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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来来回回巡视的影卫颇多,我觉着若是被他们发现大抵我的纳凉计划便要告败,幸得我平日里闲时来来回回到处东窜西窜,宫中路线早已被我摸个熟透,很是轻撵地便到了那筠音小亭,果然这小亭之中凉风不断,丝丝缕缕吹的我很是惬意。
小亭周围的影卫没有方才来的一路上的多,却也三三两两有一两队路过巡视,此处这般凉快,我也并不想早早便回去,打着要好好乘个凉的念头,我自是不希望被那些个影卫发现而后被请回殿中的,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我眼风中瞄到了凉亭四周几株并不算很高的树木。
手中团扇一拍,我喜滋滋地跑到树根边开始往上爬。
其然我虽经常翻墙,却未曾爬过树,但大抵这两者都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我爬的很是顺畅,将将爬到半树腰,我正要暗自欣慰一番,却听底下传来一个清冽冷沉的声音:“公主?”
我一个哆嗦没抓稳,顺着树干便滑了下来。
因着天气闷热,方才出门之时我只单单披了件外袍,现下顺着树干一滑,衣物原本便单薄,此刻袖管口口已被树干扯了几道口,手臂也被粗糙的树皮划破了皮,我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望向那个声音,一抹墨袍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虽夜色朦胧瞧不真切,然那种千万人之中只得他一人的存在感确是叫人一眼便能认出他。
我皱皱眉,颇为哀怨地瞅着他:“怎么是你,我还当是影卫。”
他走近我几步,我终是能瞧清他的面容,依旧姿容无双,风华绝代。他微微敛眉,良久,竟漾了丝笑意在嘴边:“堂堂大宣明国公主,大晚上不在殿中歇息,竟跑到这里来爬树?”
我觉着他这般的人能有一番这般的笑容委实难得,于我印象,他虽不是冷冷冰冰的人,面容却不似我的那些个皇兄们柔和,如此下来,我便一直觉着他是个严肃正经的人,我心下一阵唏嘘。然唏嘘之中,我竟也不忘回问他:“你怎的在此处?莫不是来瞧我爬树?”
他摇头,夏夜凉风吹拂起他的如墨青丝,肩头几缕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垂至一边,很是赏心悦目。
“屋中太闷,便出来透透气。”
我领会地朝他点头,又想起我来的一路之上影卫颇多,因着我熟悉这里的路线才没叫影卫们发现,他住的清和殿离这筠音小亭也不算近,他来这皇宫没几日,竟能将这一路走得这般顺风顺水不叫影卫发现,我暗暗佩服他,而后终是按耐不住好奇道:“这一路过来竟能避过影卫,你怎的做到的?”
他却只是淡淡道:“便就这般过来了。”
我挫败地哦了声,他这语气想是不大愿意同我分享怎的避开影卫这个话题,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觉着身上此刻粘稠的紧,这天本就闷热,方才爬树又爬出了劲,抹了把额上的汗,我将手中团扇摇地哗哗响。
却听他清冽的声音又响起:“公主来此处纳凉?”
我嘴角抽了抽,觉着他这句话问的忒没水准。
难不成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筠音小亭不为纳凉,我还真是来爬树的不成。
有些无奈地朝他点点头,他倒也不再说话,只是倚着荷塘石栏望着沉沉夜色不作声色。
两两沉默叫我很是不能适应,虽他方才问的问题略略转不过弯了些,相比之沉默,我倒觉着他方才问的也并不那么无趣了。
摇了团扇走至他身侧,我也学着他的模样往那荷池中望了望,池中芙蕖已收了朵儿,委实再没什么看头。
于是朝他幽幽道:“花都收了,这池中也没甚看头,你同我说说话罢。”
他朝我侧了侧头,青丝拂肩很是惹眼。终是轻轻恩了声。
我想他虽是答应了却是不说话,势必我需得挑一挑话头那才好将这沉默的氛围打破,遂随口同他闲扯道:“我曾在宫外瞧见过你。”
他面色从容地将我望了眼,语气波澜不惊:“公主怎的会在宫外。”
我觉得他问的真是个好问题,心下激动语气不免也有些升高:“闲时我曾听宫人们说到宫外花井流市笙歌夜舞,我觉着很是有趣,便想出去见识见识。”
他听罢却轻咳了几声,而后重复道:“花井流市?”
“没错没错,”听他此番一说我急急点头,“可我每每溜出宫,也只得去戏楼子听听书,酒楼吃吃酒,街头瞧瞧杂耍,刚开始觉着挺新鲜,时日一长,我倒没觉着这花井流市笙歌夜舞是多么有趣。”
他又咳了几声:“公主,花井流市并不是这般的。”
因着夜色我瞧不清他的面色如何,只觉他连着咳了几咳不知是否是伤了风,心中暗道热成这般的天他竟是患了伤风确确是个人才,原是医术高明的人得个病的手法也一道高明。
现下叫我想不通透的却并不是他是否患了伤风,只觉他一句话要将我长久以来所认为的花井流市的理解给推翻,我很是不能认同。
朝他皱皱眉,默了良久,我仍旧看不清他脸上是个甚么言表,只得低低道:“那是怎样的?”
