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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她上上辈子肯定不小心打断了月老的三条狗腿,所以月老才会这么对她恨之入骨,一点点希望都不给她,一百块钱都不给她!
越想越觉得幽怨,越想越觉得悲催,仿佛像是着了什么心魔一样,一打开匣子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到心底的怨念越聚越多,最终化为白司颜眼底的一抹冷笑。
清冷入骨,而又邪妄入魂。
抬起头,白司颜微勾眼角,于眼尾处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倒映在闻人海棠琉璃般璀璨的瞳孔中,宛如在黑暗之中缓缓开出了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小海棠,玩心吗?”
对上白司颜的视线,因为光线有些昏暗,所以看得并不真切。
闻人海棠微微蹙起眉梢,对于白司颜这样的称呼有些接受无能,不由得愣了一愣,莫名其妙。
“玩心?什么意思?”
“你连玩心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敢这样抱着我?”轻轻扯起嘴角,勾出几丝邪笑,白司颜终于知道从闻人海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是什么了,“那你知道你现在这种姿势……是在干什么吗?”
虽然看得不真切,但闻人海棠还是察觉到了白司颜的变化。
仿佛就是那么一刹,从一只狡猾而又蠢笨的兔子,变成了一只诡诈而又捉摸不定的九尾猫妖。
稍稍松开手,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明明刚才一直都是他占上风,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会儿却像是被白司颜压制了一样,闻人海棠心中有异,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白司颜没有马上回答他。
伸出双手,用一种颇为撩骚的姿势环住闻人海棠后颈,十指穿过光滑如丝的长发,一点点地交叉在一起,构成一圈小环,随即懒洋洋地搭在闻人海棠的肩头。
往后退开半步,白司颜屈膝一抬脚,顺势就站到了身后的石块上。
尔后,俯下比闻人海棠高出半个头的脑袋,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进闻人海棠的黑眸之中——
“小海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不习惯被人睥睨,闻人海棠的眉心又深蹙了三分,总觉得白司颜怪怪的,虽然语气和腔调都没有变化,说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不懂,但这一回……闻人海棠却分不清她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什么气质?”
低下头,白司颜呵呵了一声,眼尾缓缓拉长,提起一丝邪气的笑意,尔后缓缓凑到闻人海棠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根轻轻扫了一下,呵出几许湿热的气息。
“勾人犯罪的气质。”
“你……”
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闻人海棠下意识微变了脸色,有种被调戏的羞恼,几乎是条件翻身地一甩手推开了白司颜。
下一秒。
却听“咚”的一声,不知道是他推得太用力还是怎么样,白司颜竟然直接就往后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石头后的草丛里,甚至还发出了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见状,闻人海棠又是眸色一紧,跨前两步问了一声。
“喂?你怎么样了?没摔死吧?”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白司颜回答,闻人海棠不由暗了几分脸色,又追问了两句。
“百里司言?你还活着吗?倒是吭个声啊!靠……该不会真的摔死了吧?”
连着催了好几声,白司颜还是没有反应,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别说开口回话,就连痛呼都没有,仿佛一尊死气沉沉的雕塑。
抬脚踢了踢白司颜的小腿,见她仍然毫无回应地横在地上躺尸,闻人海棠终于有些紧张了,匆匆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拍了拍白司颜的脸颊。
“百里司言?百里司言?!”
话音还没落下,白司颜忽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紧跟着猛地一扯,将闻人海棠整个儿拽了过去。
因为白司颜出手太突然,力道又很凶猛,闻人海棠猝不及防,再加上半蹲在地上本来就不稳当,被她这么一拽不受控制地就栽了过去!
所幸闻人海棠反应得快,还没等跌到白司颜的身上,就伸手撑住了地面,只口吻十分之不悦。
“你又想搞什么鬼?”
白司颜躺在地上,笑盈盈地扯了扯嘴角,尔后蓦地抬起两条腿,像是蜘蛛一样缠到了闻人海棠的伸手,随后扬手对着自己的唇边轻轻一指,道——
“吻我。”
闻人海棠表示没有听清楚。
“什么?”
白司颜一字一顿地重复,语调不重,但霸气十足。
“吻我,就现在。”
“……”
“……”
在默默地对峙了几秒钟之后,闻人海棠忽而“嗤”地笑了一声,像是遇上了蛇精病一样,一边哂然哼了两声,一边作势就要爬起来。
“莫名其妙,你脑子摔傻了是……”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有说出口,前襟就被白司颜猛的拽了过去,紧跟着翻身一滚,在闻人海棠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就被白司颜绝地大反攻,狠狠地压在了下面!
