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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何在,目的又是如何?
“可是……二哥自小受大哥恩惠照拂,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大哥?”
“这个嘛,你应该去问你二哥,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拿你大哥当枪使是一回事,杀了他又是另一回事,若非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杀了自己的兄弟。”
“那……”唐云斐表示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这跟朱雀剑又有什么关系?”
“喂!问你呢,”抬手戳了戳闻人海棠的肩头,白司颜挑眉睨了他一眼,“你调查了这么久,总该找到点儿线索了吧?”
“当然,”闻人海棠勾唇浅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之卓,继而才开口解释道,“若不是张家二公子偷跑进百里月修的屋子里盗取朱雀剑,又怎么会被沈智平逮了个正着?若非是沈智平人赃并获,张翰伊又怎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一听到这话,张之卓忍不住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满脸羞愧难当。
“他这一偷没偷成,我二哥肯定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他干嘛还要杀人嫁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他知道打草惊蛇之后,从你二哥手里拿不到剑,所以……不能用偷的,就只能用逼的?”
“如何逼?”
“你知道,这朱雀剑是书院赠与百里月修的嘉奖之物,代表无上的荣誉,眼下他若是犯下了那般大的罪行,你觉得书院还会让他继续拿着这把剑吗?”
“你的意思是……张翰伊杀人嫁祸,是为了让学院收回二哥手里的朱雀剑?”
“不错。”
“那为什么这把剑还在二哥的手里?他杀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要活生生气出内伤?”
“张翰伊气没气出内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不是百里月修杀的,所以我出面担保了他,再加上他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百里月修就是凶手,所以最后只是把他赶下了山,至于朱雀剑……也是我让百里月修带走的,他要是不带走,一来留在书院里是个祸端,二来,等于他默认了自己就是凶手,至于其三……他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这把剑必定会大有用处。”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司颜忍不住“靠”了一声!
“我说那只死狐狸怎么会这么好心,专门送了一把剑给我,原来是为了借我之手把朱雀剑带上山,好帮他洗刷冤屈!阴险是他阴险,明知道这把剑暗藏祸事,竟然还敢丢给我?!”
“不给你,难道给百里雪篁吗?”
闻言,白司颜微微一顿,继而叹了口气,暗自腹诽百里月修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也是……大哥根本指望不上,当初临出门的时候看到这把剑,他还差点扔出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二哥他知道凶手是谁吗?”
闻人海棠微微眯了眯桃花眼,口吻倒是十分的肯定。
“我能猜到,他自然也能猜到,而且那人在出事之后还暗中联系过百里月修,说只要他能交出朱雀剑,自然会有人顶替他的罪名……只不过,被百里月修拒绝了而已。”
听到这话,一根筋直到底的唐云斐又不明所以了。
“既然他不稀罕这把剑,为什么……不答应这么好的条件?”
“他那种画风,当然不会答应了!我二哥那种人啊,跟小海棠一样变态,他要是不如意,必然不会让别人称心,对方要是直接开出个天价买他那把剑,他倒有可能转手让人,对方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威胁他……像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买对方的帐?”
白司颜这下算是明白了,百里月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他当初离开天岐山,并不是完全无可奈何,没有办法留下来,就像现在……只要亮出朱雀剑,他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也许那个时候,他只是显书院里太嘈杂,而他树欲静,却风不止,这才拍拍手离开了天岐山。
没错!像他那样的人,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想到这里,白司颜突然间觉得,那些人讨厌百里月修……是正常的!像他这样开了外挂一样的奇才,确实相当的让人讨厌好吗!
正当白司颜暗暗腹诽着,闻人海棠忽而扬起眉梢,细细地拉长了眼尾,似笑非笑地朝张之卓看了过去,对上了那双沉淀着复杂情绪的黑眸。
“张烙辛是你异母同胞的大哥,同你差了不少的岁数,你或许跟他不亲近,可是张之聿是你的同母胞兄,他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报仇……报仇……”
囔囔自语了两句,张之卓双目无神,精神恍惚,因为一下子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思维变得迟钝了不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一听到“张之聿”这个名字,反而是唐云斐情绪比较激动!
在天岐山上,他最要好的同伴一开始并不是张之卓,而是张之聿,因为一年之前张之聿忽然离奇失踪,跟三年前的情况如出一辙,他才开始觉得百里月修或许是无辜的,真凶很有可能还在天岐山上!