他再咳了咳,艰难道:“这些公主不该知晓。”
我觉着他推翻我的认知再吊我的胃口很是不道德,然他咳的那几咳显是已然伤风地很难受,便也不欲再追问,很是体贴地朝他道:“咳成这般,你还是回殿中休息罢。”
他却言语中夹带了笑意:“无碍无碍。”
我愣了愣,觉着他今日的行为委实怪异又反常,未多想便将手覆上他的额。倒未有灼热感传来,温温润润的体温传来叫我一瞬竟忘记了这是个仲夏夜。喃喃自语了番:“也没烧着啊。”
想是我突然的动作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望着我愣了良久,而后身子退了一步。
他这一退,我的手将将顿在半空中,却叫我举也不是落下也不是。而后一想人家自个儿便是个神医,自己病没病自是比我这个外行人要了然许多,我此番确然有些多余,干干笑了笑,转开话题道:“你是自学成才么。”
不知是我这一问问的话题扯得太过远还是太过突兀,他甚不给面子地朝我道:“甚么?”
我摇了摇手中团扇,叹了叹:“你的医术。”
他终是领会地哦了声,幽幽道:“曾有位神医云游过路,我予了他一碗清水,他便授了我医学的根基。”顿了顿,又涩然道:“我闲来无事便开始研究医术草药,倒也有些造诣,我的族人在那场瘟疫之中活下的已没几个,便想能够用我的医术让这世间少些悲剧。”
“所以你便自发地来救我的皇兄?”
他点点头。
立时我觉着他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无比。
我用团扇拍拍他的肩,唏嘘道:“倒是看不出来,你面上虽生冷些,心倒热乎。”
他不过扫了我一眼,目光便又飘忽到荷塘之上,我正欲再同他扯些闲语,却听周围一阵骚动。
这阵骚动的动静颇大,不止我,他自是也听到了那声响,我俩偏了头四下扫了扫发声的来源,却见一群影卫每人扛了个火把便朝筠音小亭奔来。
想是我同他在这闲扯扯的时间有些长,也未曾避一避。忘了这宫中随时都有影卫的巡视,现下却是将影卫给招来了。
我心下一阵萧索哀叹今日的凉是乘不了了,正欲整理整理衣襟接受众影卫一拜之后的护送回宫,右手手腕却倏地一紧,还未反应过来是怎的回事,周身便传来漫天盖地的窒息感,四周的水泽腾地将我头顶尖尖最后一丝清明埋没之时我才惊觉我不会枭水,手脚并用地胡乱在水中划拉了几下却无济于事,绝望之时右手腕上的束缚感紧了紧。
我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似是楼昨将我一道拉下了这荷塘,我甚哀怨地瞅着右手的方向,却也觉着这大晚上的水中又这般唔漆麻黑他定然是瞧不见我的哀怨,便张嘴想要同他说一句我不会枭水,将将开口,大口大口的水便涌进嘴灌进喉中,原本在这水中已是叫我胸口快要窒息,现下几口水灌下来,我觉着今晚我约莫是要去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幽冥司君了。
楼昨似是发现我的异常,朝我靠近了些,腰间也在他近我身之时紧了紧,我脑袋原本被这池水灌得晕晕乎乎,彼时唇上倏地覆上一片温润,我瞪大了眼瞧着楼昨近在咫尺的面容,只觉晕乎乎的脑袋霎时轰地清明,有温热的气息随着这片温润传进我的口中,这于快要窒息的我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我虽很是不理解楼昨为何要将我拉下水,但纵然千般疑惑,留着小命才好继续惑,遂很是乖觉地受了这温热的气息。
、第六章(三)
岸上有星星点点的光,想是影卫们已赶到了筠音小亭,楼昨将我禁在怀中,示意我不要乱动,我头皮麻了麻,觉着他此般圈着我纵然我万般想动也动弹不得,只得乖觉点头。
岸上影卫的脚步声响了一阵,而后极有规律地没了声响,我正疑惑,只听一影卫道:“方才黑影明明是在这,四处搜搜。”
我听罢脑袋一嗡,楼昨同我渡气已坚持不了多久,觉着我再在这水底憋下去势必要断气,心中将那影卫问候了一通,盼望着他们能尽早离开。
然世事往往不尽人意,我盼着他们能早些离开,偏偏影卫们便就是不愿离开,大抵这筠音小亭之上太过凉快,他们窜了个借口是上这来纳凉的。我两眼一翻正欲昏过去之时,只觉腰间一紧,而后身体便由一股拉力拖出了荷塘。
竟没看出,楼昨的身手竟还不赖,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为何竟能避开影卫的巡视上这筠音小亭。
影卫们已经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扶着石栏大咳了几声吐了几口水,正欲呼吸下这久违的新鲜空气,鼻中喉内却是一阵刺辣。方才那池水四面八方一道灌进来,在水底还没知觉,上了岸竟这般难受。
楼昨从我身后上来轻拍几下我的背,而后道:“你竟不会枭水。”
我幽怨地转过头朝他望了眼,正欲朝他抱怨,嗓子眼眼却又一阵灼痒,激地我又连连咳了咳。
想是他并没瞧见我的幽怨,只是站在我的身后沉默,一双温润的手依旧覆在我的后背轻轻拍着。
良久我将将能缓过劲来,终是能将我心中的疑惑同他道上一道。
“将我拉下水作甚。”
他朝我望了望,低低道:“若被影卫发现大宣明国的公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