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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忽然倒下来,吓得她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唐离险些栽倒在床上,幸好醒得快,他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呵欠,宁静听到动静,更加不敢睁眼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会痛成那样,但是能肯定是唐离救了她。
唐离打量着宁静的脸,冷不丁凑到她面年去。
一阵风噗来,宁静的心跳险些停止,她明显感觉到唐离的呼吸就吐在她脸上,这个家伙靠得很近很近。
他想干什么?
宁静又忐忑,又紧张,却听唐离咬牙切齿地骂她,“贱人!”
过分!
可是,宁静忍了。她非常理智地相信,自己撞晕是最明智的选择,至少唐离会动口,不会动手。
可谁知道,唐离忽然伸手过来,按住她的额头。
宁静怒了。
这个家伙还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趁人之危,要偷袭吗?
她正想推开他,可是,他却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喃喃自语,“到这个点都没发烧,应该不会烧了吧?”
所以,他守着她一晚上,是怕她发高烧吗?
他很快就放开手,一边端来温水,一边自言自语,“润润唇,脱水就麻烦了。”
他用手指沾了水,温柔地抚在她唇上,水沿着她嘴角淌下,流入她脖子里,他连忙拿来手帕替她擦拭。
“呐,我不是欺负你哈,就帮你擦擦。”他真的没有出格的举动,擦干净后,还细心地立马替她掖好被子。
“天一夜没吃饭了,你怎么不会饿醒呢?”他喃喃自语。
宁静险些笑出来,幸好还是忍住了,她第一次觉得这家伙叽里呱啦一堆话,似乎也不那么惹她烦。
很快,唐离就又坐回去,靠在一旁继续打盹。
宁静等了好久好久,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她就这么躺着,看花,看那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睡着的。
翌日,她醒来的时候,唐离已经不见了。
龙非夜和韩芸汐要走了,唐离去送行呢。
除了韩芸汐,唐离是最早知道龙非夜准备上天山的,四月了,他知道龙非夜不会在宁南待太久的……
第683章 今秋,多事之秋
唐离来送韩芸汐他们,可惜韩芸汐早早的就坐在马车里不出来,系着丝巾的她已经用目光警告龙非夜很久了,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其实,唐离还想偷偷地跟韩芸汐要点药物、毒物呢。只可惜当着龙非夜的面,他不敢再叫韩芸汐下车了。
龙非夜和韩芸汐一离开,唐离便赶回山上去,婚后第一日,新娘子得给公婆奉茶的。他和母上大人已经商量好了。由母上大人扮白脸,刁难宁静,他来扮红脸,袒护宁静,一年的时间下来,即便宁静没有被他折服,好歹也离不开他的保护。
待会奉茶,母上大人的刁难就要开始喽,他得赶紧去准备准备。
韩芸汐虽然和龙非夜离开了唐门,却还是关注着唐离和宁静的情况,不是她八卦,而是嫁妆的事情她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果然,到了中午时分,龙非夜留在唐门上探子就送来消息,宁静的嫁妆确实是兵械行。
韩芸汐看着密函,有些哭笑不得。
密函里详细说了今早上宁静给唐门二老敬茶问安的情况,早上唐夫人都还没刁难宁静呢,宁静就先把嫁妆端出来,给了唐夫人一记下马威,嫁妆正是云空兵械行的行长令牌。宁静说了她能自己养活自己,唐门未必养得起她,随后两个女人便唇枪舌战起来。
这婆媳第一次战,唐离根本没有机会袒护宁静,因为……唐夫人输了!
“怎么了?”龙非夜淡淡问。
“唐离这小子未必能搞得定宁静呀。”韩芸汐将密函递过去。
龙非夜瞥了一眼,居然笑了,“输得好。”
“什么意思?”韩芸汐是真不懂,“故意输的?”
“她输了,唐子晋对这事情才会上心,唐离这门主位置才能坐稳。”
龙非夜这么一解释,韩芸汐便明白了,忍不住感慨,“唐离上辈子在佛前磕了多少头才能有这么个亲娘呀!”
唐夫人输给宁静,唐子晋便会着急,便会给予唐离更多支持,不管是权力还是财力,甚至是武力,用来对付宁静。
如此一来,唐离这位新门主便就名副其实了。唐夫人做的一切,都是为儿子着想呢。
韩芸汐想,有唐夫人在,唐离亏不了的。
龙非夜缄默着,没再出声。
唐离确实是幸运的,自小到大,唐离犯再大的错,捅再大的娄子,舅妈都能替他收拾,替他兜着。她从来不会让唐离去争什么,夺什么,她只要唐离平安开心便好。
“想什么呢?韩芸汐纳闷地问,没想到龙非夜也会走神。
“没什么。”龙非夜轻轻将她拥入怀,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分明还在想事情呢。
“想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还是,想什么人,不让我知道?”韩芸汐打趣地问。
龙非夜居然回答她,“想人。”
“谁!”韩芸汐认真了,她可不认为龙非夜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剑宗师父。”龙非夜淡淡说,“夏季,正是他失心疯频繁的时间。”
韩芸汐犹豫了一下,说,“龙非夜,咱们把顾大夫带上天山帮剑宗老前辈瞧瞧,如何?”