所以他才跟张之卓成了好友,想要一同调查此事,给张之卓报仇雪恨!
但是——
“你怎么知道……张之聿的死也跟张智伊有关?没有了朱雀剑,张智伊为什么还要杀张之聿?”
“为师这么说,自然是有理由的,至于张智伊为什么要杀张之聿……十有八九,大概是因为张之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正说着,张之卓忽然双目赤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报仇!三哥的仇,大哥的仇,我一定要报!我还要问问二哥……他为什么对朱雀剑这么执着?!”
“好,”闻人海棠顿住手里的动作,跟着起了身,“只要你肯出面,为师便有办法让张智伊亲口承认,他就是杀人真凶!”
☆、220、小夜子也是蛮拼的
极端的愤怒和痛苦之下,张之卓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虽然没有怀疑过张智伊,但在内心深处却也一直相信,杀人的凶手并不是百里月修,这次他明面上设计针对百里司言,其实也是做戏给蛰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看的。
眼下,闻人海棠信誓旦旦地指认凶手就是张智伊……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而自己又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接连失去了两位兄长,张之卓自然非常难以接受。
然而,纵使闻人海棠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有些荒诞不经,可在这种事情上面,张之卓知道他不会当成儿戏轻易断言。
且不说他刚才的推断让人无法反驳,倘若闻人海棠的手里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他可能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怀疑真凶就是张智伊,却绝对不会在张之卓面前打草惊蛇,毕竟张之卓跟张智伊是手足兄弟,一旦存了私心偏袒,偷偷跑去告密,那么闻人海棠连日来的暗中查证就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所以……就算张之卓再怎么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也不得不亲自面对!
微敛眼睑,张之卓的面容上依然写满了痛苦和惊异,但一双褐色的眸子却是目光沉沉,闪烁着坚持和决然的神采。
“老师想要学生怎么做?”
闻人海棠闻言微扬眉梢,淡笑着看了他一眼,尔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骤然出手,一掌劈向了张之卓的胸口。
“唔!”
张之卓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闻人海棠会出手,瞬间就被打飞了出去,闷哼一声撞到了七步开外的柱子上,忍了片刻没有忍住,哇的就吐了一口血。
见状,唐云斐先是一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怔了怔才赶忙跑上前扶起张之卓,继而回头颇为愤愤然地瞪了闻人海棠一眼,质问道。
“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白司颜也没料到闻人海棠会动粗,还下了这么重的手,不免被他搞晕了,跟着问了一句。
“你失心疯又发作了吗?好端端地打他干嘛?”
闻人海棠轻轻地摇了摇团扇,微抬下颚,一脸“我打人我有理”的表情,狭长的眼尾微微勾起,噙着一抹晦暗莫名的笑意。
“不吃点苦头,怎么让大鱼上钩?你以为凭借区区一个张智伊,真的能在天岐书院里为所欲为,如入无人之境般,把如此严重的一桩凶杀案办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吗?”
听到这话,张之卓一手抚着胸口,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老师的意思是说……咳,咳咳!我二哥……也是受人指使的?”
“他是不是受人指使,为师不确定,为师只知道……在他的身后,必然还有另外一人,而十之八九……想得到朱雀剑的并非是你二哥,而是那个未曾露面的家伙。”
“越说越玄乎了,”突然间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白司颜没来由地觉得背后有点发寒,忍不住抱着手臂搓了搓,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才能洗脱小月修的罪名,证明张智伊是真凶?又如何把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对了……你查了这么久,到底找到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没有?”
“没有。”
闻人海棠片刻也没有迟疑,回答得很是干脆。
“靠!那你还说得这么起劲?说得这么振振有词?!”
“不需要证据,”闻人海棠笑靥如花,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看起来却是叫人毛骨悚然,“只要……让死人说话就行了。”
“让死人说话?怎么、怎么让死人说话?”
“张之卓和一年前枉死的张之聿乃是同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不过差了两岁,眉眼五官甚是相似,甚至连声音都相差不多,只不过性格大相庭径……”
“我知道了!”身为张家两兄弟身边最好的基友,唐云斐感触最深,反应也最快,“老师是想让阿卓假扮阿聿,去逼问张智伊?”
闻人海棠点点头,反问道。
“你觉得如何?”
唐云斐微一沉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