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闻人海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了她一句!
“百里司言,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白司颜幽幽一笑,随即噌的一下从他身上跳了开,“老师你太小看学生了,就凭你之前对学生做的那些,学生怎么可能只是造反这么简单?更何况……这一回是老师您自找的,那就不要怪学生下手太重。”
见白司颜跳开,闻人海棠跟着也想站起来,然而还没等直起身子,手肘处忽然一软,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转而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百里司言!”咬牙切齿地念着这四个字,闻人海棠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对我做了什么?!”
俯身拾起闻人海棠掉落在地上的团扇,白司颜捏在手里转了几圈,又学着他之前的模样摇了两下,继而才在某人怨念深深的目光之中回过身来,拿着团扇抵着下巴,笑得一脸狡诈。
“老师,你知道学生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白司颜对他下了什么药,才过了片刻的功夫,闻人海棠就像是瘫痪了一样,从头到脚都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别说站起身,就连勾勾手指头,都显得很困难。
甚至于连拔高声调斥骂都没有了气势,好似蔫了一样,从嘴里哼出来的字节都是有气无力的。
“别废话,把解药给我!”
“呵呵……”
轻轻笑了两声,看着闻人海棠一脸看她很不爽但是又奈何不了她的模样,白司颜不由得神清气爽,发自肺腑地觉得开心,感觉整个人瞬间就被治愈了有没有!
“小竹子说,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老师你连学生最擅长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对付学生?你以为你武功比我高,在书院里的权力比我大,就可以把我呼来喝去地使唤了吗?没错,或许我是没有小竹子那么工于心计,但现在的情况是,老师你在明,学生在暗,你连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搞清楚,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闻言,闻人海棠冷然一笑,并没有将白司颜的挑衅放在眼里。
“你想怎么样?”
摇了摇团扇,白司颜坐到石头上,翘着二郎腿,高高在上地看着闻人海棠,从来不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想看你哭,别人都只看到你笑,所以我想看看……天下第一美人哭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会不会美成另一种境界?”
对于她如此变态的要求,闻人海棠只想说——
“懒得理你!”
白司颜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低笑。
“可是……你很快就会求我的!你以为我身上最厉害的,是那三十年精纯的内力,但其实……那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就算没有那三十年的功力,我一样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因为我最擅长的……是医术和毒术。”
听到“毒术”二字,闻人海棠不由眸光轻烁,脸色顿时又沉了三分。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圣宣王府的三郡主,还会用毒?”
“百里长歌那个花痴草包当然不会,”慢悠悠地晃荡着二郎腿,夜色宁静,白司颜的心情也很平静,“但她不会,不代表我不会。”
白司颜这话说得很有内涵,一般人肯定听不明白,但是闻人海棠听明白了……虽然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好在没有惊慌失措地吓晕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妖?魔?还是鬼?怪?”
“你管我是什么,”这种时候,白司颜只需要扰乱他的思维,并没有打算透露太多,而且有时候保持一种神秘感,会更让人心生忌惮,“反正从今往后,我就是百里长歌,百里长歌就是我……到死为止。”
一直听到最后一句,闻人海棠的脸色才略见缓和。
“原来你也会死么?”
白司颜坦而白之。
“我是人,当然会死。不仅会死,跟你们一样会生病,会受伤,会变老……啧,可能老得比你还快,你才是老不死的妖怪!”
最烦别人说他老,闻人海棠几乎想也不想就回了她一句。
“什么老不死,我才二十五!”
“二十五?”白司颜眉头一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二十四吗?怎么又变成二十五了?你到底几岁?!”
撇了撇嘴角,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闻人海棠不免侧开了视线。
“我永远十八岁。”
“你脸皮呢?被风刮走了吗?”
“你呢,”闻人海棠突然好奇了起来,虽然不知道白司颜是什么东西,但如果她不是百里长歌的话,说不定……“你几岁?”
“我永远十五岁。”
“别闹,说来听听?”
“不说。”
“呵……”闻人海棠明察秋毫,心如明镜,“我知道了,你比我还老,原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难怪这么不检点,到处勾三搭四的,败坏我书院的风气。”
“喂你!”
白司颜一滞,下意识就想反驳,然而这样一来无疑就坐实了闻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