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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班主任正等刘燕一道下班,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你刘老师讲得太书面了,我说句现实点的:你这会儿耍朋友,充其量只能耍我们清市的,上了高中耍朋友,顶多扩大到海城;等上了大学,你不仅能耍全国各地的,还能耍外国的蓝眼睛……所以,再怎么动心都得忍住,为了能耍到国际友人,请务必上了大学再谈恋爱!”
刘燕“噗”地喷了口里的茶,哭笑不得地瞪了同事一眼,“有你这么劝学生的么!”
对方无辜地摊摊手,笑着道:“听着粗鄙,但不觉得这样的规劝才深入人心吗?你我都是过来人,你那些严谨深刻的话,放我们那个时代都不爱听,何况是现在的学生,都当你老和尚念经、左耳进右耳出呢,能起到作用才怪……”
禾薇那个囧,搞半天,班主任是怕她早恋从而耽误学习啊,心里不禁给某个罪魁祸首记了一笔,瞧他惹出来的祸子!
“刘老师,我没早恋,早上那人就是之前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今天在校门口遇到聊了几句……”
【对!聊了几句,顺便被人吃了点豆腐。】
你闭嘴!
禾薇沮丧得一点都没有和系统打趣的心情。
刘燕听她这么说,愣了愣,狐疑地和同事对看一眼,合着是冤枉人了?可那个角度,虽然远了点,但真的很像啊……隔壁班的班主任忍着笑说:“既然搞清楚了,那就放人吧,今儿可是平安夜,你不想下班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不,不对。”刘燕蓦地想到什么,问禾薇:“既然是你说的那样,那今天一天,你都魂不守舍的又是这么回事?不止我的课如此,方老师和陈老师也先后过来和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特地留你下来……”
禾薇心里哀嚎一声,时下要是贺擎东在场,绝对会被她揪着衣领当沙袋揍。至于能不能揪到他的衣领、揍不揍得准那是另一码事了,此刻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老师是真不希望看到你们现在就接触谈情说爱,这不该是你们现在的任务,哪怕你的成绩很优秀、很稳定,也不要轻易尝试,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现在的眼光还很局限,能看到的无非就是我们这所学校或是周边的人,可等你读了高中、考上大学,眼界逐渐开阔、阅历逐年增长,会遇到更多更合适的人,莫要等到那时才后悔……行了,我不多啰嗦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老师。”
刘燕拍拍禾薇的肩,送她出了办公室。
回头朝同事感叹:“这么灵光的小姑娘,真不希望一念之差就把人生路给走残了。”
“你得了!还没上年纪呢,就开始老学究了,难怪你班上那些学生都那么怕你,连我都被你念得耳朵起茧了……我看她眼神清澈,不像是在撒谎,而且这种事,规劝能起到多少效果你我心知肚明,主要还是靠自我把握……”
刘燕听她分析得也不是没道理,轻叹了一声,心里还是万分希望禾薇能听进去的,毕竟,这样一个全科优秀的好学生着实难得,即便不是为了中考高分的那点奖金,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走歪……反观三天短假到期的贺某人,在前往下一个任务目的地的航班上边闭目养神、边回味着今早上的肢体碰触、猜想她喜不喜欢他送的圣诞礼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明江中学的老师列入“眼界局限时接触到的那部分人”的范畴,同时被当成反面教材用于苦口婆心地规劝学生;更不知道第一次送礼物的对象,在心里把他做成布偶小人、拿绣花针戳了千百下……直到航班抵达部队所在地,他才睁开眼峰犀利的黑眸,只一瞬,就将闭目养神时流淌于眸底的炙热情愫如数敛下。
“这几天有休假?”
一开机,就接到了贺老爷子的慰问电话。
“嗯。”贺擎东单手插着裤兜,持着手机讲电话,高大的身材、俊美的容貌,再加上冷凝与慵懒和谐并存的神情,引得送别乘客的空姐无声尖叫。
贺擎东熟视无睹,大步流星地下了飞机,边听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抱怨:“有休假怎么不回家?”
“有事要办。”
“都休假了还有什么事要办?比回家看我这个半截身子在棺材的老头子还重要吗?”
贺擎东沉默,心说:攸关终身大事,您说重不重要?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沉默是金’了?你想气死我吗?”贺老爷子趁机抱怨了一通,末了问:“前阵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大院里和你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臭小子,集体滚来我们家,没说找谁,也没说什么事,就坐着陪我哈拉了几句,然后就回去了,我琢磨着这事八成和你有关……”
贺擎东眯起犀利的眼眸,心里把通讯录里那几个A打头的联络人全都记上了一笔,等他回京都,必须得好好招呼招呼他们。该庆幸没露什么口风,要不然,绝对招呼得他们家长都不认识!
