生热情了?
因为被他救了命呀。
先前要不是穆先生阻挡,今儿那些江湖大佬,统统都要变成筛子。
呵呵,老穆今儿原本是鸿门宴,他也厉害,竟然生生借着她这事儿,和三门四盟七帮十三太保给勾搭上了。
今儿那些人算是欠了他一条命,江湖中首重义气,哪怕心里再多不愿,表面上都得承情。
以后这影阁,在这复杂玳瑁,可算站住脚跟了。
然后这群混账打算干什么?洗澡按摩桑拿吗?
是不是洗完再来几个小姐伺候?
那就让陛下我一个人,亲自伺候吧。
……
玉楼西楼,有一个专门辟出的大池子,专供大佬们喝完酒后,泡个热水澡,谈谈心,喝喝茶,睡睡觉。
大荒人很爱泡澡,玳瑁这地方尤甚。因为黑水泽的原因,玳瑁的空气不大好,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雾霾,含微量毒素,所以大户人家,很注重药池泡澡,把身体里积存的毒素,以汗蒸的办法排出来。
玉楼西的大池子,连着一排静室,木板回廊小轩窗,一应设施俱全,布置得极为雅致,供大佬们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