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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果,与她预计的截然相反。
一个不愿接受她的家庭,她真的有勇气踏进去吗?
“齐悦,你就算要走,也要先听婶子说一句。”叶英梅追赶过来,从背后拉住她的胳膊。
“婶子……您说吧。”齐悦转过身,僵硬地冲她笑了笑。
“齐悦,”叶英梅望见她苍白的脸,心生不妙,连忙握住她的手,急声道,“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你和军子结婚后就跟他去部队住。”
随军么?
但随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齐悦张了张嘴,半响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知道了,婶子您回去吧。”
说完,抽出手,转身往外走。
叶英梅心生不安,又拉住她问道:“齐悦,你是不是在怪雷军之前没告诉你家里的情况?”
她怪他吗?
她的大脑一团乱,她不知道。
忽然想起来雷家的目的,她从口袋中掏出三盒药膏递给叶婶子:“这是雷军一周前在卫生所那定的药膏,能祛除他脸上的伤疤,因为他一直没去取,医生就让我转交。不过我没他部队地址,麻烦婶子邮寄给他。”
“这药膏真的能祛除军子脸上的疤痕?”叶英梅一脸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可以的。”齐悦点头。之前出门时,她不知如何想的,将药膏和信都带在身上,或许冥冥之中早有预示。
再次跟叶婶子道别,齐悦转身走了。
望见齐悦快步离去的背影,叶英梅从惊喜中醒过神来,连声喊道:“齐悦等等,婶子把地址给你,你给军子写信邮寄过去吧。”
齐悦脚步未停,只回头僵硬地笑了笑:“我这些日子很忙,没时间是镇上寄信,只好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叶英梅摆手,随后又想到一事,“你有信要捎给军子吗?”
齐悦握紧了口袋中的“病历簿”,摇了摇头,加快步伐。
她得好好想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
“你在干嘛?”
祁阳猛地拍了雷军的肩膀一下,趁他回头之际,忽然伸手抽桌面上的信纸。
这一招,他用过很多次,从未失手,但这一次,他没有抽动信纸。
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只手掌上,祁阳惊讶地挑了挑眉,收回了手:“你在给谁写信,连我都不让看?我猜猜,不会是你那天仙未婚妻吧?”
雷军没有回应,快速将信纸折叠起来,没有露出一个字。
祁阳啧啧两声:“你这么小气,让我都不想将你的包裹给你了。”他一个不大的包裹扬了扬。
瞥见包裹封皮上盖着g省的印戳,雷军眼底闪过光,伸手:“多谢。”
祁阳将包裹拿远:“光道谢没用,告诉我你在给谁写信,我就给你。”
“你不是猜到了吗?”雷军话未落,出手如电,在祁阳没反应过来前就夺走了包裹。
“你这手快的,莫不是想着这是你那天仙未婚妻邮寄来的?”祁阳一脸戏虐,目光扫过封面上的邮寄人,“叶英梅,这是你未婚妻……”
“是我娘。”雷军打断他,快速拆开包裹,翻出两件新背心,看那细密的针脚就知道是他娘做的。
背心里还有个小布袋,用草绳捆着,他打开草绳掏出药膏。
一盒,两盒……三盒。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
雷军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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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鸵鸟
“这里有封信。”
祁阳从背心里抽出一张信纸,只是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雷军夺去。
雷军快速展开信纸,第一张是他娘的字迹,第二张也是,第三……没有第三张。
祁阳看见他从两眼放光到目光黯然,隐约猜到什么,难得好心安抚一句:“你未婚妻没给你稍信,或许是你娘给你寄信时,她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那三盒药膏只有齐悦能从卫生所拿到,他本给她留了一盒,但她却将三盒都邮寄过来。
她给他捎了药膏,却没有给他捎一纸信笺。
猛地攥紧信纸,又迅速抚平,飞快扫视,及至寻到“齐悦”二字,一字一句往下读,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祁阳本要说什么,但看他的脸色忽然转黑,退后一步:“信中说了什么?”
雷军猛地抬头,声音干涩:“若你未婚妻发现你对她隐瞒了家里情况,你会如何做?”
“我没未婚妻。”祁阳很光棍地说道,但见雷军一眼不错的盯着他,只得继续道,“这得看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就算有意,你未婚妻家里本就一团糟,她要是因此嫌弃你,我劝你乘早放手。”
雷军摇头:“她从未对我隐瞒过她家里的情况,而我……我要写信,你先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过河拆桥也没你这么快的!”
