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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傅墨倾上君处理任何事都俱有条理,此番我闯了个天大的祸,师傅只是将我带回了九重天,只道了句我下界同幽冥司君处理,引了片祥云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终是想起我上回的那个梦,那个墨倾口中的千穹,果然是我的前尘。
千炙缩在离淮宫满院梨花飘然的宫墙边拉着我的衣角瑟瑟然的道:“千穹……都是我的不好,才叫你的丹药落到凡间去了……”沉默了一会,将脸往膝盖中埋了埋,又低声道:“我也不该骗师傅……若是早些告诉师傅你丢了丹药,也不会这般了……”
我瞧着他一张泪盈盈的脸很是可怜,便宽慰他:“不怨你的事,不过是个意外么。”我是个心软的仙,瞧不得别人哭。
他却仍旧盈了张泪脸,只是语气突然坚决道:“千穹你放心,若是天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定不会拖累你。”
我朝着他一脸坚决笑了笑。我想,反噬这门子说道,定是会反噬在当事的人身上,旁的人便是想插手也便插手不得。
在我惶惶不安等着师傅归来之时,师傅终是在华云浮动的流光之中回来了,他抚了抚我的发,朝我潋然一笑:“千穹,怕是此番,你须得再去人间走一遭了。”
那时我未曾明白师傅的意思,甚为痴傻地问他:“难道是要我再去把那些勾上来的魂一个个弄死?”
一旁的千炙听罢颇为义气的拢了拢袖子,蹭到师傅边上,很是真诚地朝师傅道:“师傅师傅,让我去吧,我去弄死他们。”
我抽了抽嘴角,这才发现似是方才有些个什么地方说的有些不大对劲。
师傅朝我们摇了摇头,延眉凤眼轻轻弯了弯。
“那些魂魄师傅已同幽冥司君一道将他们送回幽冥司府,千穹你须得上人间渡个劫化了此间的反噬。”我听到师傅的声音飘乎乎传进我的耳。
甚领悟地点了点头,哦了声,朝身边的千炙道:“原是用不着我们了,师傅已经将他们弄死了。”
师傅一个踉跄,没站稳。
“师傅说的劫,可是此前同千穹说的飞升之劫。”想起那时师傅于我说的飞升之劫,一个没自觉,便道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过是个反噬之劫,我会时刻在天上瞧着你,你便就当去人间散散心。”
到后来我才晓得,那确然是我的飞升之劫,师傅虽算得到我的劫,却算不准我的劫数何时会来。
、第五章(三)
因着我连着勾了十几个人的魂魄,师傅他虽处理的及时,却也始终化不掉那应当在我身上意思意思的反噬,此番我去人间,便是要将那一定要扎在我身上的反噬给意思掉。将神只下降到凡间历练一遍人间的悲欢离别情深苦楚也算是一个颇严厉的惩处了,我晓得若不这般,那反噬其实是要来的更凶猛些的。
我甚领悟地点头,诚恳地道:“那我何时下界?”
师傅再淡淡道:“愈早愈好,需得赶在反噬之前便下界,此般才好了化你的反噬。”
千炙听罢一双眼微氲,拉住我的手:“我也要同你去。”
他一双迷雾娑模的眼瞅得我很是煎熬,我抿抿唇:“我去历劫,你去作甚。”
他甚天真地望了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决心重大地道:“自然去护着你。”
我将他望了望,彼时我同千炙都是个娃娃模样,他却是比我还要矮上半个头的,我觉着因着这身高问题在这九重天之上向来是我护着他,倒是不知去了下界他是怎么个护我法。若他老老实实待在这九重天,彼时我是个凡人他是个仙童,倒还能在我危险之时护我一护。
我瞅了眼师傅,他只是安然立于我同千炙身边,并没有开口的迹象,我又瞅向千炙。
“此番我去下界历劫,必是要喝过幽冥司府的孟婆汤,过忘川后便要将此番全忘记了,你若一同去,孟婆汤喝一喝,忘川河也一道过一过,投完胎你我形同陌路,大抵你去也护不得我,你还是好生待在九重天,若瞧着我危险之时救我一救,让我在人间安生一世,便当是护着我了。”
他纠结了一番,良久才闷闷地点了点头。
往生前我去了趟阁屿之滨。
竹竻因着同师傅是挚交,我自小便与他混的很熟,打他这蹭去的甜酒无数,他却每每都笑的很淡然,我便愈发得寸进尺的来蹭酒。
现下他躺在竹榻之上很是虚弱,我颇为心虚地立在一旁,是我将师傅同老君为他制的药丹喂与了凡人,此番却还叫他受着折磨,我很是过意不去。
竹竻这场病来的颇怪异,半月前我还来他这蹭了甜酒喝,彼时他面色红润颇有活力,却毫无征兆地说倒便倒,先前的竹竻虽说青丝薄暮仪态万千,却只是身形清和,现下却是温润面容已然苍白如纸,身子都清瘦了一圈,我想大抵是生的漂亮薄寸的人身子骨都颇脆弱。
他瞧我只是缩在榻边不说话,朝我微微一笑,我觉着竹竻即便是病了也病的万千风华,凝眸轻笑间,花色苍尽,只是他这一笑,只因他这一笑。
我觉着他虚弱成这般还能同我笑上一笑委实不易,便立时回了他一个颇真诚的笑,笑的嘴角也连带着有些酸痛,再瞧见他眼底又深了一层的笑,我很是心虚的低下头,拧着他的被角,低低道:“竹竻我对不住你,拿着你的药丹做了件蠢事,现下不但不好为你治病,还叫自己也一道栽进去了。”我从眼风中偷偷瞅了他一眼,其然我自个栽了一道倒是无碍,现下却叫竹竻还在受折磨,我觉着这桩买卖做的很是亏屈,便想叫竹竻也晓得我很亏屈,好让他觉着我亏屈的时候少些对我的埋怨,竹竻是个好脾气的人,性子温润地挑不出刺,但我总觉着性子若是太过温润的哪天若是温润不下去了爆发一下是相当可怖的,虽此番我是来同竹竻道歉辞行,却也不希望在我往生前被他吼一吼。
他依旧笑得温和,眸间看不出半点些微的怨意,寂静竹屋之中响起他因虚弱而导致嗓子低哑无力的声音,我听得心头一紧。
“怎么个栽法了?”我觉着他其实说一个字都是颇费气力的,低哑无力的声音在竹屋之中幽幽荡了荡,很是虚无缥缈。
我再低头:“我将你的丹药拿去救了别人。”
他轻咳了阵,笑容依旧:“救人是好事,怎么好说栽了?”
