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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了!”
“我这不祥的人,又多害一命!”
双枪女此时欲哭无泪,哀叹一声,茫然举步向硝烟深处走去。
皇甫浩灵机一动,急道:“姑娘休哭,令兄武学已是通玄,不见得就会丧命,且待硝烟散尽,我们再仔细寻找!”
方达点一点头,眼光所及,忽然失声道:“罗大娘哪里去了?”
“她已走进庄院!”
“不好!她真要寻短见!”
这话一出,昊天三老,老仆罗义,连旁立的群豪,全悚然一惊。
老仆罗义首先叫一声:“老奴来也!”立即奔往火场。
几十条身影也纷纷奔进烟尘下面,此呼彼唤,寻找先进庄院的两位少的和后进火场的双枪女孔方。
“妹妹,我们在这里!”
方达一听她哥哥呼唤,大喜道:“罗师弟怎样了?”
“没有死,也没有伤,被我点了他晕穴。”
“你怕他再疯!”
“你猜对了!”
在浓烟下,彼此看不到身影,两人对答声中,走在了一起。
烟尘渐稀,隐约看出一片断井颓墙,遍地瓦砾。
群雄骤在一起,却闻罗义惊叫道:“主母不见了!”
方达格格笑道:“反正她死不了!”
方通见那对鹦鹉已不再她肩上,笑道:“鸟儿已追去了!”
“你还不算太愚,对吧!你把罗师弟解救过来,我自己去寻她!”
青灵道姑接口道:“贫道也去劝她!”
“你去不得!”
方达话声一落,身子已如一缕轻烟,飘出老远。
本要同去寻找罗母的青灵道姑,见方达去如奔电,情知自己万难追上,只得担心地叹息一声道:“方姑娘艺业绝高,一定是能够追上,只怕也劝不动孔女侠回头,说不定今后又要大费周章哩!”
方通正替罗端诊察疯病深浅,忽向青灵道姑笑道:“乃闻青灵上院藏有定神珍,不知仙姑有无带来?”
“小侠要用吗?”
“愚师弟疯病颇深,只怕解穴之后,他忽然下手伤人,能先得青灵定神珍佩在身上,或先服少林镇魂丹,当然要好得多!”
“定神珍”是青灵至宝,听说带在身上,即能镇魅定神,临阵不乱。
像这样的宝物,世上自是罕见,青灵派也只有一块,藏宝自珍,并无人知晓,不料方通深知奥妙,如数家珍地当众讨借。
青灵道姑颇觉意外地微笑道:“令尊真是武林奇士,一块珍玉也逃不出他老人家眼底,闲云!你把那块宝玉借给方小侠使用就是。”
闲云背转身,由腰间解下一块宝玉,款步上前,轻唤一声:“方小侠!这就是定神珍。”
不知她是否因见这世上罕有的惨事而紧张过度,这时竟是嗓音微颤,玉手微抖。
方通自是察觉,但他目注在那块不及寸径、流霞泛彩的宝玉上,只说一声:“谢谢姑娘!”便接过宝玉,搁上罗端心头后,才拂开罗端穴道。
罗端一震而醒,但觉心头发冷,遍体生寒,忍不住叫起一声:“好冷!”
方通忙道:“师弟!你回忆看看,方才的事还记得么?”
罗端忽然眼珠一红,猛然喝一声:“杀!”便要跃身而起。
但方通一只手压在他的上躯,动弹不得,急得怒目一瞪,喝道:“为什么不放我起来?”
方通笑笑道:“放你起来杀人么?”
“毁家、杀父、辱母之仇岂能不报?”
“好!我让你报仇,但你先说我是谁?”
罗端双眼发直,愣了半晌,忽然微展笑容道:“你不是我师兄么?”
“你还认得我是师兄,可见你的疯病已经减轻,先平心静气下来,不可乱动,待我替你推出淤血。”
“你说什么,我已经疯了?”
“过一会儿,我自然告诉你!”
罗端无可奈何,只得由他摆布,片刻之后,但觉心血如潮,忍不住“嗯”的一声,呕出一口黑血。
方通见他呕血之后,神智清醒,这才附耳低声,将一切经过和利害层层剖析,听得他连连点头,汩汩流泪。
忽然一声娇笑,方达已回到近处,接着又“咦”一声道:“我走了这么远的路,都回来了,你还没有把师弟治好,真是废物!”
方通好笑道:“你这张小嘴光会骂人,我问你去了半天,还是两手空空而回,情形如何?你又到底干什么了?”
罗端也站起了身躯,先唤一声:“师姐!”接着道:“我娘怎不回来?”
“她不肯回来了,而且打算自戕!”
“妈呀…”
罗端只哀叫一声,泪水倾下如雨。
方达格格笑道:“你先别忙着哭,还有下文哩!”
罗端不禁一怔。
方通也好笑道:“师弟你上师姐的当了,她那对鹦鹉没有回来,伯母岂能死得了?”
说起鹦鹉,各人也恍然大悟。
要知她那对尔尔小鸟,在夺回罗母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猛鸷敏捷,比起第一流武林耆宿毫无逊色,罗母如要在它眼底自戕,岂能成功?
方达被她哥哥说穿了她的计策,狠狠的白他一眼,嘟起小嘴道:“就只有你一人聪明,你再要多嘴,看我还和你一道走才怪!”
罗端虽已知大事无碍,仍觉不大放心,忙趁机央恳道:“好师姐,你怎样安置我妈,说出来使我安心呀!”