祁阳不满,抱怨还未说完,就被推出了门,嘭的一声,房门差点砸到他的鼻子。
“你小子过分了!还有,我跟你说,跟女人相处,你要是先服软,以后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雷军没有理会祁阳的抱怨,他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一遍他娘的信,而后将刚刚写到一半的信拿出来,只看一眼就划掉,重新起笔。
但写不了几个字又团起来丢掉。
窗外阳光一点点偏移,及至完全消失,屋内灯光亮起。
期间祁阳两次来敲门,一次是唤他出去吃晚饭,一次是给他带了晚饭,却还是没能敲开他的门。
“真是魔障了。”祁阳摇头,“你既然不吃,那我就拿来当夜宵。”
第二日,天未亮,军号还未吹响,隔壁忽然传来声响,祁阳蹭地跳起,打开门,就看到下巴上长满了青茬的雷军快步往外走。
“你去哪?”祁阳追了一步。
“寄信。”
“你不会写了一晚上吧?”祁阳惊愕。
雷军没有回答,快步往炊事班走去,这会外出采购的车子应该还没有出发。
……
自雷家回来后,齐悦忙着下田挖沟,忙着煮荤鸡蛋交给余国庆贩卖。
除了那家机械厂,余国庆又找了三个地方销售荤鸡蛋,于是她隔一天就需要煮一次鸡蛋,起早贪黑的忙碌,也渐渐忘了雷家的事。
或者说,她在刻意遗忘这件事。
村里的鸡蛋渐渐被她收购完了,也引来了一些风言风语。
齐永福猜到了一些,就劝她不要再做了。
“爷爷,再过一个月,我就不做了。”齐悦笑着回道,她算过了,只要一个月,她就能挣上四五百块,能够支撑爷爷半年的药费。
一个月之后,也足够那些购买者将这荤香蛋的熬煮方法参透,便是无法参透,也会做出差不多口味的茶鸡蛋,到时她这荤香蛋就会被逼着降价,利润分薄,交通又不便,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了。
不过这些,她没有跟爷爷分说,也没来得及。
“鱼苗来了!齐组长,鱼苗来了,已经到村口了。”承包组的一个组员,兴奋地冲进齐家冲她喊道。
今天是鱼苗送来的日子,去资江镇接鱼苗的是能说会道的余国庆,以及深谙养鱼技术的袁老实,齐悦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组长被留在村里等鱼。
她已经等了一下午,这会听到鱼苗到了,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容满脸地搀着齐老爷子:“爷爷,鱼苗来了,咱们一块去放鱼。”
齐永福的眼里也放出光芒:“走,一块去,把村里人都叫上。”
“好嘞,我这就去!”组员领命而去。
“鱼来了,鱼来了,大家都去村口看啦!”组员敲锣大喊。
村中少有新鲜事,刚刚下工的村民听到这事,身上的疲乏好似一下子消失了,扛着农具就掉过头,一路议论着朝村口走去。
村口,一匹矮马拉着的板车上,放着四个大桶。
余国庆正站着板车上,吆喝着承包组的组员们拿空木桶去边上的水井打水,准备分鱼苗,扭头看到齐悦和齐永福,促狭地朝他们招手:“齐组长,齐队长,两位过来检查一下,或者再找个称来称一下重量。”
齐悦被他那声“组长”喊得有些脸热,怼了他一句:“若是只有你一个人,我还真得找称称一下,但有袁叔把关,这道工序就省了。”
袁老实忙摆手:“我没做什么,事情都是余兄弟在做,我就是检查了一下鱼苗。这鱼苗的质量还不错,你们来看看。”
“袁叔您做的是最重要的事,我舅舅就是个帮闲的。”齐悦笑着说着,走到板车前往水桶望去,只听得哗啦一声,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水珠,带着鱼腥味。
余国庆哈哈大笑:“过河拆桥的小丫头这下遭报应了……喂,你要干嘛?”
“自然是给你这个大功臣泼点水。”齐悦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自组员提着水桶中中舀了一勺干净的井水朝余国庆泼去,吓得他连忙从板车上跳下,但还是被泼湿了半边肩膀。
“小丫头,你居然敢泼你舅舅,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余国庆也拿过一个水瓢,舀上水就朝齐悦泼去。
但齐悦早有准备,闪身避开,井水泼到边上组员的身上。
“余兄弟,你泼水也得看准才泼。”组员不干了,也拿了水瓢反泼向余国庆。
又一人遭殃,嬉笑着提了半桶水朝四处泼去:“都是承包组的,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来来来,谁怕谁!”
战局扩大,不断有人加入,水花扬起,霞光映照,欢笑声,尖叫声,混成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最后演变成一场全村人的共同参与的盛会,不分老少,不分男女,唯有欢乐是大伙共同的情绪。
此时,大伙都没有料到,放养鱼苗之日的泼水大会,最终会作为茅坪村的传统项目,一年年地传承下去。
天色将黑之时,黑鲤鱼苗被放入禾田中,汩汩流水声,鱼苗欢畅游移,又飞快游入禾苗之中。
这一晚,齐悦做梦梦见一条肥美的黑鲤跳入自己怀中,溅了她一脸水。
醒来后,齐悦揉着脑袋嘟囔一声:“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这梦有什么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