“不好。”就龙非夜的语气,此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韩芸汐没上过天山,也不清楚天山的情况,她没多劝说,心想,等见了剑宗老人,看看情况再讨论这件事不迟。
出了卧龙山脉地界,马车一路往南,马车低调,高伯更是低调,楚西风和暗卫在暗处追随守护,无论是西部,还是南部都无人知晓龙非夜和韩芸汐的行踪。
四月天,北边还是春意盎然,南方早已初夏,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任由背后战火纷繁,龙非夜和韩芸汐一路往烟雨如画的宁南方向走。
宁承这会儿怕是顾及不了龙非夜的动静,但是,有一个人却时刻关注着龙非夜和韩芸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君亦邪的师父,百毒门前任门主,七贵族中的风族传人,白彦青!
这会儿,他和君亦邪就在北历皇帝的行宫中。
北历皇帝东巡,亲自考察三大马场,他们师徒二人暗中陪同,虽然三大马场表面上由太子、二皇子复杂管辖,可实际从上一回马瘟疫之后,这三大马场基本都掌控在君亦邪手里了。
确切的说,是掌控在白彦青手里,因为白彦青不仅仅研制出良药,彻底控制住马瘟疫,而且近些日子来,还培植出一种特殊的牧草,可和药物混合制成特殊的饲料,缩短战马的正常生长时间。
以往将小马仔培养成战马需要四年的时间,养大三年,训练半年,有了这饲料,即便是刚出生的小马仔只需要两年便可。所以,北历皇帝一边派人秘密和云南商会商谈战马买卖,一边秘密从牧民手里收购一两年马龄的牧马,用饲料养上几个月便能可当战马用。
目前,云空商会那边迟迟没进展,倒是从牧民手里收购了一些,只可惜也不够用。
北历皇帝即便出巡,也不忘带上战略地图。
皮质大地图铺在桌上,北历皇帝正指点着风林郡的位置和白彦青谈论那场大战。
“呵呵,兜兜转转,楚将军竟又回西周去。”北历皇帝感慨万千,“可惜了,可惜了!”
如果不是因为三大马车元气大伤,他的铁骑团这会儿早就踏过三途战场,攻入西周和天宁了,他万万没想到天宁内乱,一分为二之后,西部的局势会发展成这样。
这一回,北历真真的错失良机!
“陛下,可听说过天宁的一个故事吗?”白彦青捋着胡子浅笑,他身着灰色长衫,淡定从容,像个世外高人,看似随和实则神秘。
北历皇帝问,“什么故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白彦青说罢,君亦邪便详细和北历皇帝解释,“陛下,这三国之乱必是久乱,陛下还有机会,一旦战马养成,便可挥兵南下,坐收渔翁之利。”
“哼,就如今的战马之数,即便再过两年,也未必有胜算!朕可不打没把握的仗,你们别忘了秦王的水军还在东海虎视眈眈。”无疑,北历皇帝心中最大的敌人是龙非夜。
“陛下,这是信不过老夫?”白彦青冷笑起来,相较于君亦邪的恭敬,白彦青在北历皇帝面前并不谦卑,气场也不弱。
“白彦青,你让朕如何信你?云空大陆最肥沃的土地全掌控在秦王手里,南方已经入夏,再过几个月便是收获的季节!战火波及不到那儿,届时西周和天安都只能从他手中调派粮草,宁承手上的地,他可不会错过!”北历皇帝冷冷说。
西周,天宁土地本就贫瘠,产量有限,如今战火一起,所有农耕牧业几乎全部停止,而天安国虽然不是主战场,农耕也算发达,可是,因为征战而征兵,人丁都去打仗了,干农活的人便少了,粮食产量自是会大大降低。
一旦储备的粮食用光了,不管是哪一方都必须向外购粮,这种时候正是中南都督府发战争横财的时候。
而且,就龙非夜的作风,要的未必是粮食钱,他极有可能会趁火打劫,趁机出兵,和西周天安瓜分天宁疆土。
北历皇帝说的是事实,可是白彦青却全然没放心上,他笑着说,“陛下,请相信老夫,今秋必是秦王的多事之秋!只要太子那边能尽快扩充马匹数量,老夫曾许诺给陛下的,很快都会实现。”
见北历皇帝犹豫,白彦青又道,“陛下当初相信老夫,如今若是不信,老夫会失落的。”
白彦青的眼睛似神秘的湖泊,沉寂了千万年,什么都打破不了。
北历皇帝想起了白彦青当初的许诺,他说,七贵族风黑二族将效忠北历皇室,一同云空大陆。正是因为这个许诺,北历皇帝册封君亦邪为康王,给予了无限的权力,将白彦青奉为坐上贵宾,给予了无限的尊重。
北历皇帝看了白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