方达一扬蛾眉,笑道:“那还不容易?我追上你妈,劝她回来,她不肯,要把她擒回来,又不忍心,索性送两只鸟儿和她为伴,她竟高兴的眉开眼笑,看样子是不想死了。其实,有那对鸟儿,她求生倒容易,求死就比登天还难了。
那对鸟儿端会作怪,你要上吊,它就咬断绳索,你要跳崖,它就衔衣带,你要寻吃的,它找来比你还快,你看这么一对小乖乖,比你这逆子还会侍奉得多哩。”
各人听她说时眉飞色舞,全都笑出声来。
罗端虽不敢笑,但在此伤感中,已获几分安慰,仍忍不住在他那口角上,弯起了两道弧线。
方达若无其事的从容道:“有什么好笑,她说今生今世,没有相见之期,恐怕你们不信,还给我带回一样东西……”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
罗端急得几乎要哭,叫起来道:“我娘给什么东西带来?”
“看你那要哭的样子,我偏就不说!”
“好师姐!我不哭就是!”
“你不哭就行!”
方达慢吞吞地由袋里取出一包东西,交到罗端手上,笑道:“你自己看吧!”
罗端把那布包接过手里,但觉软绵绵如同一团棉花,一种不祥的预兆,立即涌上心头,颤抖着打开布包,赫然是几绺柔发,禁不住放声大哭,差点没晕过去。
在场诸侠也忍不住怆然俯首。
第三十七章 失之交臂
但那方达仍然保持原样的安详,浅浅一笑道:“你尽哭吧,哭死了,你娘也不会听到,若果让她平心静气,安息几年,待你报了大仇,再设法去找她,不比哭着好一点?”
罗端听出这话里有因,急道:“师姐!我妈可留下相见的地址?”
“才不哩!”
“那……人海茫茫怎能找到?”
“你真笨!不会找鸟儿带路么?”
罗端被说得俊脸一红,但也已获得几分安慰,向在场的武林俊杰躬身长揖道:“罗端家遭惨变,叨蒙各位前辈隆情关注,并证明小子往日被辱的事,纵是粉身碎骨也永志不忘。
但是,奸徒敢冒名嫁祸,责任自是落在晚辈肩上,晚辈当着列位叔伯前辈立誓,定要剪除奸贼,绥靖武林,重建松云山庄,再请叔伯前辈和武林侠义来这里庆贺升华,今日实在是接待不周了!”
他虽在哀伤中,仍不稍减盛气豪情,表明他的决心,又向各方作了一个罗圈揖。
在场一干武林宿彦,人人都闯了几十年世面,心里各自明白。
除了昊天三老,青灵道姑师徒等少数与罗端有密切关系之外,余人纷纷向三少年告辞,顷刻间俱已散尽。
方通目送群豪远去,才将借来的“定神珍”双手送还青灵道姑,并道:“这块宝玉,确是不世之宝,但今后还请仙姑要对外说小可已经掉包换去才好!”
青灵道姑愕然道:“方小侠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如此,只怕三天之内不但这定神珍失窃,甚至于还有流血之事发生。”
昊天三老也随之一惊。
青灵道姑忙道:“小侠由何所见?”
“不过是猜想而已,但愿言而不中!”
方达“呸”一声道:“言而不中,何必多言?”
方通笑道:“我当时借定神珍替师弟治疯病的时候,你不在场,师弟也晕迷不醒,不然,你们都可以看见那伙宿彦里面,有一位年纪比我们大不多少的少年,目光灼灼注视在这宝玉上。
另外一位脸型削瘦的老人好像是少年的长辈,低声向那少年叮嘱一声‘当心’之后,随即一拉那少年站过一旁。依我看来,他们定要打这块宝玉的主意,所以我一直留下宝玉,到这时才奉还青灵仙姑。”
“小侠精细过人,所言必定不差。”
青灵道姑随众附和两句,接着又道:“但贫道尚有疑,不知小侠如何确定三天之内,定神珍就会失去?”
方通朝青灵道姑笑了一笑道:“小可并不是替师弟下逐客令,但各人有各人的事,仙姑总不能和我们在一块儿走得太久,是不是?”
“哦——贫道明白了,小侠意指愚师徒另走一路,即会被窃,被劫?”
方通微微颌首,又道:“那一老一少的艺业,决不在假冒神州一丐那人之下。”
青灵道姑笑道:“纵是愚师徒拚却一死以护师门重宝,却决不能有污小侠清白!”
“有三老在此为证,庸亦何伤?”
青灵道姑摇头苦笑道:“小侠盛意,贫道已是心领!”
华千里忽向黄金度道:“大哥!方小侠说的那一老一少,好像没有见过!”
老仆罗义忽然接口道:“这事果然奇怪,老奴也没见过那人,若以这几天到庄上的人算起来,好像又多出两人个来。”
经老仆罗义一说,各人全觉大有蹊跷,方通接口道:“我去找那两名挑夫把酒菜拿来,你把来庄上的人开列一张清单,看看到底是不是多出两个。”
一场狠杀,早把两名脚夫惊得丢下担子,逃之天天。方通走进松林,但见两担沉重的东西放在一起,只得一手一担,托到广坪,把酒菜陈列出来,席地而坐。
各人尽自己的记忆,把松云山庄的主仆、来宾,开列出清单,然后往火场拨火寻骨,再将清单的人一一剔除,果然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