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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里,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难道……我就只会害你吗?”
“那不然呢?”
听到他这样高高在上地质问,白司颜瞬间就不爽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结果坏人都是她当,至于那个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家伙,却是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
“你倒是说说看啊,你之前做了哪件事,足以让我感恩戴德到发自肺腑地觉得你是个好人了?……嗯?”
闻言,独孤凤凛微垂眼睑,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凤一见不得主上受半点儿委屈,忍不住跨前两步想要反驳,然而一张嘴,抖抖着唇瓣顿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开口,直言主上这么关心她,她却不识抬举一点儿也不领情!
因为站在百里司言的角度,独孤凤凛之前那么对她,她自然而然只会往坏处想,就算九殿下偶尔对她示好,她也只会觉得那是又一个透着阴谋味儿的陷阱,再加上刚不久之前,独孤凤凛临昏迷前还掐着她的脖子威胁了一番,分明是在提防着她,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所以,这么说来……好像他们确实也没理由抱怨百里司言对他们心生嫌隙,不懂得九殿下的良苦用心。
而在这之前,凤一和司马重偃对独孤凤凛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知道他是真的担心百里司言,故而在看到百里司言梗着脖子不肯服软时,才会先入为主地觉得她不识好歹、愚不可耐!
杵在门外干站了一阵,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留给百里司言的印象会这么差,独孤凤凛在处理别的事情上如鱼得水,遇上了这种事情,却是束手无策没有半点儿经验,加之以前只有别人奉承讨好他的份儿,万没有他去哄别人的,所以……在思来想去琢磨了大半天之后,独孤凤凛犹豫着说出口的话,在与生俱来的霸道之中,却是微微透着几分迁就。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在我的身上试一下,试了之后你觉得好用,再用在自己身上也不迟……”
不曾想独孤凤凛会这么好说话,里头又是一阵静谧,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传来了一句反问。
“那个……门外站着的那个谁,你真的是九爷?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独孤凤凛难得好脾气,虽然脸上已经忍不住扯出了不耐烦的神态,但口吻还是出人意料的十分温和。
“是不是,你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不用了,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讪讪地回了一句,百里司言却是始终不肯松口,没有半分让他进屋的意思,“既然你这么诚心地亲自把冰肌玉露膏送了过来,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但我现在没穿什么衣服,你只管把药膏放在门口吧,等下我自己会过去拿的。”
听到这话,独孤凤凛心头又是一阵不快,却是没再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
“好。”
听得里面窸窸窣窣,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房门才吱呀一声微微打开了一条小缝,继而从缝隙里探出来两道视线。
结果,一抬眸,没看到地上的药罐子,却是对上了一双冷冽妖冶的眸子。
四目相交的刹那,两个人都是眸光骤然一烁!
下一秒,独孤凤凛二话不说,上前就“嘭”的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
东倾夜连连后退了三步,才险险地避开了他的煞气。
“你怎么会在这间屋子里?百里司言呢?!她不是已经脱了衣服睡下了吗?你们刚才……都在干什么?!”
在看到东倾夜的那一刹,独孤凤凛瞬间就炸毛了,当下步步紧逼走进了屋子,剔着一双冷佞的眸子,先是在东倾夜的脸上狠狠地剜过,继而才跃过他的肩头,笔直射向垂着帷幔的那张大床!
瞅着独孤凤凛恼怒的神态,东倾夜却是勾起嘴角幽幽一笑,转而在某王爷吃人的目光之下,款步走回到了床头,尔后扬手轻轻地撩起帷帐,即便侧身躺了上去。
末了,还不忘笑着丢过去了几个志得意满的音节。
“我跟娘子……当然是在睡觉啊……”
听到这话,独孤凤凛心头蓦地一沉,瞬间就想起了刚才在另一个屋子里看到的那干柴烈火的一幕,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疾步走到床头,在瞥见东倾夜身后,那个裹着被子半裸着香肩的身影,独孤凤凛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猛然间炸了开来,掀起一阵燎原大火,似乎要在一瞬之间将他整个儿都吞噬进去!
偏偏在这种当口,白司颜还微蹙着眉头,颇为怏怏不乐地爬了起来,伸手揽上东倾夜的肩头,眯着眼睛趴在他的背上,淡淡地睨了独孤凤凛一眼。
只睨他一眼也就罢了,偏偏她还要再火上浇油地来上一句。
“不是让你别进来吗?你怎么又进来了?”
刹那之间,独孤凤凛登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事实!那种感觉,就好像丈夫无意之中撞见妻子和别的男人偷情,而且还被他抓奸在床了一样!
狗!男!女!