我只觉嗓子干干道:“因着救了进了幽冥司府的凡人,所以会遭一番反噬。”
我瞧见他在听完我说的此番之后温润面容上那一番温和笑意霎时隐去了,面容较之先前竟又苍白了几分,心下一抖,却听见他声音急切:“你怎好去做违天命伦常之事,你可知后果。”想是说的急了些快了些,竹竻又一阵咳嗽。
当时我确然是不晓得勾了幽冥司府即将往生的魂魄是违背天道而言的,想是早些知道我也不当这般鲁莽地随随便便就同意了那凡界的孩子,此番却是叫自个儿栽了跟头,真是自作自受。
我转身战战兢兢地为他倒了杯水,诚惶诚恐地塞进他手中:“无碍无碍,你莫要激动,我此番不过下个界,投个胎。”
他面色竟又白了白:“不过救个凡人,怎的要往凡界百年,这惩处未免重了些。”默了默,又道:“墨倾上君竟没为你想想法子?”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颇艰难道:“师傅已很是为我操心……我……救了十来个凡人,若是此番不去下界化一化,怕是这个反噬还要来的更凶险些。”
竹竻的脸便又苍白了些。
我觉着他再这般苍白下去颇不是个法子,揩了揩额头:“今次我丢了你的丹药,不过你且安心,待我回上界,便就是将我自个炼成药丹,也将你治好。”
竹竻愣了愣,面色终是有些恢复,我虚虚松了口气,他纤弱手指抚上我的发:“我的身子倒是不打紧,倒是你此番下界,我已然没多余的能力再来护你。”
彼时我未曾参透竹竻的话,只觉着竹竻实在是个善良大度的神仙,又觉着他拖着个虚弱的身子想到的不是我将他浪费的药丹而是我在凡界的安危,我很是感动。
感动之下,我觉着势必要表达一番才好对得住竹竻的善良大度,遂拍拍他的肩,凛然道:“我去凡界的这些年你且好生养将着,待我回九重天,离淮宫那些个梨树定然结满了果子,届时请你吃梨。”
他无双面容间漾了抹绵延和切的笑。
他这一笑,笑得我很是受用。
幽冥司府很是昏暗,师傅引着我去到幽冥司君跟前时我一度拽着师傅的袖管不肯撒手。那幽冥司府的气氛同他洞黑的光线一般死气沉沉,叫我很不能适应,且幽冥司君这个人也同他的地盘一般叫人觉着冷冷冰冰,我打了个寒颤。
幽冥司君将我望了望,良久,声音低沉地道了句:“你便是将入了我幽冥司府的魂魄勾上去的小仙?”
我觉着他应当会于我在扰乱他幽冥司府秩序这个当儿上好好探究一番,再数落数落我的不是,于我往生后叫我命运多舛些,心下一凉,便很是认命的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却不想幽冥司君道德的很,我将他幽冥司府的魂魄连着勾了十几个搅得他幽冥司府一阵动荡他竟还能不计前嫌地为我择了个好胎往生,因着喝完孟婆汤过了忘川我便也就忘记前尘了,那幽冥司君卖了师傅一个情面于我透露此番我往生的人家乃是个帝王之家,一生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于一身,只等百年之后享尽天年回位九重天,我很感激他。
捧着那一碗孟婆汤之时我颇为不舍的再回身瞅了瞅墨倾,他此番黑袍束身,较之白袍凛立之时少了些温和多了几分冷冽刚硬,我想此番我往生便要将他忘上个数十载,作为弟子,将养育自己几多年的师傅忘记有些不太厚道,现下多瞅瞅不晓得能不能将师傅记进心间,瞅了半日,悠悠叹了口气,觉着自个多愁善感地有些多余,也便就数十载的事,于神仙来讲,不过眨眼之间。
便朝他巴巴的道了句:“师傅。”
他身形动了动,而后朝我亘古冽然一笑,点了点头。
我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一)
大宣明国是个地大物博的大国,国民顺昌国泰民安,十几年来我过的很是欢快顺畅,却说唯一一件叫我不大