此刻,京都圈里一帮根正苗红的太子党,无论手头正在做什么,全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吹得背脊发凉……
第29章 管不住老二丢大脸
平安夜,虽然没有大雪纷飞,但西北风呼呼的,没什么人会在这么冷的大晚上还出来买木器,于是“禾记木器”比平时提前了两小时打烊,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涮火锅吃。
火锅的食材大部分是买的。搬来这里后,唯一的不方便是没了能种菜的院子,丁点蔬菜都得去菜场买,也不要想养鸡养鸭了。
不过,禾母在搬家的时候翻出几个缺口、裂缝的陶土瓦罐和大海碗,往里填了点泥土,种点葱花、小白菜。可惜冬日里阳光少、又不施肥,长了十天半个月只露出一点嫩芽头。
禾母也死心了,想吃什么就上菜场买去吧。倒是火锅必备的鱼丸、虾丸,都是她亲手做的,新鲜的海鱼、海虾,现做现吃,味道非常棒。
别看渔码头离她家不过就十来分钟的脚程,可因为价格不便宜,鱼虾蟹一类的以前并不常吃,买的最多的就一些虾皮、海带、紫菜之类的。直到禾薇晕血昏迷,俩口子才开始在饮食上注重起来,不再天天廉价货了,三不五时买些新鲜的鱼虾蟹、牛羊肉之类的调调口味。
而在禾薇中了大奖、家里又开起木器店后,虽说每天的进项平均也就个百八十块,但架不住底气足了、生活稳了,儿女想点个菜、吃点啥还不能满足他们吗?
是以,一听俩孩子说想吃鱼丸、虾丸,禾母立马叫禾父起早去渔码头蹲点,等出海的渔船一回港,立即把最新鲜的海鱼、海虾挑回家,然后费了两天的工夫,总算把这些鱼虾剁成泥、做成丸,留出晚上涮火锅吃的,余下一部分放进了冰箱速冻格。
冰箱是房东留下的。房东一家搬去新居,留下了不少家用电器,像冰箱、洗衣机、大彩电,虽然老旧了点,但都还能用,倒是便宜了禾薇一家。因为她家本来啥电器都没有,哦,除了一台21英寸的小彩电。
如今家里有两台电视机了,禾父就把21英寸的小彩电搬到了楼下店里,休息的时候,喝杯茶看会儿新闻、电视剧啥的。如今一家人围坐一起热火朝天地涮火锅,还能瞄几眼电视里放的选秀节目。
“嘭嘭嘭——”
就在禾家四口其乐融融享用美味又新鲜的火锅大餐时,店门被敲得震天响。
“会是谁呀?大冷天的这时候来敲门……”禾母咕哝着放下碗筷。
“我去开门。”禾曦冬反应最快,将刚舀起的香菇肉丸往嘴里一送,小跑着去开门了。
“二伯?二伯娘?鑫鑫哥?”
一刹那的愣神之后,禾曦冬忙让开身子,请外头的人进来,边朝里屋喊:“爸,妈,是二伯一家来了。”
“二哥?二嫂?”
禾父禾母看到进屋的三个人以及他们脚边的两个行李箱,愣愣地挪开椅子站起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没想到老二一家会上他们家来,还是在这西北风呼呼的晚上。
“可是老家有什么事?”禾母试探性地问了句。
“没事没事,就我们一家仨,这不来清市办事,事没办完,本想找个饭店住下来的,哪晓得这过什么平安夜,市里能找的饭店全满客了,想到老三你们家就在清市,就寻过来了,没打扰你们吃饭吧?”禾家二伯娘热络地笑答,推着禾母的肩将她按回座位,看到桌上的火锅和食材,赞道:“火锅好啊,热腾腾的,能驱寒。”
“你们吃过没?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冬子,上楼再去搬两把椅子下来。”
禾母一听是来清市办事、而不是老家那边出了啥事,和禾父都松了口气,忙招呼他们一家三口坐下来。
禾父自己打的饭桌,比寻常圆桌稍微大一些,挤一挤,七个人也能坐下。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寒气,再喝几口禾父给他斟的烧酒,禾家二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唉,老三,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去海城把这混小子给拎回来,瞧瞧他干的好事,真是丢光了我们老禾家的脸……”
“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禾家二伯娘倏地变了脸色,看了眼儿子,拿手肘捅捅坐她隔壁的丈夫,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什么都往外说,真想让儿子没脸见人么。
禾二伯酒劲上头,哪里还知道分寸,拿筷子指着自己儿子瞪眼骂道:“臭小子连这等混账事都做了,还怕老子往外说?再说了,老三又不是外人,干啥说不得?!当初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该听他的去海城摸摸这死小子的底,还不是你说的,电话里也好问,结果电话里他有跟你说实话?还不是满口谎言,说什么好着呢,我看好的是裤裆下面那玩意儿吧?啊?臭小子!本事倒不小,老子花那么多钱把你送去海城一高,你倒好,书不好好读,净给老子泡妞,还差点搞大人肚子……败家玩意儿……要真有本事,就别被你学校发现、别被退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