三个字就那么冷飕飕地浮上了某王爷的脑海,气得某人瞬间铁青了脸色,当下扬起手臂一把拽住东倾夜微微敞开的衣襟,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冷然呵斥。
“谁允许你碰她了?!”
东倾夜依旧微挑眉梢,有恃无恐,看向独孤凤凛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轻蔑和不悦。
“阿言本来就是我的娘子,我跟她睡同一间房不是很正常吗?反倒是你,大半夜闯到别人的房间里来……呵呵,紫炎的风气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说着,东倾夜还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了白司颜一眼,笑着道。
“娘子,你觉得为夫说得对吗?”
“对,当然对……”白司颜半眯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将醒未醒的模样,“夫君说什么,都是对的……”
闻言,独孤凤凛脸色微变,察觉到百里司言的言行举止有些异样,不由拧起眉头,手下跟着又攥紧了三分。
“东倾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听他这么问,东倾夜就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火,被他看出了端倪,但即便如此,柔美的一张面庞上,依旧是不甘示弱的诡谲笑意。
“独孤凤凛,你斗不过我的。”
☆、75、缠她一辈子
冷冷地剔着眸子,独孤凤凛神色一寒,抬头对上那一双暗含笑意的眼睛。
剪水般的美目之中,褐色的瞳孔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泽,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一下一下轻轻晃动着,清丽的光芒看起来有些异样,不似寻常人那般色泽分明,却是透着朦胧的微光,若是盯着那双瑰丽的眼眸看得久了,便仿佛连自己的魂魄都会被吸进去。
捏了捏袖子下的五指,独孤凤凛收拢心神,侧开视线转向别处,像是想到了什么,倨傲的面庞上随之扯起几分不耻的哂笑,语气之中裹挟着些许讶然,以及深深的鄙视。
“这么说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
“是。”
知道独孤凤凛耳目众多,轻易瞒他不住,东倾夜便没多加掩饰,干脆就承认了下来。
反正……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了。
“呵,天地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瞳这种东西。”
听到东倾夜亲口承认,独孤凤凛的黑眸中不由一闪而过几分惊奇,先前听说有人为了追求鬼瞳的力量而殚精竭虑不折手段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只当那些人怪力乱神迷信妖鬼之说。
然而眼下,看着百里司言懒洋洋地趴在东倾夜的肩头,微蹙着眉梢狐疑地左瞧右看,与她惯常的行为大相庭径,独孤凤凛也不得不承认,摄魂术之流的秘术之所以能在坊间广为流传,并非是空穴来风。
床头,夜风拂过,吹起帷幕轻轻摇曳,抖落了垂在床边的流瀑般的银丝,像是细流从高出飘荡着泻下。
听得“鬼瞳”二字,东倾夜当下微微变了面色,垂下凉薄的一层眼睑,纤细的睫毛如同冰蚕新吐出的丝绒,晶莹透亮,却又孱弱地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就能扯断。
瞬间黯然的神情看在白司颜的眼里,如同一滴水落入了静谧的水潭之中,泛起一层层细微的涟漪。
“阿夜,别怕。”
夜凉如水,正在明里暗里对峙的两人各怀心思,缄默了一阵不曾开口,却听白司颜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诧异之下,两人不禁齐齐抬眸望去,却见白司颜微抿着薄唇,于嘴角处上扬成一个浅浅的弧度,倔强的小脸上一扫平日的张狂粗暴,换上了清新雅致的微笑,带着些许明媚的味道,让人看着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暖意。
伸手环住东倾夜瘦削的肩膀,白司颜稍稍收紧了手臂,将他轻拥在怀里,似乎是在给他安慰。
察觉到他刚才的面容一闪而过的无助和惶恐,白司颜虽然被他摄住了心魄,但还保留着自己的情绪,甚至比寻常时候有着更为敏锐的感观……与此同时,真情实意的流露也变得更加的自然纯粹,不加任何矫揉造作的掩饰。
话音落下的刹那,感受到白司颜的掌心传来有力的热度,东倾夜没来由地心头一软,紧绷起来的神经随之逐渐放松了开来,像是寻到了什么依靠,秀美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渴求和依赖。
是的,他太依恋这种被人庇佑被人关心被人守护的感觉了。
因为这是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过,甚至连奢求都不敢有的东西。
摄魂术鬼瞳,乃是传言来自东南海域的秘术,曾在上千年前盛行一时,后来逐渐销声匿迹,仅有几个古老的教派传承了下来,但多为挂羊头卖狗肉之流,极少有人真正掌握了其中的要领……而且,纵然得其章法,十之八九也会因为鬼瞳难以练就而一无所获,再加上鬼瞳之术的历练过程十分的血腥残忍有违人伦,故而一直为世人所不容。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野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